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弯了 第7节(3/5)
作品:《别闹,弯了》
是白起第一次到西西弗书店,白起喜欢书店里的环境和氛围。然后,他们从三峡广场去了朱航的家。朱航的父母亲离婚了,他从小和外祖父母住在一起。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家里黑灯瞎火,估计朱航的外祖父母已经睡了。他们轻手轻脚地洗漱之后,躲进房间,钻进了被窝里。第二天一早,门外传来了两位老人的说话声。朱航的外婆叫朱航起床吃饭,然后两位老人出了门。利用这个时间,他们也起床出了门。
辞职手续办好后,白起开始了考研的计划,尤其是生活费用的计划。白起搬离了五公里的小区房,住进了重大附近的一栋平房里。白起租下了一个月租不到两百的小单间,开始了苦寒的生涯。恰过清明节,平房的外面是荒凉的田地。几堆土坟上飘起了金黄色的冥纸。夜里,窗外的猫叫声,声声入耳,声声袭人。白起心中满怀的一丝寂寞,转变成了无限的恐惧感。心中装着一个理想和信念,白起突然觉得,自己内心的强大让自己都感到无法想象。白起知道,为寻求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平衡点,自己必须要度过这个艰难的阶段。朱航仍然前来找白起,见到白起做出的举动,他惊愕得目瞪口呆。令白起感动的是,白起以为,他仍然对白起不离不弃,白起以为,他可以理解白起,接受白起暂时的状态。但其实,他只是感到不知所措而已。所以,他们终究还是不欢而散了。白起的心拔凉拔凉,想起之前,白起送给了他一本书,是赛格林的《麦田里的守望者》。白起想,每个人的一生,命中注定要经历一些状态。当他们越早意识到它,越早去经历它,就能够越早地体会到人生的意义,感受到生命的真正快乐。
在平房里前后住了大约两个月。期间与一个网友见了两次面。第一次,他请白起看了一场电影,是《超级战舰》。看完电影,白起去了他的家。他一个人住,一室一厅的房子。他比白起大两岁,未婚。第二次,在三峡广场,他请白起吃了牛排。晚上在他家里,又吃了他做的宵夜。白起猜得到,他是一个喜欢稳定安分的现实主义者。两次见面之后,白起拒绝了同他继续来往。因为白起便认识了张靖,一个深深把白起的灵魂吸引住的人。
在白起谜一样的生活圈里,幸福是狩猎得来的。
认识张靖的时候,白起已经辞去了设计所的工作。白起为什么辞职?这,这说来话长。人们都爱问白起这个问题,而白起总是很苦闷的回答他们,说这里边存在着很多因素。那天,白起拿到了公司开具的离职证明,彻底从半年来内心的挣扎中解脱了出来。原本的计划是辞职后一边考研一边写作。因为当时就有换一个工作的考虑,所以不管计划能否坚持,辞职是必然的,尽管可能这个决定有点冲动。果真,不到半个月,原计划在精神上和物质上就都扛不住了。于是又回到了另一个挣扎的情景中。供养不起沉甸甸的理想,白起开始产生了回老家找工作的念头。但这个时候,张靖出现了。
那天下午,手机传来提示音,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白起猜到了是昨晚在交友网上认识的钢琴师。他叫白起晚上去看他演奏,说到了咖啡厅就打他电话,他叫张靖。白起总是很难去把握认识一个新朋友的进展,何时该交换手机号码,何时该见面约会,何时该邀访到家里来,等等。但是,白起还是立即出门了。
电梯缓缓升到4楼,门开的时候,白起走进了昏暗的灯光里,这里是古色古香的半岛咖啡餐厅。餐厅的中央是一架黑色钢琴,流水般的旋律在餐厅里飘荡着。只有置放钢琴区域有明亮的灯光,钢琴师坐在黑色的钢琴后面,这是白起第一次见到张靖。走近钢琴的时候,张靖也看到了白起,好脾气的笑笑,示意白起在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那个位置在走道边上,左边的沙发座位上有一个电脑包,餐桌上是一杯柠檬水。白起走过去,在右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靠在软软的沙发上,白起仔细观察着这个餐厅的室内装饰。一个女服务员给白起递来了一杯柠檬水,估计她知道了白起是钢琴师带来的朋友。然后白起看着张靖的侧影,欣赏起这现场传来的钢琴曲。大约十几分钟后,张靖停下了演奏,坐在了白起的对面。他首先问到了白起的要害:“你在哪上班的哟?”
