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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喜欢》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转头看向熟睡的任原,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也不曾提过任何关于家人的事。任阿姨怎么会知道母亲已经不在的事情呢?
此时。
屋子里没有开灯,房门也是关着的。任浮生皱着眉靠坐在被窝里,语气严厉的小声说道:“你不该出现,尤其是这样的时候。”
顺着她不悦的视线看过去,窗帘呼咻呼咻的飘着,明明窗户关得严丝合缝,那擦拭明亮的窗户玻璃外隐约有一团什么东西。
再仔细看去,那团东西分明是个人形,是个身姿娇小的长发卷卷的女人。
然而任浮生的脸上丝毫不见惧意:“我不会答应的,你走吧。”
屋子里静了许久,任浮生忽然发起怒来:“谁的面子都不行,尤其不要提我儿子的名字!胆敢牵扯他的,生死不饶。”
窗帘剧烈的晃动起来,发出声音,合着窗外的风声,呜呜作响。
任浮生冷冰冰的说着:“你不用解释,也不用哀求我,我不接受任何道歉,也不会姑息。”
“你决定这样出现的时候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立刻离开!”任浮生说着,端正身体盘腿而坐。
窗帘剧烈的抖动着,呜呜噎噎的声音在这样的半夜里格外渗人。
秦楚掀了被子下床,穿上拖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轻巧,屋子里飘着线香的味道,快到任浮生卧室门口的时候,秦楚忽然搓了搓胳膊,好冷。
难道忘记关窗?大冬天的,这阿姨也是心大,怪不得上次任原回答会照顾人是因为母亲。
烛台上的蜡烛燃去了小半,火苗忽忽悠悠的晃动着,艰难的燃烧着,秦楚瞄了一眼,轻轻敲了敲任浮生的房门:“阿姨您睡了吗?”
一切静止,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火苗摆正了位置,安静的燃烧。
任浮生瞪了一眼窗帘上模糊的人形,不去注意那传达过来的期期艾艾的眼神,语气生硬的回复:“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好久才听见回答,果然是语气不善,秦楚摸了摸鼻子。隔着门,生怕吵醒她人,压低着声音:“对不起,打扰了,我有点在意您说的话,所以......”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你也马上去睡觉。必须!”不容置疑的打断。秦楚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在门口默默站着。
不知道隔了多久,忽然听见任浮生叹了口气,疲惫至极:“秦楚,你现在就去睡吧,会懂的。”
秦楚抬头看了看房门,就听见任浮生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说着:“秦楚,记得这是你欠我的。晚安。”
秦楚心里满是疑惑,仿佛一瞬间屋里的温度恢复了正常,仿佛谁推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回那间卧室。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房间里传来厨房炒菜时油和水相遇的干柴烈火,噼里啪啦的被锅盖掩住,闷闷的声音。
秦楚醒来,怔了好一会儿,坐起来,仍然是发怔的状态。
任原比秦楚醒的更早一些,不喜欢冬日的寒凉一直躺在被窝里没有动。秦楚今早起来的格外安静,就那么坐着发了半天的傻,后背晾在外面,衣服上有睡觉压出的褶子,头发也睡得蓬起来。
直到秦楚咳嗽了两声,任原才坐起来,拿了外套丢给秦楚,自己也套上件针织衫,穿了鞋,站在床边叠被子,犹豫着说:“昨晚你说梦话了。”
秦楚忽然爬起来,跪在床上,紧紧的抱住任原。
“干嘛!”任原试图要扒掉环住腰的手臂。
“别动,就当是新年礼物,让我抱一会儿。”秦楚力气大得出奇,搂着男生的腰身,把脸埋进男生的颈窝蹭了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被秦楚头发蹭的有些痒,任原歪着头贴着秦楚的脑袋,秦楚果然一动不动的趴着了。
“等下姥姥来叫吃饭看见了不好。”任原声音变得温柔起来,伸手搂了搂秦楚。
秦楚蹭着男生光洁的皮肤点头,声音瓮声瓮气的:“嗯,一会就好。”
两人短暂而温馨的第一次拥抱在秦楚肚子“咕噜”一声响中结束,谁也没有觉得尴尬。任原瞧见秦楚泛红的眼眶,动作自然的伸手揉了揉秦楚的头发,什么也不说。
“我发质稍微偏硬,手感是不是很好?”秦楚嬉笑着问。
任原挑眉,继续整理刚才叠了一半的被子,轻笑一声说道:“昨儿夜里梦话......听着很舒心呢。”
秦楚一怔,略显紧张的问:“我说了什么?”
任原挥挥手叫秦楚往边去一点,拉过秦楚的那床被子整理。
被无视了问题,让秦楚有点不安,又问了一句:“什么呀?”
