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香 第10节(1/4)
作品:《绮罗香》
“圣上也时刻关注珪园消息,一直以来珪园余孽并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却与三皇子有联络,怕是做了万全准备,有恃无恐。”
“此等局势就算我等竭尽全力,只怕也只能支撑一时,而况珪园中人怕不是寻常士卒能够抵挡……”
“西北局势公主已上书陛下,珪园之事也有密信送去,但往来路途遥远,咱们须得撑得足够久。”
薄言扶须微微沉吟,“那便主动出击,与南地军约好,合围歼击。”
流景眉心微蹙,“出击?咱们并没有万全准备。”
薄言神色舒朗,他起身跺到窗边,“咱们自然没有完全准备,但三皇子军中有将领暴毙,此刻也没万全准备,乘乱出击,或有胜算。但若假以时日,三皇子却能整顿军心,更能等来珪园杀手,咱们却不占半点优势。”
流景也觉有理,再与薄言商议一尚出击细节,便告辞而去。
流景回去时宁慧并不在屋里,料想宁慧定然去巡视士卒训练,这里没有雷乾也没有宁荼,甚至没有久经战阵的将领,一切事宜虽是他们商议筹划,但出面斡旋把握局势者,都是宁慧。
如今局势危急,她定然更加勤谨小心,不肯放松半分。
流景追寻而去,果见宁慧与镇安军新代守军站在一起,看着正在训练的士卒,边走边谈。
宁慧在军中向来束发,作男子装扮,此刻那清瘦的身影正指着军阵说着什么,侃侃而述,镇定从容,看不出半点闺中女子的娇怯害羞来。流景心里又暖,又觉得心疼。
宁慧似有所感,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只转身说了两句,便撇下一众训练的士卒往流景走过来。
流景真想伸出双臂抱住她,但她不能,她还得压下加速的心跳,步履稳稳,像平常那样走过去,躬身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 嗯,作者君是个福至心灵的时候能做出四菜一汤,正常状态下熬粥都会糊的手残!今儿自己做米饭,掀开米袋子一看,米都长虫了……然后,炒菜的时候菜勺从锅里蹦出来两次……哎……
☆、合围歼击
流景等宁慧走近,端端正正行了个礼,宁慧含笑将她扶起。
两个人往偏僻处走过一段,宁慧已伸手牵住了流景,流景警觉地往四周望了一遍,眼见无人,便也放了心。
待走得远些,宁慧已靠着流景依了过去,轻轻道,“腰也酸,腿也软。”宁慧声音里带了三分濡软慵懒,惯常难得一见的娇慵旖旎,流景不由想起昨夜旖旎精致,听的宁慧这般柔声软语,心底里火又窜了起来。
流景耳尖烧红,伸手环着宁慧纤纤细腰,轻轻揉了两下,“这样可好些?”宁慧膝弯一软,往地上坠了一坠,“哎哟……更软了……”尾音拖得又长又婉转,听得流景浑身发软,差点没能搂住她。
“你……”流景这下更是连脖颈都染上了几分霞色。
宁慧觉得偶尔逗弄这人着实有趣,掩唇笑了一声,“哟,不得了,你脸这么红,别是发热了。”
流景此刻也觉出宁慧是着意逗她,轻轻哼了一声,“昨晚有人连指尖都是滚烫,烧的可比我厉害!嗯,若是点起灯来瞧,定和蒸熟的虾子一般……”
宁慧呵了一声,“你这是赞自己好手段呢,哎哟,真羞人!”
流景到底出身千离院,床榻之事,闺阁之欢的手段别人会八样,她能翻出十样来。
流景学过的只怕比宁慧听过的还多,只是宁慧从始至终对此事坦荡地让人脸红,反倒是流景,提起总还是有几分忸怩,此时被宁慧逼得急了,只问她,“那你竟不喜欢么?”青天白日谈论这等事情,急的她鼻头上都要冒汗了。
“喜欢,喜欢的很,你紧张什么!”宁慧捏了她手心一下,“这些日子累也累死了,流景,景儿……”喃喃念着,就往流景跟前靠,这时候断没有半分人前的矜持冷静了。
流景环着她的腰,再不说正事就没心思说了,“西北之困境,先生的意思是主动出击。”
宁慧听了只微微颔首,“也唯有如此了,且用兵之事宜早不宜晚,宜速不宜慢。”
宁慧说着,停了脚步握着流景的手,在她对面站定了,“流景,我的话你还听不听?”
