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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 第8节(3/4)

作品:《蝙蝠

恼?”

    “若我不仅仅要交合,还要采阳呢?”

    “采阳?”白少情诧异地看着司马繁。男人采男人的阳?这真是千古未闻的奇题,莫说冒充的万里红,即使是真的万里红,恐怕也无法回答。

    司马繁神态自若,毫不觉得自己此问离奇,接着道:“我再举一个例子。假如有人练一门阳刚气极重的武功,他的徒弟若与他交合,阳气是否可以被师父所吸附?”

    “如果在交合时暗中默运采补神功,那师父吸附的就不是阳气,而是徒弟的功力。”白少情据实答了一句,心中蓦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当日和封龙交欢时,若封龙用了采补术,自己岂不是一命呜呼?

    这样一想,竟又让他想起另一件可怕的事来。天下只有横天逆日功至阳至刚,司马繁口口声声阳刚气极重,最忌讳阴气,难道他所说的那人,竟然就是封龙?或者这个司马繁,竟然就是封龙的另一个徒弟?

    想到这里,白少情“啊”一声,骤然惊叫出来。

    司马繁讶道:“前辈可是想到什么了?”

    白少情连忙收敛惊态,笑道:“没想到司马公子对此道如此精通,竟能想到以阳采阳,实在超乎前人所能想象。万某佩服。”

    司马繁盯着白少情,沉吟片刻,忽然露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薄唇紧抿,神色间说不出的冷冽,仿佛白少情身上的某个秘密已经被他看穿。他一向斯文有礼,温文尔雅,此刻骤然改变,分外叫人心里一颤。

    白少情被他一盯,只觉得寒毛全部竖了起来。

    “前辈请看。”司马繁绕着白少情走了一圈,站定在桌前,伸手将桌上的黄铜酒壶拿起,默运功力。

    黄铜酒壶在他掌中渐渐变色,似乎变软了几分,不过片刻,竟完全熔成铜水,从司马繁纤细白皙的指缝间滴淌下来。“嗤嗤……”铜水热度惊人,落到桌上,响起冷热相遇之声。

    白少情坐在桌前,冷眼看司马繁卖弄功力,心中蓦然大震。司马繁功力深厚他早已知道,但最让他心悸的,是司马繁此刻用的,竟是横天逆日功。真真正正,绝无虚假,应该只有正义教教主会使的横天逆日功。

    司马繁露了一手,朝白少情笑道:“前辈看我这功夫如何?”

    白少情嗓子干涸,只觉得心跳异常地快。“厉害……”心中不断揣测,难道司马繁真是封龙的徒弟?横天逆日功是武林第一奇功,封龙除了他外,竟另有择徒?自己拜师之事曲折无比,另有机缘。封龙又是看上了司马繁哪一点?

    他细细打量司马繁侧脸,只觉越看越是俊美,心里泛起微酸,又立即扯动肝火来。

    司马繁有点得意,又问:“前辈可知这是什么功夫?”

    白少情动了怒气,心中反而不再害怕,从容地扫他一眼,淡淡道:“有点像传说中的横天逆日功,但此功武林中极少人见识过,我也不敢肯定。”

    “前辈果然好眼光。”司马繁毫不掩饰点头认了,斟酌一会,问白少情道:“若我与封龙比试,前辈觉得谁会赢?”

    白少情只道自己又被封龙换了个法子作弄,刚想冷冷回道“你们师徒两人若同归于尽,倒也是武林之福”,却蓦然醒悟到一事,忙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吞回肚里。

    封龙即使另有徒弟,也决不可能教出司马繁这样功力深厚的弟子。再者,司马繁提及封龙的语气毫无敬意,怎是对师父的态度?他最后一问,更加居心叵测,让白少情弄不清司马繁葫芦里卖什么药。白少情脑筋转了好几圈,才不急不徐答道:“封龙乃武林正道领袖,武艺超绝,司马公子虽天资聪颖,只怕还要历练两年才能胜他。”

