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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阆苑记 第8节(3/5)

作品:《[悬疑]阆苑记

很郁闷,进宫前,父亲原本告诉自己,皇上对自己很有兴趣,自己在宫里一定会盛宠加身,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袁丞相已经是百官之首,在朝中权势滔天,袁庆宇也身在要职,若是袁家的女儿也独得皇上恩宠的话,那这江山恐怕是要易主了,因此,袁盈珊虽然得了封号,但却地位不高,白宸也很少来看她。而此人心气极高,怎么甘心屈居人下,便一个劲儿的设法让白宸注意到自己,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年底的某日,储秀宫里来了位访客,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袁盈珊,这女人心机不浅,知道离殇给下人治病弄出这么大动静,一定会惊动白宸,便领着跟自己交好的梅诗灵来这里“守株待兔”。奈何年底了,白宸政务缠身,无暇管后宫的事,那两个女人等了一天也没等来皇上,只得悻悻的回去。

    “离殇小主,你这套茶具还真是精巧,”袁盈珊指着白宸赏赐的那套茶具说道,“送给姐姐稀罕几天可好?”

    离殇向来对这种奢侈品没有执念,当初也只是看那顶上的花纹好看,才向白宸讨了来,如今早已失去了情趣,见有人喜欢,便大度的一挥手,“喜欢拿去!”

    那袁盈珊小心翼翼的捧起茶具,那副样子还真像是爱不释手,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是夜,袁盈珊腹痛不止,钟粹宫里一片大乱,惊动了白宸,御医穿梭不止,梅诗灵也带着自己宫里的人守在屋里。一经查问,那袁盈珊竟是中了毒,而毒源正是离殇送的那套茶具,太医说,那茶具上淬了毒,若有人用它饮水,必然会中毒……

    “呵,好一朵盛世白莲,”梅诗灵讥讽道,“皇上,您曾经说他的心思单纯,断然不会去争抢什么,可现在呢?若不是太医赶来的及时,袁姐姐就……”语毕抬手拭泪,只是不知那点眼泪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挤出来给白宸看的。

    白宸脸色铁青,还记得那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狐族向来不宽容,如果有人犯了他的忌讳,他必然要让侵犯自己领地的人十倍奉还,原以为那只是一句戏言,没想到他真的会罔顾他人性命,呵,妖就是妖,原来他只是按自己的性子来,根本不顾他人的死活,甚至连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

    “来人,即日起,离殇禁足储秀宫,不得与外界接触!”

    年关就这样在爆竹声声中过去了,在后宫众人的欢声笑语中过去了,也在储秀宫的愁云惨淡中过去了。

    离殇给袁盈珊投毒被发现,接着被无限期禁足……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人失宠了,后宫里,失宠的嫔妃地位连下人都不如,更何况离殇只是个男宠,根本没有封位,那些势力眼们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克扣储秀宫的东西。大冬天的,不发棉被,不发厚衣,甚至连炭火都扣下了,更有些不知感恩的奴才,居然把离殇原有的冬衣和棉被都抢走,寒冬里没有御寒之物,就连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得冻出病来,更何况离殇那小身板。可怜离殇前些日子给下人看病,把草药都用光了,如今只能躺在病床上挨,连大年三十都爬不起床来。这病反反复复,一直拖到开春也没好,人倒被折磨得形销骨立。一日,离殇招来那几个伺候自己的,哑着嗓子嘱咐,“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我死之后,应是会变成一只白狐,你们照顾我这么久,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们的,你们便把我的皮剥了,卖个好价钱,把钱分了吧,千百年来,我一直爱惜自己的皮毛,想是能卖个好价钱……”

    几个小丫鬟一听,主子竟然病得都开始说胡话了,怕是真的不好了,一时间,哗啦啦的都跪倒在地哭得凄惨无比。燕子性子急,一心只想着救离殇,哭了一会便冲出储秀宫,跪在白宸下朝的路上,把人拦下,硬是要让白宸去见离殇最后一眼,把额头都磕破了。白宸最终被那一腔护主之情打动,随她来了储秀宫。

