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面 第8节(5/6)
作品:《大面》
。最近遇到这些事可能是我们太紧张了。你去海州来回也用不了一个月,说不定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这些问题解决了。”宇文执说得十分轻松,似乎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就一定能实现。他的笑脸着实给了高奕瑄不少安慰。高奕瑄想了想说:“那好,我马上出发,早去早回。”说罢就转身去收拾东西。
出了洛水谢的门口,高奕瑄停住步子,回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宇文执。宇文执乌黑深邃的双眼血丝肆虐,鲜卑人独有的深刻的双眼皮这时似乎成了累赘,压得双眼有些痛苦,嘴唇也有些干得起皮。高奕瑄认真地看了宇文执好一会儿,把自己最担心的说出来:“你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困难,想要先把我送走吧?”
“你还真是想太多。”宇文执手搭在高奕瑄肩膀上,推着他往前走,“别犹豫了,你的王妃还在等着你呢。远祺就在正殿。我已经备好了快马。快走吧。”高奕瑄停在原地,一步也不走,说:“再着急也不用连夜赶过去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18-1
第十八章
第一小节
高奕瑄说:“远汐和女儿的事,我有嘱咐独孤越泽好好关照,我要走,应该也不急在这一时。” 宇文执叹了口气,一把把高奕瑄揽入怀中。高奕瑄圈住宇文执的腰说:“你最近叹气叹得特别多。”
“还真是瞒不过你……”宇文执苦笑一下说,“也许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解决。但是你不用太担心我。现在新帝刚刚登基,他怎么也会听我的。一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最高权力还在我手里,我不会出事的。当务之急就是去海州。怎么说,郑远汐和玥宁也是你的家人。”
高奕瑄胳膊勾住宇文执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吻。宇文执手臂环在高奕瑄腰上,紧紧抱住他。宇文执的舌尖狂妄地肆虐在高奕瑄口中,双唇用力,高奕瑄感觉嘴角都痛了。良久,宇文执才松开高奕瑄,高奕瑄捧着宇文执的脸说:“等我回来,你也是我的家人。”宇文执点点头。
高奕瑄远远地看到全远祺在正殿里等着。看到高奕瑄和宇文执来了,仍稳坐泰山。高奕瑄看到全远祺比走之前消瘦了不少。右手手掌上缠了黑色的缎带。应该不是伤没好,而是为了挡手上的刀疤。走近了高奕瑄看到全远祺右手手指上也有一些细小的疤痕。他不知道为了恢复自己的身手,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了多久的飞镖。以免被人发现他的手已经毁了。高奕瑄心存愧疚,见了全远祺,抱拳道:“全兄,别来无恙?”全远祺故意绕开高奕瑄,走到宇文执面前说:“既然人来了,就走吧。”
高奕瑄和全远祺是连夜出城。宇文执不敢再拿钱打点各个关口。似乎长安城没有一个人可以信得过,就算有钱也堵不住任何人的嘴。高奕瑄和全远祺只得扮作要连夜运出城去的女尸。高奕瑄和全远祺都很适合扮作女子,本就样貌姣好,换上女装,点上胭脂水粉,都是绝世美人,完全看不出是男儿身。
