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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苏兰]煞性大发 第23节(2/3)

作品:《[古剑苏兰]煞性大发

看着自己的手心,他还能回想起几个时辰前方兰生赤裸着躺在床上抱着他的样子。

    那样的方兰生,羸弱清瘦,虽生疏,虽胆怯,却一点也不像个愚笨的蠢材,相反的,他的一举一动、一声一息都能轻而易举地牵动起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像是一种奇妙的法术,能蛊惑人心。在这世上,也只有百里屠苏知道,方兰生这样的笨蛋也能要人命。

    要人命,不过除了对方兰生动心的他,还能要谁的命?

    百里屠苏闭上眼睛,他发现自己居然在可耻地留恋着这一切,留恋着方兰生,留恋着清晨片刻的温存。

    也只有在面对这种荒谬之事时他才发现,他根本不是那个能隐忍下情绪的人。

    为什么方兰生不早告诉他真相,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醒过来,为什么苍天要他失去所有之前,还一定要让他得到几分。

    红玉从身后走过来,她告诉百里屠苏,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要上路了,“若是还有什么话没说,什么人没见……望百里公子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百里屠苏点点头,他都明白。

    红玉顺便告诉他,猴儿也快上路了,向老板已经答应一个时辰后送猴儿回琴川,马车已经拉到了船厂,向老板做事尽心,公子无需费心。

    这本是百里屠苏的主意,他不能让方兰生跟着他们去蓬莱,可让他待在这里也不放心,不如回到琴川的家人身边,找个大夫医治一下眼睛。就算琴川没有好大夫,天墉城凝丹长老也未必没有办法,看在百里屠苏这个昔日门徒和剑灵红玉的面子上,还虚真人或许能替方兰生诊治一二。

    这些事,还有阿翔的事就都托付给红玉去办了,总之方兰生是要好好活下去的。百里屠苏想起方才自己与他的一番争吵,想起自己把他扔在那里,是悔得胆汁都快出来了。他朝方兰生的房间走去,而延枚正好站在方兰生屋门口,他身边还站了几名船夫,看那样子像是很焦急。

    百里屠苏一皱眉,他走过去,延枚忽然看见了他,焦急着朝他跑过来。

    “百里公子,方公子他……他不见了!”

    自百里屠苏走以后,方兰生就一个人坐屋里愣神。

    不是他想待在这里,而是他一看不见,二走不动,三又一身污迹,除了这样坐着,也真不知该干些什么别的。

    而更重要的是,他刚刚和神智清醒的百里屠苏做了一回真的……是真真切切的百里屠苏,能说话,能生气,能吵架,还能掉头走人。

    方兰生怔在床上,他满脑子都是百里屠苏那句“……是不是等我死了,你也不打算告诉我这一切”。

    木头脸没说错,方兰生的确是这么想的。他脸皮薄,根本不会想让其他任何人知道那件事,而木头脸……方兰生连句长一点的话都和他说不顺畅,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怎么会告诉他呢。

    方兰生在黑暗中冥思苦想,想自己刚才在床上都做了什么,他越想,越觉得以后都不能再见百里屠苏了。他太丢人,一个男人,被人欺负就算了,还被发现了都不知道,简直要把方家祖上几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这让他不由得羞红了脸,摸索着把脑袋钻进被窝里,他坐在床上,扯了身下脏乎乎的床单努力地擦着身体,其实并擦不干净,因为他看不见,小心地分开双腿,方兰生伸出手指试探着去摸自己腿间,结果手指一摸过去就摸到了黏黏的什么东西……

    是从自己那地方流出来的,正顺着双腿内侧向下流淌……

    这是……木头脸的东西……

    方兰生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个事实。

    幸好他现在躲在被窝里,不然旁人见了,一定要被他滴血一般的大红脸吓一跳。方兰生急匆匆地用床单擦着自己的腿间,也不管布料是有多么粗糙,刚被欺负过的地方还有些红肿,被这么狠劲儿的擦,是疼还是疼,肯定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方兰生不是第一次被百里屠苏整得这么惨,他至今还记得第一次来青龙镇那天夜里,他差点被折腾了半条命去。可这次却是不一样的,方兰生虽早预料过有一天木头脸会知道一切,但他也没想到这一天就这么突兀地来了。

    突兀到他连该怎么反应都不知道,只能傻呆呆地一遍遍问,你知道了?你骗我?为什么啊?

