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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久得安 第11节(2/3)

作品:《何以久得安

到餐桌旁,将一把钥匙递给赵荼黎。

    猝不及防接收这个动作,赵荼黎整个人目瞪口呆:“大哥,这什么?”

    沈诀:“求人不如求己啊小朋友。这是我和小谢在美国带孩子时的住处,东西一应俱全,地段在市区,交通便利,距离好莱坞也不远。车库里有辆四环,你趁着最近,赶紧把国际驾照拿了。到时候去直接入住,不过可能要打扫卫生。”

    赵荼黎:“……谢谢大哥。”

    他没问沈诀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但还是没忍住在心里给对方狂加分。

    正在赵荼黎感动得不要不要时,沈谣煞风景地问:“这是你房子么?”

    沈诀露出个偶像剧里常见的霸道总裁邪魅笑:“谁跟你说是我的了,这小谢朋友的,长期免费借给我们住,我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沈谣:“你可真是菩萨心肠。”

    沈诀:“好说好说……反正你迟早要跟过去的,那房子两个人住正好,不挤。”

    末了这两人互相挤兑一番,沈谣又问:“那你现在还拍戏吗?”

    沈诀:“怎么不拍?奶粉钱还是要赚的。只不过暂时不往国外走了,《雪原法则》收官作明年上映,可能得跑跑宣传,其余时候就都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呆在刚才被沈诀拿了把钥匙收买的惭愧里,赵荼黎一听到“孩子”两个字,突然抬头道:“大哥,我去北京的时候能去看朝夕吗?”

    正主还没开腔,沈谣先道:“人家又不喜欢你。”

    赵荼黎懒得理他的冷嘲暗讽,一门心思地虔诚望向沈诀。被他星星眼盯得没辙,好容易两个人心平气和聊了会儿天,沈诀无奈道:“你来的时候跟我打声招呼就行。不过小谢不爱把朝夕往外面带,可能你得来咱们家坐坐。”

    死萝莉控得了这句承诺,简直恨不能奉为尚方宝剑,立刻飞到北京去:“好,谢谢大哥!我会给侄女带礼物去的!”

    沈诀心想,谁是你侄女,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嗯。”

    那天吃了饭,沈诀本来要立刻离开的,可他忘记订酒店,现在临时再找又很麻烦,沈谣便直说让他留下住了。而沈谣夜间有工作,要去一趟唐韶齐的工作室,和他一起改最近的一个剧本,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大哥和弟夫面面相觑。

    赵荼黎本来想攒回房间把门一关,与世隔绝地打一晚上游戏直到沈谣回来,可沈谣仿佛看透了他,临走前专程把他拉到旁边恶狠狠地说:“你得照顾好我哥。”

    赵荼黎很委屈,沈诀那么大一个人了,他们之间差了十岁,到底谁照顾谁啊?

    没了沈谣,气氛几乎凝滞。

    沈诀坐在沙发上严肃地戳手机,赵荼黎就挪到另一张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从家庭影院里挑了个《兄弟连》看。

    电影他早就看过,很多台词还能倒背如流,如今纯粹放出来调剂环境,显得不那么干枯。赵荼黎看到一半,斜眼望向沈诀的方向。

    他又露出了那种让人观之可亲的表情,仿佛陷入了某种心向往之的温柔中。平时总是冷冰冰的薄唇轻微地挑起,竟也像开了一朵花似的透出几分烟火气了,而那双眉眼更加显得如水润泽,和赵荼黎认识的样子大相径庭。

    赵荼黎想了想,把电影的身影调小一些,开口问道:“大哥在看什么呢?”

    沈诀如梦初醒似的,正要将手机收好,却又拿出来,朝赵荼黎招招手:“来看,小谢教朝夕说话,她会喊爸爸了。”

    小公主的吸引力是无穷的,赵荼黎连忙站起来坐到沈诀旁边,探头探脑地去看。

    他点开微信的小视频,把屏幕偏向赵荼黎一些。

    摇摇晃晃的画面中,是沈朝夕笑得看不见牙的可爱脸庞,画外音的男声带着点哄骗的宠溺:“朝夕,我是谁?嗯?”

