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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兄同行 第2节(2/3)

作品:《有兄同行

压住了冲动。

    耗费近三个月,我的布局成效显著。

    花木深在论坛发了一篇几千字的短文。他其实很少写纯粹的感情文。这篇文,却是从一棵树的角度,表达着“我”对“风”的依恋:“我”能听到风的声音却无法描摹出风的形象,“我”与风的关系贴近又缥缈,虚幻而无所不在,。

    字里行间依然潜藏着作者不安与困惑的心情。不过这篇短文,风格明显没有《东君》那样压抑暗黑,文字清新平和,细细品味自能感受到作者内心里浅淡的满足与幸福。

    我心里暗叹:先前不了解夏文劭,真不知他温润的外表下,竟是如此地柔软、率真又寂寞。

    比起他,我似乎过于阴郁漠然而冷血了。我应该自惭形秽,可惜,越是了解到夏文劭的内在,我想要占有他的欲-望就越是高炽。

    “我记得你说你的生日在七月末?”

    “嗯,”我关上论坛,收敛起感慨,“七月二十九日。”是时候,进行下一步骤的计划了。

    “真巧。”他说,“我弟弟也是那一天生日。”

    我愣了下,心情再度复杂起来:夏文劭兄长一职,当真做得还算尽责,我先前从没在意过他的事情。

    “你那天会有什么安排吗?”他打着笑脸,“我想叫上公会人一起,晚上替你庆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你不陪你弟弟过生日吗?”我问。

    “他……不喜欢见到我。”沉默了片刻,他才回答道,“以前他生日,我找他,他总在忙。不过到那天,我还是准备中午去看下他,一起吃顿饭。”

    我也想起来了。以前生日,我有外公外婆庆祝,不想别人打搅。进了大学,外公外婆相继生病、去世,我自然没什么心思。去年生日,夏文劭打过电话给我,说一起吃顿饭,我那时候确实很忙,便借口拒绝了。

    忽然有一种罪恶感,我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了。夏文劭早在初三时就改变了对我的态度,这么多年,我们始终不曾亲近,很大部分的原因都在我身上。

    我忍不住探着他口风:“你也不喜欢你弟弟?”

    他打了许多字:“我们家发生过很多事,小时候我不懂事,都怪在弟弟身上。后来我想与他改善关系也迟了。他非常优秀,从小独立又有主见,活得自我潇洒,我很羡慕他。有时我想和他说说话,但是他性格很冷,我不太敢接近他……”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

    “其实一开始,我觉得你和我弟弟很像。”他继续说道,“都很冷淡,不爱说话。”

    “所以你将我当成你弟弟?”我问道,却不得不感叹,我与他当真是兄弟,彼此接近的理由都相似。

    “现在没有。”他连忙回道。

    “那就是一开始有了?”

    “……嗯,”他承认着,“一开始我确实差点把你当成他,你们的声音也很相像。不过他看起来不像会玩游戏的样子,而且跟你相处久了,感觉你的性格很好。”

    言下之意,现实中的我性格不好了?我暗想,却知不宜再追问了,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这世上,巧合的事情还是很多。”继而回到先前的话题,“生日那天我没有别的安排。”

    “你家人不帮你庆祝?”他好奇问。

    我含糊地回:“没人记得的。”

    “我又学了几首笛曲,到时候你给我指点下吧?”

    “好。”我说,“不过我更期待你的歌。”

    “嗯。”他爽快地说,“你尽管点。”

    ☆ 七:沉默

    生日当天的中午,夏文劭果然来找我了。他事先打了电话,并没提庆生一事,确定我在学校后,直接过来找我了。

    心情不同了,我当然不会错过与他独处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他拿出一个红色绒布盒,“之前有见你用着钢笔,我就选了这支钢笔。”

    我对他淡淡一笑,接过钢笔盒,说道:“马上中午了,一起吃顿饭吧。”

    他微微愣了下,继而又笑得温文:“我也是这么想的。”

    学校附近饭店的菜色都还不错,我们选了个包厢,在等待上菜的时候,夏文劭出去了几分钟,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蛋糕盒。看包装,想必他事先早作了准备,只是摸不准我的态度才没有直接拿过来吧。

    一顿饭下来,气氛很不错。除了夏文劭几次不清醒的状态,我们之间的相处还是头一次这么融洽。

    饭后,我们走在回校的路上。夏文劭和以前一样,为了活跃气氛,一直找着话题。我想到他说有点怕我,不由暗笑,嘴上应着他的话,不时主动地说一两句。他有些意外,却十分开心,笑容更真实了。

    我心想这人还真是爱笑,目光不由被他弯弯的嘴唇吸引了。

    夏文劭察觉到我的目光,略微显得不自在:“明昭,你在看什么?”

