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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子瑕传]分桃 第11节(1/3)

作品:《[弥子瑕传]分桃

    以往所有的年少轻狂都在岁月的磨砺、身体的残疾下,变得越来越淡薄,有时候你仅仅的一个示好就可以避免的许多事情,他当初为何倔强的偏要走那么多歪路?

    赵无恤没有因为他谦卑的态度面色有所好转,相反,他自作多情地的听出几分嘲笑讽刺之意。

    他怒的拧着两个眉头,讥道:“你哪有什么地方得罪我?我倒是怕我一不小心又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被你到父亲那告一状。”

    弥子瑕愕然不解。

    赵无恤从小被父亲孤立、兄长欺辱,这些成长环境造成他心中敏感,什么事只要稍有疑惑都会看成反面,尤其是这次赵鞅为了一个外人训斥自己和当众驳了自己颜面的事,这代表在父亲心里他连一个外人都比不上。

    ☆、第 47 章

    “世子,你恐怕误会了,您送我裘衣,带我去吃饭,温茂感激不尽。”弥子瑕解释道。

    赵无恤眼眶微红,却是哂笑:“有什么误会?你不就是见我爹不疼,娘又身份地位,看不起我吗?赵家的势利眼,我还不清楚?我从小就在这当中长大。”

    弥子瑕微惊,没想到他有这样的身世。

    “你走吧,我赵无恤就算再需要朋友,还不至于眼巴巴的热脸贴别人冷屁股。”他转过头,虽是坚定的话,却满是苍凉之味,不似一个未满二十的少年之人应该有的神态。

    弥子瑕没有注意他的语气,只因他的话就面色陡然一变,惊讶的抬头望向他。

    赵无恤敏感的以为他的眼神是在瞧不起自己,登时转身离去,弥子瑕刚想要叫他,他转了弯,就不见了踪影。

    赵无恤?

    就是他吗……

    翌日,赵鞅安排将士分别去齐鲁郑宋四国,这一次突击状况非常良好,齐鲁郑宋显然没有料到赵军已然知道他们的谋算,赵军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缴获了许多军资。

    众将士在外面欢呼,人人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袄,弥子瑕也受感染的嘴角噙着一抹笑,他转着轮椅到赵鞅面前:“赵大夫,范氏和中行氏还不知道我军已经把他们的军资缴获,如果我们明日再出兵攻打范氏和中行氏,定能事半功倍。”

    赵鞅正在兴头上,脱口而出:“弥大夫所言甚是。”

    弥子瑕身子猛然颤了下,赵鞅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幸好当夜所有的将领都在欢庆,没有听到赵鞅的口误。

    弥子瑕对赵鞅拱手告退,转着轮椅,向自己帐中行去,他一转就看到正捧着一壶酒坐在将士周围豪饮的赵无恤,他年少力壮,正大大咧咧说着笑,与那些将士融为一体,完全看不出世子的仪态。

    这样的人,到底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弥子瑕想。

    也许是弥子瑕的目光太炽烈,赵无恤转过了头,一眼看到是弥子瑕,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沉了下去,然后猛然又回过头去,继续与那些将士畅谈豪饮。

    弥子瑕回过神来,就又转着轮椅向自己帐中行去。

    外面篝火通明,整个郊外只有弥子瑕的帐中孤灯袅袅的生着,帐帘被撩在帐顶一角,他默默一直坐在在暗处,看着外面的热闹。

    赵无恤想要看看弥子瑕还看不看他了,他挺讨厌这样如芒在背的感觉,可是一转头,却发现那人只是安静的坐在帐中。

    幽暗的帐内,看不清楚那人的面上表情,只是觉得那人静的仿佛要融入夜色。外面的喧闹,那里仿佛没有受到一丝干扰,如两个断层的世界般,一边欢腾,一边寂寥。

    突然,赵无恤又升起了那种怜悯的感觉,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以来总是想要亲近弥子瑕,原来他身上有种自己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同类之感,他莫名的在第一眼见到弥子瑕,就觉得他和自己一样——