    然后那牙都没长齐的小公主眼睛笑成月牙,含含糊糊地发音:“……爸爸!”

    一般小孩叫“妈妈”要轻易得多,他们家构成一言难尽,沈诀离家前,尚未听到沈朝夕清晰地喊出过什么。就算眼下她说话的声音依旧模糊不清,到底非常值得庆祝,连赵荼黎这个局外人,面对此情此景,都有些欣慰地笑了。

    他真诚道:“你们两个带她,一定很辛苦吧?”

    沈诀认真地说:“也不能说辛苦,就是我们家庭总和别的不一样,她以后要面对的肯定也更多特殊之处。我们会努力地引导她,这不是什么被诟病的地方。”

    赵荼黎:“嗯……可是以后,她问到关于母亲的事,你们会怎么解释呢?”

    沈诀:“直接说了,她没有妈妈,但是有两个爸爸,都爱她如一。教育让她懂得感恩,自然不会纠结于这些无意义的虚衔。”

    他没说话了,仿佛在努力地消化沈诀这番高谈阔论。

    肩上蓦然一沉,沈诀难得同别人亲近,此刻一手拍在赵荼黎肩膀上:“教育孩子和随便要个孩子还是不一样,你得想好。”

    赵荼黎心中蓦然咯噔一下。

    至今仍然在和家人抗争,使得他对沈诀和谢安闲家长的开明无比向往过。后来沈诀和谢安闲****了现在的沈朝夕,赵荼黎这个死萝莉控更是羡慕嫉妒恨了。

    他问过沈谣,对方断然拒绝,如今听沈诀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了这一句,赵荼黎更是笃定沈诀意图所指的是什么。

    于是赵荼黎笑了下:“我跟谣谣说着玩的,现在也没那个精力。”

    沈诀平静道:“我不是在训斥你,也没那个资格,只是作为过来人提一句。年轻人的想法我们不得而知,当时要朝夕这个决定做的十分匆忙,庆幸天时地利人和,才没有闹出大乱子。荼黎,听说你母亲依然很反对你和沈谣在一起?”

    赵荼黎无话可说,只得点了点头。

    沈诀安慰道:“没事,时间一长她大概会想通的,就跟我爸一样。其实做父母的还是想儿女好,特别你单亲,你母亲更希望你有出息。”

    赵荼黎哑然失笑:“大哥,难怪谣谣老说你太古板,说话跟长辈似的。”

    对于突然加身的“老干部”头衔,沈诀不以为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私底下肯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哦,大概还有小谢的。”

    后半句“因为我也老说你坏话”,沈诀到底情商上线,知趣地咽了回去。

    片刻的沉默,这话题让小青年不知所措,他干笑了两声,虚与委蛇道:“没有的事。”旋即直接转移话题问:“我能看下其他视频吗?”

    说着指了指沈诀的手机。

    沈谣忙完工作回家时,便看到赵荼黎捧着脸对着沈诀手机里沈朝夕小朋友摇摇晃晃学走路的样子。而手机主人端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欣赏放到一半的《兄弟连》。

    仿佛和出门时的场景掉了个个儿,沈谣疑惑地皱起眉。

    赵荼黎笑:“宝贝儿你回来啦,累吗?赶紧洗个澡。”

    沈诀:“明早吃什么?”

    他累得很,什么也没问,给沈诀翻了个白眼,拿了睡衣去洗澡了。

    当天夜里沈谣睡得比平时更快,他们家卧室两间,次卧腾给沈诀过夜。而主卧里缩成一团的沈谣连赵荼黎什么时候钻被窝的都不知道。

    半夜里他翻了个身,被拢进温暖的怀里,鼻尖嗅到了熟悉的沐浴露味道。

    第二天让沈谣惊讶的还在后头,他起得早,按人头做好了早餐,便在客厅等。

    赵荼黎喜欢赖床,他的那一份沈谣直接丢在了锅里。而他惊奇的是,平时六点半雷打不动起床晨跑的沈诀竟然也迟迟没起。

    最后沈谣忍无可忍,大逆不道地提着一个垫子把他哥敲起来了:“你今天还要去横店,别晚了,上不上班的!”

