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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安 第16节(1/2)

作品:《招安

    不过禁个足,相对起离开前我同二人说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话,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皇兄这方面也不会去违抗她,便十分果断的在我府门前派了兵把守。

    这两日在王府里头待着,听说了太后身体欠佳,由皇兄陪着出京去环境极好的普度寺那边养病的消息,也没多想,反正人走了兵也会留下,禁足还在,况且前几日见太后时感觉精神头还好着呢,病也不该会严重到哪里去。

    是而这两日心里头一直琢磨着我同赵仁的事,连挖地道这种一听便极不靠谱的法子都叫我认真思考了一番。

    谁料还没想出个我好他好大家也好的对策,太后和皇兄在途中遇刺的消息便被路宁带了过来,普度寺本就离京城不远,太后出行也没带多少人,本不觉得会有事,谁料变故还是发生了。

    出了这档子事后,太后不打算再去普度寺,便打道回府。太后身体本就不大好,如今闹上一出,更是有些扛不住,皇兄却突然解了我的禁足令,叫我进宫去看望。

    这一道指示叫我愣了许久。

    太后本应该不怎么想见我才是,她同我现在关系正紧张,先前我回京城再见到她时,对方甚至没朝我的方向瞟上一眼。

    可如今受了惊吓,竟第一个提出要见我——我可不相信这是皇兄的自作主张。

    都叫我有些怀疑其间会不会有诈了,不过却也心知太后不是那种使这等伎俩之人,皇兄虽说事事听母上的,也不可能任由她胡来。

    可回忆起路宁方才的一番描述,我却隐隐有些明白过来,又觉得事情估计没这么简单。

    ……

    走进太后的寝宫,进去第一眼便叫我怔在原地许久,那个我自小瞧着便雍容华贵的女人,如今竟像是一夜间老了好几岁地躺在床上。

    前些日子瞧她的时候也只是显得身子有些虚弱,面色还是很精神的,如今多日不曾保养,脸上的疲态和眼中的无神都叫我有些不敢认人。

    “究竟出了什么事?”我行过礼后,见太后没有看我这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心情很是复杂地转头问皇兄。

    皇兄轻叹了口气,道:“详情你应该也已经听路宁向你汇报了,母后自那事发生之后便一直心情不好,气一不顺,回京后便这样了。”

    我一怔,却也似乎能理解太后的心情。

    据路宁所报,遇刺之时,对方黑衣蒙面,来势汹汹,周遭的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把匕首直冲太后皇兄身上招呼。

    皇兄离得最近,虽说也习过几年武艺,但到底不精于此道,那等情形下自己逃开还有可能,要救下太后却是难上加难。

    谁料半途中匕首纷纷被拦截,一个面相普通的年轻人带着几个手下似是路过,身手出奇的好,几下便将暗器全部挥刀挡开,黑衣人行刺自然有脱身之法,一击不中,当即便调好既定路线逃跑了。

    太后当时受了惊吓,气息好容易平定下来后,将行刺之人怀疑到了神武中人头上,冷言骂了句神武军鼠辈不知好歹,只知暗地使诡计,却当即叫那救下他们的小哥黑了脸。

    待太后问及对方何许人士欲图赏赐,报答对方救命之恩之际,对方却冷冷谢绝了,说道:“在下正好便是太后娘娘方才说的神武军鼠辈,娘娘不把在下千刀万剐在下便该感恩戴德了,哪敢求得什么赏赐?”

    据说太后当时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

    皇兄问对方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何还要出手相救,对方只答,他们神武军不论对方是何人,遇到危险都会救,哪怕对方不领情,还望着太后说他们将军也从来不是记旧账的人,若是他在此更是会救,也没想过要篡位,望太后念在他们救了她的性命的份上,不要再为难赵将军。

    太后身边一名宫女看出太后的尴尬,心中一急,反驳说还不知道这是不是神武军一手策划的,就是想骗取朝廷信任。

    这话听着有些道理,然而大家都看得清楚那几个黑衣人偷袭的暗器上有着天下第一暗杀帮派的记号,那帮派和赵仁的神武军八竿子打不着,神武军一手策划这得费多大劲?旁人瞧着都觉得不可能。

    那青年被宫女这句抢白气的浑身发抖,只道你们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若不是我军军令如此,你以为我愿意相救?

    说罢拂袖而去,这句话却激怒了一批人,有守卫提枪便要上去把这出言不逊之人杀了,还好皇兄反应快命人阻住,这一遭叫太后脸色极其难看,哪里还有心情去休养,当即回了京城。

    更叫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是边上的老百姓,虽说人不多,也答应不会把事情泄露,可免不了有心直口快之人,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天下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若是传成太后性命被救后,听闻对方是神武军却翻脸反过来要杀掉救命恩人,太后威严何在?朝廷威严何在?

    当时路宁一口气把这内情同我说完之后,咕噜噜喝了三碗水,一脸激动。

    我心中纳闷,问他这不会是在神武军待了三个月,胳膊肘开始朝那边拐了吧?