    一样的孤单。

    第二天,鱼白还在半空,太阳还未洒遍大地,郊外战场上就全是兵戈铁马的的声音。

    醉卧沙场兵,众将士在一夜的狂欢后,仍然精力十足,上阵杀敌各个如狼似虎,比昨夜的饮酒毫不逊色,这才是血性汉子。

    赵军没了后顾之忧,攻势猛烈,范氏和中行氏措手不及,节节败退,最后只得再往南方退去,逃到郑国边境,请求郑国援助。

    赵鞅带着大军站在郑国边城下,一向文雅的人也被逼的破口大骂:“范氏、中行氏,亏你们还是晋国二卿,你们除了如过街老鼠躲躲藏藏的,还会什么?”

    范氏、中行氏狼狈躲到郑国,所有的士气一下子变怂包了般,城下的赵鞅骂骂咧咧,不堪入耳,他们也只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如果能把范氏和中行氏骂出来,赵鞅也算是一种本事,可是赵鞅显然高估这两个曾经同朝为官的同僚,不是所有人都像赵鞅一样视声名如性命,这世界上更多的是惜命如金的人。

    赵鞅骂累了,城门却纹丝不动,火爆脾气上来的他干脆带着赵军就在郑国边城外驻扎起来,他就不信了,范氏和中行氏能一辈子躲在郑国里?

    范氏和中行氏还真的想一辈子呆在郑国里,因为范氏和中行氏的首领范吉射和中行寅其他本事不在行,脑子也时常抽风,但是非常会说话,他们把郑国那个年迈老矣,不消多久就要驾鹤仙去的郑声公哄的一愣一愣的,竟然答应出兵援助,并且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款待这个晋国叛将。

    范氏和中行氏在郑国好吃好喝的,哪还想和赵军打战,每天求佛拜神的只想佛祖保佑赵军早点回晋国,可是偏偏他遇上了是最会死磕的赵鞅。

    “家主,这样不行,范氏和中行氏躲到郑国,他们在国内有供给,我们的士兵却不能再这样撑下去了。”赵鞅手下头号谋臣赵子卿终是看不下去了。

    “那就直接攻打郑国。”赵鞅面上全是阴鹜。

    赵子卿一惊,道:“家主,攻打诸侯国要向大王禀告。”

    赵鞅眯着眼抬头望着风卷黄沙的边城,心中下了决定:“派人禀告大王,我们明日攻城!”

    “家主——”赵子卿震惊,赵鞅这是先斩后奏,完全不等晋王的诏令了。

    赵鞅转身离去,赵子卿震惊后赶忙追上:“家主,赵氏刚刚受疑,又做出这种事情,只怕家主回去后没法交代。”

    赵鞅转头,面上却是诡异一笑,他赵鞅如此聪明,怎会没想到这种问题?

    赵鞅下了攻城的命令,弥子瑕听后来不及惊讶,就是又一道命令传来,竟是让弥子瑕回国禀告姬午攻城之事。

    赵鞅的原话是:赵温茂身有残疾,吾感念他身有不便,且身残志坚,特派赵温茂回国禀告这里的一切,无需在此地受苦。

    他说的一派仁义,可是怎么早不见他多加照顾这半残之人?

    其实,他不过是想要利用弥子瑕的身份来助他攻打郑国,弥子瑕在卫国已残疾,姬午都不惜冒着危险救他回来,可见弥子瑕在姬午心中的分量,而既然姬午将弥子瑕安排在赵氏,他赵鞅不利用一下,怎么称的上晋国第一谋臣的称号?

