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同人:《[猫鼠]剑河》 第4节(2/5)
作品:《bl同人:《[猫鼠]剑河》》
衫人夜不由叹服,沉了中气道一声“好”。
虽是凌厉的一剑,但黑衣人有了防备倒也不难避让。谁想他不躲闪,白玉堂快他就更快,在变招之隙舍弃抢夺布袋的一手祭出长鞭。鞭本是柔韧兵器,在他手上却有千斤锤玄铁剑的劲道。若是一鞭被及,该是怎般血肉模糊的下场。白玉堂那精妙一剑被附了内力的长鞭以摧枯拉朽之势逼近,眼见得就是溃退毁灭。
无畏,无惧,小小的身躯安如磐石不退让分毫。白玉堂只全神贯注倾注于一剑上头,看不见黑衣人眼底嗜血骇人的杀戮,看不见青衫人暗自心许的赞赏,也看不见一直沉寂的布袋忽而像秋日里吃饱喝足肥硕圆润的蚕一般扭动起来。耳际风声远去,唯余一阵心悸的空旷渺远。这是,入了另一重境。
☆、第六章(3)
青衫人把布袋往后头一丢,顾不得聆听欣赏布袋里传出那一声细弱蚊足的轻响,挥掌抵在白玉堂后背。几十载的雄浑内劲如大海浪涛管注入流,行少阴穴脉直达白玉堂握剑之手。“破——”
白玉堂之剑招,青衫人之剑势。黑衣人来势汹汹的鞭子被蓦然截断,气劲冲击下握持不住。原本狂妄骄纵不可一世的长鞭也若霜打过的茄子焉得骨头都没了,软软垂落在侧,带着些可怜的落寞的无辜感。
“喉!”青衫人撤了掌力退后半步,闲下来的右手飞速扣在左肩上。
手掌虽离剑势尚在,白玉堂借这凌厉气劲一鼓作气,长剑疾驰刺向黑衣人咽喉。黑衣人本倾力一鞭欲破釜沉舟,在青衫人内劲反嗜下已然是强弩之末。此消彼长之下,黑衣人只抬手微微缓了长剑来势,却终极不敌小家伙孤绝险峻的一剑。
剑尖,入喉,切断肌肤上衬出的青红色脉络。跳动的触感透过三尺长剑直达手心深处,噗嗤一声轻响,剑端便入喉三分。红到发黑的血顺着苍青色剑身一路蜿蜒,淡淡腥味乘风游走。黑衣人挣扎些许终不过徒劳,瘫倒在混了血水的雪地上。临死时分,尽最后一力望向不远处那只黑色布袋,不肯阖目。
他杀了人?
他杀了人!
这性命,是结束在他手里的。
杀人,不过如此简单一下而已。先前临危不乱寸步不让的白玉堂倒退一步,五指再也承持不住剑身,这无力感也不知是来自手臂的酸麻痛楚还是来自心底的迷茫无措。长剑入雪,直直坠落。肩膀微微一颤,一双眼怔怔停滞在黑衣人不瞑目的瞳眸上。他就这般挺直了背脊立在风雪漩涡里,目光似聚非聚,也不知入眼的都是哪般。
此番青衫人也是摇摇欲坠,足下微有趔趄,拣起雪里长剑还剑入鞘。
天宇飘起片片白雪,细碎的洁白的轻柔的雪花,一朵朵落在那些凌乱不堪的景致上。细雪随风轻轻飘扬,覆上黑衣人尸首,便被残存无几的些微余温化作一小点水渍。紧接着,那水渍也在风里消失无影,再无痕迹,这倥偬浮世。
青衫人瞅见白玉堂身形,冰冷白雪涌入那半敞衣领,在白皙稚嫩的肌肤上烙印。他抚摸剑鞘发出长长一声喟叹,复又往远处眺望,长眉一锁。
展昭毕竟身居布袋不明出了何等变故,只觉刹那间四下里阗静死寂。青衫人那声如慨如叹巨细靡遗传来,其中的转折长吟兜兜转转尽数辨明。他一直密切关注外界动静,却也没放松聚气冲脉。忽而气海、神阙几处大穴都被拍上一掌,周身经脉立刻顺畅起来。隔着布袋,传来青衫人略微沙哑的声音,“你家小娃娃,杀了人。”
玉堂杀了人?展昭惊愕不已,只顾得上将这几个字反反复复颠倒思忖。两日前他还是个娇生惯养未谙熟世的白家二少爷,今日竟手刃阴山教人。鬼!才!信!心思蓦然一转,一股莫名情怀破壳而出,铺天盖地抢占思绪。没有你的放纵算计,他一个六岁孩童怎会去杀人,又怎会杀的了人?
