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糖水浇灌成的黑莲花 第24节(2/3)
作品:《[重生]糖水浇灌成的黑莲花》
脚。
顾希没吃几口,听着家里人对沈约的夸奖,他气的都吃不下。
等这一顿饭吃完了,沈约走在楼梯上,顾希却叫住了他。
“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约没有理他,径直向上走过去。
顾希的脸色暗的厉害,快步上前追他,最后被楼梯绊了一下,没有站稳摔在了沈约的脚边。
沈约连他这样狼狈的模样都懒得看,他倒是对顾无双的作业更感兴趣些。
顾希的头都快要埋进地里,紧紧地捉住他的裤子,“和顾先生有关,你还不想听一听?”
沈约顿了顿,低头看着微微颤抖的顾希,点了点头。
顾随家里的人太多,找不到空闲的地方,只好在外面随意找了一处地方,一人撑了一把伞,在天寒地冻里吹着冷风。
顾希磕得鼻青脸肿,不太好意思地用手遮住,露出的眉毛皱的很紧。
“顾先生……”他虽然去年来顾随家,不小心知道了这件事,但也知道影响,原来是不打算说出来的。可这次来见到沈约,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连他怒火冲心,一时没有忍住。
他的眼睛里满是仇恨和怒火,沈约自小在福利院看的多了,也并没有在意。
只听风声裹夹着顾希的下一句话冲进了沈约的耳朵里。
“沈约,你张狂成这样,不就仗着是顾先生来的弟弟吗?可你不知道,你连弟弟都算不上。”
沈约愣了愣,过长而又细碎的头发扬在冷风中。
“你连户口都不在顾先生上头,也能算什么弟弟?”
☆、第93章 难题
顾希讲完了这话,心里已经有一丝后悔,对于顾宁远,他总是害怕。可还是强撑着,瞪着眼睛看着沈约。
可这些都比不过顾希此时的心愿,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沈约惊诧、难过,甚至害怕恐惧的表情了。
沈约站在离顾希三尺开外的一株枯树旁,一枝光秃秃的枝条突兀地横在他的脸上。他抬起手,轻轻按下那根树枝,纤长的手指仿佛比雪还要白。轮廓精致的眼眸垂下来,睫毛遮住了大半眼睛,在寒风里微微颤抖。
无论是冬日的枯枝,还是风雪中的沈约,仿佛都很脆弱似得,稍稍一折,就会粉身碎骨。
沈约瞥了顾希一眼,顾希被他看的狼狈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瞧见了,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只是讲这个吗?”
顾希一双红眼睛盯着他,“这个?你算什么东西?在顾宁——”
“闭嘴!”沈约原来还似乎是好声好气,此时眉眼高高挑起,整个人看起来凌厉至极,出脚把顾希踹倒在地,声音冰冷,“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叫我哥的名字。”
顾希没料到沈约会直接动脚,一时不察,被踢中了肚子。他在雪地上打了个滚,翻过身勉强撑着自己起来,却又被沈约牢牢地踩着背。
他以为凭自己和沈约的身高相比,力气肯定大的多。可来来回回挣扎了几下,都没能从脱离沈约的控制。
顾希以前只认为,沈约是个小人,只会狗仗人势,擅长诡计,才把他害成这样。
现在才从心底感觉到害怕来。
沈约踩在他的身上好一会,风雪越发急了,摔落在一旁的伞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沈约觉得有些冷了,才打算速战速决。
他把脚拿回来,转了个弯,走到了趴在地上的顾希面前。他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顾希看着他,脸上挂着以往令自己厌恶的笑容。
沈约温和地勾了勾唇角,像是调笑似得,“你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难不成我听了这个消息,还能和我哥有什么龃龉?倒是你,”他顿了顿,声音往下一压,“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或者是随便编的。可若是我从外头听到什么胡言乱语,第一个,我就要弄死你。”
“你晓得了吗?”
沈约偏过头,拍了拍顾希的脸颊,语气又轻又浅的问了一句。
“记住了!我记住了!”