    路宁连连摇头:“主子,我你还不知道?胳膊肘向来跟着您拐啊,你说你听到这消息,心里头不高兴?”

    我细细一想,虽说没高兴到哪里去,不过确实也没那么烦闷了。

    顿时开始反省自身。

    “霄儿,你过来。”太后老人家躺在床上,声音颇有些虚弱地从帘后传来。

    我自当听话地走上前。

    看着面前容颜憔悴的老人,心中复杂难言,蹲跪在地上道:“明霄在此,太后娘娘有何事要交代的,只管说便是。”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许久,直到我以为她不会开口了,对方才说道:“我很讨厌你的母妃,她死后,哀家本不想要你来我宫中,却奈何皇命如此,是而待你冷淡了好几年,你可怪我?”

    我不知她会突然提起这些往事,身形不由一僵,片刻却也恢复平静。

    “娘娘供我吃穿,未曾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明霄何谈责怪?”我埋首道。

    “其实我记得你第一次叫我母后的时候,”她移开目光,眼睛怔怔望着帐顶:“虽说你也只叫过那一次……不过那件事,哀家须同你道歉,当时见你的眼睛实在太像她,哀家心气又是极高,便没有搭理,后来每每回想,都有些后悔。”

    说到这里,对方苦笑了一声:“只是始终没拉下脸同你好好说话。”

    我攥了攥拳头,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

    “还有去年你送的那个屏风,哀家很喜欢,看得出是你亲自弄的,那个凤凰是哀家最喜欢的绣法,也只有你同宣儿知道。”

    “现在想想,许多事,说不准真是哀家做错了。这几年,插手的事太多,叫你同宣儿都不好受……”

    皇兄连忙上前握住太后的手:“哪有的事,母后您都是为宣儿好,宣儿心里清楚的。”

    “就我看来是为你们好,你们心里头未必这样想吧,”太后见皇兄又要开口解释,只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你也不必拿假话来安慰哀家,哀家是有眼睛的。若你赞同我先前的举动,便不会一直把你那令牌留给霄儿助他,亦不会想尽办法留住苏念儿。”

    “母后……”皇兄眼神带上一丝愧意。

    “那孩子近日见了我都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我不快,倒叫我成了个恶婆婆。”

    “若是念儿这般做法惹您不快,我回头叫她改。”皇兄连忙保证。

    “行了,别弄这些有的没的了,也别整的同哀家快死了一般,”太后见我们二人齐刷刷跪在床边,不由嗤笑:“哀家也就是受了点惊吓,而且人老了,身残体虚也很正常,你们为何一脸要满足哀家遗愿的神情?”

    我们尴尬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只是突然经历先前的事,突然发现我这个老婆子确实管的太多了些,对那神武军也确实有一些误解和偏见。”她闭上眼:“叫你们来,就是想说,你们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想娶谁便娶谁,哀家也不管了。”

    我和皇兄又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迟疑,但是不可否认的,眼底深处还有丝惊喜。

    因为太后这番话,毫无疑问让我看到了转机。

    ……

    宣庆五年秋,皇帝下诏,与神武军达成同盟,承诺只要神武军守信维护江南百姓安危,活动范围仅限于江南而不逾越,便不干涉神武军内部发展,且放弃招安及攻打等收编意图。

    当日太后亦发布诏令为先前误解神武军之事补偿,也算是间接的道了歉。

    宣庆七年冬,太后薨于普度寺,举国同丧,禁一年荤腥。

    ☆、尾声

    马不停蹄赶至花洲时,已是诏令颁布的次日夜晚。

    守在城门那处的,已经换了个将士,半夜瞧不清我的脸,这么晚前来又实在可疑,便拦在前头问:“来者何人?”

    我跨下马,取下帽子和斗篷望着对方,想着这一幕还真是熟悉,面上笑着一字一句道:“在下萧明,自京城中来,是赵将军的友人,此番听闻诏令欣喜不已,是来探望,还望阁下通报一声。”

    “萧先生?!”对方惊诧地在原地,片刻后立马说:“那还通报个什么劲啊,快快请进吧,方才这不是半夜瞧不清人么。”

    我还没说话,却见城门打开后,城中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朝这个方向飞快移动过来,等人来了跟前,他瞧见我站在这里,也是满脸惊诧。

    同样的情境,同样的人,只是两种不同的心情罢了。

    “怎么,等不到我来,这是打算上京城找我?”我笑。

    赵仁也笑,没有否认:“原本也想着说不准能半路碰上呢。”

    ……

    我已经数不清第多少次造访用兵房了,真没想到,既不用挖地道,也不用打暗号的,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拜访,想想真是身心舒畅。

