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太随机/喧哗的半影 第24节(1/3)
作品:《我的男友太随机/喧哗的半影》
天知道,这双眼睛几分钟之前还傻呵呵地盯着自己;那双紧抿着的嘴唇,在晚饭的时候还从自己的筷子尖上叼走了一块肉;那双一本正经搭在沙发上的手,刚刚还死皮赖脸地伸进了自己的睡衣里,搂着自己的腰号称要“取暖”……
我严肃不起来啊岳父大人!杨一鸣在心里哀嚎着。
“杨老师,”郑哥板着脸说,“虽然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想必彼此都不陌生。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跟木木的事情我不同意。”
杨一鸣挑挑眉,撇了一下嘴,那意思是:反对无效。
“杨老师,”郑哥耐着性子说,“你看,这个社会对同性恋并不是那么宽容的。木木会受到别人的排挤和歧视,你的工作也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儿。”
“可是我爱他。”杨一鸣说,“而他也爱我。”
“他爱你是真的,可你是不是爱他谁知道?”
“二木知道就行。”
郑哥皱了皱眉:“二木?二木是个什么鬼?”
杨一鸣懊恼地直咬后槽牙。
“杨老师,木木不够世故也不过圆滑,他不是傻只是单纯,你不会就是觉得他又‘二’又‘木’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他吧?”
杨一鸣咳嗽一声:“这里有点儿误会,‘二木’只是一个昵称,就好像你叫他‘木木’一样,这个昵称……”杨一鸣顿了一下,“这么说吧,他有时候也叫我‘恒源祥’。”
郑哥皱紧眉头,“什么鬼”三个字就明火执仗地挂在他的眉间。
杨一鸣:“郑哥,在不在一起是我跟丁子木之间的事儿,只要我俩的感情没有发生变化,这种关系就不会发生变化,所以我觉得咱们倒是可以聊一个新的话题,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话题。”
“什么?”郑哥的思路被杨一鸣带着拐了一个弯。
“大丁在哪里?”
郑哥皱皱眉:“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我都没有看到他……他又惹事儿了吗?”
“没有。只是二木说这几天都没看到他,想问问他。”
“大丁不是个服管的,如果他不愿意一般谁也找不到他。”郑哥不耐烦地啧啧嘴,“我一天到晚就怕他打架惹事,他给木木找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没关系,丁子木并不介意,大丁其实也没有惹出什么太大的问题。何况,你也知道大丁不过是为了保护丁子木。”
郑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怎么面对社会压力?”
杨一鸣心说,这个郑哥的记性还挺好,怎么这话题又绕回来了。虽然这么想的,可好歹面对自己的“老丈人”,杨一鸣还是意意思思地摆出一副尊重的样子说:“以后就这样,我会对二……子木好,一辈子照顾他。”
“甭说那些虚无缥缈的!”郑哥板着脸说,“这种甜言蜜语也就能糊弄糊弄丁子木那个傻小子,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杨一鸣沉吟了片刻,严肃地说:“丁子木的情况至少需要5到8年的系统治疗,乐观的话3年内会稳定下来。我和弗里德曼教授达成了协议,他会一直远程协助我的治疗。在这期间我会很好地照顾他,维持现在的稳定生活,帮助丁子木回到正常的社会生活之中的。如果在他回复正常以后有了新的人生目标,或者感情归宿,我当然不会难为他……”
“什么叫不会难为他?还有,在此期间如果是你变心了,或者他听到什么难听的话,怎么办?”
“我说我不会变心你信吗?”
“不信。”
杨一鸣耸耸肩膀:“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再者,他找个姑娘当恋人照样有可能被甩,感情是不能用来‘保证’的。”
郑哥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目光有些躲闪。杨一鸣仔细地看着他,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几秒之后,郑哥用力眨眨眼,似乎是醒过神来一样,咄咄逼人地问:“我问你,如果他听到什么难听的,或者你扛不住压力怎么办?”
杨一鸣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刚刚的那几秒,他几乎透过了郑哥的眼睛,看到了正在跟郑哥抗争的丁子木,勇敢不退缩,只有那样,郑哥才会像刚才那样陷入恍惚失神的状态。
“我相信,他肯定会听到难听的话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但是我相信他能承受得住,而我会一直陪着他。我不会扛不住压力的,我的家庭完全接纳丁子木,我的工作……”杨一鸣轻笑一下,“最多不过失业,从此不能从事咨询师这个工作,我还是可以做别的工作的。况且,丁子木说要开个蛋糕店呢,我可以去给他打打工。”
郑哥的眼睛亮了一下,杨一鸣敏锐地发现郑哥的目光又游移开来.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聆听什么,又好像在看着某个实际不存在的人,眉头越皱越紧。
“郑哥?”杨一鸣试探着叫了一声,郑哥毫无反应。
杨一鸣慢慢攥紧拳头,郑哥的反应让他也觉得而有些呼吸困难。他虽然听不到丁子木的声音,但是他知道丁子木一定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和郑哥据理力争着。他几乎可以透过郑哥越来越不耐烦,甚至带着点儿愤怒的神情看到二木那小子真诚的笑脸,听到他柔和却坚定的声音。
他几乎能想象出,丁子木一定会说:“郑哥,你就相信我一次吧,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丁子木也一定会说:“我相信他,我不会离开他。”
杨一鸣屏住呼吸,心里有种*辣的感觉,他在那一瞬间甚至有些惶恐,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对得起丁子木的这份感情。
忽然,郑哥的身体晃了晃,杨一鸣飞快地伸手去扶他,郑哥直接倒在了杨一鸣的臂弯里。杨一鸣小心地扶着郑哥靠在沙发背上,郑哥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眼睫微微颤抖着。杨一鸣有点儿拿不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于是小心翼翼地推推了他的手肘,迟疑着说:“丁……子木?”
