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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青日话 第16节(2/3)

作品:《悍青日话

行李箱,到厨房给他端了杯热牛奶,他靠在床头看电影,据关青所观察,这部电影他已经连着看了三天了。

    他躺到程悍的肚子上,程悍伸手揉着他的头顶,有五分钟都没说话,过了会儿:“你……”

    “你……什么?”程悍问:“你说什么?”

    关青抓过他的一只手摩挲着,“咱们明天就回家了,那个电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打?”

    “现在打吧,”程悍听起来有点没力气,“总得把他接回来。你把电话拿来。”

    关青拿过桌上的手机递给他,程悍都没用那张纸条就熟练地按下号码,由此可见他并没像他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

    “……喂,姚叔吗?我是程悍,程建军的儿子……”

    ……寒风刺骨,白雪绵延,而苍穹也跟雪是差不多的灰蒙,东北因为长时间作为重工业基地,大部分的城市空气并不多好,雾霾没能放过寒冬肃杀里的北方。

    那个姚叔的飞机班次是正午,结果整整晚点了三个小时,程悍跟关青在机场里站了许久,有子在车里等着。即使飞机场暖气充足,可程悍仍旧感到一股寒意。

    “来了,”关青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他们在取行李。”

    程悍站起身,跟他一起在接机的人群里等着,不久出现一个皮肤黝黑抱着个黑木盒的大叔。那大叔穿着大红的羽绒服,急切地在人群里巡视着,然而一看到程悍,他明显愣了下,震惊地瞪大眼停住脚,直到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扶了他一下他才笔直朝他们走过来。

    “程悍?”

    程悍点点头,“姚叔。”

    他朝这位大叔伸出手,那大叔还是失神地盯着他,程悍的手在半空中等了许久,那黑色的骨灰盒才交到了他手中。

    回程的路有子一直在活络气氛,跟那个年轻人搭话,关青不时插几句,车子又开了四个小时才到他们镇里。

    他们把姚家父子送去了宾馆,晚上吃了个饭。

    “您在这有朋友?”有子问。

    “有啊,罗老六认识吗?”

    “认识,六叔嘛,”有子热切地答话,“他帮了我们不少忙呢!”

    话到这里又停了,姚叔面带难色,过了会儿看着程悍问:“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程悍给二人斟上酒,也不遮掩,“牢里蹲了七年,现在在浙江做点儿小生意。”

    那姚叔听到他坐牢的事儿端酒的手顿在半空,随后眼眶一红,抬头把一杯二两的白酒全部干掉,再放下酒杯时眼眶的红就退了。

    “好啊,以前的事不要提了,以后你们好好的就好。”

    关青从没见过程悍喝那么多,白酒一杯接一杯,一顿饭下来他自己就喝了两瓶。

    等到宾馆门口,程悍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我跟姚叔单独聊聊。”

    有子忙不迭的应了,关青只看了他一眼并没答话,他跟有子去了车上等着。

    东北的冬天不开空调,屋里有地暖,这宾馆是他们镇上唯一高档的酒店,房间虽小,但还算干净整洁。

    “叔,”程悍拆开一包中华递过去,“我就想知道,我爸当年怎么死的。”

    姚叔接过烟,等程悍给他点上火,两人徐徐抽了两口,他才说到:“本来不想说的,但既然你是军哥的儿子也不用瞒你。你爸当年到首尔,那儿有片地儿是朝鲜族集聚地,你爸找的那个人就是个朝鲜族。

    朝鲜族在韩国比咱们东北人厉害多了,人多,也齐心,有个挺大的帮派。你爸当天来找我,我就不同意,但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气,谁拦也没用。

    我们跟了臭饼有一个星期,他身边有俩保镖时刻跟着,但他经常去一家浴室,那是他们帮派的一个据点。进了浴室正门,到二楼的房间这段路那俩保镖还在,他进了房间之后这俩保镖站个两分钟就会走。