    沈诀迷糊地睁开眼,一看时间,险些从床上弹起来。

    他迅速地洗脸刷牙拿起车钥匙和早餐就要跑路,沈谣撑在门口默默地注视他换鞋,悠然开口问道:“你昨晚几点睡的?”

    “和你老公下飞行棋玩到快两点,”沈诀喝了口豆浆,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临走前还没忘矜贵地点评,“没放糖不好喝。”

    沈谣:“滚滚滚,挑三拣四少来我这,你行你上啊……等等,真滚了?”

    他还没问飞行棋的事……沈谣叹了口气,一副认命的委屈样关了门。

    当事人之一跑了,当事人之二睡到中午才起来,穿着条花裤衩全无当红演员架子,一边挠头发一边从锅里翻早餐吃。

    沈谣背后突袭,一巴掌扇在赵荼黎后脑上:“坦白从严抗拒更严!你跟我哥昨晚厮混到半夜是怎么回事?什么飞行棋这么好玩?”

    赵荼黎:???

    他一脸懵逼道:“没下飞行棋啊,就谈人生,后来……”

    沈谣把手一抄,摆足了“我听你解释”的架势。哪知赵荼黎却灵光乍现,飞快地捞起了锅里刚热好的奶黄包往嘴里一塞,嘚嘚瑟瑟地弹了沈谣一个脑瓜镚儿:“至于我们俩干了什么,不告诉你——”

    被蒙在鼓里的好奇宝宝眨巴一双桃花眼,总觉得自己头上有点绿。

    作者有话要说:  “沈谣这死孩子blablablabla”“对啊他就是经常有毒!!”

    “他以前blablablabla”“噢噢噢!还有这事!”

    还有什么比聊八卦更增进友谊的呢(doge脸

    ☆、番外三 出柜

    沈朝夕从小接受的放养政策,一开始是个软软的糯米团子,后来画风骤变,脸依然温婉明媚,任谁见了都忍不住亲亲脸蛋、摸摸脑袋,和她玩一会儿。可精神上,自由放任成了让谢家两条哈士奇闻风丧胆的怪力萝莉。

    即使如此,到了学龄,还得认认真真地去上学。

    沈诀给沈朝夕选了一所国际学校,规划好了人生道路一直写到大学。他好像很拒绝考虑沈朝夕日后的个人问题,觉得自家小公主全宇宙没一个人配得上。

    谢安闲对此什么都不想说,貌似沈诀也有点中二病。

    小公主五岁那年的秋天,终于要上小学了。然而沈朝夕声嘶力竭抱着沈诀大腿不松手,似乎让她离开生活了好几年的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还一整天都看不到爸爸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沈诀无可奈何,谢安闲翻了个白眼。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家显然逐渐地从双亲和谐的状态剥离了。沈诀对沈朝夕百依百顺,言听计从,而必要时谢安闲就得□□脸。

    谢总拿出在公司训下属的威严姿态:“闹什么闹!让你上学是为你好,成天待在家不是揪狗尾巴就是啃洋娃娃,你看看你自己!”

    他声音一大,沈朝夕小嘴瘪了瘪,直接比他更大声地哭了。

    谢安闲无语凝噎片刻,觉得自己的严父地位得到了颠覆,愤怒地转身回房间打游戏去,不想再和学龄前儿童沟通。

    后来沈诀好说歹说,把公主拉到学校,火急火燎地交在老师手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回家后摘了谢安闲的游戏耳机,自我检讨道:“我是不是对她太溺爱了?”