    白宸一进屋便觉出不对来了,现在虽是开春,但天气乍暖还寒,各宫里都还点着炭火盆,离殇这里却是什么都没有,而且比别处更冷,竟像是一个冬天都没有住人似的,离殇穿着年前的旧衣躺在床上,身上捂了一床薄被,冻嘚瑟瑟发抖。

    白宸见小孩瘦的皮包骨头,嘴唇干裂,病得直说胡话,便感觉心像是被人用烙铁烫了一下,疼得连呼吸都困难,连忙冲到床前,把离殇揽在怀里,用体温给他取暖,“还愣着干什么,没见你家主子嘴唇都干裂了吗,还不快去倒杯热茶来!”等了半天,白宸才接到一杯凉水,手摸到杯子都觉得冰凉,可见那水有多么冷。

    “皇上,我们连饭都吃不饱了,成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哪里还有热茶,有的就只是这冷冰冰的凉水了。”

    白宸心中懊悔得很,去年离殇挨了打,便有人落井下石,害得他伤口发炎,如今离殇被禁足,还不知怎么被人欺负呢……

    “小方,快去传御医,还有,赶紧去找个炭火盆来!你想冻死朕吗?”

    “喳、、喳,奴才这就去!”

    离殇虽然病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但耳朵还是好使的,屋里发生了什么,他可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在心中苦笑,原来爱情,真的得靠抢……

    谁也不知道,这病虽来得猛,但妖精的恢复能力也强于常人,若不是他每日夜里都掀了被子睡在凉风里,这病早就该好了。是的,他在赌,他拿性命做赌注,赌白宸对他的在乎,就在刚才,他真的撑不住了,他以为自己赌输了,原来白宸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的生死,可谁知这世上竟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事情,白宸来了,而且自己这幅样子还真的唤起了他对自己的旧情……

    离殇学到了这宫里的第一课,帝王的爱,是争抢来的,是赌来的,必要时,还得押上自己的性命,亦或者,是别人的性命……

    离殇被放出来了,这事一时间勾起了众人的兴趣,如今白宸和袁盈珊两人如胶似漆,俨然一对璧人,任谁都看得出来白宸对袁小姐的喜爱,而离殇作为给袁小姐投毒的凶手,竟然被放出来了,当真是匪夷所思……

    而这边,离殇却并不开心,为什么?在自己被□□的这段时间里,兰贵人和淑妃两人先后怀上了身孕,白宸把离殇的禁足解了之后,便再也没有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离殇豁上性命只为换回白宸的目光,但却得来这样的结果,这怎能让人不寒心,世上最可悲的事恐怕就是自以为得到了希望,最终却发现得到的不过是镜花水月。

    兰贵人此人,平日里在人前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不食人间烟火,恍若谪仙,那气质,当真是如同空谷幽兰一般,让人自惭形秽。可谁又能想到这人其实是蛇蝎心肠,阴狠毒辣,若不是有一次无意间碰见那女人在毒打下人,恐怕离殇也把她当做女神来看待。当然,那次只是令离殇厌恶罢了,真正触怒离殇的是她居然敢碰自己的人,离殇病中曾看到彩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几经查问才知道,竟然是那个贱人的杰作。更何况,就是那个女人害得自己禁足之时差点被冻死。离殇那强烈的领地意识又开始发挥作用,那女人怕是要倒霉了,不过兰贵人怀孕已经四个多月,胎已经坐稳了,让她流产似乎不太可行,不过嘛……比起流产,这世上似乎还有更恶毒的招数呢。

    离殇出来之后第一个拜会的就是兰贵人,这倒让那个女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那个男宠不知道是自己吩咐那些下人昧下了他过冬的衣物吗?

