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如刀 第5节(1/3)
作品:《温柔如刀》
少年眨了眨眼睛,道,“好啊。”
叶染被这么干脆的答应噎了一下,只看见少年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盯得他莫名地心里一阵心悸,叶染在某些方面的直觉还是不错的,似乎有种预感,似乎少年接下来说些什么他们的关系就要不一样了一般。
少年说:“叶染,我喜欢……”
叶染却是猛地打断了少年,唇上还是温润的笑意,但是那抹温柔却是到达不了眼睛,一双眼睛暗沉沉的让人望不见底,心生恐慌。
叶染说:“——你现在是我的人,谁敢让你出钱啊?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再来看你。”
于是,鼓起勇气就快要脱口而出的告白,最后一个字就这么被叶染坚定地堵死在了少年的唇间,至此之后,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少年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叶染的无情,温柔而残酷,兵不血刃,却是正中要害。
但是那个时候,在叶染转身之后,躲在被子里的少年还是心存着一些希望,起码有了在一起的名义吧。
叶染将他定义为了“他的人”,却让少年再也没有机会将这三个字里再加上一个字,严丝合缝,不给一点余地。
从开始到结束,永远只是这么三个字而已,只是归属,不谈情,不说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记得了_(:3ゝ∠)_
☆、二十七、我回来了。
31.
接下来,在叶染的记忆里就更加模糊了,不知道是潜意识里不愿意记起,还是日子太过单调,叶染也是想得倦了,不知不觉便是睡了。
叶染做了个这个年代久远的梦,记忆里只有着少年苍白的脸,看着他的一双如同初生的小鹿般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哀伤,似乎在跟他诉说着些什么一般。
少年就站在那里,嘴里呐喊着什么,可是叶染无论怎么靠近都和那少年有着一大段的距离,想要听见他说了些什么,却是什么也听不到。
就像是叶染离开eh的那天一样。
还是那个出租房,和少年一夜缠绵之后,叶染并没有对少年说自己在八个小时之后就要坐上回国的飞机,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十九岁的叶染的心里大概是不习惯告别的。
——又或者只是对于这么一个人。
那天早上,叶染依稀记得从床上起来看见窗户外的天是灰蒙蒙的,要下雨又未下雨的样子让他的内心也有些烦躁了起来。
eh的天气一直就是这般,被称为雾城的总是有着它的理由,一年四季能够看到太阳的时间都是可以数得出来的。
叶染离开的时候,少年给他拿了一把伞,叶染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要那把伞。
等到叶染离开很远的时候,少年忽的喊了一声他,“叶染!”
这可能是他记忆里第一次少年连名带姓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似乎少年从来都是带着几分恭敬地与所有人一样叫他“叶少”的,他一向不太注意这些,此时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叫出自己的名字,竟然有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叶染下意识地回头,却是听不见少年说话。
叶染的视力还算好,少年当时欲言又止的模样一点不落地收入了他的眼底,他看着少年冲他挥了挥手,叶染也是冲他招了招手,示意少年回去。
少年咬着唇,对他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少年从来都是不高不低地说话,很少有这么用力的时候,叶染听到这句话不禁有些心虚,以为少年是知道了他的行程,只听见少年道,“……如果今天晚上要回……过来,我今天准备做糖醋排骨。”
叶染失笑,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于是,就没有然后了。
叶染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那个时候的陈回有没有给他做那碗糖醋排骨,心里又是朦朦胧胧有了个念头,梦里的陈回是不是就是一遍一遍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只是他听不见,不过他想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
等到叶染起来的时候,有些昏昏沉沉的,帘子被紧实地拉了起来,不透一点光,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叶染直觉地往旁边一伸手,却是扑了个空。
本来还有些晕乎,被这么一惊,瞬间清醒了。
——陈回不在床上。
叶染联想起了自己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心里有些模糊的恐慌,翻身下床,穿了鞋,开门便往客厅走。