    我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下他的嘴角:“有点奶油。”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他脸色隐隐发红:“啊,是吗?”说着,他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嘴边。

    我轻笑出声。夏文劭大概是被我笑得有些紧张了,眼睛不再看我。

    晚上上线时,木深已经在等着了。公会频道里,一群人正玩得起劲。大家看到我,每个人都祝福了一声,然后一个个上麦献歌。

    木深先是唱了一首歌,然后吹了那首《夜莺》,比起寒假那个早晨吹得流畅动听多了。可以想象,曲子里的钢琴伴奏,约莫也是他亲手弹奏的。一想到他因我的喜好,费着心思学笛子,心里顿时温暖起来。

    木深下麦后,紧跟着给我发了私聊:“生日快乐(蛋糕)。”

    “刚才献丑了。”

    我赞道:“天籁之音。钢琴伴奏是你弹的?”

    “是的,光是笛子感觉有些单调,”他回道,“我比较擅长钢琴,就自己先录了伴奏。”

    “麻烦你了。”

    “不会,我生日的时候你也给我吹了一夜的笛子。而且大家都在诚心献歌祝福。”

    “听他们鬼哭狼嚎的,”我打趣着,“乍一听跟哭丧似的。”

    “,”随即,他问道,“你今天有犒劳下自己吗?”

    “今天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忽然来了,”我微勾着嘴,“他送了我一支派克钢笔,还带了蛋糕,就一起吃了中饭算是庆生了。”

    那边安静了下来。

    我在等待对方的反应。

    公频里吵吵闹闹,一个人唱完,另一人上去。木深忽然发了一个语音邀请。我关了公频的声音,接受邀请。接通后,他却一直没有开口。

    我故作不知,先出声:“你怎么了?”

    那边的人终于说话了,语气迟疑:“……明昭?”

    我没有吱声。

    “我是夏文劭。”他以为我听不出他的声音,“你……是明昭吧?”

    我无声地笑了,嘴上却是惊异:“我是……怎么会是你?”

    “我也没想到是你。”夏文劭嗓音带着压抑,“我以为……”他没再说下去。

    我强压下不忍,也沉默不语。

    这一晚,我与他开着麦,却一直都没再说话。直到夜半,公频里的人都散了,他也到了平时休息时间,可是他似乎没有下线的打算。

    我听着耳机里他的呼吸声,打字道:“你睡觉时间到了吧!晚安。”便关了语音。

    一分钟后,他才回:“晚安。”

    我终是没忍住,干巴巴地劝:“不必多想。”

    “……嗯。”

    往后几天,我在现实与网络,都没有去找夏文劭。我明白,他需要冷静时间。

    每晚,我与以前一样上着游戏和yy。夏文劭虽然没主动与我说话,却每天准时上来,yy挂着,游戏依然在玩。

    情况比我预料的好一些,他至少没有在网络上刻意躲着我。只是,他的心情显然很不平静。否则,以夏文劭平常的作风,即使发现网友是我,吃惊过后,每天客气的招呼总该会打的。如今,他却没有这么做。

    将近一个月里,我们每天同时上线,同时游戏,却没再有过交流。

    这一天我们在校门外的书店不期而遇。夏文劭站在书架前,手上无意识地翻着一本书,目光却落在了别处,眼神放空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一向注意仪表的他,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没有用心打理。

    我心疼了。然而,让他痛苦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有人说,爱一个人,就是要他快乐幸福。外公为我起名“明昭”,希望我做人堂堂正正、做事光明磊落。

    我却因太渴望得到夏文劭,耍着手段、用着计谋,隐瞒欺骗、刻意诱导,为此宁愿放任他难过挣扎……真是太恶劣了啊!

    我不确定,这样的心情,是否就是爱。我唯一坚定的是,得到他、占有他、再呵护他。一辈子,只认定他一个人。

    “文劭。”我决定打破僵局。

    他吓了一跳,手中的书不小心掉到地上。我弯腰帮他捡起来,将书递过去:“你生病了?”

    “没有,”他脸上不再有笑容。

    “你的气色很不好。”我抬手轻触了下他的额头,“不是中暑了吧?”

    他怔愣地看着我。

    看夏文劭神情恍惚的,我直接问了他需要什么书,便替他选了几本书,付了帐后领着他出了书店。

    “你住在哪?”我说,“我送你回去。”他的精神实在不好,我还真不太放心。

    “啊,”他反应过来,挣开了我的手,“不用的。”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注意休息,”我没有勉强,嘱咐道,“你看起来很累。”

    夏文劭不像以前那样谢不离口的,只是轻轻地点头。

    当晚,他终于敲了我的私聊:“安渡说周五晚上拉现场,那部剧……你还录吗?”