丁子木的睫毛抖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我头疼。”
杨一鸣长长地喘了口气,微微用力按压着他的太阳穴,过了一会儿小声地问道:“好点儿了吗?”
“嗯。”丁子木一直不错眼珠地看着杨一鸣,轻轻地说,“有点儿累。”
杨一鸣很心疼:“其实……你不用着急的,郑哥只是不放心我而已,时间长了他自然会知道的。”
丁子木微微笑一下,笑容里竟然有些羞涩,他坐正身子靠过去抱住杨一名的腰,把下巴顶在杨一鸣的肩窝里说:“我是有点儿着急,我想让他放心。不过没关系的杨老师,我可以搞定。”
“你想怎么搞定?”杨一鸣搂着他,轻轻地捏一捏他的后颈。
“我争取让郑哥担心我会把你甩了。”
“哦?这样我会很害怕啊,要不你先跟我透露透露,你打算怎么个甩法?”
“比如,我争取能用两年时间攒点儿钱开个店,然后再用两年时间变成‘高富帅’。”
“嗯,郑哥担心不担心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真是担心死了。”杨一鸣轻笑着说,“我担心到时候郑哥会觉得我是个觊觎你的财富,赖在你身边混吃骗喝的小白脸。”
“我让你骗,我养你,反正我看你的工作室也挣不了多少钱。”丁子木轻轻地笑了一会儿,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从来没觉得未来是这么的有奔头。”
“那当然,你遇到我了嘛。”杨一鸣侧过头,唇落在丁子木的头发上,轻轻地压下去一个吻。
虽然丁子木嘴上豪情万丈,但是杨一鸣的心里非常清楚,他对未来其实仍然惴惴不安,否则郑哥根本就不会出现。如同大丁是丁子木“反抗”的一面,郑哥是丁子木“担忧”的一面,很多他平时不会宣之于口的“恐惧”或者“忧虑”会通过郑哥的嘴倾诉出来。
比如,未来到底会怎么样。
杨一鸣笑一笑,郑哥一直在质问他未来会不会离开丁子木,那其实也是丁子木深埋在心底的问题。郑哥不问“如果木木离开会怎样”,因为他潜意识里非常清楚丁子木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所以,他爱我,此生不渝。
杨一鸣觉得,自己可能是把下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至于丁子木担心的那个“未来”,那从来不是问题。
☆、第七十六章
很快,一月底的时候终于迎来了寒假,放假前杨一鸣咬着牙拼了一个星期,把一个学期的各种总结和分析全都赶完了,在学期的最后一天交给了教学处。
丁子木有点儿羡慕杨一鸣有那么长的假期可以歇着,杨一鸣却告诉他其实根本歇不了太久,首先他手头有三个个案辅导,需要每周安排出时间来咨询。另外还有两篇论文要写,还有下个学期的各种教学计划和安排,总之案头工作零零碎碎的也不少。
丁子木听了一会儿问:“心理咨询有什么固定的频率要求吗?”
杨一鸣摇摇头:“没什么要求,基本就是一星期一次。”
丁子木犹豫了一下说:“那杨老师,您看能不能把这三个咨询都安排在每周的前三天,反正你也放假了,每周后几天没事的话就去陪陪阿姨吧,阿姨的身体也不太好。”
很多事儿不用说的那么白,杨一鸣自然明白丁子木的意思,于是他每周有至少一半的时间泡在妈妈家混吃骗喝。杨妈妈一边嫌弃地说杨一鸣不会聊天,不能逗他开心,吃的比猪都多还嘴刁得要死,一边跟周末过来的丁子木小声说“谢谢。”
“阿姨,您别这么说。”丁子木无功不受禄,觉得这“谢谢”俩字当不起。
杨妈妈说,“谁养的儿子谁知道,这么多个寒暑假,就数这个寒假他在家呆的时间长。”
丁子木笑一笑没吭声,继续去厨房做杨妈妈爱吃的枣糕,许筑均围着丁子木一圈一圈地转,转一圈就得一口好吃的,没两圈就吃了个半饱。
杨双明发愁地对杨一鸣说:“你让木木别老做吃的行吗,你看看你侄女,还能再胖点儿吗?”
