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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s 第17节(1/4)

作品:《非典型性S

    “对不起,你说什么?”这话停下来,珀尔完全是莫名其妙。他忍不住反问。

    纳奥西卡看了珀尔一眼继续说到,“现在看来,时间是一条线,既定的未来不允许被改变的。”

    纳奥西卡的话听起来仍旧叫人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说,看来对于未来的人,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即使回到过去,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增加相应的事件不能减少相应的事件。”

    狄俄尼索说着,朝珀尔亮出他的双手,刚还结实存在的双手,此刻变成了一种雾气般的透明状,“而且就算要改变,也不可能一次就很成功。”

    他朝珀尔笑了笑。那笑容却是苦涩到了极点。“我们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时间一个地点两次,所以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样的你。”

    狄俄尼索朝珀尔走去。他似乎想要伸手揽住珀尔,却在那之前,像抵挡住诱惑般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他说“现在我害怕,如果我们不断地回到过去的时间点,却仍旧无法改变什么,那么到时我们该怎么做?只是让未来成为未来吗?”

    珀尔沉默半晌,“……我真的死了吗?在未来?”

    狄俄尼索不回答。对于他来说是事实的情况,对于珀尔来说却是未知。既定的未来不允许被改变,那么未知的未来是否能有无知的人去改变?狄俄尼索不想等把时间穿成个筛子后再去为自己的无能为力默默后悔。他拼命地寻找着时间与空间的漏洞,为未来埋下一个又一个变数和可能性。

    “不求同一于一……原来是这个意思。”面对几乎是自己的死讯的消息,珀尔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就好像一直担心着自己会死,真到这天来临,他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所以你们来是为了阻止我的死亡,却发现如果你们阻止就会影响的你们的未来。”

    如果珀尔不死,狄俄尼索和纳奥西卡就不会从未来回到过去阻止珀尔的死亡。这是个时间上的悖论,对于未来来说是不允许的。即使他们是神。

    狄俄尼索和纳奥西卡都没有说话。珀尔想要试着开玩笑说‘成为神是怎样的感觉?’又或者‘回到过去的感觉如何?’

    但是短暂的轻松过后,他的心情有些沉重。死亡于谁都不是轻描淡写的事情。

    “你们想要怎么做?”珀尔开口,问出了关键性的一句。

    “我们要回到过去,把你带到一个不相干的,可以反复试验的空间,直到我们找出一条可以让你活下去,也不会改变未来的路。”狄俄尼索用前所未有的坚定的声音对珀尔说,“等着我们,总有一天,我们会活着再见的。”

    珀尔大吃了一惊,一直以来的谜团到今日终于解开。他恍然大悟之下,却又有点哭笑不得。正当他准备说话时,就像是为了阻止他开口般,周围又闪耀其了那熟悉的光芒,只不过这次的光芒并不是冲着珀尔去的。

    珀尔大声叫喊着什么,但狄俄尼索和纳奥西卡却已经是听不见了。时间将他的话语留在了现在。珀尔一拳捶在地上,满心懊悔地嗷嗷叫,敢情那个游戏居然是这两人开发的。

    现在苦逼得不知未来是死是活是成功的他,只想吼一句,

    坑爹啊,早知如此,他就会叫这俩混蛋把试玩玩家的工资给高点啊,当初他可是靠着三餐泡面熬过的游戏试玩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我实在是疲软了,觉得这还不如全灭结局。

    这里的时间理论是时间是一条线,你可以把它加宽,但不能对它做出方向性的改变。

    对于未来的人来说,他们的过去是铸就了未来的东西,未来是这基础上的既定事实,如果轻易改变,便会使自身也毁灭。但对于存在于过去的珀尔来说,未来是不确定的,他仍然有着选择和改变未来能力,这里的改变并不是水平上方向性质的改变,而是一种上升。

    就像在俯视了足够久的因果圆之后,终于从时间的某一点开始,整段命运开始得到升华,成螺旋状进入下一次循环。

    btw

    珀尔并没有死,时间线是一种很坑爹的东西。

    第五十七章

    碎裂的缝隙沿着脚下不断扩大,碎屑般的岩石不断从头顶落下。珀尔仰头望已经剥裂的天花板。在那破裂的天窗之后没有预想的天空,浓如墨黑出现在视野里。脚底大地正在不断松动下陷,让人产生一种世界在崩坏的晃动感。

    珀尔笑着看那白光消亡。头顶,天花板的背后,既不是天空也不是另一个房间。无边的深沉的黑暗,浓得化不开,却不是夜空,只是没有前路的未来。

    嘴角刚还存在的调笑消失,珀尔站在原地仰望着未来,无声地苦笑了一下,颇为平静地看着那片风景在下坠最难过远去。有风从裂开的缝隙中传来,卷起黑色的头发,舞乱了视线。

    “我会死啊……”

    这样的念头随着呢喃的细语自心中溢出,却不见得有多大的惊讶。

    微微屈膝,轻巧地落在碎石上,珀尔身后的衣角随风上扬。灰尘散尽,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狭长宽敞的房间。墙上涌下的瀑布厚重莹润,美丽剔透得如同上好丝绸织成的幕布,有风吹开,在上面掀起起起伏伏的波纹。琉璃色的玻璃被其虚掩着,走马灯的画面在水帘后若影若现,即使看不清楚,却也足够让人明了这里是何处。