“他既是白家人……没得选了。”青衫人又贴近了些,粗重喘息声也一并萦回,“记得我们的约定。至于其他,那木头块自会安置妥当……”
头顶一亮,却是青衫人松了束缚住袋口的长绳。暮色昏暗,这点余光恰不伤眼。展昭未能领略明白青衫人话中之意,不顾身上重重网障,急不可耐探头打量。
青衫人足尖一点跃上临近一树,猿臂轻舒环住枝条。先是整个身子一沉,接着借枝条反弹之力拔高身形跃出数丈。落足时故伎重演,再借一回回弹之力纵跃。枝桠在这一攀一折间抖落素雪纷纷,才几下便不见了青衫人踪影。
目光直直往一个方向寻去,不知为何,却只会如此。很轻易就找着了不远处那抹白色的小身影,墨色长发覆在雪白肩头,漾开水墨画卷。只是,他的灵动顽劣,他的烂漫天真呢?这耗子的嚣张无畏肆无忌惮呢?该死的,这些不应是深入他骨髓终身不减的特质吗。
“玉堂,玉堂!”唇舌将这两字的发音磨得娴熟,展昭无暇思虑自身狼狈样是否会被耻笑,只盼着能唤回白玉堂心神。
小家伙本是静静呆立在雪地上,两声轻唤入耳,身躯略略一颤。溟濛眸子下意识往展昭这厢寻来。那对失了华彩失了聚点的漆黑桃花眼镶嵌在冰雕玉琢的小脸上,双唇微微翕张。就像是,被生生从安逸锦绣中揪出来丢入荒山野岭的小耗子。
我是谁呀,从何地来的,又该往何处去呢?那个人,他该死吗……一遍遍,潆洄曲折,经久不散。
展昭没来由心下一紧,这般难耐滋味,是为何而生。恍若被攫住命脉,窒息感如海潮肆意翻涌,逃脱不得,无能为力。
一声长啸似鹰鹄鸣空,燕子三飞踏雪而至,原来是宴希来解决掉阴山教两人之后马不停蹄循迹。不省人事挺尸状态的欧阳中惠,缠了网线套在袋里的展昭,失魂落魄麻木无觉的白玉堂,一动不动鲜血凝滞的黑衣人……宴希来一双眼目扫过,唇角略微一抽,尽是这般诡异不堪的景象。
最先出声的竟是欧阳中惠,药性过了时辰,他捂着尚有些疼痛的前额哼哼唧唧起了身。使劲眨一眨眼,被眼前这群不正常的人给弄得也不正常了。
“师父——”倒是展昭打破僵局。宴希来摆手示意展昭噤声,继而道:“过会再议。欧阳,你且去找小熠到乾字房里,解这弥网。”
宴希来口中的小熠全名花熠,执掌天鸾一门离位,精通熟知各道暗器缠手。乾字房则是乾位弟子的居所,也就是展昭所眠之处。弥网一阵,哪怕是布阵之人已不在,要解已布之局也破费功夫,绝非寻常人能解。待欧阳中惠离开,宴希来才询问展昭前因后果。
展昭慢慢回想先前景象,还真叙了个□□不离十,连青衫人将内劲汇入白玉堂之手刃了黑衣人这一场景也是历历在目。便说着,便时不时往小家伙身上打量一眼。语罢,又道:“师父,那前辈想是不愿透露名姓。”
宴希来心下了然,抓住布袋一角将展昭抗于肩头。展昭丝网缠身,这实是最快捷的行走方式。目光流连在白玉堂身上许久,展昭挣扎几许扭了头正对宴希来道:“师父,今晚就让玉堂和徒儿一道吧。”见白玉堂模样,宴希来知如此最好,也便允了。他伸手环住白玉堂腋下,带着两个小娃施展轻功绝尘。
被扛在肩上的展昭背着宴席来暗暗吐一吐舌头,再偷偷觑一眼隔了一个肩头的小家伙。见白玉堂依旧是不理不睬瞳眸无神的样子,便用手绕过宴希来脖颈去撩拨他鬓边的一绺发丝。细腻柔滑触感,在手心流淌。不料小家伙也不知怎么忽然回了神开了窍,猛然转过头盯住展昭,似受惊小兽。
展昭得寸进尺加重了□□几下,谁想小家伙竟咧开一个笑容。这点奢侈的细微笑容,从那疲惫无措的嘴角绽放,如春日初花。
竟忘了,身陷弥网的狼狈姿态。展昭蓦然醒悟过来小家伙是为何而乐,然而身为大师兄,怎会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小师弟。于是展昭继续放任自己的手磨搓小家伙的头发,越揉越用力越揉越使劲,直到长发凌乱迷了白玉堂的眼方才作罢。
