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潜那些事儿 第40节(2/2)
作品:《被潜那些事儿》
是怎么看我的?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这个问题有点出乎何诺的意料,他想了想,跟秦桑说:“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不记得了?”
秦桑疑惑地挑挑眉毛:“你什么时候跟我说的?”
何诺慢慢地回答说:“那个时候我们开着越野车在东京城郊到处玩,后来到了一处枫树林,我们坐在枫树林外面的椅子上,你突然问我‘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我跟你说‘没有你,今天这一切我都不会有’,”秦桑含笑听着,何诺说到这里,执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隔着桌子给秦桑的小酒盅里满上了一杯,何诺把酒盅端起来,对秦桑接着道,“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现在也是这么想——这杯我敬你!”
秦桑已经端起酒盅,两人的酒盅碰了一下,在空中发出一声轻轻的脆响,秦桑脸上带笑,一口就把酒干了,何诺也是一仰而尽。
把空酒盅放回桌上,何诺心里忽然轻松不少。
也许是因为这一声“谢谢”,他终于正式地说了出来——有些人也许会觉得可笑,就他跟秦桑这样的关系,还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话,可是平白无故的,秦桑又凭什么要帮他,天上又不会掉馅饼,无缘无故就往他脑袋上扔两个。
放下酒盅,秦桑含笑问他:“这么说,你不讨厌我?”
何诺真心实意地摇摇头,不讨厌。
秦桑脸上笑容扩大,他又重复似的问他一遍:“你感激我,而且,不讨厌我?”
何诺点头,对。
秦桑带笑看着他,边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又是一声“好”,他想说些什么,但是似乎想了一想,又问他:“现在你身边没有别人,是吧?”
何诺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怪,他迟疑一下,还是诚实地回答说:“没有。”
这个回答在秦桑的意料之中,何诺回答的时候,他已经饶有兴致似的给自己倒了杯清酒,等何诺回答完了,他也已经很开怀地自饮了一杯,随后空酒盅往桌子上一搁,秦桑望进何诺的眼睛,他眼睛带笑,但是神色认真,他跟何诺说:“我要问的都问完了,现在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何诺等着听他说些什么。
秦桑紧接着就说了:“我喜欢上你了。”
……
何诺有片刻的迟疑,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或者是理解有误,可是——
“……啊?”
秦桑对着何诺的眼睛,泰然自若地又重复一遍:“我说,我喜欢上你了。”
当日何诺那样从酒店离开,他心里也满满的都是火气,何诺离开之后,他一脚就把酒店里一个柜子给踢翻了,柜子砸在地上,发出老大一声响,姓沈的孬种当即就给吓跑了——但是这也无济于事,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第一件事,他得先把自己给整理明白了,所以这几个月来,他都在整这一件事了,现在他整明白了,想清楚了,想定了,所以,他来了。
秦桑盯着何诺的眼睛,等着他做出点什么反应。
何诺这回没有再“啊”了,他静静地坐在秦桑对面,悄无声息地消化着对面传来的这个讯息,并且觉得眼下即使是沈云琛出现在他眼前,厚颜无耻地要求跟他复合,也不能让他比现在更惊讶了。
秦桑竟然说——他喜欢上他了?
何诺狐疑地瞪着眼睛,瞪着对面的秦桑,瞪着他神色坦然又四平八稳的样子,一瞬间,简直要目瞪口呆了!
秦桑见何诺这个模样,就又自顾着地说起了话,何诺在乱七八糟又莫名其妙之余就听他分析似的跟他说:“你看,你现在身边也没别人,正好我又喜欢上你了,你又不讨厌我,还感激我——感激和爱情都是情,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了对不对?——我跟你说这个,并不是要你怎么样,我喜欢你这个事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了,怎么让你喜欢上我,那是我的事儿,懂么?”
何诺心里还是乱七八糟的,但是在这种乱七八糟之中又有一条思维慢慢地清楚了起来,他瞅着秦桑,他本来预备着要拒绝他来着——只要他提出“复合”的要求,或者流露出诸如此类的意思,他就明明白白地拒绝他——只是这个世界也变得太快了,快得简直要让人追不上!
他突然想,他这是被秦桑——表白了?
秦桑身体往前倾了一点,他瞅着他的眼睛,清楚明白地问他:“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何诺觉得自己应该是有话要说的,只是暂时,说不出来了。
秦桑不慌不忙地一点头,他又说:“行,那你就先听我说,从今天开始,咱俩以前的那种关系就算是彻底结束了!以后你该拍戏拍戏,该干什么干什么,至于怎么追你,那是我的事儿!——你不是喜欢吃甜的么?每次吃蛋糕吃冰淇淋都要捡着有巧克力的吃?我以后竟让你吃甜的!你喜欢拍戏我就把你往天王巨星里捧,要有人敢欺负你我第一个出手收拾他!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我就不信了,我这样对你,你还喜欢不上我了?”
