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回首之山有扶苏 第2节(2/4)
作品:《南山回首之山有扶苏》
是一时醒不过来。”
“哦,那人于我常山关系重大。在下还要多谢雁回峰上下相救之恩。”
赵掌门抚着短须,疑道:“原来那位是常山的故人啊。只是,我瞧着那位男子,好似有些眼熟。”赵掌门是前两年上任的,在屠魔之战中也是他说苏见欢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必须死,必然对他印象深刻。此番分明是在试探常山的口风,想借着分杯羹的意思。
扶瑾轩淡淡道:“那人正是三年前死于屠魔之战的前魔教护法,苏见欢。在下与他私仇未结,想要将他带回常山处置。”
“子瑜啊,”赵掌门伸手抚向扶瑾轩,“年轻人做事莫太冲动。俗话说见微知著,苏见欢魔头好端端的竟死而复生,想来必是暗中有什么势力相助。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扶瑾轩按捺住打下肩上这只手的冲动:“前辈所言极是,不然扶某也不会留那人一条性命,拼死也要送回常山。”
“扶掌门,自雁回峰到常山,路途遥远,你又受了伤,难以适应舟车颠簸。不如就将这魔头扣押在我手里,过一阵邀些武林同辈来,一起商讨如何应对吧。”
“赵前辈,多谢操劳。只是如今我伤势已愈,在青台山的弟子们回常山时必定路过宝地,过几日我同弟子们将那厮带回去。”
“扶掌门,你这可是信不过我雁回峰的守卫?”
“赵掌门这又是哪里话?雁回峰奇关俊峰,人杰地灵,自是信得过的。”扶瑾轩忙从座位上起身,欠身致意。
“那扶掌门可要在我多留几日。有我赵成在,决不让这魔头窜逃,也一定护得扶掌门周全。”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扶瑾轩的拳头在袖中捏的发白。
几日之间,也在囚室门口探过苏见欢,虽然一直没醒,但血气好了许多。
常山弟子快马加鞭一赶到,扶瑾轩就以探查虚实之名强行将苏见欢带下了山。赵掌门的弟子们好言相劝、出剑相逼均没拦住,赵成在狗急跳墙,把苏见欢复活的消息传了个大江南北,广邀天下豪杰来给常山堵路。
苏见欢,这个不老不死的名头,终于又一次触动了世人的神经。
然而苏阿山还是很快买到了新的胡子和假皮,给自己装饰了一番,继续往南去了。
苏见欢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目的,去湘北隐居当个小渔翁的梦想已经破灭,从雁回峰山下离开的时候就随意走到了洛川,想起薛十五原是洛川人,便想着买些土仪回去给薛老头讨个好。捧着沈敬之的钱袋乐呵呵地左顾右盼,看到几只可爱精致的虎头帽,想到那老头的孙儿正适合这个,便和小贩讲起价钱来。
却听得耳畔传来熟悉清爽的女声:“不行不行,快给我放下,这只钗子是我先看下的。我出两倍的价钱,你不准跟我抢。”旁边的摊子,卖的正是些珠钗发簪,几个女子聚在一起,好像起了争执。他仔细一瞅,与一女子正好四目相对。
梁小姐瞬间忘记了争执,高声冲他打招呼:“阿山伯伯,你怎么在这呀?”
“阿山前辈好。”梁小姐一旁仍旧站着那位文弱纤美的岳姑娘。
苏见欢凑上前去,扫了一眼那些珠钗,不由失笑:“就这么些便宜玩意,也能让二位小姐上心呢?”
岳姑娘道:“美无贵贱,人无类分,这钗子虽然便宜,但梁妹妹喜欢,便是值得一争的。”
梁小姐回过神来要继续就钗子的归属打口水仗,另一方却急急丢了钱拿着钗子走了,不由气恼:“阿山伯伯,都是你的错。现在这钗子被抢走了,你可怎么赔我?”
又见他手里的虎头帽,眼睛一亮:“这样,伯伯,你把手上的帽子送我可好?”
