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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衣锦夜行 第19节(1/3)

作品:《[综]衣锦夜行

    “好了好了快出来了,放松放松。”京极彦不错眼地看着那小小的红光一点点变大,最终从奴良滑瓢的肚子里一下子飞出来,那一刹那立刻想也不想伸手去接,红光一碰触到他的掌心霎时发出“嗤——”如烤焦一样的声响,但京极彦恍若未觉,一翻手将其收入袖中。

    与此同时奴良滑瓢闷哼着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开始起效了啊。”京极彦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扬声道,“迪卢木多,我们该走了!”

    迪卢木多应了一声,从一群东倒西歪喝得神志不清的妖怪中站起身,步伐稳健神色清明,若非衣衫上沾了酒气,便是当真同滴酒未沾一般无二。

    “我送送二位。”奴良若菜左右环顾,抱着奴良陆生站起身笑道。

    “就不劳烦夫人远送了。”京极彦站在门口笑道,“他看上去身体略有不适,还请找个安静点的房间让他休息。”他指了指趴在地上被自己一记手刀敲晕的奴良滑瓢,“今天的酒烈,他估摸着要睡上个一两天才行。”

    “那就失礼了。”奴良若菜微微躬身,最后还是将他们二人送到了奴良家的大门口才回去,准备收拾一堆的宴会残局。

    此时已是夜半,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在二人身后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东京大概也就只有这般小巷中,才能见得着如此明亮的月色了。

    迪卢木多喝了不少酒,却远远不到喝醉的地步,他的养父曾经教导过他如何应付那些恼人的劝酒和让人神志不清的酒精,所以他的酒量虽然说不上非常好,但也几乎没有醉过,此时最多不过微醺。

    醉到意识不清便是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他人之手,唯有愚者才会做出此等事来。

    倒是京极彦看上去似乎有些醉了,拖着步子晃晃悠悠走着,嘴里断续哼着他听不懂的调子,眼底泛着笑,忽地哑着嗓子笑骂了声“你这冤家。”语调轻佻暧昧,隐约透了几分不常见的色气意味。

    迪卢木多顿住步子看他,京极彦仰着头眯起眼冲他笑,踮着脚尖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颈,慢悠悠地凑了过去。

    “喂,你这冤家,怎么还不喜欢上我啊……”

    起伏不定的语尾融在月色里,无端搅得人神思不属。

    ……

    另一边御堂孝典和夏目相处得非常愉快,夏目是个乖孩子,脾气好不挑剔,给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玩什么,对着电影能老老实实坐上两个小时不动弹,吃完了晚饭坐在御堂孝典身边看电视,不出声音一点也不打扰御堂孝典看书。

    跟他老家那群熊孩子比起来,真是让人感动到落泪的乖巧。

    不过转眼就过了八点半,早睡早起的好孩子夏目已经开始打呵欠揉眼睛了,而说好七点就来接孩子的两个还是不见踪影,御堂孝典起身打了个电话给京极彦,电话响了三声后告诉他京极彦手机关机。

    看了一圈自家连床单都没有的客房,御堂孝典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在我这边睡吧,他们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这个……”夏目有点局促地站起来拽着衣角说,“要不然我再等一等……”

    “好啦,都是亲戚没什么好害羞的。”御堂孝典努力露出一个软和点的表情揉了揉夏目的头发,“去洗澡准备休息吧,我给你找件衣服换。”

    “嗯……”夏目抿抿唇,小声道,“麻烦您了。”

    “没事。”御堂孝典扯了扯嘴角,“浴室在里面,你先进去吧,衣服什么的我待会给你送过去。”

    磨砂浴室门加浴帘,外头什么也看不清,虽然装修时被腹诽过奇怪但是曾经在浴室里被“袭击”过的御堂孝典表示这样才有足够的安全感,不然连脱衣服的勇气都没有。

    “有什么事情叫我。”给夏目指放好洗澡水,找出新的浴巾和压在箱子底下有点小了的短袖t恤,御堂孝典把外边的门留了条缝,以免听不到夏目叫他。

    “好的,辛苦您了。”夏目从门后头探出脑袋,眨眨眼露出个可爱的微笑。

    然后扭头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张净化符咒开始踮着脚尖在浴室里各种贴贴贴。

    四面墙上贴一张,洗手池里贴一张,花洒上贴一张,下水口处贴一张,甚至连水上都飘着一张,如果现在御堂孝典推门进来,一定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鬼片拍摄现场,放眼望去尽是画着不明图案的符咒。

    自古浴室之类水气中阴气大的地方就容易藏污纳垢有上些不怎么干净的东西,要是这家人再心术不正作奸犯科,那浴室厕所等地简直就是不能看的秽气储藏所,运气不好一点的,指不定还能招来点恶鬼怨灵什么的。

    而御堂孝典家里秽气即便不怎么多,浴室的角落里,各个下水口处也多少藏了一些,窸窸窣窣散发着让人不怎么愉快的气息。

    夏目努力伸直了手臂把符咒放在离他颇远的柜子上,开始慢慢促动灵力进行净化,没办法,要是京极彦来的话的确一道灵力就能解决问题,然而夏目年纪小还远不到那种地步,只能以量取胜。

    符咒散发出白色的辉光,渐渐化作灵子吹散了屋子里的秽气,夏目擦擦头上的汗,脱掉衣服钻进浴室把自己泡进水里。

    泡个热水澡再睡觉最舒服了!