    明明只是游戏,如果要在这里付出生命,那么之前以来一直在这里又算什么。珀尔心中有疑问,却没有不甘心。这只是放开了生死执念后的疑问,却也是不少人努力活了一辈子仍旧想要问的问题。

    突然的降落并没有给原本在这房间里的人带来太多不便。这里的胜败早已明了。珀尔眼神平静地扫过因为震惊而停下来的人。垂死的男人困顿在走马灯和执念中,却在珀尔看向他时,本能般凶狠地瞪向珀尔。那酒红色的头发纠缠着血块凝结成一束一束。他执着地迈着脚步走向房间中央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东西,却总会被走马灯带回他的起点。

    是选择就这么死去,还是去取得那样东西活下去。

    珀尔望向那在祭坛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水晶。

    六瓣棱体悬浮在金色的枝桠中,除了缓慢转动外不见有任何动静。黑色与白色的水晶嵌合在一起,它释放着光芒,那光亮照亮了整个房间。水帘在它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轻轻泛动。

    不论黑色,还是白色都有那么柔和的光。

    简直像是黄昏又或者清晨的那一刹的那一抹微醺。黑暗与光芒间柔和出的温和的色彩,带着有着夜的清凉,以及还未升起的日光的温暖。

    万籁初醒前的寂静和按捺不住的骚动全在那如浪潮般的光芒中。

    珀尔看着那水晶呆住了。他知道他的目光被摄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大脑无法思考,就这么摇晃着迈出一步。

    珀尔看到自己伸出了手。

    水晶的距离很遥远,但那不断蔓延开来的光芒却让他觉得能够抓住。

    珀尔觉得那光芒很温暖,很熟悉。他怔愣地望着那缓缓转动的水晶。

    是不是只要抓住了那光芒就好了。就像被蛊惑了般,珀尔忍不住盯着那散发这万丈光芒的物体,又朝前走了一步。

    “水晶是我的!”受伤的男人嘶吼着,用浸在鲜血下的眼睛瞪着珀尔,踉跄挥刀奔来。

    弯刀从眼前劈过,珀尔在最后一刻回过神来,眼中恢复了神采。

    不是他回神的及时,而是对方的力量似乎已经没有太多余裕。刀没了力量速度也就降了下来,握着那把刀的手正在随着喘息颤抖。刀上未干的血,绢布般裹着刀身,红色的液体沿着幽冷的刀锋滑落,滴在了地上的血泊中。

    珀尔低头,一室内的血池,从房间的这头到那头,一直流满了整个大殿。

    血流在涌到墙角时,缓缓凝固下来,与洁白的池壁墙壁形成泾渭分明的一条线。红光映在墙上。

    就像黄昏时的大地与天空般。

    男人疯了般地将弯刀劈来,却连步子都走不稳,“水晶是我的!”

    珀尔只一侧步,刀锋便落在了脚旁。刀砸在地上,溅起一道血线。半干涸的血液洒在那张狼狈的脸上,和那一头凌乱的红发糊在一起。刀柄撑着地,他用野兽一样的瞳孔盯着珀尔,

    “水晶是我的。”

    那人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一句了。

    纳奥西卡和狄俄尼索站在血泊里,他们站得不远不近,却没有上前帮忙。那两人的眼睛似乎在看着珀尔,又好像透过了珀尔,在看着过去,或是将来。这就是那见过一次的走马灯的魔力。

    珀尔朝狄俄尼索他们走去,狄俄尼索看到他靠近,脸上竟然露出类似害怕的复杂表情。退后了一步,他试图拉开同珀尔的距离,却被纳奥西卡阻止了。纳奥西卡自仰望中回头,那双眼睛很冷静,似乎还有理智尚存。

    但珀尔还是在距离他们一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上前去?”珀尔问纳奥西卡。他看到纳奥西卡与那块石头的距离,只需再走几步踏上台阶,一切便结束了。

    “我在等你。”纳奥西卡语气平缓地回答。

    “等我?”珀尔动了动嘴角,纠结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眉宇间难掩困惑。就像不明白他有什么被等的价值。

    “没错,等你。”纳奥西卡点点头,“我想明白了。”他回过头,金色的头发随着这个动作从他肩上滑落。水晶的白色的光在那上面闪耀。金色仿佛天生就适合沐浴在如此圣洁的光芒中。纳奥西卡对着那由两部分嵌合而成的水晶开口,

    “不论是黑暗还是光明,不论正义还是邪恶,这个世界是不会有救赎的,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出口和救赎。”

    纳奥西卡的话让珀尔的身子猛地一震,抬头用震惊及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去。

    纳奥西卡像是没有感受到那目光般继续,

    “也许会有一时的幸福,但人注定是不知足的,因为不知足所以会产生欲望,会有邪念,因为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两面性的。光明下,只要有物体必有影子。”纳奥西卡低头看着脚下,地上浓重的血色因为他的影子变得更加深沉。他凝视着那片颜色,

