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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动了我的膳食 第5节(2/3)

作品:《谁动了我的膳食

的谥号。

    我的祖父谥号为“成帝”,因为他通过一连串政体改革,将大曜帝国推向了最辉煌的巅峰;我的父亲谥号为“中帝”,因为他毕生致力于削藩计划,加强了中央集权,实现了大曜帝国的中兴。

    但是我呢,自登基以来,我在政治上毫无建树,而我的子民却在接连不断的天灾之中饱受折磨。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怀疑,我的登基称帝,是不是真的触怒了神明,以致曜神降灾于大曜的疆土,逼我退位。

    没错,我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说明青阳的攻心之计非常奏效,我都快要不战自败了。

    虽然我并不甘心将皇位拱手相让,但我必须为自己的失败铺好退路。

    泾河水患在肆虐了两个多月之后,终于渐渐退去。

    并非因为老天垂怜,而是因为,寒冷的冬季即将到来。

    朝廷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又开始为灾区百姓极度匮乏的御寒物资而发愁。

    就在此时,大将军傅青阳终于要回京述职了,为此我不得不打起精神,等待他的到来。

    这一日晌午,青阳去兵部办理完述职手续,便入宫来探望我。

    我不知这“探望”背后隐藏的意义究竟有多深,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所以我一早便在御花园备了宴席,严阵以待。

    青阳比上次见面时更瘦了一些,五官显得更加锋锐刚毅,完全脱去了年少时期的青涩稚气。

    从小到大,青阳就是一个全才,文韬武略样样都比我强;自从他入仕之后,所积累的人生历练也是我这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无法体会的。

    就在我打量青阳的时候,青阳也在认真地打量我。

    “瘦了许多。”他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在为我担忧。

    我苦笑了一下,口中应道:“自登基之后,天灾不断,百姓受苦,朝廷却毫无对策,我日日为此烦忧,怎能不瘦。”说罢心下补了一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拜你所赐。

    青阳叹了口气道:“泾河水患之事,我在边关亦有所耳闻,无奈我对治水无甚了解,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我笑着点头:“你的心意我领了。今日难得相聚,就抛开这些烦心事,入内好好畅饮一番吧。”

    说罢,我不等青阳答话,便率先踏入了御花园。

    席上摆了两副碗筷,却为青阳备了一壶酒和一壶果汁。

    我坐下道:“俗话说,佳肴当配美酒,但既然你不擅饮酒,我便只能再多备一壶果汁。那酒是摆着应景的,你若不想喝,便不必喝了。”

    青阳也坐了下来,端起那壶酒看了半晌,又放了回去,然后斟了一杯果汁,对我道:“臣下午还有要事要办,就不饮酒了,仅以果汁代酒,敬陛下一杯。”

    我笑了笑,不以为忤,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然后我状似闲聊地问道:“上午见着兵部尚书的时候,他可向你提起兵限之事?”

    青阳不解道:“兵限?”

    “是了,”我故作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额头道,“兵部尚书胡光义与你也算多年好友了,想必他觉得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我顿了顿,继续道:“但国有国法,兵有兵制,乱了规矩,则不成方圆。这一点,别人不好对你提,我身为一国之君,却不得不开这个口。”

    青阳肃然道:“陛下请讲。”

    “自我大曜开国以来,便要求每位将军手中兵权不得超过三十万,否则超出部分将由兵部收回——此事,你应当知晓。”

    青阳深深看了我一眼,面上表情岿然不动,点头道:“臣知道。老实说,臣此次回朝,也正有此意,但今日述职内容繁琐,一时未能兼顾,臣打算日后便将多余兵权交还兵部。”

    “如此甚好,”我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已有所安排,那么我便不再赘言了。”

    我一直用“我”来自称,而不是用“朕”,为的是拉近与青阳的关系,用以前的交情来让他降低防备,或者说,让他以为我疏于防备。

    然而交谈至此,青阳始终表现得滴水不漏,让我抓不住把柄,也就缺少了发难的理由。

    但是青阳当真会如他所说,日后便交回多余兵权么?

    其实我是不太信的,凭我对青阳的了解,一旦时机成熟,他极有可能会在近几天内就有所动作。

    我一边保持着面上的微笑,一边不着痕迹地拭去手心汗水。

    就在这御花园周围,我事先埋伏了上百的禁卫军侍卫,只待我手中杯盏跌落,他们便会伏击而出,将青阳生擒,或当场诛杀。

    但是直至酒宴尾声,我手中的杯盏仍是落不下去。

    我始终还是对青阳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一切皆是我毫无根据的猜测,希望青阳对我赤诚如昔。

    送走青阳之后,一名内侍惊魂未定地跑过来道:“陛下,幸好刚才您没有下伏击令。”

    我不解道:“怎么?”

