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说怪谈之天瞎 第15节(1/4)
作品:《妖说怪谈之天瞎》
闻安深吸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抹了下眼角,低声道:“既然这样……哥,对不起了。”
接着,还是少年体格不算高大的他突然狠狠的扣住了闻平的手腕,抬高举起的同时反手用力一推,被闻安高高旋握着的闻平扭曲张开的手指,像一只想要展翅高飞却被深深禁锢的鹰,他的一个小擒拿猛地把毫无防备的闻平死死的按倒在了地上。
“安安!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闻平的眉峰高高得鼓起,像一座突兀的无法抹平的山峰,他费力的挪动挣扎着,“你这样对你哥是找打吗你!?放手!放手你听见没有!?”
闻安抿唇不语,只是用着巧劲压制着闻平。闭眼凝神的他将体内的魂珠逼出一丝微弱却活跃的气息,这气息没头没脑的窜来窜去,然后径直的从闻安的手指尖探出,顺着他紧扣着的闻平的手腕处,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那气息缓缓的,坚定的顺着闻平的动脉,一寸一寸的游走着,步步逼近了他的身体深处。
闻平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身子狠狠一弹挪出了一小段距离,却没挣脱出闻安的控制范围,惊恐的他以从未有过的刺耳声音尖叫道:“赵、赵国强!赵国强!!”
原本被锁死的房门突然传来了巨大的踹门声,凶狠的像是雷雨天肆意轰鸣着的惊雷,闻安狰狞的咬着牙:还、还有一……!
结实的房门哐当的一声被踹开了!
闻安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臂猛地一痛,扣着闻平的手被狠硬的扯开,他被人狠狠的被甩到了墙角,头砰的一声撞到了坚硬的墙壁,仿佛被压榨般的疼痛感在脑袋里突然炸开。
闻安整个瘫软在地上轻微的抽搐着,晕眩的他感受到心脏在砰砰隐痛的跳动着,如同针扎般的可怕耳鸣声,震荡的胃部仿佛刺出了一柄利刃,恶心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缩着肩膀颤颤的捂住想要呕吐的嘴巴,整个人虚弱的颤抖着,缓慢的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闻安的嘴唇发白,他咬着唇虚弱而微不可闻的骂出了声:“操。”……只差一点。
——这是闻安今生第一次骂脏话。
“安安!!安安!!”高索只来晚了一瞬——他眼睁睁的看着闻安如同凋零的落叶一般,缓缓的从墙壁上滑落——他目眦尽裂的扑到闻安的面前,抖着手轻轻地触碰他苍白的无血色的脸,轻轻的吻着他的额头。
听到闻安痛苦的喘息声,如同撕裂般的疼痛感从高索的胸口内猛地锥了出来,他的手指缓慢的收紧成拳。
意识模糊的闻安感觉到贴着自己的温暖手掌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里回荡着的是猛烈而可怕的殴打声,隐忍的闷哼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闻平刺耳的尖叫声——
“你打,打他打我狠狠的打!!内、内伤残废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不要打出血、血!!”
“血!!不、不要!!不要出血!!”
“把安安!把安安抱走!!抱走啊!!快抱走!!不要进来!!血!!离血远一点!!”
闻平的声音尖锐的可怕,像是声嘶力竭的破风箱,刺耳的同时又像是利爪划上了玻璃。闻安从来没听到他哥发出过这样的声音,他被高索轻柔的抱在怀里,浑身颤颤的抓紧了对方的衣襟,他被一步一步带离了这个空荡的沾了血的房间。
高索不断的细细密密的亲吻着闻安的脸庞,哑着声音道:“安、安安,别哭、哭,不痛,亲亲就不痛了。”闻安恍惚的感觉到满脸的水渍,以及嘴里的咸涩感,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哭了,高索也哭了,一起哭得满脸泪水。
高索很后悔,早知道不应该那么听闻安的话的乖乖在楼下呆着。在看到赵国强上楼守在门口,他也应该守在那里监视着他,而不是傻兮兮的忘记这个男人身上沾着戾气,还让他有机会伤害到闻安。
安安不能再受到伤害了,那两个人的血里有恶心的味道,一定要离得远远的,不能靠近。
等闻安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高索在仔细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确定他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碍之后,轻轻的抱住了他,许久不语。
闻安一愣:“……小索?之前你……”
高索冷冷的道:“没错,我把他们给打了。”
闻安急道:“你怎么把他们给打了?那、那我哥呢?还有哥夫……”
“那谁让你脑震荡,”高索露出厌恶的表情,他生硬的回答道,“我们和他们要彻底隔离开。”
“为什么啊?!还有我之前听到哥说什么血,到底是怎么回事?!”闻安着急的道,脸上露出快哭了的表情。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高索硬邦邦的道,他强硬的把闻安的脑袋按到自己的怀里,“闻平说以后电话联系,他们暂时不会出现了,你不要想了,他们没死。”
“都是我不好,”闻安皱着眉头自责道,他痛苦的闭了闭眼,“要是我没有强行探脉,或许就没有这事了。”
“不关你的事。”高索拍拍闻安的头,沉默了下来。他想,要是他没有透露出关于闻平赵国强气息古怪的事,那么闻安是不是就不会追究到底,也不是受伤?