    情急之下他和百里屠苏吵了起来,像是种掩饰尴尬的反应,而更多的却是难过,因为百里屠苏去解封的事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他单单不知道。

    以前百里屠苏虽经常冷言冷语地欺负他,方兰生却反而没怎么生过百里屠苏的气,而方兰生本身也很少真正地生气,他没什么隔夜仇,很多事当时气得要命,可线条太粗,又记性不好,过了也就忘了。

    这一次却不一样,方兰生甚至觉得百里屠苏从来没把他当成一回事过,解封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他,好歹大家都是一路走来的朋友,其他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木头脸是怎么想的,解了封,恢复了记忆,不是先来找他质问,却是直接和他这么做了一场。

    方兰生什么都不知道,就迷迷糊糊地和他做了那档子事,虽说他早和百里屠苏做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第一次。

    混蛋木头脸,什么都不告诉他,就知道欺负人,偏偏还觉得他自己很有道理。方兰生又难过又伤心,可又不想被人发现。在百里屠苏面前,他就算丢了脸也要强撑着。

    他气势汹汹地据理力争,像是一定要和百里屠苏吵个高下,似乎吵赢了他刚才就没有难过过一样。

    但他大概是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还赤裸着身体,皮肤上遍是百里屠苏留下的印记,脸上都是汗水,头发散落着,眼睛被湿透的绷带蒙着……若他不是那么执意要争吵,或许百里屠苏会留下来,像以前夜里一样与他好好相待,可现在却是,百里少侠被他的话气得冒烟,心反而被他这副模样搞得怦怦直跳。

    没什么经验的百里少侠最后选择了逃跑,他脸色难看地走了,把方兰生一个人留在那狼藉的床上。

    方兰生有点后悔,又更觉得生气了,不是因为木头脸骗了他,也不是因为自己的丢人。

    这些都不算什么,木头脸解封了,他要死了。

    木头脸死了,那大概就再也没有人会欺负方兰生了。

    不会和他吵架,不会抢他的风头,不会觉得他还不如一只肥鸡,不会对他不理不睬,冷眼相看。

    可同样的,也不会再有人像木头脸那样待他,那样说着笨拙的安慰话,那样低声地跟他说他“喜欢”。

    方兰生不愿去想一个事实,尽管他自己早已经清楚,但他还是不愿意确切地说出来。

    更何况现在,木头脸已经解了封,解封之前,顺便恢复了记忆,还实战了一回,他战得方兰生昏昏沉沉,云里雾里,还以为自己面对着的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让对方把底细摸了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方兰生这么想着,是越来越心烦意乱,本来就生气,木头脸要死了,他现在又开始慌张。就在他终于愿意爬出被窝,跪在地上冷得哆嗦地摸衣服穿的时候,从门外忽然传来人的动静。方兰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上别的,伸手一拉床上的被子就罩在自己脑袋上。

    他悄悄露出一只耳朵,想听听来人是谁。

    ……

    “琴川?那是哪,老子从来没去过!”

    “那可是大地方,你这穷光蛋没见识的跟着咱老板,可长见识去吧。”

    方兰生在被窝里愣了愣,他好像听见有人在说琴川。

    “不过我说,好端端的我们坐什么马车,坐船去呗!”

    “啥也不懂的胡扯啥,琴川那能坐船去吗?又不是去咕噜湾。”

    “那也不用坐马车吧,咱弟兄几个谁坐过马车?”

    “又不是让你坐,是让人家百里少侠的朋友坐,你老老实实跟前面骑马就行了。”

    “百里少侠的朋友?哪个?”

    “别惦记人家小姑娘,听说是那个富家少爷,要是没记错,应该就是前几天吃饭时候瞎了眼那个。”

    “就他自己?敢情我们好不容易弄一马车就送一个人啊?”

    “一个还嫌不够麻烦?行了你别废话,再过两个时辰就出发了,到时候你可别又多嘴,小心老板又拿烟袋敲你。”

    ……

    方兰生听着这话,越听越觉得不对。

    琴川,百里少侠的朋友,富家少爷,瞎了眼……

    两个……时辰……后……?

    就在门外的两个伙计还讨论着“去咕噜湾好像也不用坐船游泳也可以”这个问题的时候,方兰生从门口走出去,他一身衣服穿得有点乱,凑合能看,书袋背在身上,倒是背反了。他就这么气呼呼地走出来,引得那两个伙计都往这儿看。方兰生眼前漆黑一片,他只能凭着记忆去摸百里屠苏的屋子,他想去问问木头脸,解封不告诉他是为什么,这琴川的马车又是想干什么。

    如果可以,他还想和百里少侠继续吵一架,至于吵完了干什么,他还没想清楚。他现在只觉得一腔热血往脑袋上冲,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一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时间昏昏沉沉地记错,居然朝与百里屠苏屋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而那个方向正朝着船厂大门。两个伙计还以为这琴川来的少爷要临走前去镇上买点海货捎着,心想这倒是挺合算的,自己要不要也买点,去琴川一卖还能挣几个酒钱。

    眼见着方兰生走出了船厂大门,那高个的伙计遐想之余,忽然觉得不大放心——那少爷走路怎么飘飘摇摇的,和站不稳一样,又看不见,一个人出去是不是不大安全?