流景眉心微蹙,愣了一愣,眉眼低垂,“除了叫我避珪园锋芒一事,别的都听的。”
“当下还有别的什么事呢!你叛出珪园,他们定然不肯轻易放过,再说只是暂避一时。”
流景摇了摇头,“珪园毁于王府,而况两下相争,事由便是你,他们定然也不放过你。”当日珪园原本只是王府手下杀手行,陛下要和亲,却不忍自己骨肉分离,爱女远嫁,便指定宁王府宁慧郡主为和亲对象。
宁慧亦是宁王府王爷心头一宝,怎能舍得她远嫁他乡。便将主意打到了珪园首领的妹妹薛九九的头上,为迫薛九九答应和亲,王府与珪园才有了不可弥补之嫌隙,竟至于珪园设计要置王府与死地,而王府亦对珪园进行了剿杀。
宁慧伸手摩挲着流景脸颊,“旧日这笔账,他们要算也是算在哥哥头上的。”
流景眉心跳了两下,“宁荼身在皇都,身边高手无数,自然不易得手,珪园的人善于打蛇七寸,恰你远在西北,只要控住了你,何愁不能威胁宁荼!”
流景想到此处心头猛惊,“慧慧,这次若珪园的人真赶来,那首要目标定然是你,他们凶恶残忍,危险无比,我无论如何,也要护着你的。”
宁慧微一低头,似是笑了一下,而后才抬起头来,明眸微湿,看住人时似能摄取灵魂,“好!哥哥向来反对我跟你在一起,那就叫他看一看,我与你即便是死,也是死则同穴。”
流景握紧了她的手,“我不会叫你死。”
宁慧点一点头,“那是自然,可若你有了不测,我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力气来等你寻你了,我也陪着你死。”宁慧微微扬了下头,“既是如此,召薄言与镇安军守军及一干人等来议事。”
宁慧这时脸上不见了笑意,也不见了柔情缱绻,只剩一派萧肃的平静,她又是那个外人见过的从军而行的新朝公主了。
流景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才抱了抱了拳,“是!”
听闻即刻出兵,镇安军与忙乱里都有几分摩拳擦掌的迫不及待。他们新丧主帅,又得宁慧笼络,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
军队粮草出行之前,流景已先行出发,去南地与秦副将通消息,约定时机,两厢出兵,围歼旧朝三皇子所部军队。
镇安军与秦副将所部人数合起来,也不如旧朝三皇子人多。而况此次出击虽是趁其不备,看准旧朝军中有将领新丧,人心不稳,要打对方个措手不及。但旧朝三皇子也不是浪得虚名,一度惊慌之后便整顿队形,反击势头凶猛。
那旧朝军先是横冲直撞,新朝军这边镇安军正为镇安守军惨死于三皇子刺客手下而悲愤不已,哀兵虽未必一定能胜,但对旧朝军的砍杀攻击也足见其心中的劲头。
而秦副将所帅一部军被三皇子困在南地多日,之前苦于人数悬殊不敢轻易出兵,早都憋出了一胸膛的火,此刻哪有不拼命发泄的。
三皇子所部军眼见这般毫无章法地突围并不见效,一阵之后便变了策略,只见令旗招展处士卒行伍整齐,开始重点突破。
流景见令旗起处几位甲胄加身的人正在指挥,她心念动处已跨过人群直奔主帅而去,但三皇子手下焉能没有几个得力的助手,情况自与各地守军不同,流景尚在那些人三丈之外,便被箭雨流矢逼得一退。更有好几人也是腾空而起,亮出兵刃,只向她扑过来。
她这边一时受阻,便展开轻身功夫,也不求伤人,只奔令旗而去。
新朝军正在转换阵形,依旗传令,令旗一缺,登时又乱了起来。那缠着流景的几人得了命令,也不再与流景缠斗,一部分转去贴身护卫三皇子,一些人顶了旗手。