顾希害怕极了,拼命地点头。
沈约满意地笑了笑,拿雪洗了一下手,“好孩子。”
然后他站起身,不再理会还在地上的顾希,抖落了伞里的积雪,孤身去了屋里,他的脊背和影子永远都挺得很直。
若是才开始,沈约听到了顾希的那句话,那个消息,还是愣了半天,细细地想下来,若是真的,他还是有些难过的。
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觉得,户口本上的关系是最亲密的,两个人是一家人,仿佛血肉都连在了一起,无法分割的。
沈约很沉迷于这种关系。
但若是说别的,沈约却没有多想。顾宁远对他的全部真心,沈约自己有眼睛能够看得见,还有心能感受到。
他是沈约所有的鲜亮记忆。
顾希回去的时候很晚,他的脸更惨,没有办法,只好说在院子里逛的时候不小心又摔了一跤。
到了傍晚时分,沈约带着顾无双的作业回来,顾宁远也才到家,手上拿着一份报纸。
他朝沈约招了招手,周围还有佣人在收拾家务,却毫无顾忌地把沈约搂在了怀里。
沈约瞥到他手上的报纸。
这一页是娱乐版面,讲的是东临郑家的郑媛和肖谋的步入婚姻殿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其余的照片都是郑家和孙家人,结婚的主角倒不见踪迹。另一页是经济版,写的就是孙家的事,大约是开了什么一个大工程,要是进驻东临。
顾宁远合上了报纸,搁在一旁。他在京城有些耳目,对那里的事还算得上清楚。孙家已经完全是强攻之末,在京城里的靠山彻底倒台,只是调查组还在调查,结果没有放出来罢了。孙齐轩把全部的资产转移到了东临,明面上要大干一场。可这一个工程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想要的,是顾家的位置。
陈伯日日向他报告,今天去处理的就是一个被揪出来的叛徒。
目的与重生前一样。只不过那时候顾宁远是中了自家人的算计,才会一时不察,而现在他掌握先机,只是等着孙家上钩罢了。
顾宁远低头蹭了蹭沈约的脸,冷冰冰的,又温和地问他,“怎么没什么精神?玩的不开心吗?”
沈约搂住他的脖子,缩在顾宁远的怀里,“有点累。帮无双写了一天的作业。”
话启了头,他便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对顾宁远讲了一遍,只是隐去了顾希的事。
顾宁远一边认真地听他说话,一边替他削苹果。苹果削好了,还学着柳妈那样,颇有童心童趣地再切成了小兔子的形状,自己吃掉了剩下来切不掉的部分。
旁边的佣人一怔,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便目不斜视地把苹果皮收拾好。
柳妈端着一碟小点心过来,瞧着顾宁远喂沈约吃苹果,笑着说:“先生还拿小少爷当孩子呢,宠成这个样子,以后要是上了大学,离了家可怎么办?”
沈约插了一句,“我不离家的,上大学也还在东临。”
顾宁远听了眉眼稍弯,很温柔的模样,拂了拂沈约的头发,“看着他还是个小孩子,连十八岁都没有,什么也不懂。”他顿了顿,接上了沈约的话,“我也不放心他走,在东临很好,还能看着他。”
柳妈把碟子放到茶几上,笑的眼睛逗眯起来了,连忙说:“好啊好啊,小少爷还在东临,我也能多替他做几年饭!”
她是很相信沈约的,可又有些担心少年心性不定,见识到外面繁华的世界,兴许就不太在顾宁远身边待的住。而以顾宁远宠着沈约的程度,或许舍不得拘束他,便真放着他走了。
待柳妈走后,沈约轻轻地开口,撒娇似得讲,“那哥这么不放心我,是要管我一辈子吗?”
顾宁远咬了沈约的鼻尖一口,“你还不知道?不许装傻。”
沈约捂着鼻子,在顾宁远腿上滚了一圈,脸埋在顾宁远肚子那,能感受到呼吸的温度。
“可等我长大了,”沈约犹豫了一会,“长大了,十八岁了之后,那什么事都能告诉我了吗?哥要管着我,我以后也要管着哥。”
“好。”顾宁远笑了笑,又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小点心。
此时已经快要过年了。
期间秦萱哭哭啼啼地打来了一个电话,她忽然之间就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肖谋和她原来还有些情谊,可在发现沈约之后,已经全成了猜疑,把秦萱关在了屋子里。后来肖谋为了和郑家结成联盟,同秦萱离了婚,几乎是让她净身出户,只有一小套房子和一点现金。肖还也被送到了国外,不知所踪。
秦萱图谋了十多年,一朝全落了空。
她哭的可怜,“宁远,当时姐姐在的时候,我还有个可以哭的人,能有个能安慰我的人……”
顾宁远正在处理公务,把电话搁在一边,开了扬声器听她讲了许久,只在她最后提到秦姝的时候才接过话。
“安慰的人?”顾宁远冷淡地说,“你当初骗了我妈多少眼泪,说沈婉由于家中有钱,抢了你的爱人,就是肖谋。你对我的母亲有多少感情,在她重病缠身的时候天天用自己的事打扰她,让她难以安眠。”
秦萱当年说的太多,顾宁远到现在还能记得。
“而那些事实际上怎么样,”顾宁远颇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抢了沈婉的丈夫,肖谋抢了沈家。还干了一件什么事?”
