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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山风 第7节(1/3)

作品:《落山风

    周衡觉得好笑,凑过去半蹲下看他,“周致?”

    周致闻声扭头,双眼一片茫然,让周衡看得心中一颤。他伸手抚摸周致的头发,从发梢渐渐向下游移,周致在他的爱|抚下渐渐放松下来,肩膀也微微落下,微微咬着唇,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daddy,我想喝水。”他舔着唇,“我很渴,你为什么不让我喝水?”

    周衡被他这副撒娇的语调搞得浑身发麻,喉咙微动,“你乖乖待着,daddy去给你倒杯水。”

    周致点点头,把自己埋在温热的水中,感受着水的流动以及hoesch的顶级按摩作用,周致舒展了四肢,把自己的脸也沉进了水中。周衡端着水进来就看到一串气泡从水底浮上来,他皱起眉把周致扯了出来,“还真是醉得不清。”

    “我么?daddy你在说谁?”周致眨着眼睛问他,这副无辜的模样让周衡看得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不是他的?

    好在,不是他的。

    周衡眼神郁郁,把水杯抵上周致的唇,周致却紧紧咬着牙。

    “怎么不喝?”

    周致看他,“daddy,你知道我死了么?”他说着推开了水杯,“在la,一辆保时捷911,砰的一声,我就看着自己被碾碎了,连骨头都碎了……特别疼,特别疼……”

    “那只是个噩梦……乖,周致你喝点水。”周衡挡住他的手,把水杯再次举高。

    “不不不,那不是梦。我很清楚。”周致说着突然站了起来,从浴缸踩到了地板上,赤着脚站在镜子前,手指指着镜子中的自己,“瞧,他碎了。就像这样……被碾碎了。”

    周衡被他的话搞的哭笑不得,他记得原来周致喝完酒可是很乖的,现在怎么这么难缠。

    他把水杯放到一边,正准备把周致抱回床上,就看到周致开始对着镜子流眼泪。

    “周致?”

    “为什么?”周致伸手指着镜子中自己的灰蓝眼珠,“为什么你不是黑色的?为什么?”

    “……走吧,去睡觉。”

    周致却突然扭头看他,伸手摸着他的眼睛,“daddy,为什么我的眼珠和你的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哦,我忘了,我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呢?”他搂住周衡的脖子,“daddy,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孩子?我现在什么都没了。mummy没了,daddy也没了,为什么呢?我不是死了么——”

    未尽的话被周衡的吻吞噬。

    周衡发觉如果任由周致讲下去,折磨的不只是他,还有这孩子自己。

    他不想给自己找不快,更不想让周致沉浸在悲观的情绪中,看着周致迷茫的眼神,周衡当机立断吻了上去,感受着杜松子的浓郁味道,周衡几乎有些意乱神迷。他从未发觉接吻就能让人如此满足,让他的神经末梢都渐渐兴奋起来,只想更加深入男孩的身体……

    周致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濒死的鱼,在亲吻停下的时候,他只能无助地搂着周衡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眼角微微泛红,该挂着几滴因太过强烈的刺激而分|泌出的生|理|性|泪水。他无辜地眨眼,殷红的嘴唇缓缓吐气,让周衡看得心痒难耐,可他最后也只是把周致抱回了床上,躺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有了动作,喉咙中一声浅叹,把赤|裸得如同婴儿的周致抱进怀中。

    他还是要慢慢来才行,毕竟周致最近明显的情绪不稳,太过急切地话说不得会适得其反。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036

    周致在早晨醒来,感受到令人作呕的头痛同时,发觉自己正全身赤|裸|缩在周衡的怀中。他瞪大眼睛,正对上周衡满含笑意的目光。“早安,周致。”

    “……早安,爸爸。昨晚我喝醉了?”他说着裹着被子远离了周衡。

    周衡瞥他一眼,“是,你喝醉了。你不记得了?也好……”

    好什么?他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周致努力回想,却只记得自己和沈寒在他家客厅灌酒,后面的记忆全部断片。

    周衡裸|着身体去了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又去给周致取了他认为合适的衣服,扔到周致身边,“起床吧,艾伯特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周致抓过衬衫穿上,周衡却还站在那里。

    本来是没有什么的,毕竟在他的一贯认知里他和周衡是父子,一起换个衣服能有什么,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周衡的目光太过专注,反而让他不太自然,最后他还是背过了身体开始穿牛仔裤。

    周衡也察觉气氛不对,视线在对方线条优美的后辈以及尾骨处稍稍流连,就走了出去。周致这才长呼一口气,换好衣服回了自己房间洗漱。

    这时已经是早上10点,周致坐到餐桌前,就见手机上好几条通知:沈寒发来了mail,程铁有一则简讯,艾米莉的一则未接来电……甚至还有戴安娜的一个未接来电。

    什么时候他竟然这么忙了?可他的胃空的难受,只得先吃了麦片粥再来一一回复。

    艾伯特站在一旁不赞同地看着,“少爷,您应该先用早餐,而不是急着聊天。”

    周致咽下最后一口粥,“抱歉了,艾伯特。最近比较忙嘛,他们都有正经事找我的。”他说着打开了沈寒的mail,里面是一系列访谈时会涉及到的问题,最后沈寒让他醒来后和他联系。

    周致大致扫了几眼那些问题,目光在“那么方便透露下您的父母在您的音乐教育上所起的作用么?”这个问题上停了一下,抬眼望向周衡。

    周衡正在喝咖啡,感受到周致的视线以及其中所蕴含的犹豫,便问他,“怎么了?”