白玉堂一撇嘴气鼓鼓瞪展昭一眼,展昭便笑吟吟瞪回去。两人大眼瞪小眼你来我往谁也不相让,把正中间那宴希来的脑袋瞪了个千疮百孔和筛子无异。
清简屋舍,不过两榻、一几、一椅、一架。
套在展昭身上那布袋已除去,银白色丝网却仍密密麻麻束住身形,动弹起来不如人意。白玉堂沾了软软被褥倒头便不愿起来,把自个缩成小小的一团,蜷曲在卧榻一方。他还太小,整个身子也不过占了一角,余下偌大空白。白日里的倦怠疲劳卸去他周身劲道,一双眼却是睁大了不愿阖上。即便是屋里一点盈盈欲泣随风摇摆的幽暗烛火,也似是极大慰藉。
展昭一时也不知该从何劝起,闷闷垂了头一言不发。这一回,着实算得上孤身犯险,以致牵扯出如此纷繁事端来。这里头,他之所作所为也逃不脱干系。说到底,还是没能把师父处事不惊从容不迫的木头大法学到极致。
两个小的如花甲耋耄老者死气沉沉,以童稚之龄思忖浩瀚无垠的大道大义大手笔,能弄明白才是见了鬼了。
宴希来便也由着他们胡思乱想,长身玉立负手立在窗棂前,许久方启齿道:“那不愿透露名姓的高人,可有何异样?”言辞从压抑深处细细碎碎铺陈开,那份平静与往昔相较愈发沉郁,恍若夜幕下最浓烈纯粹的伪装。不论其他,仅凭费尽心思避开他躲着他这一点,便隐隐有所猜疑。然而若是那人,看似无赖实则自负得紧,既许下一诺不来天鸾不见天鸾中人,又为何潜伏而上。除非是……不得不来了……
☆、第六章(4)
闻宴希来问话,展昭认真回忆一番。青衫人最后离去之时喘息起伏气血不稳,再与先前咳嗽以及指点前胸上臂相联系,那答案便呼之欲出,于是接道:“师父,那位前辈该是受了伤的。只是究竟伤在何处,恕徒儿眼拙,没能瞧出来。”
受伤?岂会是受伤如此简单。宴希来嘴角之弧抿得愈发紧了些,抬手无力抚上窗棂横木。窗框上的木质横纹经久年岁仍清晰如刻凿,斑驳纹路略微有些粗糙,细细划过指腹。白驹过隙,岁月倥偬,一晃,十年。
木质门栓吱呀一声开启,来的男子红袍加身丹唇凤眼,眼梢微挑一一扫过屋里众人。这身红色浓艳妖冶至极,饱满色泽恍若曼珠花开烈焰灼灼。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在江湖上有“夜妖”之称的花熠。
“小熠,”宴希来放开窗棂横木,走到花熠跟前,“依你看来,这弥网——是真是假?”果真是阴山教所为,还是另有其人冒充行事栽赃嫁祸。
“是阴山教,错不了。”花熠生了双修长润泽的手,透白指尖轻轻一勾,顺着丝网缠绕的方向游走一段。“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布下弥网,到头来送网又送命。阴山教这一趟,还真是大方的紧。”
宴希来面色不惊,默了片刻道:“小熠,这边暂且交予你。”边说着,边挟剑往门外行。
花熠应允,揪住展昭后领滴溜溜转了半圈。三张网重重交叠层层缠绕,无论先解哪一网都被另两网牵制,似是无从下手。见展昭索性阖上眼不问不顾任你摆布,花熠伸指在他脑门轻轻一弹,道:“属蚊子的吧,碰着网就钻急不可耐进去了。”
花熠其人容颜俊美武功卓越,偏是天鸾门里最不招弟子待见的师傅。或许貌好之人总是任性,花熠那张嘴几句话不损人便寂寞到嗷嗷待哺。展昭与花熠接触的多了,便学了师父那套安然不动心平气和的杀手锏来应对。然而不理睬师傅总归不妥,于是展昭睁开眼清浅一笑,却不接话。
弥网之难解无非两处,一为网本身,一为网缠绕方式。花熠凝神细细观摩,心下了然,取出一副早备好的透明手套。轻薄手套被那玉一般的手指撑开,映出纤长轮廓。弥网阵所用之网柔韧异常,传言是以几千里冰雪极地里雪蜘蛛之丝连缀织结而成。一旦受到牵扯拉长开去,蛛丝便会反缠黏绕,越挣越紧,愈陷愈深。
