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不疯魔不成活不疯魔不成活 第5节

不疯魔不成活 第5节(1/2)

作品:《不疯魔不成活

    第7章

    两个人到宿舍已经深夜十一点,所以叶臻竟然在,陶可很是惊讶。

    叶臻一手烟,一手报纸,表现得孜孜不倦。

    他抬头一看燕杨那样子便笑了:“终于动手了?”

    陶可瞪大眼睛:“你知道?!”

    叶臻笑而不答。

    陶可郁闷了,质问:“燕杨!你怎么告诉他不告诉我?”

    燕杨左顾右盼,最后看着叶臻:“因为告诉老师也没什么用,对吧师公?”

    叶臻挑着眉毛点头:“唔~对,他很柔弱。”

    陶可一掌拍碎了那把三条腿的破椅子。

    叶臻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说你很谦和。”

    陶可赌气,说了句“我去借开水”便摔门出去了。

    燕杨做个鬼脸,叶臻苦笑,卷起报纸在他的头上轻轻一敲:“让你有事直接来找我,你怎么还去烦他?”

    燕杨辩解说:“不是我,是那个班长多管闲事打小报告。”

    叶臻说:“你都真枪实刀和他们打成这样了,班长能不管吗?以后学着点,你势单力薄,别什么都放在面上,一派死硬往前冲,有你吃亏的。”

    燕杨说:“师公,我今天真的生气了。”

    “鲁莽!”叶臻狠狠在他头上拍一下。

    “不过呢…”他又揉揉燕杨的头,看着他,嘴角噙着笑:“打得好!”

    燕杨抬起头。

    “我要是你就把他们往死里打,打到半生不能下床,一辈子不敢拿正眼看我。”叶臻嚣张一笑:“这才是当代知识分子的风骨。”

    陶可僵立在门口:“…滚。”

    他扯着叶臻就往门外扔:“滚!”

    叶臻摸摸被撞痛的鼻梁,敲敲紧闭的门,对闻声而出的安小佳和胖子笑道:“真是别扭啊。”

    那两人深表同情,胖子说:“不可纵容,必要时须采取武力威慑。”

    “不,不,”叶臻伸出一根手指头挥挥:“反别扭没有药到病除的良方,需要一点一滴的改造,在其思维中不断增加透明和制衡的精神。”

    叶臻扬长而去,安小佳和胖子恭送:“叶老师真非凡人也。”

    “透明和制衡指什么?”

    “就是希望小陶可又坦率又听话啊,”胖子立刻换上揪心万分的神情:“安小佳,你中文太差了!你是怎么念到博士的?!”

    安小佳气结,反击时被胖子武力威慑,吐血两碗。

    第二天一早,陶可带着燕杨去找许刺头。

    刺头还不等他们把话讲完:“没有!”

    “哎?”

    “没有!学生宿舍本来就紧张,哪里有多余的。”

    陶可急急问:“那别的系呢?别的院呢?别的年级呢?”

    “没有!”刺头很不客气指着燕杨:“像你这种念了一半跟室友闹矛盾,吵着要换宿舍的多的是,如果一个个全都满足你们,那学校的纪律怎么维持?老师还要不要干别的工作了?”

    两人被她一顿大训,只好垂头丧气出门,里面却又叫唤:“陶可!你进来!”

    陶可便退回去。

    “陶可,你是我看着进学校的,也是我亲手送出去的本科生,你也要理解学院的难处,这种先例现在不能开。”刺头顿一顿,突然冰霜般的脸上仿佛绽出一点温和的微笑来:“明年六月,大四学生毕业。他们这届扩招人数最多,他们走了,宿舍就会空一点。”

    陶可楞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给许刺头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

    在门外等候的燕杨看到陶可的笑脸几乎失了神。

    他从来不知道有人笑起来竟是如此,温柔,明快,纯净,仿佛从他晶亮的眼睛里就能看穿他的心。燕杨终于有些明白叶臻为什么喜欢他了,原来不仅仅是个美人而已。

    “走!”陶可豪爽地揽着燕杨的肩:“先跟老师回去住!日后让你住豪华单间!”

    “我坚决不同意。”叶臻说。

    当时燕杨的全部家当都过来了,正和陶可一起铺床。两人住了手,陶可问:“为什么?”

    叶臻面无表情:“不同意。”

    “但是这宿舍本来就是双人间啊,”陶可说:“只不过博士生大多在外租房住,所以才能空下床位。”

    叶臻一扭头:“说不同意,就不同意。”

    燕杨从上铺跳下来,拉着叶臻到走廊上,小小声问:“师公,你不会吃醋了吧?”

    叶臻摸摸脸:“看得出来?”

    “嗯,很明显。”

    “那你惨了,”叶臻说:“男人的嫉妒可是能毁灭国家的,虽然表面上装得满不在乎,实际却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更何况我表面上是在乎的。”

    叶臻回屋,对陶可宣布:“我也要住下来。”

    “哈?”陶可吃一惊:“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叶臻耍无赖:“今天就住。”

    “你胡说个什么!?快给我回家去!”