    “宫外围了一圈的士兵,少说也有千把人,这要是真打起来,我们人少势寡,必输无疑啊。”

    我脚下微微颤了颤,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输了,输给了青阳几乎可以只手遮天的强大兵权,也输给了自己对青阳最后一丝可笑的奢念。

    第18章 35~36合并章

    三日后的夜里,我被寝殿外传来的一阵喧嚣之声惊醒。

    殿外依稀有火光闪动,殿内却黑暗空寂,不见一个人影。

    我唤了几声值夜内侍的名字,却不见有人前来,只得按捺住心下惶恐,披了件睡袍踱出寝殿。

    一开殿门,我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只见殿外围了黑压压一片全副武装的士兵,为首一排每人手中举着火把,在火光的映照下,寝殿外执勤的侍卫与值夜内侍,全都被五花大绑着押跪在台阶之下,口中堵着布棉。

    值夜内侍见我开门出来,忙欲起身,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很快又被他身旁一名将军模样的年轻人给强行按了回去。

    “陛下,不好意思,把您给惊醒了。”那名将军嬉皮笑脸地向我走过来,语气很和善,但倨傲散漫的态度,似乎一点也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傅将军原本千叮万嘱,让我们等到明早您醒了之后再跟您商量个事儿,没想到……哎,真是罪过罪过。”

    我眯起眼打量了他一番,觉得十分眼生,估计是青阳手下的一名将领。

    我问道:“傅青阳呢?”

    “傅将军正忙别的事,来不了。这不,就让末将来当个跑腿的。”

    我冷笑道:“有什么事情,能比逼宫这么大件事还重要?”

    “哎哟,什么逼宫啊,陛下您言重了。”年轻将军躬了躬身子,笑道,“傅将军只是不希望陛下您太过操劳,同时为了天下百姓着想,请您顺从民意,退位让贤,做个无事一身轻的太上皇,岂不是更好?”

    我死死盯住对方,不让自己在气势上有丝毫颓败之象,冷声道:“想让朕退位让贤,他傅青阳好做‘正统’皇帝是么?那就让他自己来,朕有话要当面问他。”

    “都说了,傅将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年轻将军有些不太耐烦地挠了挠后脑勺,“再说了,傅将军此举可是一心为民,为了我大曜江山着想,他可不是自己贪图龙椅之位,陛下可不要误会了。”

    我被气笑了:“他不贪图龙椅之位?那这龙椅要让给谁?”

    “这个嘛……”年轻将军犹豫了一下,道,“自然是让给拥有真龙之血的人来坐咯。”

    说来说去,还不是青阳自己。

    我懒得再与这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废话,挥手道:“总之,要逼朕退位让贤,就让傅青阳亲自来见朕。否则,就直接将朕这个皇帝给废了罢,反正他傅青阳也不是没本事做到这种地步。”

    年轻将军无奈地摇了摇头:“亏了傅将军一心想给陛下您留点余地,是您自己不赏脸,那就别怪末将不客气了。”

    我就这样被软禁在了寝殿,说是在大局未定之前,只能委屈我在殿内安分地呆一段时日了。

    这年轻将军还算有些人性,将两名内侍留下来照顾我的日常起居,其中一个是自我当了太子之后就一直在身边伺候我的赵琨,另一个便是两个月前才跟我熟络起来的阿灼。

    我想我可能是大曜历史上最狼狈的一任皇帝了,但事到如今,我却没有太多的心情自怨自艾,从流言传出至今,已过了好几个月,我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我告诉自己,造成现今的局面,我没有资格怪任何人,怪只怪我自己信错了人,放错了情。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安静地呆在寝殿里,不绝食,也不试图自残,只是百无聊赖地看着太阳东升西落,数着漫长的日子。

    同时我与外界也不是完全隔绝的,负责给我送饭的阿灼,每次出去时都会偷偷打探一下宫外的消息。

    他回来告诉我说,我被软禁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朝廷。

    傅青阳并没有自己篡位做皇帝,而是拥立了一个名叫霍祺然的男子,声称他才是废太子禄与霍夫人的亲生儿子。

    董氏族人自然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天便与傅青阳的军队发生了非常激烈的冲突。

    冲突的后果不言自明,外公董国公虽然曾经做过武将,但在经历了几十年的宦海沉浮之后,他在文官的道路上走到了顶峰,却彻底被卸去了兵权,一旦发生兵变,他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而对付这些董氏族人,傅青阳的手段则十分简单粗暴。

    他先是武力镇压了董家人的反抗,然后郑重其事地宣读了事先伪造好的“皇帝手谕”,直接免去了董国公的宰相之位;而包括我的母舅董砌在内的其他董氏官员,则被连降数级,贬出京城。

    如此一来,董家便被彻底排除出了大曜的政.治中心,朝廷上下再无人敢对青阳以及他所拥立的新皇帝说一个“不”字。

    听了阿灼转述的这番变故,我的情绪显得十分平和。

    甚至可以说,青阳没有顺势将董氏族人连根拔除,算是相当宽厚仁慈的了,就如同当初他明明废了我这个皇帝,却没有立即处死我一样。

    只是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我问阿灼:“那个霍祺然才是废太子禄的亲生儿子?傅青阳同他是什么关系?”