厨房里传来了煎蛋的油呲的声音,听起来让叶染瞬间心情便平静了下来。
瞟了一眼客厅的挂钟,其实叶染的生物钟一向准确,很少有睡到过点的时候,不过今天倒是有些放肆了,果然回忆这件事情是十分耗费脑细胞的事情。
一想到当年的陈回看来是真的喜欢自己,叶染的心里隐约是有些得意的,能够让这么一个冰冷的人,念念不忘自己七年,他叶染不由得有些佩服十九岁的自己了。
在这么个阳光正好的日子里,阳关直直地从落地窗投进了客厅,而某人十分大摇大摆地裸着上身站在客厅里,睡眼朦胧还不忘凹着帅气的造型,自我得意,也是幸好没有粉丝,没有偷拍,才能让这人的假面戴的如此长久。
走到了厨房,便能够闻到鸡蛋喷香的味道,叶染看着厨房里正在认真将煎蛋从煎锅里铲出来放在白瓷的碟子里的背影,心下一片柔软。
走过去,忽的便抱住了陈回纤细的腰。
陈回大概是被叶染扑习惯了,动作依旧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嘴上道,“把这个碟子放餐桌上,从冰箱里倒两杯牛奶。”
“陈回,那天晚上,你做了糖醋排骨么?”叶染问。
“……”
“你做了么?”叶染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做了。”陈回继续打了一个蛋放在了平底锅里,油噗着蛋液呲呲作响,陈回道,“我知道你不回来,但是没忍住。”
“你怎么知道的?”叶染仔细想了想,自己当时和陈回接触的时间并不算多,也从未在陈回面前有过什么类似的言论,不禁有些疑惑。
“直觉。”陈回淡淡地道。像叶染这样的人,恐怕一辈子无法了解到,喜欢一个人,连任何一个微小而违和的动作都能够注意得到的。
叶染心里一阵密密麻麻地疼,他在陈回的后脖颈处轻轻吻了一下,他笑着道,”不如你今晚给我做盘糖醋排骨吧!“
陈回将另一个蛋也是煎好了,却是没回答,叶染也不着急,将人继续抱着,十分耐心地等待陈回将鸡蛋装在碟子里,只听见陈回道,“看情况。”
叶染却是蹭了蹭陈回后颈,毛茸茸的头发刺着陈回敏感的后颈让陈回有些想挣脱这人无赖地骚扰,叶染道,”不行,你就用这盘菜当做是毁坏我名誉的赔礼道歉!“
陈回有些无语,不过一想叶染出道五年以来,似乎确实没有过绯闻这样能够抓住炒作的点,也就是他爆出来的这么一件事。
“那你准备怎么跟我赔礼道歉?”陈回忽的开口道,一句话令两人都是一惊。
叶染惊诧于陈回的直接,陈回懊恼自己的沉不住气。
叶染只是怔了一瞬间,便是继续笑了,低声地在陈回的耳边笑着,就像是猫爪子挠在了陈回的耳蜗里,让陈回痒到了心里。
叶染道:“我的卖身契还在你那里,你还要我怎么赔礼道歉?”
“……”陈回听得叶染这句话,却是沉默了。
在叶染看来,那么一纸国内不会承认其合法关系的婚约书是卖身契也确实并不为过,毕竟那里面能够生效的也就只有那些冰冷的能够证明各自利益归属的合同条约而已,不过叶染如此顺口地说出来大概是平时早已说过了无数遍了吧。
——也就是因为这么一张所谓的卖身契,才让叶染不惜用柳悦来恶心他。
在让律师拟那张婚约书的时候,陈回只是单纯地认为,如果说七年前的不告而别是因为俩人的联系太过随便的话,那么就利用这么一张纸绑也要将叶染绑在身边。
不过叶染岂非池中物,怎么这么轻易就屈服于束缚中。
想到这里,陈回不由得道,“也许你不乐意,但是我不会离婚的。”
叶染好不容易才消化了陈回这句话的意思,怎么也想不到只是一句调情的话语是怎么让陈回上升到了“离婚”这个话题,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将下巴抵在了陈回的肩膀上,想了想之后道,“你既然每次都这么招惹我,就该知道我这人的性子,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的。”
陈回没有搭话,叶染看不见陈回的表情,但是一想陈回这人这么爱钻牛角尖,难不成这话也能引起什么样的误解么?叶染觉得自己嘴上的功夫用在陈回的面前真的是有点弄巧成拙,于是拿下巴上已经长出来的青茬蹭了蹭陈回的脸,声音虽轻,却是极其肯定,他说,“你喜欢我。”
——既然当时是我阻止了你这句话,那么这次就我帮你说出来吧。
“……”陈回继续沉默。
哦,叶染,你永远喜欢将你的主谓宾倒置过来,以满足你自己自以为是的自信。
“洗脸,吃饭。”陈回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捣了一下叶染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 _(:3ゝ∠)_大家就没什么想说的么_(:3ゝ∠)_点进来的亲们。
☆、二十八、叶董事长不行了。
32
叶染第一次吃了个这么舒坦的早饭,出门觉得神清气爽。
一天的工作也是干劲十足,不过等到了下午,就被一个电话给打乱了今天全部的行程。
——是叶成宏的秘书打来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的内容,但是却足以让整个a市的顶端的金融圈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
他说:“叶董事长不行了。”
叶染接到电话之后,便跟林霖道,“最近一个月所有的通告全部取消,在三天后可能会开个发布会,具体的注意事项你和陈辉联系一下。”
所有的事情交代完之后,便是开车去了叶成宏住院的医院。