见任原还是不理,耍赖似得压着被子,双手捧着任原的脸,嘴角微微勾起弧度,眉头轻挑,说道:“我家原儿俊美无双,如此贤惠,为夫三生有幸,定不负你。”
任原轻哼一声抬头,上下打量着睡衣不整的秦楚,捏着其下巴挑面具般的左右看看,轻轻的放开,双手拉着被子猛地一抖一拽,秦楚就被直接掀翻滚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双泛红的眼眶,明亮的黑瞳调戏里带着不可捉摸的神情,一瞬间对视上确实有令人怦然心动的魔力。
秦楚委屈的爬起来,下巴支在床沿,眼睛跟着任原的双手转。
“你不是经常做家务,为嘛手还这么好看。”疑问句说成肯定句,秦楚也知道玩笑有个尺度,刚心一横话出口其实就后悔了,这会儿悄悄的打量任原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表情看起来也没不是厌恶,稍稍放了心。
“原儿,小楚你们起来了?快点洗洗手来吃饭。”任姥姥叫着。
“知道了姥姥。”任原把两床被子摞整齐,看向在床脚趴着的秦楚,那双眼睛委屈的神色不变。
“窝鸡蛋呢?快去洗脸吃饭。”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可以先照个镜子再去。”说完冷哼着开了门出去。
秦楚疑惑着跑到镜子跟前,镜子里的人蓬乱的头发,白皙的面庞,双眼蒙着水汽,眼眶泛红,抿着嘴,双颊撒娇般的微微鼓着,那个跟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的家伙是谁啊!
秦楚内心一大群草泥马奔腾而过,放了冷水猛泼了自己几把,转瞬忽然又开心起来,任原这是不反感吧,刚那个玩笑话并没有生气呢。想到这里,不禁莫名的喜上眉梢,哼着小曲往餐桌走。
任姥爷和任姥姥正在任浮生的门口争执要不要叫她起床吃饭。
秦楚伸头瞧了瞧,门上贴着纸条:我真的很困,请让我好好睡到自然醒,不能一起吃早饭抱歉啦。字体刚劲漂亮,与名字后面q般的卡通人物形成了说不上来违和萌。
任姥姥坚持吃了饭也可以继续睡的观点,强行敲门叫人。被任姥爷拉去客厅,两人发生了更激烈的争执。最终在任姥爷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给她留着,等她睡醒了吃不行嘛,非要叫起来干啥,孩子难得回来一次,你就知道找不痛快。”
接着就听见任姥姥委屈的声音:“你爷俩还是老样子,谁给谁找不痛快啊,大年初一早晨,这是谁给谁找不痛快啊!”
“俩孩子还在呢,你这是干嘛?”任姥爷放轻了声音,两人又在客厅嘀咕了一会儿,才过来吃饭。
秦楚和任原均是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埋头十分认真的吃饭。
任姥爷说:“这边年味淡,比不得内地。大年初一没啥玩的,咱家亲戚都是初二才开始走,你俩在家看看电视上上网,要是没趣往老街去逛逛,维族人不过年。”
任姥姥马上接口道:“大过年的逛啥老街,除了维族人多也没啥东西。”
任原怕两位老人再起争执,连忙说道:“今天我跟秦楚在家待着,前几天一直都在外面玩都逛差不多了。”秦楚连忙点头。
饭后,任姥姥洗了碗,老两口在客厅开着电视,任原拉着秦楚回卧室开电脑看电影。
任浮生睡到了下午才起来,仍然是一脸倦意,松松散散的挽了头发,洗漱,吃饭,然后窝在沙发上,抱枕挨着任姥姥的腿枕着躺下一动不动。
电视剧播完一集,任姥爷穿上厚外套,坐下来换鞋:“浮生啊,你陪我下去走走。”
任姥姥斜眼看过去:“这么冷的天散啥步啊,浮生你叫他别抽烟。”
任浮生有些疑惑,还是应着两位老人的话,速度的去换衣服。任姥爷在门口等着:“就在小区里转转,我在楼下等你。”
任浮生应着,随意的穿了身儿厚衣服,换了鞋,下楼。
任姥爷穿着厚厚的棉外套,驼着背,满鬓苍白,在小区花坛边的长椅上坐着,点了支烟,吸一口进去,半天才吐出烟雾。
“爸,你听我妈的话,少抽点烟,毕竟年纪这么大了。”任浮生急走几步,坐在老人的身边。
任姥爷又猛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神色严肃:“你在做什么?”
“嗯?”任浮生不解。
“昨天夜里你在做什么?”任姥爷又问了一遍,声音里难得的威严。
任浮生先是不解,忽然惊诧的看着父亲。
“爸,你.....”