    弥子瑕对着叙述的人点了点头,那人告退,弥子瑕才叹了一口气,命安山收拾东西,明日动身回晋国。

    翌日清早

    赵无恤站在弥子瑕帐前,一张臭脸,人见人躲,他就算再不济,也是一个世子,赵鞅竟然让他去送一个小小参谋回晋国?他能不气吗?他这趟出来,就是存着立功建业的心思,结果全都被他搞没了。

    弥子瑕被推了出来,看着帐外的赵无恤,恭敬的道了一声:“多谢世子。”

    赵无恤没有理他,转身一个翻身上马,留下一个背影给弥子瑕,耿直挺立的背影仿佛在说:别废话,快点上车,就等你了,磨磨蹭蹭的。

    安山背着弥子瑕上车,又下车把轮椅放到了后车上,才坐上马车,前面的马匹就率先动了起来,安山只好赶忙驱车跟上。

    一路上,赵无恤投胎似的赶着路,后面的安山累的简直快七窍生烟,偏偏心里煎熬比身体上还大,他心里担心弥子瑕身体的状况受不受的住这种颠簸,手下又不得不加快行程追着前面的人,生怕一时跟丢了。

    他赵家全家都和我们家主有仇是不是?安山汗流浃背的面上露出一个埋怨的表情,突然,他好像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他回了一下头,就吓的赶忙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弥子瑕面色苍白如纸的靠在车栏上,动着没有血色的唇重复刚才的话:“安山,你让世子慢点。”

    “家主,你怎么了?”安山一颗心全放在了他惨白的面上。

    “没事,车里太颠了。”弥子瑕微摇了下头。

    安山心疼了起来,太颠了,您怎么不早点说,非要等自己身体受不了才出口?

    前面的赵无恤一点没有管后面,在走了大半路,才奇怪起后面的声音怎么没有了,他转过头来,空旷旷的笔直大道,哪里还有马车的身影?

    赵无恤烦躁的勒马回旋,低声咒骂了一下,却不敢耽误的向来路奔去,再一个路旁,他发现了两人的身影——安山站在车下,弥子瑕正仰头喝着水壶。

    “怎么了?”赵无恤刚来就语气不好。

    安山瞥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没有什么事就继续赶路。”赵无恤也懒得和他们多说话。

    安山这才没好气的道:“有事!我们要歇息一下。”

    赵无恤皱眉,似乎极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然后牵着马走到一处阴凉处,也卸下马腹上的水壶,仰着头咕噜噜的喝水。

    ☆、第 48 章

    弥子瑕望向了赵无恤,赵无恤触到他目光,立刻转了过去。

    “安山,你跟世子说,我们慢点走。”弥子瑕道。

    据他所知,赵鞅根本就是想要他们回国知会一下姬午,并没有要询问姬午的意思,赵鞅的意思也是他们回晋国后就不用回来了,如此以来,他们完全没有赶路的必要。

    安山点头,走到赵无恤旁,两人言语几句,安山就面色爆红,气愤的回来了:“家主,我们自己走,不和那姓赵的一起走。”

    “他怎么说?”弥子瑕道。

    “他不肯,他还怪家主没事找事。”安山郁结的脸上满是不平。

    弥子瑕愕然,无奈之下,只能亲自对那人喊道:“世子。”

    赵无恤倚在树上,佯装看着风景盘山山下的景象,置若未闻。

    “世子,在下身体不便,恐怕要耽误世子一些时间。”弥子瑕仍是对着他背影道。

    赵无恤眼中一紧,面露不愉,转过身来:“赵温茂,你真当我是你的杂役来指使?”

    弥子瑕眉头微蹙,他不明白为什么赵无恤总是将他的意思曲解成另一番意思。他只得无奈的道:“世子,在下并无此意。”

    赵无恤才不管他到底有没有此意,还是真的身体不便,只是微不耐的道:“就算身体有恙,你且忍着吧。”

    这一句话一出,安山简直要破口大骂,他还有没有人性,让你一个残废之人忍着颠簸的疼痛,关键是他们明明没有可以慢走,安山可以肯定,这赵家公子就是看家主不顺眼,存心找家主的出气。

    弥子瑕面上并没有什么愤怒,沉着了一下,道:“敢问世子是回去有要事吗?”