    于是他就真的泡到睡过去了。

    幸好御堂孝典看状况不太对打开门看了一眼,不然泡到水冷了十有八九得病上一场。

    还是个小孩子啊。御堂孝典哭笑不得地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擦干,见他晕晕乎乎醒了过来,正好套上t恤把孩子抱出去放到床上。

    刚刚搬过来他家没有多余的被褥,他还是翻了好久才翻出来一个枕头,想想还是从以前的家里带过来没来得及扔掉的。

    啧。

    被迫想起了某些不好回忆的御堂孝典把枕头塞回柜子底下,决定今晚不枕枕头睡觉了。

    回卧室看到夏目卷着被子睡得一脸满足,他被勾起了一丝倦意,打了个呵欠匆匆洗了个淋浴,见夏目半梦半醒冲他睁开眼,便伸手拍了拍说道:“睡吧,他们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的确,京极彦和迪卢木多现在距离回家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说是遥遥无期也没有任何问题。

    京极彦喝醉了,晕乎乎地一步路都不肯走,站在路中央非要迪卢木多回答他的问题,张口“冤家”闭口“郎君”,叫得迪卢木多面红耳赤最后干脆把人往肩上一扛带走了事。

    京极彦也没怎么闹,在他肩膀上老实趴了一会之后,软着嗓子哼哼唧唧道:“把我放下来,我不舒服。”

    迪卢木多权当没听到大步往前走。

    “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吐你身上了。”京极彦又说道,用力在他背上戳了戳。

    迪卢木多顿住脚步,手一松,京极彦就翻了下来,头晕眼花地也不管在哪了,伸手随便从库房里摸出个容器接着,也不没看清是什么俯身就开始吐。

    “……”迪卢木多看着京极彦手上金光闪闪的圣杯,一时间有些心情复杂。

    晚饭没吃还喝了好几壶酒,京极彦吐得手软脚软浑身无力,软哒哒趴在迪卢木多背上嘴里含着水果糖,让迪卢木多徒步把他背回家去。

    “喉咙疼……”他小声抱怨着。

    “喝点水。”迪卢木多停下让京极彦喝了几口水,又重新背起来接着走。

    “你要喝吗?”京极彦把水瓶送到迪卢木多嘴边,难得乖顺贴心像个天使的样子让迪卢木多忍不住感慨要是能一直这么好说话该多好。

    不过也就是感慨一下了,京极彦要真能保持这个样子,迪卢木多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错觉了。

    果然是出现错觉了。被强灌了一口水的迪卢木多面无表情地想着。

    “迪卢木多啊……”京极彦又开始了絮絮叨叨毫无休止的自问自答。

    “我那么喜欢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你不喜欢我的话,什么时候才肯喜欢我啊……”

    “不对,我那么优秀,你肯定是喜欢我的对吧……”

    “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你这冤家……”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迪卢木多没有回答,只一味闷头向前走,京极彦突如其来的表白心迹让他措手不及,心乱如麻脑子一片空白,但无论如何他都知道,不管答案是“是”,还是“不是”,都不应该发生在京极彦意识不清醒,自己也喝了酒有些微醺的情况下。

    这不尊重。

    “迪卢木多啊……”京极彦也不在意他答不答话,自顾自又念叨了一会,冷不丁地突然问道,“你想要肉体吗?”

    似乎是怕迪卢木多没听明白,他又问道:“你想要一具活生生的,和人类一样的躯壳,像普通的人类一样的活着吗?”

    你想要吗?

    像人类一样活着,不再受魔力的驱使,不再有令咒的阴影,像个正常的人类一样,生老病死,像个正常的人类一样,追逐着自己的信仰。

    我想要吗?迪卢木多问自己,他本应立刻拒绝的,却在听到京极彦的询问时,感受到了可耻的心动。

    也许是感受到自己无法摆脱在令咒下死去的阴霾,痛恨着这具英灵的躯体,痛恨着会被魔力所惑的自己,痛恨着潜意识惧怕着令咒无法对御主献上全部信任的自己。

    “是的,我想要。”他听见自己这么答道,他想要一具身体,不会受到魔力的控制,不会因为京极彦手背上被隐藏起来的令咒而心怀忧惧,可以心无旁骛地为他献上一切。

    “那你会离开我吗,在你得到身体之后。”京极彦又问道。

    “当然不会。”迪卢木多毫不迟疑地答道,“您即是我的信仰。”

    “那你为什么想要肉体呢?”京极彦借着问道。

    “因为……”迪卢木多犹疑几秒道,“因为我惧怕您手上的令咒,无法为您尽忠,这使我感受到耻辱。”

    “不……”京极彦轻笑,“不是这个原因,你在骗你自己。”他点了点迪卢木多的胸口,“用你的心好好去想想,为什么你会想要肉体,为什么你会想要和人类一样。”

