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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爹爹三个娃 第12节(2/3)

作品:《一个爹爹三个娃

感慨万分地叹一口气,往事如烟啊。

    「我一定会让你慢慢忘掉这段痛苦回忆的。」

    「为什么要忘掉?虽然是痛苦了点,但也有幸福的部分啊。」

    「幸福?你被严康打得武功全废有哪一点幸福?」

    「我是在这里被严康打伤的啊?」

    「你刚才不是说你记得吗?你都记得些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以为…:你说的是那个……」

    「哪个?」

    「就是这个密林啊,难道你忘了,那是你第一次亲手煮东西给我吃,虽然吃了后拉肚子比较痛苦,但我当时真的好开心……」

    席炎一个爆栗敲在我头上,「别说了!重要的事不记,记些什么乱七糟的东西……」

    我揉着头呵呵一笑,车队已全部驶入林中,光线黯淡了下来,看看窗外,福伯不知何时从车厢里出来,坐在车辕上,两只脚一荡一荡的。

    「小炎……」

    「嗯。」

    「福伯为什么这么紧张?莫非这树林里……」

    席炎把我拥进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背。

    「难道……」我突然觉得呼吸有些艰难。是啊,严康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他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杀死的?

    「没事,你别担心,有我们呢。」席炎贴着我的脸颊轻声道。

    他的话余音在耳,便有几声尖啸声传来,方才还空寂幽深的密林中突然现出队队官兵,手挽强弓利箭上晁晶晶的箭尖直对着我们这几辆马车。

    齐峰白衣如雪,笑靥淡淡,手挥一把折扇,意态潇洒地缓步向我们走来,真是一派浊世佳公子的翩翩风采,只可惜我们在场大部分的人,眼光却都殳在看他,而是集中在他旁侧那个目光阴冷的青衣人身上。尽管此时我看不见卓飞文的脸,不过想来他现在也必然是惊骇莫名。

    席炎拍拍我的肩,掀帘下车,淡淡道:「原来严国师贵体无恙啊,真是幸甚。在下虽在京城与国师有过数面之缘,但却无深交,怎敢当国师亲临此地送行呢?」

    严康冰冷的目光在席炎身上略略一转,道:「我不喜废话,为了免得你我都麻烦,请交出胆敢刺杀我的贼人卓飞文罢。」

    「国师何出此言?怎么见得卓飞文就在我们的车队里?」

    「我告诉他的。」齐峰微微一笑道,「或者我们换一个说法,请席大人将那个新收的丫头交出来如何?」

    席炎的眉头轻轻一颤。

    「我很清楚,席大人这二行人中,老的老,弱的弱,若是认真违逆起严国师来,恐怕最终不仅护不住那个丫头,还会伤了老太爷的贵体呢。席大人是聪明人,必不会傻到以卵击石啊。」

    席炎冷然无语,但仍是挡在那两人前面,没有半点要闪开的意思。

    卓飞文己经沉不住气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小纪紧随着扶住他严康哼了一声,袍袖无风自动,飞身而起,一掌向卓飞文拍去。席炎同时跃起拦截,却被齐六公子一柄折扇硬生生挡下。卓飞文转手将小纪推到身后,正要凝神迎敌,席愿与福伯双双挡在他前面,已与严康交起手来。

    福伯原本是我师父的手下,武功早就是超一流的高手,小愿资质极佳,又有个喜欢督人练功的大哥,身手自然也不逊色,他两个联手,一个老头一个老妈子,看起来倒是蛮配的,严康一时轻敌,竟被逼退了好几步。但他毕竟是高手中顶尖者,略一凝神,氤氲掌风大盛,福伯与席愿拼尽全力,方能勉强阻住他前行的脚步。

    这边齐六公子与席炎缠斗,虽看起来已落下风,可一时之间小炎也奈何他不得,竟被绊得牢牢的,无暇来帮忙,神情已有些着急。

    此时严康的手掌已略呈红色,显见使出了全力,福伯与席愿咬牙苦斗支撑,只盼席炎快些解决齐峰来施援手,至于周围环绕的兵士,也只能暂时当没看见。

    几招过后,严康冷冷一笑,突然凌空振身而起,掌影交错,逼得福伯后退了数步,紧接着一股掌风破空而至,向卓飞文当顶袭下。席愿长啸一声,双拳向严康胁下击出,福伯也随势返身,一指按下。两人用来防守的招式都相当精妙,却未料严康在空中身形一转,不仅没再继续追击卓飞文,反而向左后掠数尺,斜斜一掌劈下,将最近的一辆马车劈作两半,席天猝不及防(就算来得及防也没用…)跌了出来,在地上连滚数下才停住,严康已化掌为钩向他擒来,席愿福伯根本不及相救,齐声惊呼。

    但是严康的身形却在离席天只有数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多年未曾出鞘的湛卢宝剑澄澈如水,握在这些年养得白白嫩嫩的手中,稳稳地遥指严康的咽喉,我站在小天身前,浅浅地笑着,觉得不带面纱直接被林风吹着,真是无比的清爽。