杨一鸣把这话对丁子木说时,丁子木慢慢地说:“除了做饭,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用。”
丁子木的表情有些沮丧,于是,杨一鸣心疼的一塌糊涂,丢盔弃甲地表示“你赶紧去做好吃的吧,上至老太太,下至小侄女,全家都垂涎三尺地等着呢。”
时间过得很快,翻翻日历距离春节也没多久了。往年的这个时候一鸣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他每天睡到自然醒,打电话叫外卖填饱肚子后就开始坐在电脑跟前,玩玩游戏,下载“动作片”,跟工会的人瞎扯两句,实在没事儿干了就各个论坛瞎转悠,逛累了直接爬回床上去团着。
在他看来,寒假就是要这么地堕落才能显出放假的优越性来,要不然就凭自己的那点儿可怜巴巴的工资怎么在朋友圈里“笑傲”众生?
可是今年的寒假,这日子不能这么过了。自从丁奎强事件后,杨一鸣就对丁子木的安全一直不放心,之前不太方便,现在放假了,加上天又冷出行不方便,于是拍着胸脯非要每天负责接送,丁子木婉拒不得只得答应先让他送两天。
第一天杨一鸣就没爬起来床。
丁子木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他关了闹钟悄悄地起来洗漱,天还全黑着就静静地拉开房门走了。等杨一鸣被暖暖的阳光晒醒时,丁子木都做完了第一批牛角包了。
于是第二天,杨一鸣不但上了闹钟还上了手机,另外非常严肃地警告了丁子木不许一个人“悄悄地走掉”。结果第二天,两个闹钟吵得天翻地覆以后,杨一鸣强硬地按捺下砸手机的冲动,恋恋不舍地爬出了温暖的被窝。
放寒假最幸福的事儿就是可以不用早起,如果对方不是丁子木,杨一鸣说什么也不会爬起来。丁子木好笑地看着杨一鸣在卫生间跳着脚洗了一个冷水脸:“杨老师,您说您何必呢?”
“这不想表现表现吗,好歹是你男人。”
丁子木楞了一下,“你男人”这三个字让他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于是,丁子木顶着一张红脸乖乖地上了杨一鸣的车。杨一鸣把人送到店里,正好小云刚把咖啡机热好,于是这一天的第一杯咖啡就给了杨一鸣垫肚子。杨一鸣把人送到以后,返回来再睡个回笼觉,爬起床之后开始继续蹲在电脑跟前等着坐化。
等到了晚上,他会掐着点儿去店里接丁子木。这天,杨一鸣到店里时货架上的点心已经基本被清空了,袁樵靠在收款台边喝一杯热巧克力,透过玻璃门看到杨一鸣走过来,嫌弃地撇撇嘴端着杯子走进了里间。丁子木还在操作间没有出来,只是隔着玻璃冲杨一鸣招了招手。
小云转身给杨一鸣也倒了一杯热巧克力递过去:“杨老师,先喝杯巧克力吧,木木一会儿才能出来呢。”
“谢谢,他在忙什么呢?”杨一鸣接过巧克力抿了一口,非常香浓却并不很甜,是他喜欢的口味。
“有人预约了一个特复杂的蛋糕,木木说裱花太难,要练练。”
杨一鸣坐在窗边的等着,小云站在收款台后面,眼巴巴地看着杨一鸣,一会儿又看看在操作间忙乎着的丁子木,再看看袁樵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候,丁子木一边扣着大衣扣子一边急急忙忙地走出来:“杨老师,对不起。”
“这有什么?”杨一鸣迎过去,自然而然地接过丁子木挂在臂弯里的围巾帮他围好,“喝杯巧克力,正好歇一会儿。”
小云又叹一口气,这年月好男人全都内部消化了,怨不得剩女越来越多。
杨一鸣发动车子,顺手打开了座椅加热器,笑嘻嘻地说;“来,给你烙烙屁股。”
“烙熟了你吃吗?”丁子木顺嘴接了一句。
“吃!今晚就吃!”杨一鸣说着,非常流氓地在丁子木的大腿根儿上揉了一把。丁子木猝不及防,“哎”地叫了一声。
杨一鸣笑着踩下油门。
有了路上那句“今晚就吃”,丁子木一晚上都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紧张和亢奋,只要杨一鸣接近他周围半米以内,他就会有种要蹦起来做一套广播操的感觉。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扑!
“二木,”杨一鸣无可奈何地说,“你这样让我非常有罪恶感,感觉跟要糟蹋人家黄花大闺女似的。”
“我怎么了?”丁子木梗着脖子争辩,“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但其实我很想做点儿什么!
“你左边脸上写着‘不要不要’,右边脸上写着‘快点快点’,你说我听哪一边的?”
“我没有。”
“好吧,就算你没有,现在的问题是我想要,行吗”
丁子木忽然有种冲动,他想马上扑过去,紧紧抱住杨一鸣,让杨一鸣在他身上留下印记,深刻而又温柔,痛楚而又甜蜜,似乎只有这样,过去的那些才能真正成为过去:“杨老师,我……要不我们……”
“想试试?”
丁子木红着脸,咬牙点点头。
杨一鸣伸手把他推到在柔软的大床里,然后轻轻压上去吻住他:“如果不舒服,掐我一下我立刻就能停下来。”
“掐……哪儿?”丁子木有点儿紧张。
“我身上没有按钮开关,掐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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