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哲笑了笑。

    “快啊！”祁榛有点儿生气。

    “呸呸呸。”秋哲很听话，但是语气听起来就跟哄小孩子一样。

    祁榛正想继续跟他理论，老板把馄饨端了上来，祁榛不好说话，等老板把一切点的东西上齐以后，他就只顾着吃了。

    吃完后也没什么心思，再继续之前的计较。

    秋哲开了门，“你现在去睡吧，昨天应该没睡好吧？”

    祁榛摇摇头，“不困了，你今天要做什么？有工作吗？我陪着你好了，反正我也闲着。”

    “那我们一会儿聊聊剧本吧，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祁榛犹豫了一下，“行吧。”

    秋哲去卧室把窗帘拉开，祁榛给他倒了水，拿了药，“就算感觉不错，也要把药继续喝上。”

    秋哲很配合接过去喝了，看了他一眼，“其实我身体状况真的没你想象中那么差，不用担心。”

    祁榛摸了摸鼻子，难道自己表现得很明显吗？

    “我知道，我这次生病来势汹汹，你肯定被吓着了，再想想我小时候的状况，很担心，真的没事儿，这种情况出现得不多，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

    祁榛低着头，站在原地半天没动，秋哲摸了摸他的脸，祁榛忽然抬起头，捧住了他的脸，亲了上去。

    秋哲的嘴里还有丝丝药的苦味，但是祁榛却前所未有的热情，他难得这么主动，秋哲正想反客为主的时候，祁榛却离开了。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语气非常严肃。

    不过，秋哲却觉得一阵好笑，“你这真是特殊的开场白。”

    祁榛表情不变，“我前女友给我打电话了。”

    他张嘴，说话，一气呵成。

    秋哲表情凝固了，空气也跟着静止了一般。

    祁榛的心悬着，考虑秋哲接下来会说什么，而自己要说什么。

    但是秋哲一直没说话，就那样看着他，眼神冷冰冰的，祁榛有些后悔这个时候说了这件事，可不是嘛，先主动献身接吻，然后立刻说出关于前女友的事，自己也是够奇葩的。

    许久，秋哲的目光移开了，祁榛松了口气，赶快跟上去。

    秋哲拿起之前喝药的杯子，接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祁榛也跟着坐在沙发上，明明不需要那么紧张，没什么可紧张的，但是为什么那么紧张呢？

    “然后呢？”秋哲终于抬起头看他，继续了这个话题。

    “没有了！”祁榛立刻正襟危坐。

    “没有了？”秋哲表情有些玩味，“那你为什么要专门跟我说这件事？”

    “嘎？”祁榛愣住了。

    “我……”他不知道怎么说，对啊，秋哲的观点没错，但是……他和林艾之间真的没什么，只是有些心烦，因为林艾对他的态度，话说回来，这算有什么吗？

    他不就是因为这样才想要主动跟秋哲坦白的么。

    “我……”他言语间有些犹豫，“我也不知道……”

    “你还喜欢她？”秋哲的眼睛眯了起来。

    “当然没有！”祁榛回答的速度很快，秋哲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祁榛也稍微放松下来，“我说实话，但是你不能生气。”

    秋哲没说话，看着他。

    “你太容易乱想，所以还不如我自己说清楚，我和林艾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给我打电话，感觉……有点奇怪，所以觉得应该告诉你，就这么简单。”

    秋哲微微皱眉，“她还喜欢你？”

    “……这么说，不太好……”祁榛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有这种感觉对吧？”秋哲追问。

    “……嗯。”祁榛回答的挺艰难，但是想着既然决定不瞒他，就应该什么都不瞒他。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祁榛把一切说出来，就放松多了，但是，秋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一直在出神。

    祁榛等他说什么，等着等着，就困了，没注意，最后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秋哲也没让他回房间睡，让他躺得舒服了点儿，现在在沙发上就这样睡有点凉，秋哲进房间给他拿了毛毯，轻轻盖在身上。

    祁榛只是一晚上没睡好，脸上就有了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精神有点差。

    秋哲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进书房工作。

    祁榛兴许是放下了心里的负担，睡得很熟，连梦都没做一个，醒过来以后已经是临近下午，秋哲在书房里噼噼啪啪打字，祁榛探了个脑袋瞅着他。

    “你怎么不叫我啊？”

    秋哲才看到他醒了，看了眼电脑右下角，也才注意到时间，“没注意，时间过得很快。”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睡舒服了吗？”

    祁榛点点头，拿不准秋哲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第二天，祁榛和秋哲一起出门去公司开会，关于那个民国戏的会，高黎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到，使劲儿给祁榛使眼色，想知道怎么这么风平浪静，祁榛假装没看到，翻看着剧本。

    “这个剧本是最终版本吗？”他问道。

    “基本上算是，只会做些简单的修改，台词不会大动。”秋哲回答他。

    祁榛点点头，看向高黎，“这几天陪我对台词。”