宇文执看着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一点一点扮成女子的模样,恍惚间竟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向。却看到全远祺盯着高奕瑄的脸,面露惊讶之色。忍不住赞叹道:“怪不得将军一直放不开你,果然美人无论扮作男女,都美得让人动容。”之前宇文执说全远祺是高奕瑄的哥哥,高奕瑄没怀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全远祺和高奕瑄都面容秀丽,貌若女子。虽然两人的眼睛一个凤眼,一个桃花眼,在外人看来,全远祺也比宇文执更像是高奕瑄的哥哥。高奕瑄哪里会想到自己家的哥哥竟然长得如此阳刚。
全远祺扮成女子,手上的缎带也取了。手背上有个一寸多长的刀疤。全远祺见高奕瑄盯着自己的刀疤看,从梳妆台上取了条丝巾包在手上。背过身去说:“不用看了,已经废了。”高奕瑄低声道歉。全远祺冷冷道:“现在道歉还有什么用,如果真觉得抱歉,就代替我这只手,好好帮帮将军吧。”
“远祺,别乱说话。”宇文执阻止道。全远祺翻了个白眼,把袖箭藏到袖子里,并把飞镖排好绑在腰间,在外面穿上一件敞袍,挡住飞镖。宇文执看了看镜子里的高奕瑄说:“别听他瞎说,收拾好了就出来吧。”高奕瑄站起身。宇文执又问:“你要不要在身上藏什么武器?”高奕瑄摇摇头说:“不用。我不需要。而且藏在身上也不舒服。”
两人装扮的这会儿,两口棺材已经送到院中了。全远祺走到院内,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异常。提醒宇文执说:“将军这么明目张胆地把棺材送到府内,就不怕有人早就在附近监视,等我们一出门,就把我们置于死地?”宇文执说:“你也太瞧不起大司马府中的人了吧?就算我再败退,没有十几个高手,还是很难攻下大司马府的。况且我也有派人去查。暗中的人十分谨慎。也许是怕我抓到什么人,找到突破口。所以根本没人监视。”全远祺又检查了一下棺材,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嘱咐宇文执说:“将军还是小心为妙,暗中的人想要害你,却没有找人来府中盯着你,说明他很明确您的弱点,并且可以一举取胜。你还是小心为妙。我在明,敌在暗,事情并不好处理。”宇文执拍拍全远祺的肩膀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记得我嘱咐你的。”
“我记得。”全远祺一甩袍子跪下来,行了最高的参拜礼之后仰着头对宇文执说:“无论结果如何,您在我心中,已然是王。珍重。”然后吞下逸铭留下的假死药,躺进棺材里。宇文执把假死药送到高奕瑄面前说:“吃下这个,半个时辰里,与死人无异。可以帮助你们顺利通过城门。”高奕瑄握住宇文执的手,有些犹豫。宇文执把手从高奕瑄手中抽出来,取出一颗药丸,送到高奕瑄口中,大拇指还不忘轻抚高奕瑄的嘴唇,怜爱道:“放心去吧,确定郑远汐没事之后再回来。”打横抱起高奕瑄,放到棺材里。然后亲手为高奕瑄合上棺材盖。高奕瑄抓住宇文执的手说:“我死的时候,也要你亲自为我合上棺材盖。”宇文执把高奕瑄的手拉到自己的心口说:“我会的,你放心吧。”药起效的时候,高奕瑄的手才松开宇文执。宇文执吻了一下高奕瑄的手,放到棺材里。高奕瑄已经合上双眼,呼吸逐渐变弱。宇文执恋恋不舍地合上棺材盖,含泪道:“我不能让你被天下人唾骂,所有罪名我一个人来承担。”
宇文执安排烧火的阿多驾着马车送两个人出城。阿多为宇文执烧了十几年的火,宇文执还是比较信任他的,他认识的人又少,没几个人知道他在为宇文执做事。
阿多刚牵着马出了大司马府的门,马翔原就跑来跪在宇文执脚下。马翔原在逸铭来大司马府之前就跟着宇文执,现在年纪也已经大了。宇文执低下头,只看见一头花白的头发。宇文执着急出去,问道:“你有什么事?”