    “想要……和我一样……”

    迪卢木多觉得自己真的有些醉了,他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无法组织起词句,嘴巴却不受控制的开始说话。

    “因为……我想要和您一样…… ”他恍惚道,“您的心意,我无法回应是或者不是,这不应该是一个英灵该回答的问题,一个因为魔力就会情迷意乱无法克制,恐惧着令咒甚至胜过了忠诚,甚至只是本体投影之一,糟糕透顶的英灵应该回答的问题。”

    “这是对于您侮辱。”

    “但是,如果即便是这么糟糕的我您也依旧愿意接纳……”迪卢木多说不下去了,他开始感受到痛苦,心脏翻搅在一起疼痛到拒绝为他组织语句,所以他只能站在那里,僵硬地像是一块石头。

    他听见京极彦笑了,听不出情绪,单纯的哑着嗓子笑了两声,对他说:“你合格了。”

    合格了什么,他不知道,在这一刹那他忽地特别想要亲吻,热烈得仿佛可以把他溺毙其中什么也不用想的,疯狂的亲吻。他情不自禁地转头去看京极彦,眼睛湿漉漉的写满了渴望。

    京极彦读懂了,也满足了他。

    一个橘子水果糖口味的亲吻。

    “乖孩子,你会得到一具肉体的。”

    “一具和你最契合的肉体。”

    未竟的话语,藏在了唇齿交缠之中。

    第77章

    迪卢木多睡着了,睫毛长长在面上投射下一小片阴影,也许是做了什么美好的梦,唇角微微勾起,深深浅浅的光辉映照在他脸上,格外的安宁。

    这是一间暗室,位于固有结界的最高处,整间屋子里刻满了奇异的花纹,从地板到天花板,甚至包括门上全部都是繁复的花纹,交互联结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法阵。

    法阵的节点散发出幽幽的光辉与迪卢木多相连,将他托在半空恍如漂浮一般。

    京极彦拿出从奴良滑瓢体内取出的红光放置于法阵中心,霎时法阵便被浅浅的红色侵染,或深或浅勾连在迪卢木多身上,而后流澈而下在地上虚虚勾勒出了一具躯壳的影子。

    在古凯尔特神话传说中,迪卢木多死后尸体并未下葬,而是被他的养父安格斯带走,每当安格斯思念他挚爱的养子之时,就会从冥界中唤来迪卢木多的灵魂依附在尸体之上,使他们得以享有短暂的团聚。

    当然,实际上由于迪卢木多死后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卖给了盖亚,什么死后相见是做不到了,但是迪卢木多的尸体的确是在安格斯手中,并且被爱与青春之神的神力小心保存着,几千年依旧如同刚刚死去时一样,双眸微睁,带着痛苦与绝望,像是仍旧渴盼着那从芬恩指缝间流逝的泉水。

    几百年前京极彦通过高天原的关系联络到了凯尔特神国,并且把迪卢木多的尸体从安格斯手中要了过来,当做自己最后的手段——要是和世界意志谈不拢,他打算用尸体为媒介从英灵座上硬抢。

    其实他不应那么早就去讨要,然而神界与人界的隔阂日复一日地加深,谁也不知道何时神国的大门就会对人界永远关闭。

    安格斯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将养子的尸体放在了自己的一滴鲜血中给了京极彦,让神明的鲜血保护自己心爱养子的躯壳永不腐朽。

    而后京极彦把鲜血附在了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无瑕白玉之上随身携带,并且在转世之前把它塞到了奴良滑瓢身体里。

    世界意志敢毫无顾忌地算计他,不就是因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吗,换了奴良滑瓢,世界意志就要投鼠忌器只能暂时罢手了。

    再怎么说滑头鬼一家也是这个世界的重要支柱之一。

    所以说,一直以来那股代替肝脏支持奴良滑瓢身体的其实是安格斯的神血,神明的力量——哪怕只有一滴血,也要远远强于一块玉的力量,而京极彦将安格斯的神血取出之后,玉才开始发挥其本身的功效。

    活死人,肉白骨。

    等到奴良滑瓢死去活来疼上个两天后,就会发现自己本来已经被掏走的肝脏又重新长出来了,而且还能做到割一次长一次,再也不用担心被羽衣狐袭击了。

    话题扯远了,总之京极彦现在在做的事情,就是把迪卢木多的魂魄重新和躯体形成联系,利用的便是他手背上的令咒。

    把令咒转移到迪卢木多自己的肉体上,契约的是他自己的灵魂,代替肉体和灵魂间被死神斩断的联系。

    本来就是原装的身体和原装的灵魂,重新契合在一起难度并不大。

    京极彦手背上逐渐显现出猩红色的三道令咒,他低声念诵着咒文,神血将死去的尸体伪造出了生者的气息,满足了令咒转移的基础条件。

    一边猩红色的令咒渐渐褪色直至消失不见,另一边只有一个虚影的躯壳手背上一点点出现了令咒的痕迹,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再次架构在了迪卢木多的灵魂与肉体之间,大抵是感受到有些不适,他蹙起眉心喉间发出几声闷哼。

    “好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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