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打了个嗝,苍白的脸因为喘不上气而涨红了,“嘘嘘嘘——没事了……没事了……”他在勇利耳边说道,但勇利哭得更厉害了。

    “我好——好害怕……”他哭着说,“你不,不让我,让我说……最,最后一次……让你,让你知道……”

    “哦!”维克托的心都快碎了,几分钟前他儿子的哭声才刚把它们黏在一起,现在勇利又把它们给打碎了,而且碎的更彻底了,“对不起……对不起……嘘嘘嘘不要哭了……没事了……”

    但勇利还在一刻不停的哭,他的眼泪像是打开了一个无法关上的开关,当他的嗓子已经再也吐不出更多支离破碎的埋怨之后,他的眼睛还在汩汩的涌出泪水,它们打湿了维克托的衣物,甚至透过衣物和皮肤,烫伤了维克托的心脏。维克托抚 M-o 着他的后脑勺,吻他的额角。

    “没事了……都过去了,”他柔声说道,“那不是最后一次……不管你想说什么,我还有整个下半辈子听你说……”

    大颗大颗的眼泪开始变成细细的泪水从眼角涌出,再然后,终于停下了——勇利的眼圈还是红得像个小兔子,他时不时地抽噎一下,因为哭泣得太用力而上不来气。

    “我恨你。”他靠在维克托肩膀上说,“我恨死你了。”

    他停下来,等了一会儿,按照他们俩心知肚明的传统,这时候维克托该让他听见那句他此刻最需要听到的话,但是维克托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我也恨死我自己了。”

    ——他这句话让勇利又哭起来了。

    当天晚些时候,维克托站在单人病房门口,踌躇徘徊。

    勇利正在休息,他累坏了,生孩子和那一场彻头彻尾的崩溃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现在正沉沉的睡着。而维克托则在此期间完成了一些其他的事:他给所有认识并且关心的人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勇利和孩子都很平安,然后他和勇利的医生聊了一会儿,再三确认了勇利的身体状况良好并且在离开的时候被完全的冒犯了(“我认为你们完全可以再要一个!”),最后他联系了营养师和保姆,确保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过来帮忙照顾勇利和孩子。勇利的父母也在此期间赶到了,胜生太太的眼睛肿的像两个桃子,胜生先生倒是喜气洋洋的和维克托握手,非常不失气度的送上了祝福——但维克托却发现他穿着胜生太太的女式衬衫,两只鞋子也穿反了。

    他尽自己可能的安抚了胜生夫妇,真利领着他们去看宝宝了,因为勇利还没有醒,现在,维克托做完了所有的事,他站在病房门口,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只是维克托尼基福罗夫,勇利的丈夫,满心以为自己一个月之后才会成为父亲,几个小时以前,他内心的世界疯狂的碎成了残渣,凄风楚雨的摇曳个不停,在后悔和期盼中左右摇摆,而现在,在几个拐角以外的小婴儿房里,他已经是某个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家伙的爸爸了。

    ……我当爸爸了。他茫然的想。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

    哦我的天哪,我当爸爸了!

    他开始觉得焦躁和喜悦涌上心头,他把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抹去汗水——我当!爸爸了!

    我准备好当爸爸了吗,东西都买好了吗?尿不湿,奶粉,玩具,摇篮……还有什么?现在买学步车是不是太早了?还有什么别的东西?那种给他咬在嘴里玩的东西叫什么来着?‘咬嘴’?是叫这个吗?确定不是!那是叫什么?哦天哪哦天哪哦天哪他需要知道的东西居然还有那么多!——现在挑选学校是不是太早了?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内心深处他却知道,这场名为“我当爸爸了!”的烟火表演,在未来二十年里估计都会昼夜不停地燃烧着。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看上去恢复了正常——他推开了门。

    维克托惊讶的发现,勇利居然是醒着的。他的鼻尖还是红彤彤的,但已经不再崩溃的哭泣了,实际上,他看上去有点为生产后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他躺在那儿,冲维克托笑了笑。

    “嗨。”他小声说,听上去有些沙哑,维克托赶紧走过来,将他的床调高让他靠坐着,并且给他倒了些水。

    勇利道了谢——发 Xi-e 过后他倒是拘谨起来了——开始像个小狗崽似的喝水。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维克托坐在了床边,搂着勇利的肩膀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你还好吗?”他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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