梁小姐平时看上去都挺知书达理的,只是每次在自己面前都露出些姑娘的任性来,苏见欢逗她:“这个使不得,这帽子是给娃娃们戴的,若是那天你觅得了好夫婿,生个大胖小子,伯伯一定给你备上一筐帽子来。”
梁小姐却撅着嘴:“不给就不给,还巴巴编出一套说辞叫我嫁人。”
苏见欢陪笑道:“好吧,那我赔你们俩一顿饭如何?”
话音刚落,几个少年朝着这两个姑娘打招呼,苏见欢打量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有几个在青台台山上模糊有些印象。
岳姑娘道:“阿山前辈,这次我和梁妹妹是同这帮师兄弟们来的。过几日洛川派掌门大寿,我们这些人是去贺寿的。今日的酒菜可否由我们做东,请您赏脸来同我们喝一杯?”
☆、洛川
洛川派只是个小门派,虽然寿宴挨着岳掌门,规格上也担不起各派掌门亲自前往,所以青台山下来后,几个派别都出了一两个弟子,合伙去洛川祝寿,顺便相互熟悉,互通门路。
苏见欢推拒道:“这倒不必了,我一个老头子腆着脸打秋风,着实不合适。”
梁小姐却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伯伯,你可不准走。你还欠着我的钗子,就拿这场酒宴抵了吧。”
这些年轻人有不少还记得他在青台山的表现,自己以前也是当师兄习惯了的,因此说笑一番,话语之间相见恨晚。酒过三巡,大家更是敞开了聊起近来的趣事,当然也涉及了苏见欢的神秘行踪。
另一个姑娘叹气道:“唉,我若是能学得苏见欢那套功夫便好了,也不会变老变丑了。”这姑娘说这话自然是真心喟叹,也引得众人一阵附和。
苏见欢只能无奈劝道:“小老头比你们多混了几年,在这些奇门诡道上也略通一二。其实这驻颜之法并不难学,以前那天正教里也有不少相关秘籍。只是人生造化,莫不因时而动,此种术法却强行抑制了身体随时间的变化,相当于扼住一个人的喉咙不让他喘息。此道悖天逆命,自然也得付出相应代价——心脉均被凝滞,血气每隔七八天就会倒流,而且易遭魔性吞噬。”
一个喝得明显上了头的少年嘟囔道:“这也没什么可怕嘛。”
苏见欢苦笑:“血脉凝滞,就同死人无异,新陈代谢均不能自行派遣,故而每晚都会痛苦难当,必须利用特定的信引才能疏导出来;血气倒流,更是侵害人的内功和神智,发狂发怒,其状可怖;若是魔性入体,先不说别的,这门功夫,就再也戒不掉了。”
“原来如此,看来长生不老什么的,都不靠谱。”一群少年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听得也是煞有趣味。
“近来的传言说是那新抓到又窜逃的苏见欢,仍是当年的模样,算来都二十多年了,他是怎么忍过来的啊?”
苏见欢从容抚须道:“像他这种人,恶贯满盈,作茧自缚,受些苦楚也是活该。”
又举起酒杯道:“别说这些了。还是来聊聊你们的师姐师妹吧。”
又一后生红了脸,向几位姑娘扫去一眼:“前辈,此等场合论及列位姐姐妹妹,有毁他们的清誉。”
另一人便打岔道:“这样说来,邵师兄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吧。”又是一片起哄。
苏见欢酒意陶然,道:“你们这些姑娘家家不好意思便别听,追女孩的心思,我可要和小伙子们说道说道。一旦看上了哪位师姐师妹,一定不能畏畏缩缩,不敢表达,要知道,僧多粥少,不早些抢下别没了。就算人家姑娘拒绝了你,以后好好表现,也是有机会的。还有,别成天想着,自己的功夫练到家了姑娘就会高看自己一眼,平时逢年过节送个花买个簪子也不能落下……”若是在平时,这些少年自诩身份,对这种话题肯定是装腔作势避而不谈,如今都有几分醉意,纷纷纠缠着他继续讲下去。
第二天这些少年要上山祝寿,苏阿山一没请帖二没身份,自然不跟上去,便同他们辞别了,仍旧在街巷里闲逛。
正把玩着几条流苏的时候,有人在他肩上一拍。苏阿山并不是会去主动找麻烦的人,但麻烦总是爱主动找他。他看向略带兴奋的沈敬之,撇到他手上的剑还未出鞘,心里松了一口气,问道:“敬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敬之道:“阿山前辈,我是来给洛川贺寿的,因为在雁回峰耽搁了几天,所以来的有些晚。”
苏见欢怪道:“那你怎么还有心思同我打招呼,其他少年们都上山去了。”
沈敬之摸摸后脑勺:“这个嘛……反正已经晚了,也不多迟这一时半刻的。”又凑近了问:“阿山前辈,你这一路,都没有暴露吧。”
苏见欢腹诽只要你不来就更没暴露的可能了,却还是冲他鼓励地一笑:“没呢。多亏了你。我那天给你传授的经验你都还记得吧。”
沈敬之皱眉:“我同前辈无冤无仇,前辈干嘛撺掇着我捅你一剑?”
