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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名单 第14节(1/2)

作品:《交出名单

    “我被送进7l的时候才五岁,每天提心吊胆,生怕谁会弄死我……好恐怖……那个孩子的脑浆,溅了我满脸……一直到现在,我都很怕死……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涕泪交替,咳得天昏地暗。

    “我知道我该死……那我现在,现在就去告诉他们,人是我杀的!对!对!那样就算我怕,也不得不死了!荆卓明,你快去告诉他们!”

    “够了方束珺!”荆卓明在我面前蹲下,一把将我搂进了怀里,“不要说了。”

    我安静了下来,很长时间内,不知道今夕何夕。

    荆卓明将我抱到床上,为我盖好被子。

    太温柔。

    太能轻易抚平伤痛。

    我如在梦中,全部心神用来辨别,这一幕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那个我做了三年的、初遇的梦。

    我看见荆卓明在我面前,拿出一罐什么东西,掀开了盖在女孩尸体身上的那条毛毯,然后将尸体抱进了洗手间。

    我呆呆地躺在床上,不想去想任何事情。

    有难闻的气味传过来,我没去想。

    有水声传来,我没去想。

    荆卓明走回来,将现场血迹全部处理干净,我也没去想。

    最后,荆卓明走过来抱着我,拍着我的背:“没事了,束珺,没事了。”

    第二天,整个省市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失踪者:万华集团一把手的千金,万伊叡,行方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智齿疼,牙龈出血,要不要拔掉呢嗷嗷嗷……饭都不能吃,已经哭瞎

    ☆、chapter32

    当时我并不知,荆卓明用了一种化学药剂,将女孩的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真的是一点不剩。

    我找了一圈,越找越心惊,越找越绝望。

    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我问他:“她呢?”

    “处理掉了。”荆卓明的眼睛还是那么深,一如既往地看不透。

    他告诉我:“束珺,你没事了。”

    “没事了?”

    怎么叫没事了?

    毁尸灭迹,让我逃过一劫?

    就如当初调换我和二哥的身份,让我换了个身份继续活下去?

    荆卓明,你凭什么?

    分明已经和我分道扬镳,却一次次地替我主宰命运,你到底凭的是什么?

    “不会有人知道她死了。”

    好。

    真好。

    就像不会有人知道真正的二少死了那般。

    只手遮天,做得漂亮。

    我问他:“荆卓明,是什么能让你一次次对死去的人为所欲为?”

    静默。

    我又问:“既然已经一刀两断,你又是凭的什么,来主宰我的未来?”

    荆卓明看住了我的眼睛:“凭我想要你活下去。”

    “凭你想要我活下去?”

    荒谬!

    荒天下之大缪!

    “如果俞槊真的做得滴水不漏,为什么你知道不是我杀的?荆卓明,没有能够瞒得住你的,没有!”

    我瞪视他。

    “既然你看出了的破绽,为什么要包庇他?你选择毁尸灭迹,到底是想他活下去,还是想我活下去?!你一次次地对死者不敬,不怕遭天谴?”

    “不怕。”

    荆卓明没有丝毫愧色,坦坦荡荡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我没有找出俞槊的破绽,我只是相信,不是你做的。仅此而已。”

    我忽然卸了力。

    一夜无话。

    于是第二天,主卧里没有尸体,没有血腥。

    天还是蓝的。

    万家开始找人。

    我只不过是忽然发烧,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了一天。

    我不知道荆卓明是怎么办到的,让俞槊不再动手,只手压下这么大一件血案。

    我只知道,这个夜晚,荆卓明一夜无眠,不停地在发邮件。

    恍惚之间,我觉得自己不那么罪恶了。

    人都是这样,罪证摆在眼前时,抵赖不得只能一切都承认;当罪证销毁,死无对证,则会为了自己好过点,自我开脱:不关我的事。

    可是,真的不关我的事吗?

    我总是会想起那个女孩。

    看到红色,就想起她流出来的血;看到青紫,我会想起她身上的伤痕;看到眉目与她有点相似的女孩,我会想起她瞪大的眼。甚至我会在困极小憩的时候,看到她问我:“为什么要把我毁掉?连尸身都毁掉?”

    看到她咒骂:“你们都是凶手!我父亲一定会帮我报仇!一定会送你们下地狱!”

    她骂一声,我就出一层汗。

    她说:“你不要一副受害者的模样!真正的受害者是我,我什么也不剩,什么也说不出!你这个凶手却还要作出这般嘴脸!你有人包庇,活得好好的却在无病呻吟!”