    “呦,稀客呀稀客,离殇小主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快坐快坐,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呼不周,还请多多包涵。”

    离殇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呆呆的看着兰贵人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带着一分伤痛,两分幽怨,三分钦羡,四分无奈,还有一丝狡黠。

    兰贵人见她盯着自己的肚子,一股骄傲之感油然而生,是了,他再怎么怨恨自己,也不得不前来巴结,毕竟此人无法生育,日后失了宠,又没有靠山,在这深宫里根本无法生存。

    “姐姐真是好福气,不仅沐浴皇恩,还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不像我,以色侍君,永远只能做一个不会生蛋的男宠。”

    兰贵人听闻这话,心中乐得很,果然,这男宠今日是来示好的。

    “姐姐应该也曾听说我略通医术,其实我对养胎之术也略知一二,不知姐姐信不信得过我。”

    离殇懂医术的事宫里无人不知,他给下人们开的药还当真是管用,堪称是药到病除,御医们看了那药方,都连连称赞,直说是妙不可言,如今听离殇说自己会养胎,便有些动心,“哦?说来听听。”

    “这怀孕之人最是忌口,姐姐你这胎虽然坐稳了,但也难保有个万一,你现在正是孕吐厉害的时候,喜欢吃酸的,却不知有些酸东西吃不得,比如山楂,那东西性凉,偏生酸得很,专治孕吐,一般人不知道的便吃了,那必定会导致滑胎。还有些其他吃食,看似温和,其实要命,简直令人防不胜防,赶明儿个我列张单子给姐姐送来,您就不会误食了。”

    “哎呦,那真是多谢你了,这孕吐实在太厉害,我前几日还吩咐下人们去找些山楂呢,你要是不说,我这包准得出事。”

    离殇列的那单子晚上就送到兰贵人手里了,同时送到的还有她吩咐下人们找的山楂。看来看去这单子里就属山楂最生僻,最能令人误食,于是便让下人把那两大筐山楂都搬到了淑妃的宫里。这两个女人虽是表亲,但这种关乎自己孩子将来地位的事情,又怎能心软呢……

    果然,不到一个月,淑妃夜里忽然腹痛不止,□□流出一滩浓血,一个未出世的娃娃就这样没了,后宫妃子们心中暗爽,都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话不虚,那淑妃自打进宫以来一共弄死了六个胎儿,若不是她,白宸纳妃已有七年,后宫佳丽不少,怎么竟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王太医,你悄悄告诉本宫,本宫为什么会流产,自打怀孕以来,本宫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闪失,这次一定是有人害本宫,若是本宫查出来了,绝不会轻饶了她!”

    “回娘娘,并没有人害您,您是吃多了性凉的山楂,才导致滑胎的,山楂味酸,最是能缓解孕吐,误食实属正常,这只是一次意外。”

    王御医不知情,淑妃自己心还能不清楚吗,那两大筐山楂都是兰贵人送来的,至于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还有待考证。不过……“淑妃姐姐,我真没想到兰贵人是这种人,我那天本是列了一张单子,告诉她哪些食物不能吃,并且叮嘱她一定要给您也送一张,那单子上其中有一项就是山楂,没想到她居然……”

    好你个兰贵人,自打你进宫以来我就处处帮着你,我本以为我俩是表亲,你断然不会害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蛇蝎心肠!想着,淑妃苍白的脸上便染上一层怒气,握紧了双拳,一副要吃人的鬼样子,“很好,离殇,你还不知道吧,你当初被禁足,那些下人把你的御寒之物都昧下了,害得你差点冻死,其实,这些都是兰贵人指使的,否则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你落井下石?”

    “什、什么?”离殇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仿佛是刚刚知道此事,“想不到她居然如此蛇蝎心肠,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如此加害于我?!”

    “呵,离殇,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她害我,便是与我撕破了脸皮,而你,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待她生下龙子,有了倚仗,你觉得她还会放过我们俩吗?为今之计,只有打掉她的孩子,折了她的羽翼,她才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我听说你精通用药之理,这事就交给你了。”

    “姐姐,你怀胎一个多月便接触山楂,所以才会流产,而兰贵人如今怀胎已经五个月,胎早已坐稳,恐怕是不太容易流产。”

    “那怎么办?”淑妃急了,“等那个贱人把孩子生下来,母凭子贵,地位上升,必定会排除异己,到时候我们还有活路吗?”