“你买通了医生,捏造了假照片,骗了肖谋……”
那头“啪嗒”一声,猛的挂断了电话。
秦萱当年做了什么,肖谋那时候忙着争夺沈家,查的不仔细。或许能查的出来,可为了给自己的行为多找一个理由,他置之不理。
多少年前的往事,谁也不清楚了。可欠下来的的债,都是要还的。
秦萱失去了她追逐了这么多年,梦寐以求的一切。
她完了。
对于秦萱,顾宁远也只是派一个人看着,最主要的还是孙家的事。郑家和肖谋,还有孙齐轩团在了一起,目前正在做一个大项目。只不过这个项目只是个空壳子,外面说的热火朝天,里头没投下几个钱,他们操作了许多,都是为了谋取顾氏。
顾宁远烦的很,他手头上有一堆把柄,布置也很完备,只要一动手,便可以马上解决。原来是打算在过年前解决这一切,可肖谋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又带着身家性命进来了。若是弄死了孙家,肖谋想必也是全盘落败,到时候只是丧家之犬。
可他把肖谋留了这么些年,就是因为等着沈约长大,让沈约亲手报仇。
这倒并不是因为顾宁远知道沈约上辈子的执念,而是因为它觉得,人是需要知道自己是谁的。
沈约该知道自己是沈约,他不是别的任何一个人,他有爱着自己的母亲,也有背负着的仇恨。
这才是完整的人生。顾宁远即使再宠再舍不得沈约,也不可能因噎废食,把他囚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让他成长。
对于沈约来说,肖谋是他人生中一个试金石,该由他自己跨越,自己打败。
顾宁远没有料到,自己在这里被难住了。
☆、第94章 十八岁
除夕那天,久雪初晴,阳光烂漫。
顾宁远和沈约按照旧例去了一趟顾家的陵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与去年不同,顾氏现在的情景很好,陈伯此时忙的脚不沾地,也没空替柳妈整理账务。
外面的花园里挂满了鲜艳的彩灯,大红的灯笼,里面点着灯,非常明亮。顾宁远打趣沈约,“要不要在灯笼上画个向日葵,还有趣点。”
沈约停下来,踮起了脚伸手撩了一下红灯笼下的灯穗,一边回他,“不用啊,哥不是说了吗,等下次元宵节,要给我扎花灯玩?”
顾宁远点了点头,“我记得的,前些日子闲下来的时候去找一个老师傅学过。”他握住沈约的手,“你也记得。”
除夕的年夜饭吃的比平时都要早一些,一大家子所有人,无论是谁,都放下了手里的活,高高兴兴地坐在大桌子前,庆贺新年的来到。
顾宅也是他们的家。
外面晴的很,太阳原来很好,都吃完了饭,天空才刚刚褪了灿烂的金色,稍稍染了些许的灰。
有了去年的教训,放烟花的那个小伙子不敢太早就把烟花搬出去。待到这个时候,才把烟花按照早就布置好的意思放好了,等天黑了,只要一点,就能绽放出设定好的漂亮样子。
现在什么事也没有了,大多人都闲的没事。顾宁远和沈约坐在大窗户前的椅子上,在相互替对方剥瓜子。沈约的手一贯很巧,要剥的快的多,没一会小碗里就冒出了尖,推到了顾宁远面前。
顾宁远才剥了小半碗,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偏头看了看外面的动静,“你过来我这边,快放烟火了。”
那边没有第二张椅子,沈约就坐在顾宁远的腿上,顺手把装瓜子的小碗从顾宁远手里捞到自己怀里,把自己剥的那一碗塞给了他。
天空是很明朗的,仿佛柔软细腻的鹅绒一般。也没有月亮,只有闪烁的繁星,而从窗户遥遥看过去,每一栋房子都是亮着温暖的光,是除夕的光辉,也像是地面上的星星。
烟花在深沉的黑色天空炸裂,像是一朵朵燃烧着的花,无比热烈的绽放着,它们把所有生命用在了这一次上,那都是极浓烈绚烂的颜色。
极致的绽放过后,便是缓缓地,沉寂地湮灭。
这是去年的约定。
这些烟花都是仔细做出来的新品种,顾宁远前几年花钱投资,最近才做出来的成果,所以并不会由于过于绚烂而刺伤像沈约这样过于脆弱的眼睛。
沈约看的很用心,心里满是惊讶,眼睛都没有动一下。每一朵花的绽放,湮灭,从生至死,又像是热切的爱情。
他一直很喜欢美好的事物,却从未完整地看完一场烟火。
沈约看着烟火,顾宁远却看着他,低头吻了吻他的耳朵尖,轻声问:“喜欢吗?”
最后一响烟火的声音太大,沈约只隐隐约约听到顾宁远的声音,在心里琢磨了一会,才红了耳朵,欢喜地回答,“喜欢。”
“那就好。”
此时烟花落尽,外面恢复了平静。顾宁远把沈约拉起来,两人牵着手,去了顾宁远的房间。
他们一般即使睡在一起,也是在沈约那张略有些小的床上,总是拥挤,这个房间却很少一起待过了。
可沈约最眷恋的,还是这个房间,年幼于黑暗中独处的时光,还有在这里的顾宁远。
那时候眼前是黑的,心里却是从所未有的明亮。
他打开灯,看着这熟悉的一切,怔了一会,“我去拿礼物给你,新年礼物。”
说完了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宁远有些惊讶,“哦”了一声,沈约从不愿意送除吃的以外的东西给自己。他曾讲过,自己不愿意把那些轻易会坏掉的东西送给自己。他也曾思忖良久,觉得这种想法还是由于小时候那样的生长环境,才缺乏安全感所致,后来还是自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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