    “正道领袖?”司马繁得意地笑了两声。

    白少情察言观色,暗忖司马繁一定早已知道封龙身份。但他若不是封龙徒弟,何以练成横天逆日功?难道正义教中另有隐情?好奇心顿起。

    司马繁看淌在桌上,又从桌沿落到地上的铜水渐渐变冷、凝固,眼光专注,不知心里正在打算什么。

    白少情随着他的目光移动,心里隐隐知道此人与封龙之间,必存在某种奇妙的关系,也在盘算如何把这些一个一个的谜题解开。正思索着要怎样打开僵局,司马繁却蓦然问道:“我已将横天逆日功给前辈看了,前辈还是不信我吗?”

    他问的没头没脑,白少情不免一怔。

    司马繁只道白少情装傻,索性挑明道:“横天逆日功只有武林第一大教正义教的教主会用,前辈应当明白我的身份。”

    他说这话时,白少情脸色连变,差点站起来喝问“你是教主,那封龙如何”,幸亏最后还是勉强忍住。

    “司马繁以正义教主的身份请教,前辈只需略微指点,将是我教恩人。从此那江城派的事,又何劳前辈操心?”

    原来江城派掌门一位,不是司马繁的图谋,而是司马繁牵制万里红的筹码。

    事情发展到这里,白少情纵然再聪明一百倍,也猜不出所以然来。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关键,他心知再拖下去,只会让司马繁起疑,索性把心一横,直接道:“司马公子,你口口声声请我之交,又不肯直言相告到底想要什么。如此拖拖拉拉,婆婆妈妈,如何能当大事?”

    “前辈既然一定要司马繁亲口说,那司马繁就直说了。”司马繁把手中纸扇刷的合上,插回后腰,拱手笑道:“司马繁所求,不过是前辈多年前因缘际会得到的一本《错合功》秘笈。”

    “错合功……”

    “司马繁久研采阳之术,苦苦追寻,才知道此秘笈落到前辈手中。但前辈绝迹江湖多年,不料苍天有眼,竟让我巧逢前辈,真是可喜可贺。”

    白少情这才知道,为何司马繁知道他是万里红,会立即用手段招揽。不为江城派掌门之位,而是为了那本《错合功》。

    司马繁见白少情无言,只道他心有顾虑,温言道:“前辈不愿让司马繁窥看秘笈也无妨,只求前辈赐教,两个身怀横天逆日功者,一方如何能采集功力而不置对方于死地?”

    一瞬间,白少情眼睛瞪大,脸色蓦然苍白。刹时,忽然福至心灵,什么都明白了。

    司马繁不是封龙弟子。他虽然从小习练横天逆日功,却没有千年寒冰床,也没有封龙的武学天分。他必定暗中传授不少资质上乘的弟子,再趁这些弟子羽翼未丰前采补功力。就因为如此,才能年纪轻轻就拥有足以与封龙对峙的功力。想到这里,白少情望向司马繁的目光就多了三分厌恶一分畏惧,一念及不知多少少年弟子被他采补功力活生生弄死,只觉颈后一阵恶寒。只是,为何司马繁会有横天逆日功的秘笈呢?

    第十七章

    司马繁见白少情静静瞅着他,对上那双剔透晶莹的眸子,只觉心头微跳,竟失神片刻,才蓦然惊觉,掩饰着微微咳嗽一声,“万前辈,那错合功……”

    “错合功此事,公子从何得知?”

    “从何得知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前辈可肯指点。”

    白少情看司马繁神色,分明认定自己手中有这秘笈,不由暗暗叫苦。说不定真正的万里红确实有这本秘笈。为了区区一本寻常人拿到也无用的《错合功》而开罪司马繁,必定会让司马繁生出疑心。

    铜水已经完全凝固。

    白少情问:“错合功诡异难懂,我当年被众人偷袭,仓惶而逃,早已不知掉在什么地方了。”见司马繁神色不悦,微笑道:“但秘笈中一些门道,大致还记得。阴阳之术莫测高深,不同性情、不同武功境界得人,要用不同的法子。不如请司马公子将那人带来,先让万某见上一面如何?”