    严康的表情瞬间凝固,死死盯着我,只有眉稍急剧地颤动。不过他只来得及咬牙吐出「越陵溪」三个字,就不得不收敛心神回身应对席愿与福伯逼来的攻势。

    我把剑丢给小天拿着,长长吐了一口气:「好险……」

    「险什么?」小儿子问。

    「你爹我早就没武功在身啦,要是他刚才不停住,照原样冲过来,咱俩小命一起玩完。幸好师兄说得对,严康的确有点聪明的过份了。」

    「就算那样也不会有事的……」席天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

    「爹爹你看,围着咱们的那些人手里的箭,不是一直都指着严康的吗?」

    我呆了呆,向四周一看,果然是这样,只不过在场中打得热闹看得专心的我们全都没注意到,反而是不喜欢看人打架的小天瞧得仔细。怪不得刚才我和小天遇险,席炎没有火烧眉毛般冲过来,看样子似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计划呢」真叫人白担心一场。

    「小天,你去叫齐齐起来,外面打成这样了他还睡……」

    席天应了一声,爬上离战团最远的那辆马车。

    因为知道席炎早有准备,放了一颗心,转身招手叫小纪和卓飞文过来,结果一看,他俩眼睛睁得大大的,呆呆地看着我,动也不动。我招了半天,手有些累,只好自己过去。

    「你们没事吧?」伸手晃一晃。

    「你就是越陵溪?」小纪怔怔地问。

    「怎么啦?」

    小纪直直地盯着我,突然一咬牙,神情大怒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天哪,你知不知越陵溪在我心中的形象有多高大?这实在是太可恶了,不管怎样也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啊?」

    「我这样怎么了?」我不高兴地蹶起嘴,「好歹我是你救命恩人。」

    「你不提我还忘了!是谁救起我后送到兽医家去医治的?」

    「呃……」

    「是谁说药太苦要帮我放糖结果放了一大瓢盐进去的?」

    「…那个…」

    「是谁自做主张替我去相亲然后决定把我许给前村吴大妈家二小子的?」

    「…我当时不知道你是个男的…」

    「又是谁带狗散步散到我的苗圃踩坏一大片我最心爱的药苗的?」

    「是狗!是狗踩的!不是我!」

    「你看你从头到脚那里像个绝世高手的样子?实在是气死我了!」

    我万分心虚地后退了两步,心里也开始觉得过意不去,劝道…「小纪啊,事情已经这样啦,气又有什么用呢?别生气了,怏看他们打架!打的真好看啊!好看好看!」

    小纪气犹不平地哼了一声,扭头不理。我转向卓飞文道:「好看吧?」

    「……」

    「喂,卓飞文?你又怎么啦?没事吧?」

    卓飞文把头上的假发一把抓下,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

    「你这孩子干什么?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怎么这么早就…:我也没准备红包啊……」

    「小师叔!」卓飞文哽咽道,「没想到飞文今生还有幸见到小师叔!师父他老人家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记念着小师叔,虽然心里已经有些绝望,但只要听到有人说小师叔肯定已遭毒手这种话,还是一定会大发雷霆。他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不知会有多开心,飞文真是替他老人家高兴啊!」

    我看看他红着眼睛唏嘘不已的样子,迟疑地问:「你是在替他高兴还是在替他哭啊?」

    「飞文这是喜极而泣。」

    「那你就替错了,我大师兄高兴的时候从不哭,当然,他不高兴的时候也不哭。」

    「那他什么时候哭?」小纪插嘴问道。

    「我认识他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哭过。」

    「喔,听说从来都不哭的人其实挺可怕的。」

    「他是很可怕啊。以前他管教我的时候,比小炎还要可怕好多倍!」

    「真的?」小纪有些在意的样子,「那他岂不是很不好相处?你说他会不会不喜欢我?」

    「他当然不会喜欢你啦,他老早成过亲了,还生了两个女儿,年纪一大把了,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小毛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好歹是飞文的师父,如果他不喜欢我的话……当然我不会在意啦…可是总归有些麻烦的…他有弱点吧?他最怕什么?」

    「老鼠!他最怕老鼠!他要找你麻烦,你就捉一只老鼠去吓他!」

    (卓飞文:「喂,你们两个……」)

    「这个不行,怎么能这样呢?」小纪反对。

    (卓飞文:「还是小纪懂事啊!」)

    「我也很怕老鼠的!」小纪扁着嘴道,「那种东西真哽心!换别的吧,比如蛇,用蛇去吓他行不行?」

    (卓飞文:「…小纪……)

    「他怕不怕蛇我倒不太清楚,让我再想想……」

    跪在地上的卓飞文终于听不下去,自己站了起来,转移注意力:「你们快看,严康竟好象越来越强,福伯跟齐妈有些撑不住了!」

    「氤氲掌练到九层以上,便是遇强愈强,严康目前的功力上苋比当年还要进步很多,稍假时日,连大师兄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了。」我看了两眼,感叹道。

