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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2)

作品:《长街

了。那夜的红烛摇曳他乱了心,本以为一番云雨温存能稍挽回些破碎心意,暖些冰凉,不料只是平添一道心伤。那夜的雷雨交加他恍了神,回眸只见那华楼仍亮着灯,在沈曾的催促下快步行远,不料一别便若隔世,再无法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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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未了的缘,还是生死的恩,都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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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罢。”江侯均闭眼长叹一声,道。随后,便携江赴渠道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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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家的人不被允许喝酒,除非大宴。那日说来却可笑,没什么庆祝的,甚至连感伤都来不及,但江赴渠却被江侯均扯着进了酒楼,看着他喝了许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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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侯均的酒量不好,少斟两杯便要发醉。可那日不知道为何,连坛醇酿接连入肠,却仍没能麻/痹那心上疼痛,反而愈演愈烈,在周身游走,最终痛彻心扉。辛辣的味道在喉头冲荡,呛得他连连咳嗽,却不停下。江赴渠在劝什么,他全然听不见。只记得自己粗暴地推开对方要来扶自己的手,怒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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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主不教喝酒……我现在是家主了,谁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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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说话的语气不断在耳边徘徊,由他模仿起来却是何等拙劣。如他眉心那点丹砂般的桀骜,在他脱下矜雅伪装后暴露出来却是何等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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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边常含的那抹浅笑早便成了固化的面具,再摘掉是无人能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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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正像陆清那日灯会上说的一样,他只是和那些人一样,习惯了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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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也曾走过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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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渐熟络了陌生的各色眉眼,不经意间趟过弱水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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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也曾饮过漫漫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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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尝不逢三五知己,交筹错盏处琼酌斟满不品温凉,便谈笑风生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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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也曾迎过脉脉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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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挑起佳人头顶红纱,轻点绛唇醉迷心窍,红烛轻曳一夜佳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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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都不是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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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浦东的十里长街很美。无论白日还是夜晚都同样明亮,街旁的茶馆酒楼从不停歇,香气飘扬几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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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侯均,你之前不是说十里长街是最美的地方吗?一来北平,就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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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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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没有他的十里长街,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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