    “姐姐别急呀,”离殇不慌不忙地抿了口香茗,“这世上还有比让她流产更加恶毒的法子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药,是我师傅压箱底的东西,由罂粟花的种子制成,少量的时候有止痛的作用,用量大了,便会使人产生幻觉,长期使用还会上瘾,届时一旦停药,便会如同万蚁蚀心,生不如死。这东西对胎儿的影响也是大得很,不过究竟有什么影响我还真是不知道。”

    “哈哈,好得很,既然不知道是什么效果,那就让那个贱人试一试好了!”

    找到了整治兰贵人的法子,淑妃心里本应得意得很,但事实上她却遍体生寒,这个男宠,着实厉害得很,日后必须除了他去,否则终有一日将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她可没忘,当初自己打他板子的事情。

    打那日离殇和淑妃达成“共识”起,兰贵人便每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罂粟花籽,两个月后早产,生下一个畸形的男婴,此时,淑妃再将兰贵人当初害自己流产的事情抖出来,于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贵人谋害皇嗣,有损阴德,生下畸形婴孩,有辱皇家颜面,罪孽深重,即日起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踏出一步,钦此~”

    而冷宫里的兰贵人,断了药的兰贵人,时常凌虐殴打下人的兰贵人,她的下场究竟怎样,怕是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关注一个冷宫弃妃的状况。

    一下子整治了两个仇敌,离殇这一仗算是打得漂亮,但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离殇虽然给自己和宫里的下人们出了一口恶气,但却从此堕入邪道,千年天劫,正缓缓向他逼近……

    “彩渊姐姐最近有些不正常!”

    离殇趴在柱子后头,看着彩渊一会儿笑,一会儿神伤,心中默默断言。

    猫着腰,放轻了脚步,飘到彩渊的背后,一爪子呼上去,“嘿,干嘛呢?”

    彩渊突遭此变,不免大惊失色,一张娇俏的脸上血色尽退,连手中的绣花针也扎错了地方,刺得指尖鲜血殷殷。

    离殇见自己闯祸了,连忙牵起彩渊的手,放在口中吮吸,在狐狸的思想中,受了伤是要用舌头舔的……

    然而,这举动却吓坏了彩渊,即使是离殇没有尊卑概念,男女授受不亲却也是不可驳辩的教条。受惊的宫女连忙把手指从自家主子的嘴里抽出来,跪在地上。离殇也意识到自己此举不妥,于是转身拿了药箱,亲自给人家包扎。

    这一幕幕都落在了刚进门的白宸的眼中,心中忽的燃起一阵怒火,转身离去,他怕自己现在进去伤了那人。

    “呀,彩渊怎么受伤了?”一个叫做冬儿的粗使丫鬟进来,看到彩渊包成粽子的手惊道,“对了,我刚刚看到皇上怒气冲冲的离开,这伤该不会是被陛下罚的吧?”

    “他……他来了?怎么又走了呢?”离殇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一面是想见白宸,一面又怕见到他,自从弄死了白宸未出世的孩子,他便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白宸许久不来看他,倒也是件好事,他真的很怕自己会心虚到不敢看白宸的眼睛。如今,白宸来了又走,着实是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几个小宫女不知道离殇心中的纠结,自顾自的嬉笑打闹,燕子一把夺过彩渊绣的东西,“哎~这绣的是什么东西?鸳鸯?小丫头片子竟敢背着我们偷偷找了情郎?还真是胆大包天,快说,那个男人是谁?”

    彩渊闻言,面上一片羞红,“说什么呢,我这是……这是绣给自己来用的!”

    “说谎,肯定是说谎,且不说你从来不用鸳鸯的花样,就论你刚才那副神情,要真是绣给自己来用的,用得着那么含羞带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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