    “不行,要不你跟我回去,要不我住进来。”

    陶可生气了:“开玩笑!”

    叶臻敲敲东墙,又敲敲西墙,几秒钟后一直伏墙偷听的两人在门口立正,敬礼。

    “听听群众的意见。”叶臻说:“你们觉得怎样?”

    安小佳和胖子对视一眼,齐刷刷指着楼梯,对陶可命令:“搬出去。”

    于是陶魔头当晚又爆发了。

    后来叶老师家就多了两名成员:一名是他漂亮的学生,一名是学生的学生。

    当然叶老师对此是很不满意的,他经常问学生的学生:“你到底什么时候搬回去啊?”

    学生的学生说:“师公,我也没办法啦,老师根本不让我走么!”

    收论文那天陶可回了新校区,结果来交的竟然是陈刚。真是讽刺,这样的人竟然是班干,还是学习委员。

    陶可不太愿意理他,看他脸上青肿未消一副蔫样又觉得可气又可怜,只好淡淡说句谢谢便放他回去了。

    过一会儿却瞥见小曹从会议室里窜出来,小心翼翼掩上门,激动得手都抖,不停罗嗦:“泡茶!泡茶!”

    陶可问:“谁来了?”

    小曹神神秘秘说:“偶像!偶像!”

    偶像?陶可摇摇头,被小曹称为偶像的都不是什么好主,一个是化学悍匪安小佳,一个是毕业散伙饭上喝醉酒公然大跳脱衣舞现正在某名校念研究生的某蠢货,还有一个是…

    陶可脸一黑,唰地站起来。

    叶臻说:“坐。”

    陈刚怯怯坐下。

    叶臻问:“知道我是谁吗?”

    陈刚说:“您好像是院里的老师。”

    叶臻说:“等你升上大三,就有我开的课了。不管怎样,知道是老师就好,现在我以教师的身份,希望你们去道个歉。”

    “道歉?”陈刚反问。

    “对,”叶臻点点头:“你知道我是说什么事吧?”

    陈刚迅速拒绝:“老师,也许我们真的错了,但那个人是同…”

    叶臻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陈刚吓得住了嘴。

    叶臻看看他,缓缓说:“你别以为你们的所作所为学校不知道,也别以为学校会像你陶老师那样息事宁人。我今天就是代表学校来找你谈话的。如果你态度好,很简单,道歉,写检查;态度不好,那么很遗憾,你的档案里会永远留下污点,到时候我会直接写:欺凌同学,蛮横霸道。”

    陈刚气势顿减,但这个学生自尊心很强,仍是不甘心,仍是嘴硬:“老师,我绝对不会向那种人道歉。”

    叶臻冷笑起来,终于开始动用叶臻式威胁。

    叶式威胁的操作方法是:突然从包里掏出一本宪法,摔在陈刚面前…

    “第二章第三十三条:凡具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的人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第三款:国家尊重和保护人权;第二章第三十七条:公民的人身自由权利不受侵犯;第三十八条:公民的人格尊严不受侵犯,禁止用任何方法对公民进行侮辱、诽谤和诬告陷害。”

    叶臻以冷冽的声音说道:“在一个法治社会,只要法律不禁止,人们就可以从事某种行为。同性恋的权利蕴涵在宪法的人身自由权里,是受法律保护的公民的自由权利,是理直气壮的、堂堂正正的、站得住脚的权利。你无端侵害别人的宪法权利,属于对他人意识形态的无理管制,是专制时代的延续,散发着浓烈的陈腐味。所以,你们的行为是…”

    “违宪!”叶老师干脆利落地给这起大二学生宿舍斗殴事件定了性。

    陈刚的脸白了,陶可的脸绿了。

    他只记得自己颤微微喊了声:“小曹,快来…”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

    换言之,气糊涂了。

    第二天,燕杨从洗手间里冲出来,一脸不可思议:“陈刚他们竟然发短信向我道歉了,要我回去住!”

    叶臻兴奋异常:“好!果然矫枉必须过正,不过不得矫枉。你今天就搬回去吧!”

    陶可也挺高兴:“太好了,你走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叶臻说:“不行,陶可留下。”

    陶可看看叶臻,又看看燕杨,最后飘到后者身边攀上他的肩,眼神像根根闪着寒光的冰刺:“你敢走试试看…”

    叶臻费尽心思,只换到燕杨感动的一声“谢谢师公”,最主要的目的落了空。结果他当天就上了火,嘴角起一个大燎泡。

    可让他失眠的事马上就发生了。

    陶可熬夜批阅学生论文后第二天赖了床,燕杨喊他起床时他睡得正香,而且睡相不怎么好。

    这个意思就是说陶可翻过来翻过去还踢被子。

    再深一层的意思就是说有些胳膊啊,大腿啊,肩膀啊,锁骨啊,腰啊…都露了。

    等叶臻惊觉时燕杨已经捂着两汪鼻血蹲在房门口了。

    燕杨红着脸,掩着口鼻,非常无助地看着叶臻:“师公…怎么办?…我好像也爱上老师了…”

    第8章

    祸起萧墙!