    司马繁笑道:“等我抓到他,自然带过来让前辈看个清楚”

    “横天逆日功是贵教独门武功,难道还有其他人学得?”

    “那人是前任教主得弟子,前辈可听过蝙蝠此人?”

    猛然从司马繁嘴里听见自己名号,白少情心重重一跳,脸上却若无其事道:“怕是什么武林后辈吧!”

    “此人两三年前大闹武林,曾掀起一番风雨。”

    “哦?”白少情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这蝙蝠想必武功高强。”

    “武功马马虎虎,人却是个绝色。”司马繁深深叹了一口气,惋惜道:“我竟没能亲自见上一面。封龙真是无用,若是我,岂会让他跑了?”

    白少情脊梁一阵恶寒,如正踩在薄冰上,苦笑道:“看来公子极想抓住那只蝙蝠。”

    “小蝙蝠儿……”司马繁抽出腰后纸扇,优雅地扇了两下,对白少情道:“既然前辈已经答应指点,只等我将那只小蝙蝠擒来,再来请教。”

    白少情一愣,“公子已经知道他的下落?”

    司马繁露出一个古怪笑容,“前辈放心。”对白少情一拱手,随即消失在门帘后。

    白少情心情久未能平静,看着地上青砖,沉默不语。

    “老万在不?”徐福在门外仰着头,扯开大嗓门喊道。他向来喜欢摆架子,知道万里红也算武林高人,居然厚着脸皮叫他老万。

    白少情走到窗前,问道:“何事?”

    “我们大公子不舒服,你快来。”

    白少情皱眉道:“为何不请大夫?”

    “你不就是大夫吗?”徐福钻进屋里拉他。“快来,快来,跟我去看。我家大公子是徐家族长,也不算辱没你。”

    白少情暗想去打听一下也好,便不再推拒,跟着徐福去了。

    徐和青夫妻住在另一个单独院落,比白少情住的地方更大、更华丽。他是司马繁的妹夫,这样的待遇也是应该的。

    入得屋内,迎面看见一个妇人坐在窗前闷闷不乐,正是司马燕。

    徐福道:“大少奶奶,这就是那个万里红,我请他给大公子看病,该比普通大夫好一点。”

    司马燕不做声,冷着脸点点头,手中丝巾不时举到脸上。白少情瞅见她眼角犹带泪光,料想她必定和徐和青吵架来着。这对夫妻都受司马繁摆布,日子也难过得很。

    “老万,大公子在这边。”

    白少情跟着徐福过去,转过走廊,进了内室。房内窗帘都放了下来,一片灰蒙蒙的,徐和青斜靠在床边,看样子真是病了。

    徐福声音放轻道:“大公子,大夫过来了。”

    徐和青咳嗽一声,低声道:“看什么病?我没病。徐福,你请他回去吧!”声音比上次在屋顶上听到的嘶哑,仿佛遇到什么伤心难过的事。

    难道司马繁把那个徐梦回怎么了?

    眼睛逐渐适应室内暗光后,只见徐和青憔悴非常,眼角尽是泪痕。白少情走上前道:“徐公子,我帮你把把脉,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重身体,不然,那些想你、念你的人怎么办?”

    “想我、念我的人?”徐和青似乎被触动了一下,茫然抬头。他虽然不如司马繁英俊,但还有几分儒雅,眼光柔和。

    徐福在一旁道:“对啊!你若病倒了,大少奶奶怎么办?她在内厅哭得正厉害。”

    “好,你把脉吧!”徐和青似乎想起什么,对徐福道:“把脉要心静,徐福,你让一让地方。”

    徐福应了一声,乖乖走开。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白少情大叫妙哉。他正想弄明白为何司马繁一定要将徐家控制在手,如今徐和青就在面前,岂不正是时机?