    “如果要把影子抹去,那就要把自己也抹杀了。”纳奥西卡轻声哼笑,像是在否定自己般一边轻轻摇头一边无奈地叹到,“让我抹杀掉自己我做不到。既然如此,那么就活下去。”

    “但如果活下去就一定要有阴影,一定要有黑暗的话,我在想……如果是你的话,也不错。”

    纳奥西卡侧脸回头,水帘上斑驳的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却并没有给他镀上一层该有的温度。

    “如果那黑暗是像你一样的话,我想我也能接受。”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正义。珀尔听到这句话仿觉隔世,他第一次玩的游戏便是有着这样设定的大型rpg。初看时觉得耳目一新,仿佛世界都豁然开朗般地醒悟。但随着玩游戏的时间在变长,他开始不再认同这样的设定。

    这不过是游戏常被用来忽悠玩家,让大家暂时忘记正确的世界观,尽情展示欲望和发泄欲望的理由。

    在游戏里,杀人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这不需要挣扎,不需要考虑。被骤然释放的欲望以最直白的方式展露。

    在现实所受到的压抑与苦闷,在游戏里拼命厮杀的那一刻,以一种激烈的方式随着血肉崩裂,随着肉体的撕裂溢出体表。

    那些存在于现实生活的欲念,那些让人挣扎,让人痛苦的压抑,那些无法也没有勇气用死作为解脱的愁苦。

    在这个理由下都得到了解放。

    在游戏里,从他人或自己的死亡获得来的那种解脱般的满足感会令人上瘾。

    但这样幸福吗?

    这世上没有完全纯白的世界,没有完全干净的信仰……你相信吗?

    你愿意相信吗?

    既然觉得这样是唯一的出路,那你为什么还不走向那光芒,走向那水晶。珀尔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纳奥西卡,他想这么问。

    有刀风从背后袭来,珀尔脚尖轻挑,勾起一把断掉的短刀反手一挡,挡住了砍向背后的短刀。旋手用刀背一拍,将那人扫到了一旁的墙壁。水流被打断,然后稀疏淋在了落在池中的人身上。血在池中变成了缭绕的红烟,在流动的水中如同飘絮化开。

    “啊——”那惨叫自近到远,珀尔却没有回头。

    那是来自过去的嘶嚎。

    昨日万物,生就今日乾坤。

    昔日苦楚,造就今日英雄。

    是我们一直相信的信念,让我们忍受着一切走到如今。虽然会怀疑它,却没有一刻想要放弃他。因为作为理想,它是那么完美,如此让人憧憬。

    绝对正义与绝对的邪恶。纯粹干净的如同皓日与夜空。

    珀尔朝前走近一步,站在了纳奥西卡旁边,扶住了想要逃开却有摔在了地上的狄俄尼索。狄俄尼索慌乱的眼神对上珀尔的视线,他停了一下,忽然抓住了珀尔的袖子,他哭到

    “我并不是想要你死的,我并不想要你死啊——”

    “我知道,我知道。”珀尔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他轻拍着狄俄尼索的背,低声安慰到。

    不管他是不是珀尔·莫提斯。他所经历的便是他的人生,因为这不只是游戏,这是活生生的经历。他怀里的人是真实的,他掌心的温度是真实的。就连他指尖因为恐惧生出的害怕的轻颤,也是真实的。

    连死亡都是真实的,还有什么不是真实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其实都是借口。

    “你们是真实的,我从一开始就这么认为的。”抱着狄俄尼索,珀尔半托半就地走向那祭坛上闪耀着的水晶。纳奥西卡在他旁边,默默地一起走着。“正因为是真实的,才不能像游戏那样轻率地去接受,不能像游戏那样任意妄为。”

    抱紧了随时会从他身上滑落的狄俄尼索,珀尔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供奉着水晶的高台,“让你们活下来,让你们幸福的过程,简直比现实中遇到的挑战还要让人憋屈苦闷。但我不后悔。”

    “现实的生活压抑、痛苦,但那是因为我们在做着正确的选择。正确的事必将经历磨难,但因为是正确的,所以我们能忍受,而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压抑的同时,我们也在希望。”

    “我就是为了推翻bad end来的!”珀尔咬牙大声说到。

    走马灯的光华在眼前闪过,不断阻拦着前进的脚步,珀尔不得不低头,去面对脚下那一地的鲜血。皮靴在血水里挪动,拨起一圈圈弧形纹,缓缓地向四周扩开。

    “你比任何人都相信正义!”他走过纳奥西卡身边,对他大声说到。

    即使不去看,走马灯的光华还是对珀尔产生了影响。珀尔晃晃脑袋,不去听不去看。水晶的光在靠近后变得灼热炽烈。珀尔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口鼻中流出。

    “既然如此就不要委屈求全地说什么理应有黑暗。人应该有更高的愿望!”珀尔扶着狄俄尼索踏在石阶上,纳奥西卡落在了后面。

    拾级而上,珀尔已经能听到火光剥裂的声音。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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