    高黎默默瞄了一眼秋哲，心说其实还是有生气吧，不然为什么不直接跟秋哲对台词啊，效果不是更好？

    “行。”心里腹诽，嘴上却答应了。

    秋哲什么话都没说，好像没什么特殊的情绪。

    三个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有人敲门，高黎蹦起来去开门。

    是约好的合作方。

    导演又是个没合作过的，姓白，年纪看起来不大，性格也很温和，祁榛看过他拍的其他戏，想起来，好像确实民国戏居多一些，难道是因为这个比较拿手，所以秋哲才想要跟他合作？

    导演带了两个助理，一个小伙子一个小姑娘，小伙子腼腆，小姑娘干练，都很好说话，祁榛忍不住想，最近这几部戏合作方都没有不好相处的，难道是秋哲有意为之？他有那么大的权力吗？

    “男主角我们这边考虑了几个人选，黎蔚，覃云老师，这两位都和祁榛老师合作过，合作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还在聊，秋哲老师有什么意见吗？”导演说。

    “关于男主角吗？那个我没什么意见，你们去聊就好了。”秋哲显得很大方。

    祁榛脸有点儿红，言下之意就是，男二号只要是他就行了？他宽慰自己，大概只是自己想多了，别人根本没想到那一层上。

    “那祁榛老师有推荐的人吗？”导演把问题抛给祁榛。

    “黎蔚，覃云都是很优秀的演员，能和他们再合作一次也不错，但是选角这种事情，还是你们用专业角度去看比较好。”

    导演笑了笑，“我们比较中意覃云老师，他以前也演过民国戏，反响不错，但是，他经纪人说档期可能不行，还在商议中。”

    祁榛想了下，覃云既然有时间跟他和黎蔚参加娱乐节目的录制，应该档期不是很满，最起码不是因为要拍戏调不开档期，那就是他自己不想接。

    不过他没多嘴说什么。

    ☆、第五十一章

    祁榛作为演员来说，只是见个面，简单聊一聊就没事了，他和高黎可以先行离开，但是秋哲和导演团队还有细节问题要商量。

    祁榛没有机会和秋哲说结束后在什么地方见面，想着估摸个大概时间再给他打电话。

    “你为什么找我对台词啊？”高黎小声问他。

    祁榛瞥了他一眼，移开目光，“秋哲之前病了一场，虽然他表现得好像没事了一样，但我还是觉得不放心，而且……”祁榛陷入了某件事的回忆之中。

    “什么？”

    祁榛猛然回过神来，面上看起来极其不耐，“而且你管那么多干嘛，你是我经纪人，难道不应该陪我对台词吗？”

    高黎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两个人正说着话往外走，高黎被某个主管叫住了，说有事情要商量，祁榛自觉说到车上去等他。

    没想到刚出公司大门，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一个人，林栎。

    两个人狭路相逢，祁榛想假装没看到都不行，只能礼貌性的对林栎笑笑，林栎似乎才注意到他，大概是在这之后才想起来是自家公司的艺人，修正了之前冷漠的表情，也对他回以礼貌性的微笑。

    祁榛装模作样走了几步，等和林栎距离远了才往回看，特别注意了一下，他身后只跟着助理，并没有那个时常见到的男生。

    难道吵架了？分手了？

    祁榛心里有些不舒服，多多少少还觉得有点失望，大概是对某种不可预知的感同身受。

    在不远处的咖啡馆等了一会儿，看到高黎和秋哲一起出来，祁榛给秋哲打电话，告知自己的位置。

    高黎开车把秋哲和祁榛一起送了回去，原本还想跟祁榛叙叙旧一起吃个饭，但是想到马上就要进组，在那之前他还要陪祁榛对台词，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就没那么多了，自己不想做电灯泡，于是很自觉的先行离开。

    秋哲跟祁榛说了些关于角色的理解，祁榛很认真的听，还在手机上记了点儿笔记。

    祁榛入行这么久，因为本身性格和脸的关系，几乎没演过反派，更别说这种亦正亦邪的角色，他如果拿捏得不好，就会毁了这个角色，可想而知，他的压力并不小，而且，他觉得这个角色秋哲用了很大的心思，他是真的想演好。

    没多久，祁榛，黎蔚，还有覃云一起参与的娱乐节目开始录制。

    祁榛是在《204号公寓》杀青以后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覃云好像更瘦了些，还黑了点儿，黎蔚倒是没什么变化，嘻嘻哈哈口无遮拦，什么玩笑都开，三个人关系是真不错，热络的打了招呼，在化妆间的时候还互相聊了自己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

    祁榛说去乡下住了几天，覃云说自己出国度假刚回来，到底还是出国度假了，黎蔚恶狠狠的看着他们两个，“我可是一直在拍戏诶！一直！你们两个怎么可以那么悠闲！”