展昭一面留心花熠解网,一面时不时留意缩在床上的白玉堂。被展昭翻来覆去肆意打量个遍的小家伙却毫不知情,兀自愣愣盯着烛火。
有了这双手套为助,便无需再顾忌丝网反缠之苦。花熠身手灵活利索,灵蛇般的十指如顶尖绣娘穿针引线,使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不过须臾光景,第一张网便从展昭身上恋恋不舍掉落下来,可怜兮兮瘫倒在地。第一张网既解,这阵也算是破了。接下来花熠动作更快,手指如飞轻盈纷转,三张网被尽数拿开。
被束缚许久重又自由的感觉别提有多曼妙,展昭舒展舒展双臂筋骨难掩欣喜。
“很开心?”花熠笑,目光一转落于一动不动的白玉堂身上。
展昭敛了笑意,一本正经恭恭敬敬答:“是。”微微停顿些许,复信誓旦旦道:“花师傅若有疑虑,大可亲自试试。”
花熠摇头,慢条斯理叹息,“不可能了。能困住花某人的网阵,迄今未现,日后也是不会出现啊——”尾音拖长,硬生生转出一唱三叹意味。许是还不过瘾,又落寞地接一句:“曲高和寡,个中滋味谁解,谁解。”
这曲腔叹息太过于感人肺腑,以至于神游在外的白玉堂也被唤回了魂。小家伙对视野里花熠那张笑得勾魂的脸视若无睹,眨眨眼,吸吸鼻子,而后转个身继续发愣。花熠甚觉有趣,欺近白玉堂戳戳他一侧额角道:“还能动,没死嘛。”
“花师傅,玉堂他——”
不待展昭话落,花熠轻笑一声,“杀了个人,天就塌了,便不活了?你不杀他,人就不老不死万寿无疆了?”花熠扳过小家伙的脸,戳在他脑门上的力度加大了些,问:“是不是,嗯?”
白玉堂抬起小手摸摸被花熠戳过的额角,垂了脑袋,唯一对大大的桃花眼目一眨不眨逆视。点头似乎不妥,摇头也似乎不对,便干脆不作反应。腮帮子的轮廓柔和圆润,在烛火影印下还能辨出上头细细绒毛。
展昭凝视白玉堂冷冷的面孔,抿了抿唇道:“花师傅,玉堂不过六岁。”
“谁不是从第一个开始杀的,总归要杀,迟迟早早又有何区分?”花熠忽然侧了身正对展昭,戏谑,“这坎总得他自个儿过去。难不成,你护犊子一样护他一生?就算你乐意,这白家小孩怕也嫌你厌恨不得把你打个落花流水。”
这屋内本是白玉堂一人迷茫无措,被花熠三言两语撩拨,连展昭也陷入不知所踪里。沉默许久,展昭方道:“只是……花师傅,玉堂来天鸾习武是被我撺掇的。”
“拐人的时候不假思索,拐着了才想起要负责?”花熠笑意越深,狭长双目自有慑人魅力。“他如真不愿,待明了些自会一走了之,才不会因你几言几语一条道走到黑。别把自个瞧得这般了不得,还能扭转人家命格一样。”
花师傅这嘴,怎就这般犀利无情讨人嫌呢。展昭暗暗吸了口冷气,却也不得不承认花熠所言句句属实。此刻的白玉堂恍若玲珑白瓷娃娃,安安静静窝在花熠臂间,漆黑乌亮的大眼睛顾盼。展昭一瞥间便有些挪不开眼,千百种情怀涌上心头,一时不知究竟如何是好。
花熠在展昭肩头轻轻一按,笑道:“你也该替你自身留几分心思,天鸾大师兄被裹粽子一样擒住,这般绝色姿态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了。”说罢,轻轻嗤笑,又凑到白玉堂耳际。花熠的声音魅惑而恍惚,尤其是低低絮语时,更有销魂蚀骨的魔力。“别扭小孩,你再这般不明不白杵着,有些人怕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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