马翔原头也不敢抬说:“大人,我打您刚学会说话就跟着您,为您配药。这么多年相处,我十分佩服大人您,可是我实在年纪大了,家中小儿也有了家室,我想请求大人放我回去养老。”
若放在以前,宇文执有难处的时候遇到这种人,必然当场就杀死他,不给他留任何后路。可是如今宇文执是真的觉得危险十分强大。他把高奕瑄送走,大司马府的人都看在眼里,谁不知道大司马最关心的就是六爷。如今六爷都走了,一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宇文执做的孽大司马府的人都看在眼里。接连诛杀三位天子。对自己有威胁的老臣也绝不留情。宇文执的残暴大家都看在眼里,恶有恶报。马翔原虽然平时效忠宇文执,但是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家中还有好几口人,不希望没做什么坏事,因为宇文执的报应丢了脑袋。
宇文执叹了口气说:“行,你想走就走吧。你去告诉大家,还有谁想走,都走吧,我都不拦着。想走的人去账房那里领上两年的工钱。再也不要回来了。”
马翔原得了令,匆匆离开了。宇文执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也罢,也罢。怕死的都走吧。”
阿多驾着马车近了城门,按照宇文执的吩咐,先是给拦住他的士兵手里塞了一锭银子,然后说是他家小姐和丫头进城探亲暴毙,怕是传染病,要连夜送出城去。守城的士兵虽收了钱,却还是不放过阿多。要求开棺检查。阿多扑通跪倒在士兵脚下,哭着央求道:“大人,您就留我们家小姐一个安宁吧。小姐不远千里来长安探亲,却客死异乡……”
“滚开。”士兵一脚踹开阿多,走到马车旁边。刀□□棺材,把棺材盖撬开。看清了棺材里的两个人,手探到脖子的大动脉上,探了探两个人的心跳,确定已经死掉之后,笑道:“真是可惜啊,这么两个美人。刚死还没多久吧?身体都还没硬呢。”另一个士兵听到“美人”二字,也凑过来,感叹道:“果然是美人啊,连死了也这么勾人。”说着,手抚上高奕瑄的脸,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不远处房顶上,宇文执拉开了弓,箭直指那士兵,如果放箭,虽然会暴露宇文执,而且高奕瑄和全远祺也会因此而有危险,但是宇文执还是难以忍住胸中的怒气。除了宇文执,谁都不能碰高奕瑄!
阿多知道宇文执就守在屋顶,慌忙扑上前抱住士兵的大腿喊道:“大人千万不要碰我家小姐啊,小姐身上有传染病!被传染上可就不妙了!”士兵忙把手送高奕瑄脸上拿开,拍了拍手说:“真是可惜,这么美的人儿看得却碰不得。”
“好了好了,再美也已经成死人了,赶紧放他们走吧。免得染上病。”守城的领头不满的嚷嚷。撬棺材盖的士兵指着摸高奕瑄脸的士兵笑道:“他早就染了一身毛病了,小胡同里的姑娘还没这死人干净呢。”旁边几个士兵听到这话笑起来。阿多跳上马车,匆匆通过了城门。
宇文执看着他们远去,便跳下屋顶回府去了。
守城的领头低声对旁边一个士兵说:“去梁大人府上,通知他鹰头落单了,让他通知上头。”士兵骑了马,绝尘而去。
☆、18-2
第二小节
送走了高奕瑄和全远祺,宇文执回到自己府上,匆匆忙忙的很多人要走。宇文执大踏步进门,什么人也不理。只要高奕瑄和全远祺走了,宇文执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胆子也大了。他去洛水谢躺在高奕瑄的床上,睡了个前所未有的好觉。
第二天一早,宇文执刚起床,就有人来报,说大都督刘成洵死了。宇文执问:“那胡九娘呢?”宇文执虽然看过刘成洵重病之后减少了对他的怀疑,但是还是不放心,便暗中派人盯着大都督府。来人说:“胡九娘准备给刘成洵办完丧事之后就回娘家。好像有人一直盯着大都督府,所以胡九娘才派了很多人去保护大都督。”
幕后主使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宇文执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大司马府人手不够,宇文执自身十分危险。他准备马上调兵来长安,然后聚集自己信任的大臣,以揪出幕后主使。
宇文执起身去上早朝。刚下了早朝,一个太监凑到宇文执耳边说:“大司马,唐大人叫我来跟您说一声,太后刚开始进食没多久,又开始喝酒,请您去劝一劝。”宇文执也没多想,便去了太后寝宫。太后还没起床,宇文执便坐在厅里等。梅凤沏上茶,宇文执在太后宫里转了一圈,觉得有什么不对,便问梅凤:“唐胜呢?”
“唐大人?”梅凤奇怪,“唐大人昨个儿晚上回您府上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不妙!