    老板安排下来的活是送他去琴川,并没让伙计管他的安全。可那伙计虽没见过什么世面,心却很善,尤其爱管闲事,比如这事。把手里栓马的家伙一放,高个儿伙计摸着头走出了船厂大门,朝四周一看,却发现那少爷早就没影了。

    不对啊,那人刚才走得那么慢,怎么可能一出厂的功夫就没影了。伙计站在船厂外面那条长而宽的路上四处看,还是没看见方兰生的影子。

    与此同时,在船厂拐角的大树下,方兰生正被一人拦住。那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罩衣,她惊讶地望着方兰生,望着他缠着绷带的眼睛。

    方兰生皱起眉,他似乎以为自己撞了什么人,正想绕过她再向前走。

    “方小少爷……?”女子不禁唤出他的名字。

    方兰生愣了愣,他抬起头,似乎想辨别那女子的方向。

    “你是谁,你认识我?”方兰生问,他想,这向家船厂里怎么还有女人。

    那女子却没回答他的问话,她一靠近方兰生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

    ……那是少恭在青玉坛时,调制碧鳞虫的味道。

    那时候她还没有离开少恭,还每日服侍在身边,做一个忠心的家仆。

    女子沉吟片刻,她说话的声音极为缓慢,像个老人:“方小少爷……眼睛……伤了多久?”

    方兰生还僵硬地抬着头,他在黑暗中朝女子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他脸上全然是震惊,还带着几分迷茫。

    “你是……桐姨……?”

    方兰生仰躺在青龙镇的一家屋子里的床上,他双手乖乖放在身侧,双眼也紧闭着。

    一名身着黄衣的女子就坐在他的床前,她手里握着一个药罐,正用半勺慢慢将捣烂的草药敷在方兰生的眼睛上。

    她还记得欧阳少恭所用的药方,其实少恭做过的每件事她都记得。

    “桐姨……我怎么觉得你说话的声音好像变了……变得……年轻了?”方兰生忽然说。

    那女子笑了笑,静静道:“方小公子能认出我……我也很惊讶……”

    方兰生撅起嘴:“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我以前整天去欧阳家找你和少……”

    方兰生忽然住了嘴。

    那女子见他不言,并没有继续问。反而是方兰生先问了她。

    “桐姨……”

    “那日在始皇陵,你助雷严那厮阻拦欧阳少恭,可是早知道了欧阳少恭的阴谋?”

    女子一怔,她的手在半空中一停。

    “少爷的……阴谋?”

    方兰生气愤道,“当然!”

    “把活人杀死,将死人掘墓变作焦冥!为了炼药,牺牲无数条人的性命,暗中散播疫病,简直草菅人命!”

    “那个玉横,他用那玩意儿害死了多少人!”

    “难道桐姨你一直都不知道?那你为何当初还要阻他!”

    女子并不答话,她的眼神有些落寞,怔怔敛着。拿着勺的手停在空中,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弧度。

    方兰生的手在身侧握紧了,又松开。

    “对不起,桐姨……”他小声说,“……我、我不该对你吼的。”

    “你若是有能力,怕是早就拦下他了吧!”他说着,摇摇头,“只可惜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若是早知道了……也不会让他……这么害死二姐……”

    方兰生说着,咬了咬嘴唇。

    对方兰生来说,欧阳少恭曾是他幼时至交好友,而桐姨与其说是奴仆,不如说是亲密的长辈。小时候他就经常和少恭桐姨一起去看河灯,尽管如今这么多事发生了,他却还是忘不了当时的事情。

    桐姨曾在始皇陵辞别欧阳少恭,如此算算,也是好几个月过去了。

    “方家……小姐……?”女子似是有一瞬间的讶异,她怔在原地。

    方兰生点点头,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乎是很难过。

    “不光是二姐……”

    “……为了取到魂魄,他还逼木头脸解开封印……”

    “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死在他的手里……”

    “我……我恨他!”

    女子听了方兰生的话,沉默了片刻。

    “方小少爷来青龙镇……是为了……去蓬莱吗?”

    方兰生怔了怔,他连自己还能不能去蓬莱都不知道。

    “去蓬莱……为了找少爷?”

    方兰生心下黯然,“你还喊他少爷……欧阳少恭他根本不配!”

    “他就是个杀人魔!要遭天谴的!”

    “……就算我去不了蓬莱,木头脸他们也一定不会饶过他!”

    女子并未接话,她闭上眼睛安静片刻,似乎想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过了许久,她又默默帮方兰生敷起了药。

    她很久都没说话,久到方兰生都快睡着了。这里是青龙镇客栈的一间偏房,女子用绷带一圈圈围在方兰生的眼睛上,她低头看着方兰生,看着这个小少爷。

    她曾经看着少恭和兰生一起长大,当时的少恭能有个这样的好朋友,她替少恭感到高兴极了。

    可现在呢……

    她根本拦不住少恭,她其实拦不住任何人。

    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做些她能做的事,帮方兰生,也帮少恭——能减轻些少恭的罪过,总是好的。

    女子这么想着,她将头发轻轻别在耳后,从方兰生的床头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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