    “不,没什么。”周致摇头,开始给程铁回复简讯。

    周衡撕开面包放进周致面前印有周致英文名花押字的骨瓷餐盘里,“有什么话很为难讲?”

    周致再次摇头。

    “周致,我们需要谈一谈。”

    周致捂住胃,“抱歉,爸爸,我担心我会消化不良。”他半是无辜半是不悦地看着周衡,对于周衡习惯性地强迫他人遵从他的意愿表达出了十分的不满。

    周衡却笑了起来,“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

    周致瞪他。

    “如果是为了多洛霍夫的孩子,你就太多虑了。”周衡的语气十分地清淡,“他无论有多少孩子,跟你能有多大关系?”

    周致眨眼,搞不明白周衡什么意思。

    “你是我们周家的孩子。”周衡深深地看着他,“你承认这一点么?”

    周致避开周衡灼热的视线,心里却第一次觉得周衡真的是一位好父亲。至少,周衡比多洛霍夫更爱他。可惜他以往完全没有体会,反而总是带着反骨和周衡作对。

    他想到了那一天多洛霍夫所说,他会给他更多……更多什么?金钱么?可他从小不缺钱,对于钱也没那么看重,按照边际效应递减的规律来说,钱对于他来说只是个数字,就算他离开了周家、离开了多洛霍夫,唱片的销售额以及巡演的出场费也能让他衣食无忧。

    ……

    沈寒很快和《留声机》洽谈好了访谈的时间和地点,时间就定在了4月9日、柏林音乐会之前,地点就是伊顿广场周衡的家。

    在此之前,周致成功完成了皇家爱乐百老汇补充系列的演出,对于古典乐与现代流行因素的结合也有了更深的体会,基于此,他和艾米莉把那首曲子又做了些改变,直到访谈之前这首《jenesaispaschoisir》才算是最终定稿。

    到了访谈那一天,《留声机》的新秀记者阿纳克·艾维斯一早就到了伊顿广场,艾伯特为他打开门,把他请到了餐室为他准备了早餐,这才怀着歉意道,“抱歉,艾维斯先生,少爷他可能要晚一会儿才到。”

    “周是身体不适么?”

    “少爷前段时间忙于巡演,休息的时间很少。”

    “原来如此,没关系,我来的太早了些。我们约的时间是上午9点。”

    艾伯特取出怀表看了一眼,早晨7点。这应该不是早了些吧……可他隐瞒了心中的抽搐,面带笑意道,“请您一边用餐一边等吧。”

    ……

    9点,周致穿着米白色羊毛平纹针织高领套衫和黑色法兰绒西裤准时出现在艾维斯面前,看着这个长相青涩脸上还带着几颗雀斑的年轻人,周致突然觉得《留声机》的访谈或许也不是那么靠谱。可无论怎么说,他已经答应了下来。

    两人就坐在客厅,艾维斯正对着提香的《维纳斯来到风琴手与丘比特面前》,他就以提香为开题,两人简单聊了几句绘画,终于进了正题。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肖恩你是从梅纽因小提琴比赛才开始出名,那时你已经16岁了,比起穆特14岁在萨尔茨堡音乐会演出以及费舍尔13岁夺得梅纽因小提琴比赛冠军,你觉得自己在成功的路上比别人晚了很多么?而且,几乎所有听过你的演奏的人都说你的技巧以及感情的表达已然臻于完美,所以你在16岁之前是一直在专注于练习么?”

    “唔,因为我的老师胡珂先生对我的要求十分严格,而且……”周致略有些出神,他能说自己重生前从未想过走上古典乐这条路么?“而且我并不觉得晚了很多,毕竟,16岁的我比起13岁的我自然会拥有更加丰富的情感体验以及对演奏技巧的把握。”

    艾维斯笑了起来,“看来你十分自信。你的老师胡珂是梅纽因最后一位关门弟子,而且现在圈内很多人都把你看作新世纪梅纽因的继承人,对于这个称呼,你有什么想法么?”