叶染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接到电话的时候像是心口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而在开车的路上连等了几个红灯之后却是离奇得浮躁了起来,等到了叶成宏的手术室前看着手术中那三个猩红的大字的时候,叶染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忽然又平静了下来,像是所有的感情都被什么阻挡了一般,空虚而彷徨。
他其实想了很多,在等待被这么一扇大门隔绝起来的背面的男人手术的时候,他脑袋里一遍一遍地回想起了八年前的时候。
——也是这个样子。等着那个“手术中”的大字变成绿色,也是一个人,这么等着,而当年门后面的是他的母亲。
那个温柔而美丽的女人,他总是记得她总是坐在那里,最喜欢的便是坐在花园里的躺椅上,他年幼的时候,她一脸温柔的笑意地看着年幼的他在花园里玩闹。
等到他越来越大的时候,她却是一天天更加地虚弱了起来。
年幼的时候只是以为母亲只是喜欢坐着而已,每天总要消失一段时间是因为母亲神秘而已,后来才知道,她只是没有力气站起来而已,每天都要接受去医院接受例行的检查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年幼的他还不知道,母亲眉间缠绕的那抹让他不舒服的神色到底是什么,等到长大才知道,那是病魔在母亲身上所下的诅咒,一天一天提醒着所有的人她正在倒数,正在迈向死亡。
这么一个脆弱的母亲却毫不吝啬地将所有的母爱都倾注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对于她来说,她能够做的太少,对于平常母亲能够做到的,对于她来说,都太难了。——在八岁的时候,为了他说的一句考试第一就答应他一个要求便领着他去游乐园玩亲子游戏,却因为心脏无法供氧休克送往医院急救。
在与死神的拉锯战中,这一战里,她活了下来。
而他也看见了很少出现的所谓的他的父亲,看到他站在母亲的病床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母亲,嘴里却是说着,“你一定要撑到孩子十八岁,要不你所有名下的财产恐怕都要移到了我的名下。”
这样毫不遮掩的恶意在八岁的孩子的耳朵里听起来都觉得刺耳,而那个总是温柔的女人却是丝毫不惧,一双眼睛尤其得亮,似乎她的生命都已经在这双眼睛中燃烧了起来,她说,“我一定能够撑到染儿十八岁。”
这个脆弱也坚强的女人确实在剩下的岁月里坚定不移地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她便是再也没有撑下去了,那天也是这般,但是当那盏红灯变成碧绿的时候,是死神的召唤接踵而至。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跟她说最后一句话,便这么仓促而无声地跟在他生命里陪着他走了十八年的女人诀别了。
而当时,她的身边也只有他。
他握着女人已经冰冷的指尖,像是被冻伤一般,一直冰封到了心脏,他当时的心底是存着怨恨的。
——他已经那般努力了,从来不敢透露自己的叛逆,从来不敢透露自己丝毫的不快,只敢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照顾她陪伴她,只为了在母亲面前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不愿意让她再受到一点刺激,不想她因为自己再进一次医院,在与死神做一次殊死搏斗,当伪装已经成了习惯,当温柔已经成了惯性,他却依旧没有能够留下她。
而她,却好像是完成了所有的宿命一般安然,似乎等待这天已经等到了足够久一般地解脱了,丝毫没有一丝留恋。
似乎他们母子的情分在这十八年中已经耗尽,而剩下的只有那一份财产转让书,在他十八岁之后,能够名正言顺不需要监护人的时候签下名字就行。
他怨恨着死神,怨恨着母亲,更加怨恨着的是这个正在手术室中的男人。
——能够冷眼旁观着发妻的死去,能够立马便将亲子远送国外,能够立马另结新欢的男人。
无论再怎么风光,最后还是逃不过手术室这么一遭,还是逃不过要用人生的红绿灯映照死亡或生的时候,而身边,还是与他那可怜的母亲一般,只有他站在手术室外,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他忽然很想抽烟,看着医院的禁烟标志只能无奈地在门口踱步。
作者有话要说: _(:3ゝ∠)_等待小天使说话。
☆、二十九、叶成宏的公司怎么样了?
33、叶成宏的公司怎么样了?
不过,叶成宏比她要命大。
叶染等在手术室外五个小时,最终看见了他的父亲躺在了icu,一扇玻璃挡住了他们。隔着这扇玻璃,叶染看见了那个年少时在他印象眼中,总是眼高于顶的男人一动也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只有冰冷的心电仪正在规则地跳动着,证明着这个昏迷的男人还是活着的。
叶染在这八年里很少看到这个男人,每次和他交涉,不是他的秘书,便是叶成宏的秘书,父子俩仿若只是最普通的商业合作伙伴一般,连接在他们之间的只有金钱而已。
——他未想到,这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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