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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相金骨_第12章(2/3)

作品:《玉相金骨

润,似乎经过雕琢,隐隐成心脏形状。但它冰冷坚硬的手感,却与人心的触感大不相同。

    “城中的生气,都汇进其中了!”李天王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药遮罗将牙咬得咯咯作响:“你们果然和那两个小玩意是一伙的,要夺取我手中的种子!屏风后的那个任朽生,果然也是假的么?”

    李声闻慢悠悠走向屏风,将它收入袖中。屏风后孤零零立着的,竟然只是一个没有面目、粗制滥造的偶人,由云雾组成。李声闻将它一推,它便四散成水雾消去了。

    “这个偶人是我随手做出来的,当然是用来骗你交出心脏的。”

    高举团扇,被傀儡侍儿们围着的新妇,依然一动不动。李声闻拨开他的团扇,说道:“这么一看,除去这浓妆,曹水月长得和祭司几乎一模一样。这位新妇,就是祭司的遗骸罢?”

    药遮罗沉声道:“那两个小玩意,就是照着曹深和任朽生的脸做的。他们心意相通,就算寿命不同也要做两个玩偶,代替自己长相厮守。只有我,只有我,被排除在外,关在地下不见天日!明明我才和任朽生一样,是不生不死,只有外表像人的怪物!”

    李声闻没有作声,他解开新妇的衣襟,只见那白玉似的冰冷胸膛之上,赫然是一道洞穿心脏的伤痕。任谁受了这样的伤,只怕都无法活下去。

    他掂了掂手上的心脏:“无启人的种子就是心脏,百年一死之后,只要将心脏埋入土中,就可以生长出新的躯壳。如今祭司的心不见了,你的心脏却在吸纳城中的生气,是因为你把他的心脏放入了你的心中罢?”

    “他的心,自然只该在我心中……”药遮罗哑声道,“……还给我!还给我!他是我的!”

    他突然暴起,拖着行动不便的腿,艰难却执拗地站起来。他身躯完成弓形,月光在他身边凝结成千百支箭,蓄势待发。

    药遮罗抬起头来,双目中黑沉如含乌云:“还给我!”

    随之他这声怒吼,漫天箭雨一起洒向李声闻,将烛影和火光都遮去。

    在箭矢所组成的炫目光幕中,却忽然又炸开青色的光,将箭矢悉数吞没。台下待命的夜叉们被刺痛眼睛,嗷嗷大叫起来。

    待青光散去,两位不速之客已不见踪影,台上只有端坐的新妇,合目朝向药遮罗。新妇的衣角沾着金红色的火星,那火焰顺着她的连理衣带爬上肩头、脖颈,最后将他全部吞没。

    是李声闻烧着了他的衣裙。

    “任朽生、任朽生!”药遮罗快步向他走去,就在快要够到他燃烧的衣带时,药遮罗身周的丝线被迸溅的火星烧断,他无力地跪倒在新妇面前,只有几步之遥。

    任朽生的尸身,在他眼中化成了灰烬。

    药遮罗茫然地伸出手抓着地面,想要爬向这堆灰烬,但他只抓到一方被遗忘在地的锦帕。

    它应是从李声闻身上掉落的,是一块毛毡质地的手帕,边沿锁着一圈金色花纹,柔软又温暖,只可惜被火焰焚去了大半。但他又委实熟悉这方帕子,任朽生曾在他面前亲手缝制这方锦帕,冷漠却充满耐心。这方锦帕,是要送给那天真活泼的小城主曹深,装饰他的磨合罗行宫用的。

    那里还有两个长得和曹深、任朽生一模一样的磨合罗童子,代替他们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任朽生那样呵护曹深,曹深也那样仰慕任朽生。而他得来的从来只有任朽生手中的刀斧、和冰冷无波的眼神――那是看草木石头的眼神。

    而他偏偏,真的只是一棵树,除了恰好形成夜叉形状的纹理,除了他能生死人肉白骨,只是一棵随处可见不能活动的树,连自己扎根在何处都无法决定。他不像曹深有温热的血肉、年轻俊秀的容貌,曹深还能言善辩,能让不苟言笑的任朽生,偶尔也在眉梢唇角挂上一点笑纹。

    药遮罗捡起手帕捏在手里,嘶声道:“我的子民们啊,有人掳去了九死城的至宝,请你们去杀死不请自来的客人,将他带回我身边。”

    “他们一定是去找曹深,或是那两个小玩意儿了,正好,记得把他们一起找出来,带到我身边!”他身后的红叶簌簌抖动起来,蛇形于地面上,扎入泥土之中,恢复了一些生气,“曹深夺走的那半颗种子、和我的根须,我还没有讨还回来。”

    他号令一下,夜叉们即刻散开,飞往城中各处。在高台对面的山洞中,李声闻气喘吁吁地扶墙休息了一会,抬起头来:“我与药遮罗的对话,二位可都听见了?”

    第23章

    曹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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