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2)

作品:《浮生初醒

开被子解了衣衫一看,蜿蜒纵横,自己都不忍直视。

真丑啊……一想到自己死的时候是这么个样子……那师父给他换寿衣看了到会不会觉得难看……

太丑了……白束抬起胳膊罩在眼前,无声叹了口气。







第14章 第十四章 别离

待冰雪渐融春寒料峭之时,白束总算松了口气。

这一年,总算是熬完了。

这一世,也总算是过完了。

临至腊月,他已是彻底下不来床,琴弹不了,路走不了,饭吃不下。

身子似乎已是没了多余的力气去消化饭食,吃完便吐,师父无奈只能硬填下去再封了他喉管,让东西硬是返不上来。

年集的时候,师父又给他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当初是舍不得吃,如今却已吃不下去, T-ian 了两个糖皮便插在瓷瓶里当了摆设,直到糖衣融化,颜色褪去,果肉干腐也没再吃的了。

饭吃不下倒是还好,毕竟身子早已没了饿的知觉,唯一难熬的,是这蛊虫一到夜里就兴奋难耐,整夜整夜的 X_io_ng 口刺痛,夙夜难寐。

宁琅每夜陪着,看白束把自己蜷的似那胎中婴儿,眉头紧皱,实在忍不住了才从口中滑出一声低吟。宛自轻风过院,几不可闻,宁琅却深知其中苦楚。

换作常人,恐早已垂梁饮鸩,自寻解脱,他之前养的那些小狗从来没有哪个能坚持到现在。有时候宁琅都搞不明白他到底是靠着什么这样苦苦悬着自己。

在初春午后总算小憩了片刻,待白束醒来抬眼,只见窗外日光倾 Xi-e ,光柱里是久久不肯下落的俗世尘埃。但见师父跪坐窗前,白袍舒缓,长发如墨,手头摆弄着的竟是一株半开半闭的新桃。

一时间竟似已然灵魂出窍,身子轻快,疼痛全无,俯瞰着这绝世盛景,不禁心头大喜。

再一想,自己该不会是死了吧?

原来解脱竟是这般滋味。

可他答应了师父要熬满一年,若是此时走了,师父该当有多失望。

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往 X_io_ng 口上一击,疼痛顷至,身体回魂,白束趴在床沿猛咳起来,带动全身四肢百骸都跟散了架似的。

宁琅立马奔至床边,但见殷红鲜血顺着白束那苍白的指节滴落下来,在素白的衣衫上晕染开朵朵红梅,当即提神敛气将一股至纯真气送至体内。

过了好一会白束才缓过一口气来。

凝神看着窗台上那一枝碧桃,无奈笑起来:“又看见这桃花……我还当是已经神游天外了呢.师父怎的也会去桃园子里偷桃花了……没叫王二麻子逮着你?”

“往年初春你都给我摘一枝桃,等到开罢每每春已过半。”宁琅抱着怀里的人,早已瘦的不成样子,皮下骨骼清晰可见,一时间心痛难以加附,只得继续沉声道:“今年我也赠你一枝桃花,花未凋,人不亡。”

白束看着那枝开了三成的桃花笑了:“好,花未凋,人不亡。”

生辰当日,师父问他还是什么未了的心愿。

那双眸子依然清透,却已无法全然张开:“吃一碗……酒酿团子,看一看桃花……最后……能死在师父怀里……此生无憾。”

团子吃了两口,一想到自己来年也没得好过了,白束也便释怀了。

桃花看了半日,还是师父把他抱到了门前的土坡上远远望着,清明时节雨纷纷,师父还是执着自己画的水墨青花伞,雨敲在伞面上的声音听不真切了,却还是觉得师父执伞那手当真好看。

是夜,可能是疼习惯了,心口锐痛竟也没觉到,只是靠在师父怀里,心安的很。

“明日,我会剜你双眼,取你心头血。”

白束无力笑了笑,似是留恋,又似是解脱。

“我许你来世,到时你便做我儿子吧,圆你一个唤我爹的愿。”

“不,”白束原是已没了力气,却猛地挺了挺身子,抬手抚上宁琅脸侧:“我不做你儿子,师父,我们来世做夫妻,还交颈而卧,同生同死,同堕轮回,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宁琅映着如豆烛光倏忽笑了笑。

那一瞬白束竟看的有些痴了,寥寥二十载,他没见师父笑过。只道师父是那天上的神仙,没有他们这些凡人的七情六 Y_u ,怎知师父这一笑竟是这般好看。

宁琅执来一支圭笔,蘸了朱砂,在白束眼角下坠了一点:“我给你眼角下点一颗朱砂,来世好寻你。”

白束闭眼笑了笑。

霓裳妆新束此生,他这名字取的当真好,不仅是束此生了,还要束来生,束生生世世。

一晚上两个人说了整夜白束小时候的事,止于十二岁之前天真烂漫的年纪,说着笑着便以至破晓黎明。

宁琅抬手在白束眼皮上碰了碰:“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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