    我们掐准时间,等保镖走了后撬开门进去,本来挺简单的事儿,三两下就该解决。

    可道上的消息太快了,我现在想来,你爸到韩国的当天臭饼就应该知道了。

    我们一共三个人,进去以后乌漆麻黑的,反正刀片叮叮当当一阵响,他们好几个人,我们折了一个,你爸被捅了好几刀,但我们最后把那人揪住,在房间里就解决了。

    但整个浴室都是他们的人,走廊不断有人往里冲,我们没法子就跳窗逃了。楼下本来有个接应的也被砍死了,我跟你爸就拦了一辆车,结果开回家,家里也有人守着。我们就又逃,到处都乱糟糟的,警察、黑道,全是他们的人,后来我们点儿背,车子没油了。

    我跟你爸下了车往胡同里钻,我俩是分开走的,我比较幸运,逃成功了。你爸……他当晚被砍死在一个停车场里,尸体被警察拖走了。

    我是从电视上看新闻才知道,后来我找了人把你爸的尸体火化了。韩国我待不了,就去了越南。

    我本来想把他送回来,可我联系不到这边的兄弟。我知道他有个儿子,他跟我说过,说给你取名的时候想了好长时间,女孩儿就希望她将来温柔可爱,叫程柔,小名叫可爱,男孩儿就希望将来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干脆叫程悍,小名叫悍子。”

    姚叔说到这儿,挺感慨地笑了,“果然是个男孩儿,你爸还说你小时候特调皮,四五岁的时候胖得像个小猪崽儿,总愿意骑在他肩膀上,到你六岁他都有点儿扛不动你,结果一到了十岁就跟吃了化肥似的一个劲儿往上窜,说人家十岁的小男孩儿才一米三四,你那时候就一米六了。

    我们那辈儿有个说法,早长的小孩儿长不高,你爸特怕你就长到一米六就不长了,结果你挺争气,他说他走的时候你都快一米八了,说将来肯定比他长得高。”

    姚叔到底没忍住他的眼泪,不过也就那么一两滴,他擦了擦眼睛,目光含有自豪和欣慰,“对了,你多高啊?”

    程悍听完这番话,眼眶连红都没红过,他抬起头,神色就像是一般唠家常时表情正常语气沉稳,“八十七。”

    “诶哟,”姚叔感叹地拍拍大腿,指着他道:“差一个字儿,我跟你爸是发小,以前我们在一起总量身高,你爸长得可准呢,刚好长到八十八,本来说还能长,但我们那时候穷,吃不上饭,人都说男的到二十五还能拱一拱,结果你爸长到十八就不长了。那会儿我们都以为能超过他,或者跟他拉近点儿距离,可惜我也吃不上饭,没追上。”

    二人说到这儿不由得开怀大笑,姚叔又从行李箱里掏出一只手表。

    “这是你爸当年在韩国给你买的,他说你爱臭美,总偷穿他衣服皮鞋,有回把他表带出去给弄丢了,他还揍了你一顿,这块是他补给你的,欧洲货,名牌店里买的,我记得当时买的时候花了一万多呢!”

    他把表递到程悍手里,“悍子,别怨你爸,他也就你这一个亲人,你要好好的,成家立业,别走我们的老路,脚踏实地,穷点儿没关系,开心就好。”

    程悍别过姚叔,出了宾馆上了有子的车,谁也没问什么。

    直到到了家程悍直接进了洗手间,而后关青听到洗手间里传来他压抑的哭声,关青开灯的手落在半空,在洗手间外面静等了会儿。

    屋外皎洁的月光洒落一地,嘀嗒嘀嗒的钟声节奏均匀地回荡在寂静的客厅里,程悍的哭声比这嘀嗒的钟声要轻多了,关青只能听到他的喘息和间或夹杂的鼻涕声。

    他站在洗手间门口静静等了几分钟,他本想等他出来,他知道程悍不愿让他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可那哭声每响起一次就像有刀子割在他的心口,一刀刀割下来的都是他心头的肉。