苏见欢不自觉摸摸少年的头:“算了。你们兄弟出手相助,常山派没受到什么责难吧?”
“苏前辈自己溜走的,与我们常山派何干?只是雁回峰自己交不出人,闹了个笑话罢了。”沈敬之冲他眨了眨眼。
“好了,时间不早了,上山之路又长,别赔了你们常山派的仪度。”
“前辈,我还没买贺仪呢。”沈敬之尴尬地咬咬牙。
“不是我说,”苏见欢抹了一把额头,“洛川派虽然只是个小门派,你们常山这般潦草应付,可也太欺负人了。”
沈敬之立即低了头,讷讷道:“出来匆忙,身上只带了银票。”
苏见欢摇摇头说道:“行了行了,我给你想个法子。你先上山去,我替你去采办贺礼,保准在寿宴前给你送到。到那了就说贺礼珍贵易碎,还在托人稳妥往山上运。”
“这般麻烦前辈,怎好意思?”
“得了,得了,快去吧。”
苏见欢拿着银票,当即去瓷器店讨价还价,买了个与人等高的彩釉花瓶——此种物什最是大而无当,云冀在南山上都不知道踢碎了几个,但凭借其出挑的外形,总能在一堆珍宝玉器间起到鹤立鸡群的效果。
背着花瓶穿梭在山间小道上,已是午间,却意外发现了一队潜行的人。苏见欢心查有异,便也偷偷尾随。到了半山腰,那群人才停下来稍作休息,一个领头的吩咐众人道:“大家上山以后,切记不要暴露,潜藏在屋舍周围。晚间自有人碎盏为令,我们冲进去将人绑了便是,不要见血。足足十斤离魂软筋散,还怕他们消受不起的。”
其他人便简练地应了声是,从怀里掏出黑布蒙住了自己的脸面。
他悄悄撤走,从另一条小道快速前行,到了山顶,发现已经到了晚间了,这下才想到自己魔教的心法功夫已费,自然没有以前那么快的步速了,又纳闷自己为何不把花瓶丢下。山上已灯火通明,想来已经开宴,当下也顾不得进门通报,直接翻了院墙循着最热闹的地方落了下来。一入大厅,沈敬之便急急地朝他喊:“阿山前辈,我在这里。”
本来大厅里人来人往,自己突然出现也未曾被注意,可沈敬之估计是心焦地等了他许久,所以眼尖就叫出来了。不少少年见到他也转身来打招呼,正坐在当中的甄掌门知是送礼之人,也未计较他未得通传便出现在这。
他向甄掌门躬身道:“小的苏阿山,奉常山派沈敬之公子之命,特献贺仪。只是山路难行,耽搁了些时辰,还望甄掌门海涵。”
甄掌门是个面貌可亲的小老头,怎敢责难常山,抚须道:“不妨事,常山这份心意,老夫十分感动。”
苏见欢懒得再客套,环顾四周,桌上的菜食已经被动过,问道:“这,是否已经开宴了?”