    谢安闲阴阳怪气道:“没有啊,哪里太溺爱了,简直就是‘非常特别以及极其’溺爱。”

    沈诀自知理亏,抿了抿嘴:“她一闹我就没辙啊。”

    谢安闲批评他:“你这样只会教出公主病的,虽说咱们家条件是不错,富养女儿没问题,可我也不想她以后像现在这样骄纵。”

    沈诀想到以前司令是怎么对自己的,建议道:“要不把她扔我爸那儿住几年。”

    他小时候被他爸丢到爷爷的疗养院成天与一帮老年人厮混,上树抓鸟,下河捞鱼,不亦乐乎,然后每到周末定时定量的一顿胖揍。到了上学的年纪,沈司令不管他,可成绩不好又挨骂,家里还有门禁,活得几乎心理扭曲。

    可对沈朝夕,未必如此了。

    “我觉得你爸会比你更过分。”谢安闲心有余悸道,“你们一家都把他当成宝,当然了,我家也这样……等会儿,合着就我一个人对她黑脸啊?”

    沈诀诚恳地点了点头。

    谢安闲和他对望片刻后,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夺回游戏耳机,不由分说地扣在头上,拒绝再和沈诀交流育儿经。

    他们在一起没多久就有了沈朝夕,蜜里调油到一半,被从天而降的女儿扰乱了生活节奏。刚开始图新鲜,整天两个人围着小公主转。

    沈朝夕在慢慢长大,谢安闲没觉得沈诀对自己的好减少半分,他不善言辞,谢安闲从未指望他把“我爱你”挂在嘴边。而后便愈演愈烈了,几年不咸不淡的日子过下来,谢安闲偶尔有点怨念,好在沈诀对他情绪雷达灵敏。

    电脑屏幕上的小人又一次壮烈了,谢安闲烦躁地扔了鼠标,踢开凳子往后一倒陷在床上,正要把被子一卷当仓鼠,脚踝却被人轻轻地蹭了蹭。

    他的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说:“做什么!”

    沈诀挠他脚心,谢安闲瑟缩一下,听到对方慢条斯理道:“不高兴了?”

    情绪表现太外露也不是好事,谢安闲索性坐起来,摆出一个面无表情:“没有,你疼你女儿,我求之不得。”

    酸得都快溢出屏幕了……

    沈诀垂首低低一笑,没拆穿他,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道:“晚上你去接一下?”

    谢安闲哼了一声,却不明言拒绝。他难得闹这么大的脾气,整个人仿佛一只吃饱了瓜子腮帮子圆滚滚的仓鼠,坐在床上气得七窍生烟。

    沈诀从床尾的位置挪过去,搂过谢安闲的脖子,将这只气鼓鼓的仓鼠拉到自己怀里,一个吻印在他额角,带着笑的声音响在耳畔:“又是‘你女儿’——其实我是真打算让爸妈来这边照顾朝夕一段时间。”

    这话却是谢安闲没想到的了,他抬头迷茫道:“怎么?不乐意带了?”

    沈诀:“这几年咱俩也为她费了不少心,彼此工作都耽误挺多不说,你好像对我意见也挺大的……嗯,别闹,听我说完。我就想,正好最近拍完戏,咱俩要不去西欧那边度个假?或者你不想去欧洲的话,阿根廷什么的,也行。”

    方才一通无名火发也发过了,谢安闲自觉年纪越大,怄气这种事越来越不擅长,索性叹了口气,抑郁道:“我也不是说咱俩没时间相处……”

    沈诀忙道:“我说的,好吧?我觉得和你的二人世界时间太少了。”

    谢安闲目不转睛地凝视沈诀。

    这人还如当年一样意气风发的英俊潇洒,只是眉宇间睥睨众生的倨傲褪去不少,变得平和安静,认真看着谁的时候,目光里满满都是专注的深情。

    于是谢安闲妥协地去抓床头的手机:“那我让李秘书订机票……”

    “我订好了,就去意大利,听说威尼斯现在挺美的。”

    “……那我让李秘书看住宿。”

    “酒店也订好了,是当地一家很有名的古堡风格酒店,你肯定喜欢。”

    “……你总得让我做点事吧!”

    沈诀笑了,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知道谢总闲不下来,那你做攻略吧。到时候负责带我玩,咱们好好休息个十天半月的。”

    秋天的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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