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作品:《[蔺靖]梁帝

    一人戴着银丝手套,月下闪闪发光,白玉面具之下的脸看不出悲喜,仿佛只是一个人偶。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侯爷雅兴不减。

    蔺少阁主,在下恭候多时了。

    我早该知道是你。帝王业上次失落的地方,离采石场那么近。你又被砸得面目全非,我早该知道的。

    蔺少阁主十日之内拔除了我所有的暗棋,难道是为了和我叙旧?

    你知道我的来意,却并不害怕。

    我猜,萧景琰不知道你余毒未清。

    死生之事,蔺某早已置之度外。

    你想要解药,不是怕死,而是想和萧景琰长相厮守,可惜呀。

    火寒奇毒我尚能解,帝王业也不在话下,侯爷还是小瞧了我。

    寻常毒物,哪里能奈何得了蔺阁主?可试问,这世上,有什么能毒得过人心呢?你以为萧景睿为何忽然回京?他支开的到底是言豫津还是阁下呢?阁下自诩宅心仁厚,北燕、江南一视同仁,可惜萧景琰不这么想。谁是他的子民,江南百姓,不错,可那些士子不是江南百姓么?人心哪,配上权力,至毒无比,又甜美无双。您说呢?不过自然,蔺阁主十日之内斩下四十六颗人头,大概这碗毒酒,甘之若饴。如此倒确乎能地久天长了呢。

    承侯爷吉言。

    第四十七颗。

    萧景琰替他找回那把袖中刀的时候,蔺晨就知道,有些事情回头也无益处了。

    第四十八章

    蔺晨有时候觉得,这马呀,无论什么时候,太慢了。

    回京那日正好赶上菜市口行刑。

    九重宫阙,禁军守卫,早已不知何时,全部慢慢换成了萧景琰的亲信。众臣困于宫中,宫外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钟氏一族移交有司,除言豫津以外14名士子全部斩首,太学生与之有交游者,永不录用。

    蔺晨打马经过菜市口,满地鲜红,叫他忽然想起那天他们放完炮仗的琅琊山,也是这样,满地红皮。萧景琰就这样踏着满地红炮仗皮回京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庭院里扫地。

    很多事情,他以为可以放下,可以遗忘。

    如果时间不能掩盖一切,那就让时间倒流,覆水重收。

    可有些事情,哪怕从头来过,也不会有分毫改变。

    言侯如此,他也如此。

    我以为我放弃一些东西,会天下泰平,海晏河清。然而从来没有真正的天下泰平。

    一切决于一人之手,萧景睿会家破人亡,言豫津会死生师友。便如你我,皆不是出自真心,却已然如此。倘若是旁人,这天下又会是怎样。然而倘若今日做决定的人是两百人,两千人,或许有一个是这些士子的亲友,或许有一丝可能,不会因言获罪,惨死街头。

    没有什么理当以牺牲生命作为代价。

    梅长苏的复仇不可以,你的海晏河清也不可以。我却偏偏把这两件不可以,都变成了可以。人哪,总是批评别人的时候的最正义。

    你回来了。

    你知我为何回来。

    知道,七夕嘛。

    蔺晨就站在庭院里,看见他对自己微笑,仿佛穿过了无数时光的缝隙,在他的绝望深处闪出光来,如同一根即将燃尽的指尖花。

    目眩神迷。

    萧景琰隔着他那一半玉面具,吻他的嘴。冰凉的玉片贴着他的脸,叫他莫名其妙地想起某个雪后的早晨。他们也这样在某棵树下亲吻,纷纷扬扬的雪片与落花,叫他们都白了头发。

    大约是在梦里,否则哪里有雪花和桃花一起落下的。

    可怎么那么真实。如同贴在脸上的白玉面具,冰冷却熟悉。

    面具虽冷,身体却热。

    蔺晨的右手带着银丝手套,划过他的背、腰、臀。粗糙的质感,在他的脊梁骨上烧了一把火,叫他整个人喘不过气来。

    想拿掉面具。你的和我的。赤诚相待,真正地赤诚相待。

    上辈子,我一定欠了你很大一笔钱。

    不少。四十两三钱。

    这么精确?

    我记账的。

    好得很,那我每天还你一文钱。十年三千六,一百多年我就还清了。

    还有利息的呀。

    我喜欢你,这是利息。

    蔺晨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忍不住痛哭流涕。萧景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他的头


    第20章(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