一个相识的少年朝他举起酒杯,笑道:“阿山前辈,你来得还不算晚,才刚上了两道菜。快些入座,一同用些吧。”
苏见欢后退一步,笑道:“其实,小的这次送的贺礼,还想让各位开开眼界。”
挨着岳姑娘坐的梁小姐按捺不住,道:“不就是花瓶吗?就在你背上,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苏见欢朝众人扬起嘴角一笑,再后退一步,解下花瓶,往地上重重一砸,硕大的瓶身立即在砖石上迸裂开来,他丢了手中握着的瓶口:“这才是我真正的贺礼——岁岁平安。”
举座哗然,正当这些人要开口质疑,一群黑衣人却如蚂蚁般涌现在大厅中。为首的那一人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大部分人还好端端地坐着,惊觉有诈,看向碎裂的瓶身,又盯住苏见欢:“阁下何人,为何坏我大计?”
苏见欢负手朗声道:“我听说,众位兄台远道而来,只等席间碎盏之令,便要将这一帮误用****的宾客囚禁起来,甚是浪费了这一场热闹的盛宴。在下看不过,便提前将你们请出来入席,好不辜负这一桌桌的酒菜。”
当下已有些机敏的明白过来,慌张之间立即起身拔剑,却觉得腿上有些发软。
那人便冷笑道:“虽是误了时机,但终究着了道。阁下想要救人,可没那么容易。”
“敬之,你可曾用过酒菜?”
“未……未曾。”沈敬之一心只盼着他赶紧来,哪有心思吃饭。
“邵华、楚瑜、韩翠平……”他一连报了好几个前几天结识的少年的名字,有人说用过,有人用过一点。
苏见欢道:“不必慌张。自觉没有气力的去上宾座护好甄掌门,有些气力的就围在旁边防守,你们中毒不深,过一阵儿自会恢复。其他没中毒的,同我一起杀将出去,对方也就二十来人,怎么可让此等鼠辈辱了你们门派的威名?”
此话一出,尽管心里还有些不安,但还能拼杀的少年都立即聚到他身旁,一时便也凑出了二十来人。
首领说道:“我们本不欲见血。只是现今阁下不依不饶,也只能得罪了。动手!”
大厅里一时剑光煌煌,打斗之间气势难分,那个叫邵华的少年得到吩咐,让沈敬之在前面突围,他带着无力的人退出大厅,进入内堂。缠斗了半刻,恢复气力加入打斗的少年越来越多,再加上几枚好手被苏见欢斩于剑下,黑衣人转入下风,首领只好道了声“得罪”,拉着兄弟的尸首走了。
少年们本来世面见得就不多,这种打斗参与得也少,今日以初生牛犊之勇救众人于危难中,自是欣喜异常,也不屑追击,内堂一片欢呼之声。
苏见欢看着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心想自己还真是他们的平安符——两次危险都被自己撞见了苗头及时掐灭了,也算是无巧不成书。正琢磨着怎么个“事了拂衣去”,耳边却传来了沈敬之兴奋的呼唤“阿山前辈,阿山前辈”,刚转过身想赞赏他几句,却被一个生猛的怀抱扣住了。他无奈地拍拍对方的背,以示赞赏。
沈敬之抬起头来,满脸都是自豪和崇拜:“阿山前辈,我打赢了耶。你太厉害了。”苏见欢低头看着他的眉眼,脑中蓦然闪过另一张脸,愣了一下。沈敬之松开了他,依然沉浸在喜悦中:“我要写信告诉表哥。我第一次这么厉害呢。”
苏见欢迅速把勾连起的记忆和情感抹杀掉,按住沈敬之:“你听着,若是有人问起来龙去脉。你就告诉他们,前几天常山派截获了青台山的叛徒裴元清一些书信资料,得悉此次阴谋,因为赶不及,所以传信给我,让我来帮你们。让大家尽早修书,让家人来接回去。给你表哥写信,记得告诉他你们中的是软筋散,知道了吗?”
沈敬之眼里露出疑惑,苏见欢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走了。”趁着人还没聚拢来,立
南山回首之山有扶苏 第2节(2/4),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