    “我觉得至少不能辜负了老师的期望和我自身的努力,以及,我觉得这会是对我的鼓励和鞭策,让我时刻向着前辈的方向努力。”

    “我看你的国籍是中国,可你的长相真的比较偏向西方,所以,你是混血儿?”艾维斯弯起眼睛,“当然,这是我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毕竟它和小提琴关系不大,可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实在是太漂亮了,我想如果《留声机》有年度最佳外表艺术家,除了你没有其他人能得这个奖项了。”

    “我的曾祖母是俄罗斯人。”周致语气又瞬间的暗淡,却又很快恢复正常,表情却冷了下来,“或许返祖现象在我身上体现的比较明显。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与古典乐有关的问题了,现在已经9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访谈时间就到了。”

    “啊,好的。抱歉,我第一次做访谈……有些太过激动了。”艾维斯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周致微微眯眼,很想把沈寒抓过来问问他到底为什么是这个艾维斯来给他做访谈。

    “那么,你的家庭、你的父母对你的音乐生涯有什么影响么?很多音乐家,好吧,还是举出了穆特和费舍尔的例子,她们两人的家庭都是具备了浓厚的古典乐氛围,这才促使她们走上了这条道路,那么肖恩你呢?”

    “我的母亲是一位钢琴家,外祖父也是钢琴家,我想我大概也继承了一些音乐的基因,而我的父亲则把我送到了胡珂先生门下,让我进入了正统的小提琴的学习中。”

    “所以说你的母亲对你的帮助比你父亲多么?btw,能问一下你双亲的身份么?”

    周致灰蓝色的眼珠定定看着他,艾维斯几乎以为自己在面对一双无机质的冰冷的人造眼珠。好在周致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我的母亲……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猜她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给了我遗传的音乐细胞,而我的父亲虽然不是圈内人士,也给了我很大帮助,我的小提琴、钢琴、管风琴全都是父亲为我搜罗的。”

    “我记得你的小提琴是曾经属于海菲茨的那一把,是么?可是你最近在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演奏时用的好像不是那一把琴?”

    “我最近在用爱奥达·布朗的那把琴。”周致脸色越发平静,“但手感完全比不上海菲茨的那一把。或许是还没用习惯。”

    “但它并未影响你的演奏。”

    “一把好的小提琴的确会为演奏增辉,可是,我觉得最关键的还在于演奏者本身。”

    艾维斯干笑两声,转移话题道,“唔,我可以去看看你的钢琴和管风琴么?感觉你对你父亲为你提供的乐器极为满意……当然,我们先结束了访谈。下一个问题,你现在是在英皇念书是么?那么你为什么会在柯蒂斯、茱莉亚、伊斯曼等著名音乐学院之中选择了英皇呢?是因为你的老师胡珂在那里任教么?”

    “这是我无法否认的一个原因,但除此之外,我也比较喜欢英皇的氛围,我尤其喜欢学校的音乐史博物馆,里面有很多经典又古老的乐器,老师有时会允许我们用它们来演奏,那真的是非常美妙的感受。而且,英皇更加注重学生多方面的培养,而不只是简单地集中在某个专业。”

    “我得到一个消息,说是英皇和xl rrdings共同推出了一个项目,要把古典乐往流行化的方向推进,那么,你如何看待这个项目呢?”

    “我认为这其实很普遍,因为像穆特和费舍尔以及大卫·葛瑞特也都会把小提琴与流行节奏结合起来,而且,这个项目在实施的时候是作为我们的作曲课作业来的,它只是我们作曲课实践的一个载体,丝毫不影响我们对于古典乐的学习。相反,我觉得它能加深我们对于音乐的理解。毕竟无论是古典乐还是流行乐,所有的音符组合的目的就是带给听众以美的听觉享受。”

    “那么你所作的曲子是什么呢?”

    “《jenesaispaschoisir》。”

    “词也是你自己写的么?”

    “是的。”

    艾维斯一脸艳羡地看着他,“果然上帝总会对某些人格外恩宠,肖恩你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周致只是笑。

    “介意我听听样曲么?”

    “我可以送你一张demo。”

    “那就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一些。

    ps:感谢颗颗同学的地雷=3=

    ☆、037

    这边访谈一结束,周致就接到了沈寒的电话,沈寒问他访谈情况如何。他简单说了几句,想到艾维斯的青涩,笑着骂了一句,“你丫这是从哪儿找来的记者?”

    沈寒听着这调侃的声音却是怔愣了一瞬,他似乎很久没听到周致这么说话了。也不知从何时起,周致就从一个骄傲又情绪外放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内敛忧郁的少年。

    不过现在终于是恢复了一些了……也好……

    沈寒笑了起来,“你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谁?”

    “宝丽金·环球的董事。”

    dea以及dg等唱片公司全都隶属于宝丽金……所以这才是沈寒让他接受访谈的另一层目的,让他逐渐和dea以及dg的上层打好关系。

    周致断了线,瞧见不远处客厅壁炉架上摆着的红玫瑰,想了想去了花园后面的暖房。艾伯特正在里面帮周衡整理他的画具,周衡则悠然地躺在一边花丛后的安妮女王式复古雕花薄板靠背椅上,看到周致进来,冲他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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