    她指责,忽哭忽笑:“你不是说了要帮我报仇吗?为什么却任凭我被毁尸灭迹?你是不是准备把这件事忘了?这不公平!我死了,你们这帮凶手却还活得好好的!”

    “……”

    说了太多,句句正确,我无可辩驳,直到我心力交瘁地醒来。

    原是坐在轮椅上睡了过去。

    阿沁在我身边,满脸担心:“二少?”

    今天她没有扎马尾,一头长发垂在肩头,我又被相似的长发刺了一下。

    “我看你刚才睡着了,好像不是很安稳,才没有喊醒你……二少,我哥他,还是没有消息吗?”

    自三天前,我在酒店房间打阿乾的手机没接通后,阿乾就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甚至怀疑,阿乾是否已经遭遇了不测。

    与此同时,万家在找人,荆卓明在试图将这件事遮过去。

    整个城市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就像头顶一层虚雪,行人战战兢兢站立其下,不知道雪顶什么时候会崩裂,而后接受没顶之灾。

    我心里没底,却不妨碍安慰阿沁:“阿乾会有消息的。”

    阿沁咬了咬嘴唇,抱起脚边的方小明,顺着方小明的毛。

    方小明摇着尾巴尖,讨好地伸出舌头,舔阿沁的手。

    半响,阿沁打破了太过死寂的安静:“二少,我真怕,怕我哥就这么回不来了。

    “不会的。”

    我真的不太会安慰人。

    “嗯,不会的。”阿沁微微侧过头,说得很隐忍,嘴唇微微发抖,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没有别的办法,唯有拍拍她的肩膀。

    一周后,司启刚找上了我,带来了阿乾的消息。

    ☆、chapter33

    都说情绪复杂到极致便就没了情绪。

    就如我现在,看着司启刚,一派平静。

    “人在俞槊手上。”

    “俞槊,真的是7l的?”

    司启刚点头。

    他跟我讲了俞槊的来历,或者说背景。

    原来,俞槊比我更小的时候,就进了总部。

    “和7l一样,总部也会从小培养苗子,虽然更多的是从7l升上来的。”

    血与绝望,恐惧与成长,如此混杂。

    和我一样,因为年纪小,俞槊也是组织里备受欺负的对象。但与我不同的是,我有司启刚罩着,但他没有。

    于是每天的拳脚也挺了过来,被对头抢了吃食饿着肚子也挺了过来。

    总之,不管多难熬,自己挺了过来。

    他甚至在后来罩了个比他还小的孩子。

    小孩子之间,仅仅停留在排挤这一层面,谁都没有想着要去要谁的命,但当他们有了想弄死对方的念头的时候,或多或少有了一套自保的方法。

    他罩的那个孩子,却弱于自保,在某次组织内考试时,被他人失手杀死。

    到底是真的失手还是假的失手,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孩子死了。

    也没见俞槊多难过。

    后来,在第二年的考试中,他也失手杀死了那个凶手。

    那个时候,他才九岁。

    “他是个天才,在他没受伤之前的鼎盛时期,即使是今天的我,也没把握能弄死他。”司启刚如是说。

    同一年,俞槊进入了暗部。

    暗部是个好地方。里面的成员能有见得了光的社会身份,能自由地在社会上行走,甚至能拥有一份杀手一歪的工作。

    条件是,绝对的实力。

    俞槊进入的是一家经商世家,身份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这个世家和荆家世代交好。

    俞槊因是私生子,在此期间,未能踏进过俞家大门。但这反而为他为组织办事提供了更方便的环境。

    我不甚了解,问:“经商世家的人,竟都会这么笨,识不出自己的种?”

    司启刚沉默片刻:“或许他真的是俞家的私生子也有可能。细枝末节,不要多去纠缠。束珺,你说呢?”

    有理。

    我不再纠结。

    再后来两年,俞槊在一次任务中受重伤,手臂再也不能用,于是暗部对他进行了催眠,放他去过了平常生活。

    他在7l的故事到此为止,他被接进俞家大门也由此开始。

    这样看来,俞槊与荆卓明相遇的时候,确实比我还要无辜那么几分。

    或许他就是在那之后遇上了荆卓明,所以才有了荆卓明看着俞槊长大这么一说。

    算来算去,俞槊要比他身份证上的年龄要大几年,其实他和荆卓明差不多大。

    我又开始思考,他或许真的不是那家的私生子,因为年龄有差。转念一想,我果真是想得太多,身份证上的年龄,只不过是一串数字,算不得什么。

    我明白了。

    我交出的那份名单,真的是歪打正着,7l找上了俞槊,发现他是暗部成员不假,却早就不在编内。

    “他们将俞槊抓回去,不知道做了什么,俞槊就把一切都想了起来。”