宇文执放下茶盏,起身冲进太后寝室,撩开帘子,仔细确认太后只是睡着了之后,才松了口气,对梅凤说:“好好照顾太后,无论是进食还是药,都要慎重检查,确认无误后,再给太后吃。”梅凤答应着。宇文执起身去找唐胜,却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宇文灿。宇文灿傻笑着说:“哥哥也来看母后啊,母后好能睡,现在还没醒。”说着绕过宇文执,走到床边,摇着太后喊道:“母后,母后醒醒,起来陪小灿玩。”宇文执拽着宇文灿的后衣领把他拽离太后的床,本来是不要宇文灿打扰太后睡觉,却没想到太后被宇文灿这样摇居然还没醒。呼吸心跳都很平稳,为什么这么吵还醒不过来?宇文执心中紧张,弯下身轻摇着太后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喊着“母后”。
突然,宇文执脑袋被什么重物猛击,眼前一黑趴在太后身上。他努力瞪大双眼,不让自己晕过去,手撑着床板,艰难地想要站起来。身后又是猛地一击。宇文执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温热的血涌出来,沿着手腕流进袖子里,沿着脖子流到胸前。宇文执回过头看到宇文灿双手握着原来放在桌上装饰用的玉如意,有宇文执的胳膊那么粗。杀气腾腾的宇文灿,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宇文执捂着后脑勺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指着宇文灿说:“居然是你。”宇文灿握着玉如意,瞪大双眼,咬牙切齿却笑得张狂:“没错,就是我!你怎么也没想到是我吧?!亲爱的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最不可能的就是你的傻弟弟?哈哈哈……让你失望了。”
“你居然可以看着自己的父亲死而无动于衷。畜生!”宇文执朝着宇文灿啐了一口。宇文灿挥着手中的玉如意,疯了一般胡乱打在宇文执身上,边打边喊:“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这件事!如果你不杀我爹,我还可以让你多活些日子。你居然对一个老人下此毒手!杀你千万遍都难以平复我心头之恨!”宇文执被宇文灿打得动弹不得了,宇文灿才停手。看着宇文执全身是血的样子,宇文灿擦了擦汗,坐在椅子上笑道:“宇文执!看看你的惨样子。我无数次想象怎么去折磨你,怎么让你生不如死……果然这样一下下把你打得动弹不得,才酣畅淋漓啊!”宇文执把口中的血吐出来,不屑一笑。宇文灿起身踹了宇文执一脚喊道:“你叫啊!你喊啊!你求我啊!一声不哼是什么意思?”宇文执抓住宇文灿的脚踝,笑道:“我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早就料到会有遭报应的一天,喊叫?哼,那只是无能之辈的卖弄罢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宇文灿又踹了一脚,脚踝从宇文执手中脱出来,金色的靴子上留下一只鲜红的手掌印。宇文灿踩着宇文执的胸口,嘴角上扬:“你嘴硬也没用了。现在没有一个人能来救你。我真为你感到可悲。为了一个齐国的王爷,给自己身上弄来了这么多缺点。以前兵权在你手上,身边又有高手保护,我确实不敢近你身,但是一个高奕瑄就把你送到了我设计的陷阱中。我真为你感到可悲,你花了二十年,连青州都没有打下,我用三天,就可以夺下你打了二十年的江山。还口口声声说要一统三国,别叫人笑话了,得人心者得天下,你用权力来欺压众臣,谁会真心服你?一连杀三个皇帝,还有什么没人性的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笼络人心的?为什么连最底层的士兵都那么效忠?!”宇文执血流满地,感觉全身发冷,临死前,他想知道,这个傻皇帝到底是怎么算计自己的,竟让自己一直没有怀疑。而且一出招就让自己招架不住。
“错不在我们,而在于你太自以为是。你在你父皇面前假装孝心,骗过了天下人却骗不过你父皇。”宇文灿坐下来,“你父皇死前叮嘱韩大宗伯,让他小心提防你。并嘱咐我爹,等你一统三国,就杀了你。我爹怕我有危险,七岁就让我装傻。没想到你那么耐不住性子,朗朗死的时候,我爹就意识到事情不能再拖了。我们从怀疑朗朗死因的大臣下手,逐个击破。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急着杀我爹。我爹死后,我就不能等下去了,如果我继续等下去,那么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我。将领之才不止你一个。你活着只会让别人处于危险之中。所以我必须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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