“你什么你,我也是任家的子孙!”任姥爷摔了手上的烟。
“爷爷不是不准,您怎么......”任浮生吃惊的都忘记要安抚情绪激动的年迈老父亲,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什么。
“你以为你三爷爷当年为什么会被训斥,一怒之下断绝跟你爷爷家往来。就因为给我们几个孩子偷嘴吗?你爷爷小时候自己也偷吃过。”
任浮生脑袋秀逗了一会儿,这个信息量有点大,想到那位始终一脸严肃正经的老人也有偷食物吃的往事忍不住有些想笑,果然那画面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的。
任姥爷瞥了一眼任浮生,后者收敛了心神,摆出一副认真脸。
任姥爷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含担忧:“浮生啊,我本不该说你,人各有命数,就像你小时候在梨园子里遇见的那个,本不该横插一手。”
“她......您知道?”任浮生觉得自己今天听到了太多并不应该在今天听到的事情,眉头都皱了起来。
“哎。”任姥爷重重的叹了口气,“如今你年龄也不小了,一向有主见,特立独行啥的这年头也不算啥大事儿了,我们老了也管不了你,只是想啊,你能跟任原那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跟你妈就知足了。”
任浮生半晌没说出话来,低着头,绑的松散的头发这下全掉了下来,遮着脸。
又坐了一会儿,凉意沁体,任姥爷站起身:“咱们上去吧,别着凉。”
“爸,对不起,让您担心了。”任浮生朝着老人的背影,深深地低头。
“对了,等会儿你妈问起啥也别说。”任姥爷叮嘱道,过了会儿又补充一句,“她事儿多忌讳大。”
“我知道了。”任浮生紧走几步,跟老人并肩往回走。当年身强力壮似乎无所不能的父亲如今也不过是个佝偻的老头,走路慢吞吞,还伴着几声咳嗽,可是他的步伐依然沉稳。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关于年三十深夜任浮生对秦楚说你会懂的,秦楚在心里记挂着,觉得好像知道了,却又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懂了什么。
噩梦终于不再夜夜光顾,能够睡上五六个小时,最近大约能安稳的睡更久一些。梦中忽然出现的母亲的身影,秦楚在梦中就捏了一把冷汗,似梦非梦的告诉自己不能忘记,欠他的人必定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母亲却一反常态那副无奈的又隐忍哭泣的样子,最后不舍得神情都没有出现。母亲笑着叫他,希希过来。
一个实实在在的恍若隔了世纪般久远的拥抱。
“傻孩子你哭什么。”母亲的声音温柔,纤细柔软的手指触感清晰的在面颊上摩挲。
不是小时候的软糯可爱,也不是在秦宅里那个冷酷阴郁的少爷,少年埋在母亲的怀里别别扭扭的说着:“才没有哭。”
母亲揉了揉少年的头发,将少年抱得更紧一些,下巴轻轻地抵着少年的头顶说着:“希希将来会遇见很多很好的人......”
“现在就遇见了很好的人。”少年抬头说道,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母亲似乎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嗯,是个温柔体贴的人。”
两个人忽然变得欲言又止起来,对视着,彼此的瞳孔里有着对方小小的模样。
“你开心就好,妈妈希望你开心幸福,不要迷失在过去......那些都是大人的事,答应妈妈好吗?”母亲殷切的问着。
秦楚没有马上回答,梦境变得飘忽不定,连母亲的神色也忽然痛苦起来。
少年惊恐的想要拉住母亲有些透明的手,却只抓到虚无,面前成了无止尽的空茫,隐约的金光浮现,少年觉得天旋地转。
在梦与醒的挣扎中,有个声音气急败坏的说了句什么,没能听清,只是那个声音似乎哪里听过。
秦楚对梦境不能释怀,这超出了他的理解和认知的范围,即使他一向很喜欢怪力乱神的故事,也无法就这么接受这样的假想,所以他想要问清楚。
然而眼瞧着任浮生两日来的萎靡不振,自己又迟迟不能开口,好像潜意识里是害怕知道答案的。
到了初四,亲戚们上门拜访,秦楚想要避开,忽然发现任浮生和任原几乎如他一般,略显尴尬不安的样子在屋里踟蹰着,连两位老人也注意着,有话要说却谁也没有先开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食材。
看了看时间将要中午,秦楚想好了借口出门,却被任原不经意的紧紧攥着手。
秦楚的记忆里任原的手始终是温热的,而此刻却指尖冰凉。他不解的的看向任原,那张总是表情淡淡的脸上浮着局促,让他跟着揪起了心。
任浮生:“原儿你跟秦楚一起去玩吧。”
任原松了秦楚的手,摇摇头:“我陪着你。”
任浮生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说着:“真是的,我还想着等会儿找个借口溜掉呢。”
任原忽然笑了笑:“我跟惠子阿姨说好了,叫她中途打电话。”
任浮生噗嗤一声笑了,不紧不慢的吃完了苹果,撸着袖子去厨房帮忙,就听见任姥姥意外又小心的声音:“不用,你搁外面看电视去。”
任浮生似乎撒娇的口吻说着:“人家来了又说我没教养,赚点破钱就忘本啦。”
“浮生......”
“我好歹也是要四十岁的人了我的老妈妈,长辈年岁大了估计跟我计较的时间也没几年了,我就让着些。那些平辈的小辈的不过是看在您二老的面子上,胆敢造次的,总不至于我还要舔着脸恭维,他们也没这个资格。”
“怎么还这个脾性!还不胜你别回来在外边躲着呢。”任姥姥皱着眉。
“我错了,我不该诅咒长辈,血浓于水总要念着亲近。”
“你!”任姥姥气急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到这里,秦楚没能理解具体是什么样的事,也大概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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