这个逻辑只要一被打通,高索的思绪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只要保证安安没事就好,他自私的想。于是他什么也不说了。
☆、学习
等闻安休息几天出院之后,和高索一起回到小木屋,却感到格外的冷清——
闻平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和赵国强一起,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之前的那间空房间里的血腥味消失的干干净净,像是很认真的清洗过一样。
房间里面南北两端分别放着两架钢琴,一架三角钢琴,一架立式钢琴,钢琴前面还散放着几把坐椅。
而闻安却孤单单的靠着墙抱着腿坐在房间的角落,低着头默默无言,心里有些难受。
“安安,”高索站在房门口,拧着眉头望向闻安,“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不要再自责了。”
“……小索,你说他们会在哪里?”闻安抿抿唇开了口,“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不用想那么多,以后总会知道的。”高索看不下去了,他大步跨进了强行把闻安拉起,“我们先出来,饿了吗?我叫了外卖。”
“……我不太想吃,小索你吃吧。”闻安不愿意离开,他倔强的站在原地,仿佛非要揪出个所以然。
高索看着他有点生气,他一把抓住闻安的手臂,大力的把他带出房间。闻安力气不如高索大,跌跌撞撞的被他拖了出来,咬着唇低着脑袋,这个人都是阴沉黯淡的,完全不复以前充满生机的少年模样。
高索一言不发的把闻安硬拉下楼,粗暴的把他甩到沙发上,按着他的肩膀整个压在他身上,然后就这么紧抱着闻安,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
闻安被他压着,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他闷闷的道:“小索,你放开。”
高索不讲话,只是把闻安抱得更紧。
闻安不愿意就这么僵持着,他继续道:“小索,你为什么不讲话。”
高索沉默了会儿,冷冷的道:“……你不吃饭。”
闻安道:“我心情不好,吃不下。”
高索硬邦邦的道:“那我心情也不好,我们都不吃。”
闻安听了反倒是更加气恼,挣扎着捶打着高索,胡乱发起脾气来:“你不吃你为什么买?!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知道什么又不告诉我?!我心情不好你也心情不好!我生气你也生气!你学我做什么!我很难受很想哭你知不知道?!我的亲哥哥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也要瞒着我!我、我……我很难受啊!”
闻安讲得乱七八糟的,像疯子一样对着高索又踢又打,眼睛却一酸,有什么东西溢了出来,他捂住眼睛,想要把它们给塞回去,可是泪水就像不受控制一样流啊流,他胡乱的擦着眼泪,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高索强硬的把闻安的两只手拉到两侧,低头亲吻他的面庞,舔舐他的泪水:“你哭吧,把难受哭出来。”
“我、我不想哭的,可是我、我哥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小索你也不告诉我!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你们什么都不说我要怎么办啊!”闻安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话,哭着哭着又开始打嗝,他难受的捂着嘴巴,侧卧着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委屈的藏在了高索的怀里。
高索抿抿唇,轻柔的一下一下的拍打他的背,把哭累了的闻安送进了梦乡,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混混沌沌的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高索发现自己的怀里已经空了,起床找了一圈,才在厨房里看到安安静静做饭的闻安。察觉到高索的到来,闻安还淡淡的给了他一个笑容,看样子精神了许多。
“早上的时候我和哥通电话了,他说我自学的擒拿手练得不错,那次把他给压得死死的,以后就不怕遇到坏人了……”闻安继续手头上的动作,他的笑容变浅,思绪神游的继续道,“下午的时候会有老师过来教我调琴。哥说我要好好的学,学好每一件我应该学好的东西,做一个厉害的人。”
“安安……”高索的眼神一暗,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最终伸出手摸了摸闻安的脑袋,“别难过。”
“恩,我不要难过,它没有用的,”闻安翘翘嘴角,却笑得有些牵强,“做好眼前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高索上前,从后面默默的抱紧了闻安,闻安挣了挣没挣开,只得任由他抱着,慢慢把已经做好的菜端盘:“好了,我们开饭吧,昨天都没吃饭,小索你一定饿坏了吧?”
说着闻安就挖了一勺做好的土豆泥,偏头对高索道:“来……啊~”
高索蹭蹭闻安的脖颈,下颚抵着他的肩膀,就着他的动作张嘴一口嗷了下去:“唔,安安做的就是好吃。”
闻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人夸奖的感觉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昏暗的心情也因此散开了一些。
下午的时候,闻平邀请的老师如期而至。这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爷子,两鬓斑白却梳得整齐,面带笑容,一身宽松的太极服,斜背着一个帆布挎包,但也看得出他腰板挺得笔直。他背着手,走路大步跨,外八字,却慢悠悠的十分悠闲的模样,就差提着一个鸟笼子,在公园里四处溜达了。
“钱老师好。”闻安恭敬的道,电话里闻平已经简单的介绍了下这位老师,而且特意提醒他这位老师非常的严格,一定要认真的学习。
高索也很恭敬的站在闻安后面欢迎老爷子,他已经被闻安耳提面命的讲了蛮久,对老年人要尊重!尊重!高索认真的想了想,对于快要去世入土的老狗,他还是很尊重的,所以推己及人,也要好好尊重人类老头!
