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 第8节(2/3)
作品:《沿途》
气温低的很,戴着口罩,呼吸进来的空气都一路冷到了肺。
在火车上睡得并不舒服,理行李时两人还有点困意,下了车,出了车站,被这凌冽的寒风一吹,睡意全消散地无影无踪。
“先吃早饭。”许承安见舒铭冷得打哆嗦,决定还是退回火车站先吃点东西。
其实火车站附近的早餐摊子也不少,不过现在开业的倒不多,何况火车站内更暖和一些。舒铭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吃了肯德基。虽说出门旅游,更应该吃些当地的东西,到处都有的肯德基实在是不接地气,不过不管怎么说,人们对肯德基有种熟悉感,在外地下意识地就会选择快捷方便的肯德基。
吃过早饭后,因为胃被填满了,身体内部也暖洋洋地,两人这才出站。
现在太阳半死不活地低低挂在半空,连雾气都驱散不了——清晨,这儿雾蒙蒙的,远处的景物都看不真切。
“早上先去套娃广场吗?”舒铭缩着脖子问。
“对。”许承安回答。
不过去游览之前,他们倒是到了之前订好的旅馆那里开了房间放了行李。
满洲里是个不大的城市,到套娃广场也没花多少时间。
远远地就看到了广场上那个巨大的套娃。最大的那个套娃有三十米高,画的是中、俄、蒙三国的女孩子。这不是个单纯的套娃,实际上它是个俄罗斯教堂兼西餐厅。在这个巨大的套娃旁边,有大小、颜色、内容不一的套娃数百个,也有几个是同样具有功能性的。
这时候因为天还挺早,广场上游客也不多。两人拍了几张照片后,兴致勃勃地认起了套娃上画的人物。
“这个是奥巴马吧?”许承安看着漫画体的奥巴马止不住好笑,“这个是克林顿?”
“我脸盲,只认识奥巴马。”舒铭眨眨眼。以前历史课本上出现的人脸真的基本上忘光了。
“这边是红楼梦题材的吧!这是宝玉,这是黛玉,这是王熙凤……”许承安指着一个一个认。说实话,他也就认得出这么几个人,元春、迎春、探春、惜春之类是绝对傻傻分不清楚的。
舒铭看看广场上的套娃数量,估计是没有水浒一百零八好汉的,有些失望。不然让许承安一个一个认过去也是有意思。
广场上还有十二生肖、十二星座的雕塑。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蛋?
“这些是复活节彩蛋啦。”许承安笑着解释。复活节彩蛋什么的其实也还好,只是广场上还有一些形状不规则的雕塑,有种想吐槽无从下口的感觉。
因为是在套娃广场,所以有不少俄罗斯产的商品卖,舒铭本来想买些纪念品,例如木质的套娃,被许承安制止了。“这边就是宰游客的,我们下午找个商业街再买。”
看过了套娃,两人去了国门景区。这是个中俄的交界线,离套娃广场挺近的。
很快买票进入了景区。现在这边的游客不多,比哈尔滨少了不知道多少,实在是因为满洲里在□□,夏天会有数不清的游客来看大草原,冬天来看雪的就不多了。
进了大门,远远就看到了国门的建筑。两人溜达着往那边走,路上看到有几个游客在飞机旁边拍照。两人没走近看,而是径直向着国门走。
国门算是个门吧,准确说是门字形建筑,整体是白色,两边是两幢相同的楼,中间的长廊连接,长廊上挂着国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红色大字。
与中国国门遥遥相望的是俄罗斯的国门。在国门后面是中国的第四十一号界碑。
在这边还能远远看到俄罗斯的哨台。
在国门景区,许承安内心忽的就生起了感慨。
他小时候心心念念的满洲里,其实最想来的还是这个地方。这里是中国的一个边界。在那片被雪覆盖的草地后面,就是另一个国家了。在他还那么小的时候,他对上海之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对中国以外的地方更是充满了向往。在这里是三个国家交接的地方,这里有中国的特色,也有俄罗斯的、蒙古的。他小时候以为出国很麻烦,但是在这里能不出国就体会到外国的生活,所以他那时候下定决心一定要来满洲里。然而慢慢长大后,他也不是没出过国,初中、高中时就和母亲一起游遍了新马泰,但即便如此,对满洲里这个城市的向往确是一点都没少,简直就要成为执念了。其实他小时候的梦想是当翻译,因为这样可以去很多很多国家,不过上学后才发现自己的语言天赋真的不怎么样,大学选专业时也很理智地选了比较擅长的土木工程而不是一时任性就选小语种。不过,现在的恋人确是学小语种专业的。据说,有些女人选老公时,对方的职业是她一直想从事而没有从事的。现在这情况是不是也有点像啊?