他满不在乎地一挑眉毛,伸手一指他,“你丫就等着吧!”
何诺听到这些,才渐渐地觉得秦桑还是那个秦桑,没被谁谁谁附体,这样嚣张跋扈的话,也只有姓秦的能说得出来。
结了帐,他们走出小饭馆,外面还在密密地落着小雪,小雪顺着屋檐落在他们脸上,又钻进他们衣领里,凉凉的,何诺也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是飘着雪的天空看上去阴阴的、沉沉的,约莫是个接近黄昏的光景,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好厚一层了,他们踏着厚厚的积雪,没什么方向性地走出小饭馆,外面很冷,所幸没有刮风,只是寒冬腊月,不刮风也是极冷的,何诺陪着秦桑在冰冰凉凉的白色天地里默默无语地走了一段,然后,闹哄哄的脑子慢慢地就冷静下来了。
秦桑说喜欢他——可是秦桑怎么能喜欢他呢?
谁说喜欢他他都不会太奇怪,可是秦桑——他在秦桑面前暴露的永远是最丑陋最难看的一面,为了往上爬,为了稳稳当当的往上爬,他在秦桑面前做过最下贱的事,一个人最基本的脸面和廉耻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这样,秦桑还能喜欢他?
何诺觉得自己大概是真不要脸了,这么难以启齿的问题,他竟然也问秦桑了。
秦桑一挑眉毛,满不在乎地说:“你是挺不要脸的——你这份不要脸,我也喜欢,怎么着?”
他还喜欢上他的不要脸了——何诺觉得姓秦的能说出这种话来,看来也是个不要脸的。
何诺庆幸的是,秦桑当天就要走,他说他还有事——怎么样都好吧,只要他不留在这里,他要是留下来,何诺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秦桑要走,何诺没送他,连电车站都没送,他总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要是去送秦桑,就好像跟他有了什么约定似的。
秦桑也挺洒脱,见他没有送人的意思,就自去招了辆出租车坐上就要走,要关车门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些什么,拦着车门侧过头,秦桑对着车窗外面的他歪了下嘴:“有空就想想我。”
这种话,他说得还挺自然。
何诺也没应他,挥挥手让他走了。
秦桑走了,何诺也自回小旅馆去,他走得不快,称得上是不慌不忙,一边走着他就一边东一头西一头地回忆起今天这桩奇事来,就这样慢慢悠悠地回了小旅馆,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有点要黑的意思,不过何诺并不着急,因为他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让他慢慢地想——但是最好先让这事沉淀沉淀,等明后天,拍完了戏他可以抽个空想上一想——也不用这么着急,左右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他可以慢慢考虑,且这么由着它吧!
想通了这一点,何诺忽然觉出点愉快来。
秦桑是在七天之后打来的电话,他直截了当地表示,要来凉野这边找他,何诺让他不要来,第一他要拍戏,第二他想一个人呆着。
秦桑无话可说、无可奈何,就这样被挡在了凉野之外。
放下电话,何诺枕着胳膊躺在了旅馆的床铺上,这几天他也想秦桑的这件事了,就是总是不能集中精神地去考虑最中心的问题,总要东一头西一头地想到过去和秦桑在一起的一些小事情。
当然了,中心问题还是要想的。
秦桑的这种邀请,接不接受?这是个问题。
何诺是在日本过的春节,因为要拍戏的缘故,他没能回家里去,只在除夕的那天晚上,同小夏他们在小饭馆里吃了顿饺子,全当是过节了。
春节过后,万物都隐隐地有了复苏的迹象,天还是冷,但是偶尔也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暖意,就是天上偶尔飘下一阵雪花来,似乎也是落地就融的。
天气一暖和,冰淇淋就重新受到了人们的青睐,一天中午何诺下了戏,小夏就拉着他去买了两只冰淇淋。
这种时节冰淇淋咬在嘴里还稍嫌冰凉,但是在嘴里慢慢化开的时候,就很甜很美味了。
何诺忽然想起来,上回秦桑还提起冰淇淋来着。
秦桑的原话他记不清了,当时他的耳朵和脑子就没搭在一根弦上,但是当时秦桑好像是在说要怎么怎么追他,然后忽然就提到冰淇淋了。
其实这和冰淇淋有什么关系呀?莫名其妙的。
何诺咬着冰淇淋,又想起来一件事——秦桑好像老早就发现,冰淇淋他最喜欢巧克力味的了。
其实秦桑喜欢什么口味的他也知道,他喜欢奶油味的。
何诺慢慢咀嚼着嘴里的冰淇淋,忽然就有点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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