    关青推开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到他的肩膀,他慢慢转过他的身体将他抱住。

    “程悍,别憋着,也别害怕,痛痛快快哭一场,哭完了……就放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这小说到完结收藏能过百就不错了,结果这两天真过百了,挺开心的。

    谢谢各位的支持和陪伴。

    这其实是我写完的第一本耽美小说,意义非凡。若有不足之处……那下部再进步。

    下部已在存稿,同样现实向,故事大概是:一个夜场经理碰到一个男化妆师,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用饱含性别歧视的眼光挑剔对方的工作身份,结果看着看着,发现对方许多顺眼的地方……就这样。

    么么哒。

    番外还在继续喔。

    第56章 番外二

    站在半山腰俯瞰这个小镇,会发现这小镇像个铁盆,山峦起伏绵延,将整个镇子隔绝在世界之外。满山的白雪和茂密的松柏静默伫立,天空蔚蓝不见白云,空气夹杂着北风凛冽清新。

    他们三个站在一处新坟前,新坟边还有个老坟,两道墓碑分别是:严父程建军之墓子程悍立;慈父关爱国之墓子关青立。

    三人烧了纸敬了香,程悍拧开一瓶白酒倒了,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磕完又扭头对关青说:“青儿,你过来,给咱爸磕个头。”

    有子当即也跟着要跪下,结果程悍甩了他个白眼:“没你什么事儿,边儿呆着去,等会儿才轮到你。”

    关青心里挺惊讶的,他知道程悍对他认真,但没想到认真到这份儿上。

    他走过去跪到程悍身边,被握住了手,程悍跪得腰板笔挺,神色郑重,“爸,十五年了,儿子才给您磕头上香,望您见谅。你反正也没什么见不见谅,估计在那边儿你也不会没钱花,不在乎我这点儿心意。”他越说这话就越来越跑偏,“我本来想把你的骨灰带到浙江,但我觉得你可能不适应那边儿的天气。以后我可能不会经常回来,有子会给你烧钱,我在外面也会。你要是没什么事儿,能投胎就投胎去吧,我每回来给你上坟还对着空气说话怪傻逼的。”

    关青和有子听得一脑袋黑线,他又接着道:“万一你要是已经投胎了……算了,反正我说都说了,也不差这几句。我主要是想跟你说,我谢谢你,以前恨过你,现在不恨了。然后我找了个男媳妇儿,对,就是这个关青,不管你愿不愿意,估计你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反正我开心就好这是你从小就教我的。然后我跟他给你磕个头,他挺好,我也挺好,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

    万一您在那头儿看见我关大爷,他要是不愿意他儿子跟我,你就帮我跟他说说,反正他临终都嘱咐我别让人欺负了关青,我会做到的。我们会相扶到老,走正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一起活到死。好了,”他扭头对关青说:“磕头吧。”

    关青这一颗心随着他的话忽上忽下,觉得他这话说得极不正经,可又感动于他这不正经的誓言,二人一齐磕了头。

    程悍又到关爱国墓碑前也磕了头,等磕完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雪,一转头就发现有子瞪着黄豆眼儿,仿佛受了天大的惊吓般盯着他,看看,又盯着关青,再看看。

    “你们……”

    程悍直接忽略他,牵起关青的手往山下走。

    “这样不好吧?”关青问。

    “怎么不好?你不是叫我放下么?”

    关青:“我说的是有子,咱把他扔在哪儿,不好吧?”

    程悍:“我不是把话说清楚了么,你跟他说了也没用,他自己会缓过神的。”

    “那……万一他要是难以接受怎么办?”