“想什么呢?”舒铭拉拉许承安的衣角。许承安看着那栋建筑发呆了那么久,他照片都拍了好几张了还没回神。
“想你啊。”许承安反应过来后笑嘻嘻的说。
“看着国门能想到我,你还真厉害。”舒铭毫不客气地损许承安,事实上是他听到对方那么说心里害羞,甚至有些恼羞成怒了。
“来来来,我们自拍一张。”许承安拿出了自拍杆,毕竟如果没有这东西,镜头里要想放下两个球状物体加国门实在困难。
和国门合影时,即使是许承安,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这儿太庄严肃穆了,像是代表了一个大国的形象,神圣而不可侵犯。
不过想到对面是俄罗斯,舒铭稍稍有点出戏,他看过黑塔利亚,可是知道有露中cp的,对于这对他完全没有反感甚至有些喜闻乐见,实在是两国关系太好,合作太密切,强强联手什么的……不不不,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怎么会变得那么腐!
“走,上去看看。”许承安拉着舒铭上了国门。
从国门的顶层往外看,俄罗斯的一个小城看得清清楚楚。具有俄国风格的房子,车站等,连行人都看得见。
下面多是小商店,卖一些俄罗斯进口的免税商品。国门外面看着那么大气,里面是个小商品市场,其实也让人有种淡淡的蛋疼感。
两人没有买东西,总觉得这个本该是庄严神圣的地方沦为小商品市场实在掉价。
走出这栋建筑,两人去看了前几代国门。
第一代国门其实算不上门,看起来只是两根树立的木桩,一根刻了字,一根顶了双头鹰雕塑。第二代国门有了门的样子,有点像木头的牌楼,写着“中苏门”;第三代是钢铁的架子,写了“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很有时代风格;最后第四代国门显得规矩很多,写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并挂了国徽。
又草草游览了火车头广场和和平雕塑,两人心里其实有些失望。在看到国门内的商贩时,这种失望感就已经满上了心头。这里是个了解历史故事的好地方,但不该是个沾满铜臭的地方。
两人搭公交车到了中苏街,找了家蒙古餐馆吃饭。
餐馆里的装修很有蒙古的风格,动物皮毛,弓箭,弯刀。两人点了烤羊腿,许承安还要了瓶马奶酒。
“大中午的就喝酒。”舒铭微微抱怨。
“今朝有酒今朝醉嘛!”许承安就喜欢舒铭这种别扭的关心。
“小心别喝多了。”舒铭还是不放心的说。
小瓶的酒其实倒出来也就差不多两杯,这是度数低的,加的奶比较多,喝起来倒不辣口,反而有股奶香味。
许承安酒量不错,虽然是白酒,不过这点量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舒铭禁不住劝,也喝了几口。他喝不惯白酒,只觉得这酒一入口就烧起来了,一直烧到了肺,全身都暖呼呼的。舒铭没有喝上头,就是有点微醺。这种感觉最好,觉得身体轻了一些,意识飘得忽远忽近,但总归还是清醒的。感官都弱了不少,但觉得身体很暖和。他不爱吃羊肉,但这次的烤羊腿,他倒是乖乖的吃了不少。
吃饱了,舒铭就像只饕足的猫儿,轻轻靠在许承安身上,好像在等着主人摸他的下巴。
“喝醉了?”许承安见舒铭不喝酒了,拿他的酒杯呷了一小口。
“嗯,有点吧。”舒铭往他身上蹭了蹭。他知道这里是餐馆,但还是想和许承安靠在一起。
“喜欢你。”舒铭轻声说。
“我也是。”许承安应他。
舒铭满意地笑了笑,靠在许承安肩上闭上了眼。困意袭来,他的呼吸很快均匀了。
许承安看的好笑,原来舒铭喝不了白酒吗?他小心地维持上半身不动。餐馆的服务员见舒铭睡着了,让两人到一间小包间休息一会,反正过了饭店也没多少客人了。
许承安半扶半抱,把舒铭转移到小包间,把他放到双人沙发上,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舒铭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喝过酒之后,午睡也睡得很熟。许承安忍不住就拍舒铭的睡脸。虽然睡着不见得好看,许承安就是看不厌,还忍不住上爪子摸了摸舒铭的脸,又抓过舒铭的手玩。舒铭睡着是一无所知,偶尔察觉到难受皱皱眉,许承安立马收手,那眉头就又舒展开了。
等舒铭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旅途结束
两人离开餐馆后就在中苏街上逛起来。
这条街上擦肩而过的俄罗斯人比中国游客还多。俄国的美女没那么怕冷,穿得单薄,大长腿都包裹在紧身裤里,非常有看头。
还好两人已经确定关系了,还处在热恋期,有自觉屏蔽他人的能力,不然这满大街的大长腿……
许承安很喜欢这里的建筑。这边的建筑颜色不是死板的白色或米色,而是各种都有,还有不少撞色搭配,在冬天,一片白茫茫的背景中特别亮眼生动。建筑都是俄式的,有些走的是瘦高的哥特风。许承安毫不顾忌相机的电量,愉快地按快门。
街道上有不少雕塑,雕的有中国人也有俄罗斯人。怎么说呢,这里处处透着和俄国和谐友好的氛围。
许承安本来想去中俄互市贸易区买纪念品的,但网上对那里的评价不太好,遂还是决定在这里找个店买一些。
纪念品店里有套娃、望远镜、指甲钳之类的东西,还有不少巧克力。