    “不是。”

    赵无恤这一句话一出,安山的目光简直可以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

    弥子瑕望着他怔了一下,不似安山的愤怒,他淡笑的无所谓:“如此说来,是世子看不顺在下了。”

    “我没有看不顺你,只是不喜。”他这一句几乎和没说没什么差别,下面的话却有些伤人:“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悠闲?你是残疾了,可是正因为你的残疾,别人对你也没有什么厚望,你就算什么都不做别人也理所当然,我不同,我如果像你这样,别人就会说我是依仗父亲的寄生虫。”

    弥子瑕突地颤了下身子,垂下眼睑,唇角淡的浮出苦笑,他还不知道原来他的残疾还有这种作用,仿佛他残的理所应当,得天独厚。

    那日,在牢房里,四肢被按,尖锐利器穿透膝盖骨的痛处仿佛又传来。他面色突地变得苍白,搭在没有一点力道的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攥住了整个膝盖。

    赵无恤说完才发现他的异样,一瞬知道自己刚才刚才的言语有多伤人,他张着嘴,想要解释一下,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是在下耽误世子的时间了。”弥子瑕低垂着眉,歉意的话传到赵无恤的耳中,然后他默默的放下了车帘。

    赵无恤呆滞的看着那车帘,片刻回神过来,转身翻身上马道:“启程。”

    他虽然嘴里坚持说不会放慢行程,但是手下每次抽鞭策马的次数却明显越来越少,也不时的回头,仿佛深怕后面的马车走丢。

    夕阳将下,天边渐渐黑了下来,赵无恤走的更慢了,怕和后面的人拉的距离太长,他看不见自己。

    在他又一次回头时,身下马儿突然嘶鸣了一声,变得躁乱了起来,赵无恤赶忙勒马停下,敏感的察觉周遭有意。

    身后安山不察,只是奇怪的看着停下来的赵无恤,赵无恤不光停了下来,还勒马回转向他们奔来。

    安山以为他又要找茬,当下面色不豫。

    赵无恤只是一脸严肃的轻声道:“快回去。”

    “什么?”安山没有听到他的话,提高了声音问道。

    “往后面走。”赵无恤一边说,一边神色紧张的环视着四周,然后伸手勒住缰绳,往右打转。

    偏偏安山这个榆木脑袋,居然扯住了缰绳,又往前面带,还扯着嗓门提醒:“去晋国的是前面那条路。”

    突地,草丛中簌簌的传来一阵骚动,赵无恤暗道一声不妙,安山心如豆大,竟然还喳喳呜呜的埋怨赵无恤认错了路,一个劲的要向前方走,等到前侧方一把冰冷锋利的刀突地架到他脖子上,他才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然后颤着身子仰头看去,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络腮胡子,正瞪圆了眼睛看着安山。

    “啊——”安山吓的一下子晕了过去。

    赵无恤简直要无语,弥子瑕听到动静,一下子掀开车帘,车外四五个大汉手持大刀,刀锋熠熠反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要围了过来,而离他最近的一个汉子已经放开那晕倒的人,架到了弥子瑕的脖子上。

    此时的赵无恤也看到弥子瑕这边的情况,他心里叫苦不迭,最大的希望就是弥子瑕千万不要也晕了过去,他背着一个人应该勉强可以逃脱,但是弥子瑕再晕的话,他可没有其他手救他了,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他完全忘记了其实弥子瑕晕不晕都没有关系,他又不像赵无恤四肢健全。现在,赵无恤应该无比感慨一个人四肢健全是比任何事都要幸运的。

    出乎赵无恤的意料,弥子瑕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大汉:“你们要干什么?”

    “把你们的钱都交出来!”大汉凶神恶煞的道。

    “钱可以给你们,但是要放我们过去。”弥子瑕道。

    那大汉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仰着头大笑了起来,颤的他手中那把刀也不稳起来。

    “喂,你小心点。”赵无恤紧张的对着那大汉出声道。

    那大汉立刻停住了笑声,一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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