    程悍哼了声:“那就揍到他接受,用行动告诉他,他悍爷还是那个悍爷,青青还是那个青青,除了咱俩现在是一家的,什么也没变。”

    关青只觉得胸口一扫多日的阴霾,顿时又甜蜜蜜了,他拉着程悍的手在山坡上站住脚,“你刚才说要跟我相扶到老,活到死。”

    程悍扭过头,既不耐烦又无奈,“干嘛?还想让我再说一遍?”

    关青用力点点头,期待之色溢于言表。

    程悍盯着他看了会儿,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只见他眼睛慢慢眯起,而后突然弯下腰一把扛起关青,闷头就往山下跑,边跑边说:“有什么话上了床再说。”

    于是满地白雪的山坡上,有子就望见他自小长到大的兄弟扛着另个兄弟,以马不停蹄的急迫姿态一路奔跑在山路上。——天,告诉我,是我疯了吗?

    “程悍你放我下来,程悍!”关青的肚子在他肩膀上颠个不停,又想笑,又有点儿酸疼。他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用倒栽葱的姿势头朝地的扛着,晃悠的眼睛都花了,只能看到满地闪着碎光的白雪和程悍健步如飞的两腿长腿,他不停用手拍着,哭笑不得地求饶:“放我下来,求你了,我自己走……”

    他又哭又叫的声音被风打着旋吹散在空中,程悍搂着关青的腰,一手顺道就摸上了肩头的屁股,他在那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凶神恶煞道:“叫什么!哥哥带你过河去,过了河,进了门儿,你生就是老子的人,死了就是老子的鬼,”说完又是一巴掌:“干不干?”

    蓝天白雪和北风里,身下的肩膀是铁一样的坚定,关青深吸一口气:“干!”

    程悍爆发他变态的体力,扛着关青在崎岖的山路上开始狂奔,下了山,过了河,上楼进了门,他双腿一弯把人放下,气喘吁吁地扶着腿瞧他。

    关青也用那疯狂的眼神盯着他,两人对视了一眼,下一刻就开始手脚麻利的脱衣服。

    程悍搂住赤|裸的人,在温暖的屋中将他压倒在满床的阳光里,关青攀附着他的脊背和肩膀,热烈的吻他,搂住他,“程悍,我梦想许久,有一天会在这间屋子跟你做|爱,你会抱住我,发疯地|干|我,凶狠的吻我,用你沙哑的声音喊我的名字,心甘情愿地爱上我……现在,你有吗?”

    程悍扛起他的一条腿压下身,想像着当年他刚出狱,关青就曾这样被他压在身下,用他充满爱意的晦涩的目光凝望自己,他等了这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而自己竟愚笨的才发现。

    他胸口钝钝的疼,又被暖流缓缓填满。情|欲将他的理智摧枯拉朽,可如果不是关青,他又怎会如此兴奋?他想像着当年如果他有所察觉,或者他再放肆一点点,他应该早就满足他。

    这些年好浪费,这些年好可惜。而他毕生的不甘与凶戾,最终消融于身下那具温热的身体和痴情的目光中。

    “青儿,”他揉搓着他的脸,声音痛苦饱含着深长的喘息,“我一直在后悔没有早点儿发现你对我的感情,我想在你少年时就占有你,在我们都还年轻时……”

    他缓慢而沉重的挺身而入,“就这样……一直操到你老去,不让你难过,不让你哀愁,要痛苦……也只在我身下,要流泪……也只在这时流泪。除此之外,我想好好对你,让你陪着我,我也陪着你,不要任何人。如果这是爱情,那我会一直这样……爱你,一直爱你……直到我们老了,我还会这样搂着你……一齐死掉。好不好?”

    “好,”关青揉着他后脑坚硬的头发,既舒服又满足的叹息,“好。”

    “你开不开心?”

    “开心。”

    阳光中,两具身体痴缠于凌乱的床上,由激荡的烈焰到温和的溪流,由正午晴空到夕阳晚照,尘埃落定,不过蹉跎了这么多年,以后的日子他们还会好好相爱,努力弥补这些年荒废的时光。

    但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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