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谁陪在你身边，与你共赏那春江花月，让你愿乞月华照她安乐？是谁成了你心中的美人，一日不见，思之如狂？纵使是死了，也让你那么难以忘却。

    只凭两首曲子，金光瑶就能看出，蓝曦臣的道侣在蓝曦臣的心里是多么重要。

    可越是清楚，他就越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告诉自己，金光瑶没有资格在意……

    可事实上，再多的理智，也抑不住他此刻内心的疯狂杀意……



第11章 原是不孤身

    门上的禁制渐渐消散，一声“吱呀”，日光洒入这间小小的静室，照亮了空中飞舞的浮尘——很整洁的屋子，却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孤凉。

    金光瑶缓缓走了进来，视线贪婪地流连在每一个熟悉的角落，每一个蓝曦臣待过的地方。

    莫名奇怪，在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戾气竟然都消散如烟，只剩下了近乎悲哀近乎执念的平和。

    前生，不管什么事，只要涉及蓝曦臣，他都会下意识地划上“极好”二字。

    从一开始的刻意讨好，到后来的真心崇敬欣赏，到最后的，幼稚地坚定“就是这样”。

    长期的习惯变成了本能——他真的无法用任何负面情绪来看待与蓝曦臣有关的事物。

    即便在情感上，一想到有其他人和蓝曦臣曾在这里相伴过亲密的时光，他就止不住地愤怒，但本能的执拗只会让他欣喜，这里有他爱的人的气息，蓝曦臣的气息。

    真是卑微到了尘埃，却又开出的最为坚韧的花，盲目地追寻着光，信仰着，只要见到就好……

    静室里的陈设一览无遗，只有几件简单的物具，那么最为显目的，就是那一帘掩映着的白纱。

    那后面，会有什么呢？

    金光瑶想着，伸手拉开了那帘白纱。

    纱后面，只是一堵平淡无奇的墙，但墙上却挂着一柄剑，剑身上，还缠绕这一条蓝家的云纹抹额。

    没人认不出那是谁的抹额——抹额的下角，用蓝色的丝线绣着一个“曦”字，蓝曦臣的抹额。

    没人认不出那是谁的佩剑——剑上的花纹，透着一股奇异的压抑与悲伤，金光瑶的“恨生”。

    原来，这就是他在追寻的结果。

    原来，上苍还是可怜他这可恨之人，竟然成全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梦。

    金光瑶痴痴地看着眼前的抹额与佩剑，突然抬手掩住了眼睛，掌心里穿出一声破碎的呜咽，掌心下，是逐渐润湿的双眼。

    他原以为，这场从未说出口的爱恋，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人在可笑的妄念，他原以为，蓝曦臣若能不恨他，不对他失望就已经是最大的乞怜，他原以为，他这一生算计万千，却也是身若浮萍，魂也无依，没有任何人会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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