“这个套娃怎么样?”舒铭纠结地选了一个,洛舒婕拜托他带礼物回去,套娃算是比较有特色的工艺品了。
“说起来,这边的东西不会都是madeinchina的吧!”许承安接过他手中的套娃翻来覆去地看,没找着产地。
“无所谓吧,反正我们也没出国门。”舒铭倒不是很在意。
“给沈佳也买一个吧。”许承安说。
舒铭点头。说起来,原先许承安是抱着撮合沈佳和舒铭的念头的,没想到,他俩没成,自己倒和舒铭成了一对儿。世事无常啊,虽然他们其实不欠沈佳什么,况且人家也已经有男朋友了,但见到她时,两人都会有淡淡的心虚感……
除了套娃,舒铭还买了一套指甲钳。真的价格便宜,而且看起来很好用,包装看起来很有档次。
想起来还要买唐彤要的小镜子,两人也是好好挑了一挑。
“你买巧克力吗?”许承安问着,已经开始挑选了。
“随意。”舒铭也选了一些,可以送给亲戚家的小孩子们。
买完纪念品,这一天算是把安排的行程走遍了。其实满洲里的旅游旺季在夏季,如果可能的话,许承安也想带舒铭去看看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和泛着波光的呼伦湖。
现在,他们乘上了一辆公交车。
想了解一座城市的风貌,乘坐公交车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在公交上,首先可以了解到城市的交通状况,进而判断居民的收入水平;其次看公交车的乘客,可以大致判断人民的素质;再者,在公交车上,还可以了解一些城市规划,看看城市的路线和建筑风格。本地人视而不见的东西,外地的游客都会很新奇,想了解。
许承安和舒铭是随便选了一辆公交车坐上的。下午时分,出行的人不多,他们在最后一排坐着,专心地看窗外。
冬天的天空算不上有多蓝。这是舒铭以往的印象,本来在上海见到湛蓝的天空就不是什么易事。在这里,冬天实在寒冷,太阳也是挺没精神,不过挂在雪上、窗玻璃上令它们反光的太阳,也算是敬业了。
两人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车子每到一站就停下,打开车门灌进一通冷气,很快车子的空调就把那点冷气驱赶走,然后窗玻璃上重新蒙上一层雾气。舒铭一次次伸手抹掉雾气,乐此不疲。许承安伸手,越过舒铭,在蒙了雾气的玻璃上写舒铭的名字,被舒铭迅速抹掉。许承安愉悦地笑笑,又写了“喜欢你”,然后看着舒铭的耳朵尖开始泛红。
到了终点站,两人下车,许承安找了另一班不同路线的大巴拉着舒铭去坐。就这样,一下午的时光,耗在大巴车里,晃过了大半个城市。
到了晚上,两人去一家俄罗斯餐馆吃西餐。吃饭途中,还看到小舞台上,有漂亮的俄罗斯女子跳舞。之后还有穿着类似女仆装的俄罗斯女招待来送菜。
许承安一下子想起来舒铭曾经的女仆装扮相,心神一荡,忙低头吃饭。
不过不撩一下舒铭就不是许承安了。
许承安凑近舒铭,低声说:“亲爱的,你还记得女仆装吗?”
舒铭嘴里的东西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叫声主人听听。”许承安兴致勃勃地提议。
“……妈的智障。”舒铭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这是在饭店!
许承安哀怨地看了舒铭一眼,老老实实吃东西。
晚上到旅馆,洗漱完毕后,许承安扑上舒铭的床,抱着舒铭撒娇:“媳妇儿,叫一声主人嘛!”
舒铭不理他,许承安就抱着舒铭蹭,大有舒铭不叫就抱着舒铭过一夜的意向。
舒铭不叫纯粹是因为害羞,之前两人没有确定关系,穿着女仆装服务许承安时,他心里也只当开玩笑,只是普通的角色扮演罢了;不过现在,总觉得有种不纯洁的意味在。
“媳妇儿~”许承安见舒铭走神,那是大吃豆腐,舒铭脸上是亲了个遍,手也不安分地到处摸。
“主人。”舒铭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再怎么说两人已经在交往了,早晚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得做一遍,没准以后角色扮演play都可能发生,现在只是叫一声而已,实在是没什么。
许承安觉得自己鼻子有点痒,自动脑补舒铭穿着女仆装一脸娇羞地叫他主人的画面,觉得身体都亢奋了。
“好了,回你自己床上去,明天还要早起去机场。”舒铭拍拍许承安的胳膊。
许承安恋恋不舍的放开舒铭,乖乖滚回自己那张床上了,嗷,被窝里好冷!
满洲里去上海的航班不多,他们买的那班是上午的,在北京中转,傍晚才到上海。舒铭还没买动车票,许承安提议让他在自己家住一晚,隔天再回去。
舒铭原先是很不想给人家添麻烦的,不过……他也确实想和许承安赖在一块儿,能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儿,因此对这提议也没拒绝。
上海和哈尔滨、满洲里的温度差了三十度左右,但舒铭丝毫没有觉得上海有多温暖,况且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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