    自从皇兄颁布诏令表达了对神武军的态度和打算,江南一带的老百姓便一派欢喜赞同,足见神武军甚得人心之处。

    一切多亏皇兄的明智,瞧出我同赵仁的犯难之处,有一日出宫,不知同谁说过些什么,回来没多久便颁布了那条诏令。

    不过若是太后没选择放手,凭她娘家那些兵马以及皇兄那孝心之深厚,估计等两三年也等不到这天。

    当初诏令颁布后,我来此之时,神武军众人见了我虽没以往那般热切,好歹也敛了许多敌意,毕竟还有大部分人是随着赵仁从始至终相信我的。

    何况他们已经在没有理由再说我欲图借赵仁对我的感情而招安神武军了。

    说到此处,我不得不开始怀疑太后前往普度寺时遇刺的那一巧合。

    其实怀疑压根没停过。

    因为我在神武军待过那么久,从未听过那青年口中所说的是命非救不可的军令,何况那巧合实在太巧,前往普度寺的路那么多,偏偏他们就走了同一条,还偏偏行刺之人就在那时候动手了,救人的又正好是神武军的人。

    怎么看怎么不可思议。

    在花洲待了些时日,感觉就像回到了最开始同西晋不对付的那时候,晚上同军中一些人照常喝酒划拳的,现在不同的是回了房间还可以抱着赵仁睡大觉,日子过的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当我向夏磊他们问及普度寺一事之时,一行人纷纷露出了莫测的笑容,我便知其中果然有鬼。

    “其实也不能算我们一手策划,毕竟那个暗杀门派也不是我们想调度就能调度的,只是不知道萧先生是否还记得先前在西岭意图刺杀李明晔的那队人马?”当初随我一同去了西岭的王平问道。

    我想了想,隐隐有些印象,而且还不是什么好印象——毕竟那些人还险些就坏了我的好事,叫赵仁丢了性命。

    “他们正是那门派中说的上话的人物,”对方继续道:“后来将军也没同那些人断了联系,那些人自知错怪,且还明白是将军和萧先生你从中出力方才叫朝廷捉拿李明晔归案,是而一直想着补偿呢。”

    我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

    “然后军师便出了个这个主意,竟还真的起了作用!”夏磊笑道。

    我心情有些复杂:“你们为何要帮我?”

    不论是先前楚墨对于赵仁所在的透露,还是如今冒着风险设下的这个局,都叫我心存困惑,毕竟他们许多人先前的态度,分明巴不得我离赵仁越远越好。

    王平摇摇头:“不单是帮你,主要还是帮将军。”

    “将军自梨阳回来以后,虽说看起来一切如常,我们却也发现他已经很少像以往那般笑了,他是我们的恩人,曾救过我们的命,我们也曾发誓要效忠他一辈子,如今怎可能眼看着他为我们这些本该报答恩情之人牺牲?那样我们同那些害他的人有何不同之处?”王平摇摇头。

    “萧先生,您不知道,那些一心想着将军的过错,怨怼将军之人,本就不是什么心腹,他们皆是半途方才慕名加入神武军,又怎会有我们这般同其有过生死之交的体会?”夏磊苦笑:“如今事情已经平定,他们也不再闹了,只是我们这些最初的神武中人才是这个军队的主心骨,别人想□□来门都没有!何况我们本就对你没什么看法,如今又怎么见得将军日思夜想的?尤其是楚军师,虽说有段时日同您是看不对眼,可他却也是一心为将军着想的,这些计划,也大都是他所想,萧先生若要谢,还是谢他才对。”

    我久久没再说话。

    未曾想过这一出下来,楚墨会是帮我最多的人。

    原以为他巴不得我同赵仁好几年见不上面呢。

    ……

    回房间找赵仁的时候,对方正背对着我不知在摆弄些什么,手法看着就有些笨拙,也没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上前一看,不由失笑——那圆圆的盘子,还真是恁的眼熟,见其造型想必也做了有些时日了。

    “你怎的也开始做这个了?”

    “这还得问你自己。”赵仁听见我声音,手上的小刀顿了一顿,侧头横了我一眼:“你都同小虎说了些什么?那小子刚学了字,便隔天来封信说是想要一个萧哥哥同他说过的可以在水里造花的水碟,你前些日子在京里,我又怎么叫你做?结果他闹的不行,说是我一天到晚同你呆在一起,一定听你说过做法,要我做给他。”

    我一听是我造的孽,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楚军师呢?我方才听说我和你好容易终成眷属,共结连理是多亏了这家伙,想着去道个谢呢。”

    “你又乱用些什么词?”赵仁已经被我说的没脾气了,如今听到这话也只是抱怨一句,然后又道:“军师那边,你还是别去为好,他近日对你已经比以往还不待见了,你去了也说不上几句话。”

    “怎会?他同常晏能好好的在一起还是我促成的呢,凭什么不待见我?”我昨日听说他们二人已经好的天天待一块了,还觉得自己当初想干件坏事,最终竟促成了桩好事,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月老转世。

    赵仁笑:“说是你一来,便带来了成千上万的麻烦,碍于要帮我,还不好叫你滚蛋,心烦的很呢。”

    我嘴一撇,瞬间不打算去道谢了。

    当初他照样也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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