    “好像是同母异父的兄弟。”阿灼向我复述着打探来的小道消息,“听说当年霍夫人怀着废太子禄的遗腹子,嫁给了一个姓傅的商人,生下霍祺然之后,很快又怀了第二个孩子,就是傅青阳。那时候他的名字不叫青阳,叫什么已经没人记得了,只知道从小就是个过目不忘、记忆力超群的神童。

    “不过傅家的左右邻居说,这个神童长到十岁不到的时候就得了重病,不知被送去哪里就医,此后就再也没有在傅宅出现过了。想不到十几年过去之后,他居然以傅大将军的身份回到傅宅,将他的同母胞兄霍祺然接了去,拥立成了新皇帝。”

    我默默听着,心下突然涌起一阵失落。

    之前我虽然对青阳心怀怨恨,但凭良心讲,我不得不承认,以青阳的才能与资质,让他做皇帝,比我这个皇帝要合适得多。

    所以当青阳派人来逼我退位的时候,我虽然口中对他冷嘲热讽,却并没有在举动上表现出无谓的反抗。

    然而现在我才知道,即将继位的新皇帝居然不是青阳,而是另外一个我听都不曾听说过的陌生人,青阳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居然只是为了替他人做嫁衣裳!

    我突然感到非常不甘心,仿佛青阳此举完全辜负了我对他的期望,也让我的这一番妥协退让,变得讽刺无比。

    一个月之后,听说新皇帝正式登基称帝,整个朝廷局势,也在青阳的铁腕镇压之下,逐渐恢复了平静。

    而我这个前任废帝,则依然被软禁在寝殿之内,不得踏出殿门一步。

    新帝登基几日之后,青阳突然来到寝殿之外,要求见我一面。

    我心里突然感到十分愤慨,当初他逼我退位的时候,我想让他亲自来,当面同我说清楚,他却迟迟不肯现身。如今大局已定,他再来见我,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更加让我难堪罢了。

    我让阿灼反锁了殿门,对他道:“见面就不必了,有什么话便隔着门板说吧。”

    我说这话时,心中是不太有底气的,如果青阳想要硬闯进来,只需派几个士兵搬起石柱撞毁殿门即可。

    但是青阳终究没有那样做,他站在殿门之外沉默良久,才喟叹一声道:“我知道,你现在恨我至深,对此我也无话辩驳。如果你愿意,我还是可以奏请新帝封你做太上皇的,所有待遇都跟从前一样,只是你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操劳政务,只需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我对做太上皇没兴趣。”我冷笑着回绝了他,“我这个人虽然无才无能,但最基本的一点自尊还是有的,麻烦你不要连我最后这点自尊也踩踏殆尽。”

    青阳又沉默了很久,才道:“既然如此,烦请明日暂时搬去东宫住吧,这座寝殿……要腾出来给新帝了。”

    我紧紧握住了双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淡然:“搬去东宫做什么,我早已不是什么东宫太子,也不怕被人笑话。你若容不下我,直接将我贬为庶人,逐出宫外不就好了?”

    青阳没有再与我争辩下去,只是软着口气道:“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派人来接你。”

    待青阳离去之后,我赶紧招呼阿灼问道:“隧道挖得怎么样了?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阿灼说了一句“我去问问”,便掀开床板钻进了进去。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阿灼又从床板下钻了出来,一边抹汗一边道:“那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陛下想今晚就动身么?”

    “对,必须今晚动身。”我又对赵琨道:“去准备一些衣物细软,要三人份的。对了,贵重的东西就不要带了,免得麻烦。”

    赵琨却没有动,看着我道:“陛下打算带我们两个一起走?”

    “当然要带着你们一起走,”我道,“要是明天被人发现我跑了,留下你们两个岂不是要当替罪羊。”

    赵琨看了看阿灼,道:“那就请陛下带着阿灼走吧,我留下来善后。”

    “不行,”我断然否决了他,“你留下来善什么后,他们会对你严刑逼供的!”

    赵琨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陛下,我在宫里生活了三十多年了,我所有的记忆,都是在这深宫大院。您让我跟着您出去过逃亡的生活,我也未必过得习惯,不如就让我留在宫里吧,我绝对不会出卖您的。如果我能挨得住严刑拷打,那是我的福分,如果我挨不住,那也是我的命,请陛下成全我罢。”

    他说着,双膝下跪向我磕头。

    我正想埋怨他死脑筋,一旁的阿灼却拦住了我,冲我摇了摇头道:“陛下,就让赵琨选择他自己想要走的路吧。他不像我,出了宫还有亲戚朋友可以照拂,他从小被卖进宫里,早已经无依无靠了。”

    我听了阿灼的劝,又见赵琨态度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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