    “徐公子,待我先为你把脉。”白少情向前一步,轻轻按上徐和青右腕。

    他的手劲很轻,并不想让徐和青察觉任何敌意。他知道徐和青被司马繁胁迫着,很有可能在将来某一个时刻,会成为他的盟友。

    但手搭上徐和青手腕的瞬间,白少情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徐和青的手,忽然微微一动,反搭上白少情的脉门。

    白少情的武功,已经和两年前的蝙蝠不可同日而语,他的横天逆日功,虽然比封龙和司马繁逊色,却决不是普通武林人士可以对付的。但此刻,徐和青只是若无其事地、随意地一抓,竟一把抓住了他的脉门。高手被人抓住脉门,就等于把命交到别人手中。

    徐和青抬头,“你一定在想,徐和青的武功,不是很差劲吗?”他笑容宛如暖风。

    白少情发现,徐和青的眼睛凝视人时,深黑黝暗,深不见底。他只能苦笑,“武林四大家族之一的徐家嫡系,怎可能武功差劲?”

    “不,我天资不足,武艺难成。”徐和青道:“不过这一招蓦然回首,却是我徐家享誉武林百年的绝技。我们虽然用得不多,但从练武的第一天岂,就必须苦练这一招。幸亏,使这招不用太深厚的内力。”

    白少情能说什么?脉门被人扣在手里,任谁也没有说话的兴致。何况他知道,徐和青一定有其他话要说。果然,徐和青和颜悦色问:“你就是万里红?”

    “不错。”白少情扯动嘴角。万里红到底有什么值钱的地方?似乎人人都对这个名字感兴趣。难道徐和青也想要错合功?

    “你不是万里红。”徐和青道:“因为真正的万里红,五年前已经死了。我亲手埋葬了他。”他的书生气质从唇角溢出,如老师问年幼弟子一样的神态。“司马繁不是简单角色,你为何甘愿冒险,潜入他身边?”

    两个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入白少情脑内,轰然撞在一起。徐和青和司马繁同流合污,代替司马繁来试探他?徐和青为了摆脱司马繁,也在暗中寻找盟友?两种推测中只有一个是真的,选错了,下场会有天渊之别。

    “确实如此。”白少情眼中闪过冷芒,悠然笑道:“公子身为司马繁妹夫,是否打算立即揭穿我的身份?”不等徐和青回答,淡淡吐出一句,“但就算你为司马繁立了这个功劳,我看司马繁也未必会将你的梦回表弟还给你。”

    搭在白少情脉门上的三根指头,立即抖了一下。白少情知道自己已经选对,含笑不语,只将目光锁在徐和青脸上。

    徐和青脸色黯然,缓缓收回右手,叹道:“不错,司马繁不会还我的。”

    “但你肯如此,徐梦回死也甘心了。”

    徐和青霍然抬头,瞪大眼睛看着白少情,咬着细白的牙齿,低声道:“谁敢害他?不不,司马繁若是敢伤他,我定然会报这个仇。你冒充万里红藏在这里,想必是司马繁的仇家。虽然你是能逃过他的眼睛,但你势单力薄,难成大事。我愿帮你。”

    白少情瞅着他,忽然露出玩味的微笑。“你在这里忍辱负重,难道只为了一个徐梦回?”

    这话像针扎了徐和青一下,徐和青晃一下身子。他闷闷皱眉,半天叹出一口长气,仿佛把好几年的闷气都缓缓吐了出来,然后看着白少情道:“若他不把梦回搅和进来,我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的。”

    白少情不语,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这里面的事,牵扯重大。”徐和青虽然在对白少情说话,眼睛却转到窗外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枝叶伤,似乎在回想极远的过去。他正要说,忽然又停下来,“你到底是谁?和司马繁有何恩怨?”

    既然赌赢了一次,那就只好继续赌下去。白少情,向来是个赌运不错的赌徒。

    他迎上徐和青的目光,将面具卸下,浅浅笑着拱手,“在下白家第三子,白少情。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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