    如此,我明白了俞槊的“一句话将他带回以前的生活”是指的什么,怪不得他恨不得我死无全尸。

    怪不得。

    若换作我是俞槊,方束珺前与我爱人搅和到一块,后又乌鸦嘴送我回了7l那晦气的地儿,我定也恨死了那个叫方束珺的,恨不得他立马暴毙而亡,最好千夫所指暴尸野外,才能开心。

    如此,也算人之常情。

    方三少就是这般,太过于会站在他人角度想问题,想着想着竟帮着情敌对自己咬牙切齿起来。

    滑天下之稽。

    不知是至情至理,还是愚蠢至极。

    但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俞槊那时已经有了个清清白白的身份,那么在荆卓明与我相遇之前,怎么会有他已经死了一说?

    他若不死,荆卓明怎会和我一块?

    说到底,我算不得介入他们之间,是他自己先死了。

    死就死了,旧人不去新人不来,他唱罢来我登场,很是合情合理之时,他怎又随随便便地活了过来?

    活过来也就罢了,还东山再起,一鼓作气将荆卓明的心尽数卷走,登时遣散我这个临时串场的,迎接正主。

    想到这里,不禁又为方三少愤愤不平:不算偷,不算抢,完全按照事物发展规律,一步一步走得规规矩矩,怎么就在前任回来的时候,卷铺盖走人了呢?就算是工作,先前那个辞了职的便算不得员工,怎能一回来,就辞退现任?

    凭什么?

    这异常不合理!

    愤愤不平之时,忽而想起,这世上除了“理”字,还有个“情”字。

    这般做法虽不合理,但,合情就够了。

    想到这层,也就没多大意义了。

    总归,荆卓明所爱,终是俞槊。

    “俞槊要弄死你。你那个手下实在碍事的话,我帮你做掉。”

    我吓了一跳:“不行,我要留住阿乾!”

    司启刚头向左偏,微微皱眉:“一个手下而已。”

    “那是二哥亲信。”

    司启刚没再说什么,但我知道,他算是默认了。

    “束珺,回来吧。”

    “回哪?”

    “7l。”

    ☆、chapter34

    “我身边。”

    司启刚看着我,以一种很认真的,我从未见过的眼神:“这么多年,还是你在身边的那段时间,我是快乐的。一堆人闹完之后,我也想有个人安安静静地陪着我。”

    这话若是撂几年前,我兴许会欢天喜地承诺:你要我陪着你我便陪着你,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不嫌多。只要能在他身边。

    然而,时至今日,我早已不复当年心情,已然从心里被驱逐的,怎么可能再回来?

    再者,这人前些天还一副浪子做派,现今这般深情模样,却不知又要拿我寻什么开心。

    我方束珺玩不起。

    折腾不起的。我摇头。

    司启刚蹲到了轮椅前,将手轻轻印上我的膝盖。

    他的眉毛肆意张扬,直直飞向鬓边,此刻他低着头,那对眉毛更是洒脱得不得了——一如他的性子。

    我忽的看得心惊胆战。

    “很疼吧?”司启刚问。

    那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调,低沉到不适合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不疼。”

    我摇头,目光也是在膝盖胶着,移不开——拜俞槊所赐,那里,坚硬得像块石头,肌肉僵化骨头坏死,再无一丝一毫痊愈的可能。

    司启刚抬头,问了我三句话:

    “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可曾受过伤?”

    自然没有,除了他自己,从来没有人敢欺负我。

    “我可曾为了别人,害过你?”

    也没有,他只会为了我去害别人。

    “你我相识多年,可是一个荆卓明比得上的?”

    这最后一问,却是问得我啼笑皆非。

    怎么会比不上呢?

    失去他司启刚的时候,尚有荆卓明能解救我;但失去荆卓明的时候,我却已然是无可救药。

    只是因为,司启刚是可以被取代的,而荆卓明,却是无可替代。

    每时、每刻、每天,一直心心念念的,就差那么一点,就已经长到了心里面去。只要活着一天,就念荆卓明一天。明知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自己凌迟,却始终不愿意走出来。

    我这么爱荆卓明,岂是司启刚可以替代的。所以,怎么会比不上呢?

    司启刚不懂。

    “就算你生我的气,也不该玩得这么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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