    不过,刚而易折,强而易竭,更何况…

    另一边缠斗不已的席炎与齐峰基本上胜负已分,齐六公子几难支撑,一步一步向严康身边退去,似乎是打算两个合作,共同攻守。

    严康因为认出了我,自然要斩尽杀绝,其掌风如绵,招式却凄厉无比,席愿与福伯渐渐已只余招架之功。齐六公子且战且退,已退到严康身边,额上汗珠滚滚,喘着气道:「严国师,帮帮忙,这个小子厉害。」

    严康瞟了席炎一眼,又电光石火般看了我一眼,神情突然有些动摇,我想在那一瞬间,他多半猜出了席炎的身份。

    齐峰一扇斜斜劈下,堪堪躲过席炎的一击,已不免跟迹一步,向严康身上跌去,席炎跟着拍下一掌,分毫不给人喘息的时间。严康冷哼一声,掌心突然呈深红色,一手震开席愿与福伯,一手翻转,正面迎击席炎。因为很清楚这个人武功高不可测,虽然明知小炎必有取胜之法,我还是不免把一颗心悬了起来。

    变化发生在严康与席炎双掌交击后的那,原本气喘吁吁几乎站不稳的齐六公子突然冷冷一笑,一扫疲态,手中折扇闪电般点出,正中严康背椎下三分处。

    我「啊」了一声。那个地方,是严康的命门。知道这个地方的,全天下应该不超过三人。严康向来性情多疑,就算齐峰是他自己人,仍不免心怀戒心,之所以肯让他站在背后,必是因为想着齐峰不可能知道他的命门所在,就算从后面偷袭,自己也可以化解。他没料到的是,这个超级秘密,齐峰小小年纪竟然会知道。

    严康一生犯错甚多,但这一次的判断错误,却是唯一一次无可挽回的失误。当他全身瘫软地倒在地上时,看着齐峰的双眼里还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从席炎成人起我们一家就未曾再遭遇过致命的凶险,但如今看着这个杀人无数的严康委顿于地毫无生机时,方才从内心深处真正感到逃亡的生活终于结束。

    席炎伸手揽住我,紧紧地圈在他的怀中。

    「这是怎么回事?」席愿吃惊地间道,看看大哥,再看看齐峰。

    「难道大爷您跟六公子……」福伯年纪虽然大些,反应却不慢。

    「没错,」席炎淡淡笑道,「我在苏州城里就跟齐六公子谈好了这笔交易,昨天晚上我们又碰了碰面,讨论了一下合作的细节……」

    「我说齐六公子怎么会知道严康的命门所在呢,原来是你告诉他的啊。」我恍然道。

    「不是啊,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告诉他?」

    「你不知道?难道我竟然没有告诉过你吗?……」

    「从来没有,你一向都是专捡最要紧的东西忘。」席炎笑了笑。

    「那……齐六公子,你是怎么知道严康……」

    齐峰挑眉一笑幺央气逼人:「这世间除了您以外,还有哪个活着的人知道严康的命门啊?」

    我微微一惊:「皇、……」

    齐峰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要…:严康明明是他多年的心腹啊。」

    「我倒也没问那么多,常言道圣心难测,皇上自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点了点头。严康知道皇帝太多不应为人所知的事情,被除去也只是早晚的事,他今日这一死,似乎也表明皇帝总算相信越陵溪以及与他相关的一切都已成为历史,可以彻底地尘封起来。

    不过就算齐峰是奉命要寻机除掉严康,以他的城府与实力,却也不一定要仰仗席炎之力,所以我总觉得这两人一定另有交易内容,正要间的详细一些,席愿突然道:「小天和齐齐呢?」

    「小天去叫齐齐起来……」我刚指向那辆马车,突然呆了呆,一颗心猛地被提起来,小天也去了太长的时间了吧?

    席愿脸色一变上立即飞身向马车掠去,我们紧随其后跟上,掀开车帘一看,都松了口气,齐齐仍是沉沉地睡作一团,小天坐在他身边,正握着他的一只手揉啊揉。

    「三爷,你这是在干什么?」福伯问。

    「齐齐怎么都叫不醒,我一推他就打我。」小天委屈地道。

    「咦?打到什么地方啦?让我看看。」

    小天举起齐齐的手:「我一闪,他打到车壁上,用了好大力,手都打肿了,我给他揉了这么久,还是肿肿的。」

    席愿心痛地拿过来看,果然肿得像猪蹄一样,想不到齐齐睡着后打人,竟比小天要狠十倍。

    我趁着大家都在看齐齐,把席炎拉到一边小声间:「你们到底是怎么谈的?齐峰帮你杀严康救卓飞文,那你要帮他干什么?」

    「我帮他破坏元敏和殊凡郡主的婚事。你知道,他不想跟元敏闹得不愉快,只有假手他人了。」

    「可是你做得到吗?会不会有点缺德?」

    「当然可以。殊凡郡主前些日子游山进香时遇见一个年轻人,两人一见钟情,私订了终身,现在小郡主正巴不得能退婚呢……」

    「真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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