流景奔袭半日没有明显成果,冷静下来,掠到高处观阵,但见底下士卒潮水般厮杀在一起,近身搏斗那种令人窒息的憋闷感与刀斧入肉时那让人疯狂的声音一时萦绕耳边。
流景厌恶这种毫无美感,野蛮残酷的搏杀,不由眉头紧蹙。
她看了一阵,但听耳边战鼓阵阵,厮杀声声,秋风送来一阵阵血腥,而战场上士卒们浑然不觉般,只依着战鼓与号角令旗而机械地挪动砍杀着。
流景一时又有了主意,渐渐靠近那战鼓处,捡起落在地上的羽箭,折了几只箭头,用尽全力掷出去,正中旧朝军战鼓鼓面,那擂鼓的士卒正擂地起劲,一时不查,过了一阵一鼓槌轮空,才看见自己面前的牛皮鼓面破了个大洞。
牛皮鼓面本是坚固,破个小洞还能用,但是毕竟不耐锤击,不几下便彻底破了。擂鼓士卒吓得面色青白,再看时旁边的人正也惊慌失措,竟是几面大鼓都破了。
那鸣号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流景既奈何不得三皇子与诸将领,便捡弱者下手。
这仗打到后面,竟是旧朝战鼓号角尽毁。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战鼓原用来鼓舞士气,配合传令,号角更是传令不可少的用具,两者尽毁,旧朝军不多时便陷入混乱。
三皇子手下几位将领也算久经战阵,见过排兵布阵,奇兵制胜的,见过勇猛冲杀,气势慑人的,却没见过这等如泼皮无赖般胡搅蛮缠,夺人令旗,毁人战鼓,掩其号角的。
但正因为没见过,初陷混乱时众人都有些一筹莫展。虽然三皇子手下军士都训练有素,一阵混乱之后又重新集结起来,但到底每次混乱都有大批士卒折损,这一场打下来,三皇子只是惨胜。
秦副将又退入南地,宁慧后退十里,安营扎寨。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作者有话说~嗯,作者君出去败家了,败家败的好happy呀!
还有,你们知不知道我经过三次锲而不舍的自荐,最后一次终于成功了!
当然,作者君没签约的时候是个没签约的透明,签约了也是个签了约的透明,所以谢谢你们的陪伴啦。
作为一个透明,收到的评论就纯粹为了证明自己写的还是有人看,没那么寂寞~其实我是个超慢热,题材也冷,既不是宫斗权谋,也算不上种田,写成这样还有几个固定的人一直在看,还真的挺感动。
嘿嘿嘿,好唠叨吧,哎,这就是一个孤独患者逛街逛high了,还有点没缓过劲。哼哼哼~
☆、波折横生
宁慧安排营防,更着人严加看守粮草,各种机关布置停当,才埋锅造饭。
此时流景才有机会与她同坐,自然,薄言和镇安守军诸人都在。宁慧看她脱了甲衣后衣衫上血迹斑斑,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这些皮外伤本是难免,流景眼神示意,宁慧便也不再追究。
薄言难掩笑意,“从前在安定县,叫你做个小小先锋,却也真是难为了你!”流景自知是调侃,有些难为情。
宁慧倒是神色平静,“三皇子军与咱们初次遭逢,出其不意也有奇效。只是明日再来,他们便会有所防备,咱们还得商议计策,蛮打除去损失惨重,我们也支撑不久。”
薄言微微扶须,“今日我看旧朝军调兵排阵的架势,似乎是要聚集兵力,重点突围,若不是流景从中破坏,今日局势,便大不相同。”
薄言与宁慧心中各有计较,流景心里却想,“他们要重点突围,咱们何不重点防守?”