    …

    叶臻抽出一张面纸递给燕杨:“嗯?你说什么?”

    燕杨低头接过,脸红得像只熟虾:“…我…老师…”

    “什么?”叶臻柔声说:“你大声点。”

    燕杨揉着鼻子,嗫嗫:“我…像是喜欢上…”

    “再大声点儿。”叶臻亲切鼓励。

    燕杨鼓足勇气抬头,一看叶臻的脸色立刻改口:“对不起师公我错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叶臻如长者般和蔼地拍拍他的肩:“虽然我不清楚你犯了什么错——你声音太小了——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燕杨抱起面纸盒一溜烟躲进卫生间。

    叶臻慢慢跟上去,替手忙脚乱的他拧开水龙头:“激情像是甜酒,爱情却五味呈杂。”

    燕杨从水池里抬起头来。

    叶臻把毛巾递给他:“因为爱情是何等的寂寞…从前有个贵公子,什么都有了,却仍是不快乐,说,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这个人盛年而逝,说到底不过伤情二字。人啊,若是真懂得爱了,怕是也备受煎熬得不敢爱了。”

    “师公也寂寞?”燕杨问。

    叶臻笑笑,指指墙上挂钟:“走吧,快赶不上校车了。”

    燕杨步下几层楼梯,又回头看他,只觉得那样的人竟然眼中也会有一闪而逝的落寞,原来只是平时掩饰得太好。他靠在门口,冲自己微微一笑,笑容冷清而伤感。

    燕杨咬咬牙,暗暗叹口气,快步离去。

    他实在走得太快了,完全没看到智慧(?)的黄钟大吕在叶臻背后咣咣地敲:故胜而有五,

    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

    识众寡之用者胜!

    上下同欲者胜!

    以虞待不虞者胜!

    将能而君不御者胜!

    ——孙子兵法!

    叶老师又笑了,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

    “弱小,太弱小了…”光辉灿烂顺风顺水占据道德制高点贯彻理性精英意志二十九年的某人一脸惋惜地带上门,然后奸笑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陶可继续翻身,蹬被子,呢喃问:“…几点了?”

    叶臻呼啦扑上床,抱着他滚啊滚:“小陶可~小陶可~”

    陶可皱着眉头哼哼:“干什么啊…”

    叶臻把下巴轻轻架在他头顶上:“世界真是太纯洁了。”

    陶可迷蒙着:“嗯~是纯洁,好纯洁。”

    叶臻笑眯眯凑到他耳边:“喂,陶可。”

    “…嗯?”

    “你今天没课么?”

    陶可猛然睁开双眼:“啊啊啊啊啊~表!表!”

    叶臻把手腕凑到他眼前:“喏!”

    “啊啊啊啊~!!燕杨!燕杨!”

    “人家走了。”

    “好没良心!竟然不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陶可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连滚带爬冲去洗漱,又火急火燎出了门,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和叶臻说。

    看着他一团乱麻地离开,把甩到客厅的拖鞋放回玄关,苦笑叹到:“寂寞啊,寂寞啊。”

    他趴在阳台上看那个奔跑的单薄背影,撑着下巴轻轻骂:“笨蛋!”

    笨蛋!

    原来爱一个人,竟然如圣经所说——那门是窄的,那路是长的。

    不过,到底最傻的是你,还是我?

    电话响了起来,叶臻跑回去接,他静静听了半天,最后笑着说:“我都不急了,你急什么?”

    挂完电话他挠挠头,一个人半仰在沙发上抽烟,又泡了杯咖啡边晒太阳边喝完,穿衣服时摸到两张别人送的省昆戏票,便一个人跑去听了。

    却是好一场风光璇旎。

    只可惜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昆剧没落已久,唯留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花部一统天下,雅部一阵厮杀,寡不敌众,含恨而去,又何尝不寂寞。

    叶老师很感慨。

    小尼姑咿咿呀呀地唱:“小尼姑年方二八,被师父削去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

    叶老师突然眼镜高光一闪,红茶泼了一手。

    “糟了,”他说:“我今天也有课…”

    小尼姑唱:“…由他,火烧眉毛,且顾眼下!火烧眉毛,且顾眼下!”

    叶老师一口气喝完茶,装作自己根本没想起来,舒舒服服靠在椅背上,跟着哼:“且顾眼下…”

    一个大二学生,只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能鼓捣出什么像样的论文来?全班不给你抄成一样的就不错了。

    但尽管如此,陶可还是从这批论文中发现了亮点。

    “同学们写得还算认真。”他说:“现在请论文得满分的同学到操场上跑二十圈,记住下回不要抄我的。”

    学生哄堂大笑,人人都十三点兮兮问:“谁啊


    不疯魔不成活 第5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