    “为什么不录?”我反问。

    “哦。”

    想起他白天时的样子,我叹气:“你的身体不太好,这几晚早点睡觉。”

    “我没事。”他的情绪似乎有些好转,“下午的时候,可能是太热了,才有点不舒服。”

    “你自己注意下。”

    “嗯。”

    我们闲聊了几句,不像现实里那样僵硬疏远,也不如以往在网络上那样亲近熟络。

    自这一天起,我们的关系逐渐改变了。我很清楚,他放不下对我的依恋,但也不愿再放任自己的感觉。

    然而在感情问题上,越是挣扎,往往越让人割舍不掉。我观望着他的自我斗争,再故作不经意地撩拨着他的情绪。

    九月中,《禁锢》剧组终于过了一次现场。

    我没配过广播剧,照安渡的话说,我的“声音和气场都和小说里的弟弟相近”,基本上只要“本色演出”再稍微演绎下,便没大问题。

    ——其实我知道,安渡的这个社团是新建的,之前找的几个cv都因种种缘由而弃剧了,刚好她在游戏里认识我,觉得我声音条件不错,才选了我做主役。

    过完了现场,夏文劭突然发来了语音邀请。

    我有些惊讶。

    “明昭,”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花木深?”

    “知道。”我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他一向敏感,以前会被我蒙住,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是安渡告诉你的吧?”

    我半真半假地回:“她没说过。我是前不久听到一首翻唱,便猜到你的大号。”

    “我,”他嗓音压得很低,“我之前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他的解释让我意外,继而便是暗喜。我放柔声音,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没特意跟你提起。”

    “那你看过我写的……”他的声音小得听不清。

    我能猜测出他在顾虑什么:“你的文章写得很好。”刻意调节着气氛,“我看x网上说你的书过几天就要发行了,恭喜。”

    “那是我大一时候写的,”夏文劭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地方处理得不太好。”

    随后我们就着这本历史类小说,闲话了起来:从人物轶闻,论及史料典故;由南朝背景,谈至五代十国;从南梁建康,说到盛唐长安。

    这一聊,便是说到下半夜。我平时话少,是因性格略有疏懒,如今有心攀谈,自能侃侃而言。

    不牵涉到个人情感,文史话题又常带思辨,或许因为是隔着网络,夏文劭习惯了与“句芒”的亲近,他与我说话也逐渐没了拘谨。

    “你出国留学的事准备得如何了?”临下线,他忽然问道。

    “基本就在一月初吧。你要继续读研吗?”

    他静了会,才幽幽地说道:“爸爸让我年底进公司。”

    “你自己的想法呢?”在我看来,夏文劭根本不适合做什么继承人,并非他能力不行,而是因为他太过于理想化,夏家内部的争斗会压得他无法喘息。

    “你应该知道,”他有些低落,“爸爸不会允许我做自己的事情。当年志愿填中文,还是我偷偷改的。”

    “别担心,”我轻声安抚他,“父亲不可能控制你的人生。你以后总有机会实现你的理想。”

    这种不痛不痒的劝解却让他心情明显好转了:“嗯,承你吉言。”

    我笑了笑:我说的,并非只是吉言。

    如果他愿意,我必竭力为将他护在一处宁静安全的象牙塔里,他可以随心所欲地为自己的理想努力。

    ☆ 八:爱情

    12月31号宿舍几人聚餐,即是庆祝新年,也是提前吃散伙饭。大家都相互灌着酒,我的酒量不错,到最后也头晕眼花。

    几天后,我就要飞往纽约,不久前便已搬出了宿舍。老大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去,提议着一起回学校,与他们挤一晚。

    我拒绝了。不习惯与人睡一张床是理由之一,最重要的是,马上就要分别了,我想多与夏文劭单独相处。这几个月,我们的关系有所进展,却始终停留在暧昧。

    我掏出手机,拨了夏文劭的号码,递到最清醒的贺杰手中:“可以让他来接我。”

    “夏文劭?”贺杰看到手机上的名字,疑惑地问,“隔壁a大的那个?”

    “他是我哥。”

    “你哥?”贺杰十分惊诧。

    我点头了下头,没再开口。我和夏文劭长相很不相同,以往基本没有往来,也没特意宣扬我们的关系,故而很少人知道我们是兄弟。

    夏文劭很快接通了电话。贺杰也没追问,对着电话说:“你是明昭的哥哥吧?他喝醉了……啊,还好,只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坐车……嗯,我们在xx饭店12号包厢。”

    挂了电话,贺杰还是为我们的关系连连惊奇,顺带抱怨我不够地道:“你那哥哥还是挺关心你的嘛!怎么平时没见你们来玩?”

    我没有解答他的困惑。小蔡和老大还在拼着酒,我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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