几个人各怀心思,宁慧终究下定决心,“宁慧心里有计较,望能与先生商议。”薄言听宁慧说完,目光炯炯看住流景,似是沉思一尚,终究点了点头。
这一夜三皇子帐中也是热闹非凡,众人除了咒骂新朝军里那人不懂打仗,胡搅蛮缠之外,还极力主张偷袭南地,夜袭新朝公主,以及截断新朝粮草。
三皇子将近而立之年,面容周正,剑眉斜飞,双目炯炯,自有一股沉静气度,他伸手制止众人争议,“莫谈偷袭之事,尔等去看看南地城墙上瞭望楼,他们死死盯着这边,又何来偷袭之偷,咱们稍有风吹草动,便又是白日一样的虏战,不如休养生息!”
秦副将是新朝大将雷乾手下,久经战阵,经验丰富,若没有这点本事,雷乾怎会放心让他照顾西北大局!众人也有点心冷。
“那新朝公主一边更是不要想,她身边有武艺高强来去如风的助手,风吹草动只怕都能惊起一群人来!”三皇子说着,哼笑了一声,“粮草?她自己就是个专断人粮草的好手,又怎会叫自己粮草被人劫了!”
说来说去都不成,众人未免有些郁闷,三皇子却依旧气度沉静,不急不躁,“明日的重点,便是要士卒没有战鼓号角也能照常进攻退守,号令森然。”
这确实是头等大事,要是再被人乱拳打死老师傅般欺凌,说出去也丢死人了。
三皇子提起狼毫,沾足了墨,指点戳画,布置了第二日的战术,才叫人去休息。他虽知大家实力相当,谨慎也是相当,谁也不会白费力气这半夜去劫对方的营地,但依旧与宁慧一样,布置营防妥当,才去休息。
侥幸是行军大忌,他也不是浪得虚名!
第二日天不亮时秦副将已率军出城,宁慧更是早早就行军十里,成兵营外。
三皇子何曾敢懈怠,已集中强兵,预备专攻宁慧军包围薄弱处,只要在包围中冲出个口子来,他便能重占灵西,再层层推进。
战事一起,厮杀不多时,果见对方阵中宁慧所帅镇安军处有薄弱出现,三皇子令下,集中兵力攻伐那处。
旧朝强兵得令,疾风一般冲杀过去,个个士气高涨,直觉突围有了希望。
然而待冲杀一阵,就见那包围圈外面便如水纹潋滟般一阵流转,登时那薄弱处不再薄弱,对抗旧朝强兵,也能支撑。
而此时身后战鼓镗镗,竟有一位银甲战衣的年轻将领率领着一支人冲进了包围圈,矛头直指旧朝精强所在,围了个更小的包围圈厮杀起来。
新朝这一支队伍人虽不多,但都武艺精良,尤其是那银甲披身的将领,大刀疏忽起落,刀刀见血,顿时将旧朝军杀出一个口子。旧朝军强兵集中突围不成,反而折损了好些精强士卒。
旧朝军将领在后方压阵,立刻便认出那英勇无匹的年轻将领,正是昨日在阵上胡乱捣乱的人,此人武艺高强,随意任性,他们都以为只是个不懂打仗的江湖草莽,谁知竟也有令行禁止,规矩带兵的时候。
他们不知流景能担此重任,全凭宁慧一力保荐,也亏薄言不拘小节。昨夜宁慧要与薄言商议之事,便是叫流景带兵一事。
而眼见此处变乱,旧朝将领立时挥动令旗,阵中人群流转,乌压压的士卒喊着叫着往流景这边围了过来。
骑兵机动性强,而况流景向来反应迅捷,不等被围,便挥动令旗,她身后士兵迅速集结,往包围圈外退去。
流景留在后面压阵,等手下人尽皆退出去,她坐下马匹已被砍伤,受了惊的马儿疯跑一路,她便砍杀一路,待得马儿力竭而死,她足尖在马背上一点,已跃出阵去。
阵中这一变乱,两方各有损伤,旧朝精兵强攻不成,损伤更是惨重。
这一日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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