    谁叫你年轻呢，祁榛心想。

    黎蔚年轻，名气却不小，但是普通演员如果一直在演技上没有多大提升，又能在娱乐圈混多长时间呢？公司是很现实的，还不趁着人还年轻有人气的时候多挖钱，难道真的会不求回报的把一个艺人养到老吗？

    到底是玩笑，黎蔚也不是不明白这种道理，所以也只是开玩笑说说，没指望其余两个人说什么宽慰他的话。

    说到黎蔚一直在拍戏，“对了。”祁榛想起正事，对着覃云问道，“你为什么不接那个民国戏呢？剧本我看过了，还不错，我已经决定接男二号了，如果还有机会合作，也是好事啊。”

    “是秋哲的那个剧本吗？”覃云还没来得及说话，黎蔚就抢先问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他说，“我还蛮想接的，但是因为提前接了另外一部戏，档期调不开。”

    “我知道。”祁榛笑笑，“我也挺遗憾的。”

    其实就算黎蔚档期调的开，他也未必是导演方的第一选择。

    “你是为什么啊？”祁榛看着覃云，揶揄道，“你拒绝的理由好像也是这个？”

    覃云看起来有些无奈，“你真的看了剧本？那就该知道，那个主角可不怎么讨喜。”

    “你也看了？”祁榛没忍住直接问了出来。

    “主角不讨喜？”黎蔚倒是一头雾水，“秋哲好像从来没写过主角不讨喜的剧本啊。”

    覃云看了祁榛一眼，“我猜的。”

    那可猜的够准的，祁榛早该想到的，覃云好歹混了这么久，什么事情看不出来。

    节目录制很顺利，除了他们三个人，节目组还请了三位女嘉宾，每个人都带了自己近期的作品，但这一期主打宣传《204号公寓》，主持人也很配合，最后一个游戏环节有个高空项目，祁榛私下问黎蔚怕不怕高，因为导演想让两位男嘉宾做这个游戏项目，覃云并不怕高，祁榛模模糊糊记得拍《204号公寓》的时候，黎蔚吊威亚有些艰难。

    黎蔚一听高空项目，脸就白了，但还是嘴硬地说，“不怕！”一听就快把牙咬碎了。

    “你要是怕就直说，我去也没问题。”祁榛表示理解他，虽然他自己还是有点儿怕的，但是比起黎蔚来说，要好得多。

    黎蔚很奇怪，“你不是也怕吗？”

    祁榛直接笑了，“我没你那么怕啊。”

    黎蔚眼睛骨碌碌的转，指了指一边正在跟主持人对台本的覃云，小声问他，“他确定要上的吗？”

    “嗯。”祁榛说，“刚才导演跟我说的，覃云在我们三个人之中最不怕高，所以他肯定会上，就是看咱们两个商量谁上。”

    黎蔚看了看覃云，闭了闭眼睛，表情跟要赴死似的，“我上！”

    祁榛还想问一句，因为节目里的高空项目应该比拍戏的时候吊的还要高，毕竟是游戏，玩的是心跳，但是看到黎蔚的表情，最终还是没问出来。

    他猜测，黎蔚大概真的对覃云有意思，但至于是个什么意思，他自己未必清楚。

    要不要推波助澜一下呢？

    他思索着。

    但是覃云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祁榛啧了一声，算了，别人的事还是别掺合，或者……多观望观望再掺合好了。

    节目录制到最后一个环节的时候，出了点儿小问题，其实也不算是问题，导演在台下发现黎蔚虽然年轻，但是很有礼貌，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其中一个女嘉宾是他的粉丝，表示好感表示得很明显，黎蔚也没多冷感，两个人倒是莫名有了cp感。

    导演灵机一动，提议最后一个环节的高空游戏干脆就让黎蔚和那个女嘉宾上，女嘉宾表现得像受惊的小白兔，黎蔚刚好扮演保护者的角色，一定有助收视率。

    因为拍到一半导演才提出这个想法，覃云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黎蔚却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拒绝说“不行！”

    导演有些尴尬，想知道原因，覃云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祁榛当然知道原因，但是也不能说。

    黎蔚脸都涨红了，最后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来，“好吧……”他最后还是妥协了，像轮胎泄了气一样。

    导演得逞后离开，黎蔚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祁榛知道他的心情，好不容易能在大众眼前和覃云做亲密的游戏，现在突然冒出来个第三者，导演的意思很明显，是希望黎蔚和女嘉宾炒一下，做些旖旎的画面让观众心起波澜，覃云也不反对，大概这才是黎蔚颓然的最大原因。

    不过他没办法安慰，毕竟，好像黎蔚现在也没搞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而且，覃云好像，真的对他没什么兴趣。

    祁榛想跟导演说，现在抄bg已经没有前途了，bl才是观众爱看的好吗？！但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他也有些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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