钱老头是个健全人,他看到闻安是个瞎子也不怎么在意,反而觉得对方看不见更能心无旁骛的辨音听声,于是初印象还是比较不错的,他就笑眯眯的开了口:“我听你兄长说,你没什么基础……那你随便唱首歌来听听,就拿你最拿手的好了。”
闻安一愣,想了想他唱了首他蛮喜欢的天黑黑。他的声线属于清亮型又带点温柔的味道,唱起歌来很好听,但是钱老头只听到了一半,就突然虎下脸喊停:“发音没什么问题,但是唱法不对,那个呼吸应该是……”
钱老头点出几个不对的地方,还示范着重新唱了一下,他正色道:“你先和我学习一下音阶。”
“音阶?”闻安想了想道,“都瑞米那种吗?”
“是更深入的音阶分类。”钱老头细致的讲了讲钢琴音阶的分类,说着他自己在一旁拿了个凳子,还拉闻安坐在立式钢琴前,翻开盖子试手弹了几下,“准备两架不同的钢琴很好,它们是结构不同的两种钢琴,声音上可以区别一二……”然后他就自然而然的为闻安授起课来。
闻安听课听得很认真,但高索听着却有些无聊。他出房间化成了原型,然后又默默的溜了进来,懒散的趴在房间的一角打哈欠。他的眼皮子拉拢着,灰色的尾巴轻缓的摇晃,看起来像是一副被钱老头絮絮叨叨的声音催眠的模样,瞅着让人感觉有些好笑。
就这样连着五六天,钱老头天天遛弯似的给闻安上课。到了最后一天上完课之后,他突然感慨道:“你学的挺快,现在的进度和我班上的人差不多了,每周记得来上课,别老是我跟家教似的往你家跑,我老啦,走不动了。”
闻安一呆,他没想到钱老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不过也只能默默的记下对方留下的时间地址。想着还有其他和他一样学习调律的人,闻安有点小兴奋,他还没和很多人一起上课过呢。
高索对调律啊音乐啊这些不太感兴趣,不过放闻安一个人去上课他有点不放心,但是他一个不学习的家伙驻在学习的人群里也有点尴尬,于是高索决定原型跟着闻安上课,然后闻安学习,他和之前一样在角落里睡觉好了-_-|||。
闻安牵着高索去上课的时候,手心里还有点汗,他有点紧张。但是到了调律的班上,他才发现原来这里大概有十多个人左右,不止有正常人,还有和他一样的盲人,有带着导盲犬的,也有没带导盲犬的。而且年龄段还挺广,有十三四岁的盲人小孩也有四五十岁的阿姨。
闻安结结巴巴的自我介绍完毕,被高索引导着坐下,他小小的松了口气。接着钱老头就开始正常的授课,他上课的时候比较严肃,课堂下面都没人敢说话,一个个听课认真的不行,闻安也是,听着听着,他的紧张感在钱老头熟悉的讲课声里消失了。
有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在十分钟休息的时候很热情的凑上来和闻安搭话:“嗨你好啊!我叫周海生,哎你很合我眼缘,我们交个朋友吧!”
闻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高索就很警惕的窜到闻安身前,对着对方警告的吠了几声。
这个周海生好像神经略大条,完全不怕的魔手伸向高索的脑袋,还试图捏一捏他的前腿,不过都被高索躲过了:“哎我觉得你家的狗狗好像很壮的样子啊,动作还挺敏捷。”
“他不喜欢别人摸他。”闻安说着蹲下身子,伸手把高索抱在怀里撸毛,高索享受的眯眼,低头舔了舔闻安的手背。
“唉都是别人家的狗啊,我家的二哈从来都是见人就扑,都不当我是主子!”周海生说得咬牙切齿,“你这只是高加索吧?看样子这大小是没长大还是杂了别的血统?当导盲犬不太合适啊,你……”
闻安淡淡的打断他,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喜欢就行。”
“哈哈哈对,养宠物这事儿就是图一个喜欢!”周海生被冷对也不觉得不自在,还半蹲着对高索挤眉弄眼,“看来你主子还挺疼你的啊。”
高索都听不下去这二愣子讲话了,忍不住又叫了几声:“汪!汪汪汪!”懂什么啊!我是他老公!
就像心有灵犀一样,虽然闻安现在也没听懂犬吠,但大概知道他是在吐槽,于是就轻轻捏了捏高索的耳朵:“别惹他了。”这话是对周海生说的。
对象和宠物是两码事,高索对闻安的意义,周海生是不会懂的。
上课时间又到了,周海生意犹未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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