“xx。”白起撒了个谎,说了那个设计所的名字。其实也不算,只是时态问题。
“哇这么好的公司,工资一定很高吧?”
“不高,几千。你呢?”白起开始反攻。
“教师。兼职钢琴演奏师。你交往过几个男朋友?”他亮出了新招了。
“嗯,3个吧,确切说。”白起被这个问题难住了,竟然忘记了反攻。
和张靖相识几天后,白起搬离了平房,在三峡广场附近的单位房里,租了一个单间。在一周的时间里,白起重新找了份工作,重新开始上班的生活。这个工作相当的苦逼,不仅地点偏远,待遇极差,而且工作环境还十分恶劣。爱情可以让失意的生活重新点燃激情。当时的白起并不觉得辛苦,可以说是累并快乐着。上班下班早出晚归后,白起还陪着张靖四处演奏,给他买饭,帮他提包,像个助理,却也完全没有疲倦之意。
有一次,白起陪着他结束了在半岛咖啡的演奏,各自回了家。白起才进家门,一个陌生的电话就打来了。
“哎呀!我的手机不见了。”原来是张靖,他用的家里的座机。
“啊!打得通不嘛?”白起猜测是不是被偷了。
“打的通,没人接,可能落在半岛了。”
“啊!这么晚了,店是不是歇业了?”
“没有,我可能是把它落在钢琴键盘盖里面了,你方便回去看一下不嘛?”
“这样啊!那我去看看。”
“嘿嘿!谢谢哈!”
“呵呵!等我电话。”
白起匆忙跑了回去,大概用了十分钟的样子。果然,打开钢琴键盘盖子,手机就乖乖的在那儿。白起连忙给张靖回了电话。
“没错,是在那,下一步怎么做。”
“嘿嘿,嗯,这样吧,那你先帮我保管着。不准乱看短信息,接到工作上的电话就告诉我。”
“额!要不我还是送过去给你吧。”白起是当真不喜欢帮别人接听电话。
“这样啊,也好,就是有点远。”
“没关系,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就这样,白起叫了辆出租车,送了过去。后面的情节并没有小说故事中那么浪漫。天空没有下雨,白起没有淋一身的雨水,也就没有上楼到他的家里。但是,张靖下楼给白起送来了一杯亲手用榨汁机榨的果汁。
打车回到住的地方,已经过了午夜。拖着疲惫并快乐的身心,白起呼呼入睡,明天还得早起上班。
张靖告诉白起,他已经向家人出柜了。对此,白起并不惊讶,因为春节回家的时候,白起也已经和母亲交流过这个事情。但张靖接着又告诉白起,他的父母亲已经接受了他的取向。这着实让白起惊讶了。然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张靖的父母都已经年过六旬了。
几天后,张靖带白起去了他的家里。七楼的家门一打开,白起便见到了张靖的母亲。伯母的脸色淡定随和,但白起却觉得,伯母的内心应该是充满矛盾吧。那天晚上,白起并没有在七楼睡觉,而是去了五楼。原来,七楼和五楼两套房子都是他家的。伯母睡在七楼,张靖和白起一起在五楼睡。
之后,张靖带白起去见了他常常挂在嘴边的朋友。他们在三峡广场,一个美食广场见了面。他叫皮皮,和张靖是大学同学。后来,白起才知道,这个所谓的最好的朋友,皮皮,其实是张靖的初恋。皮皮告诉他们,他前几天去了一趟成都。他是相亲去的,是他自己安排的,一个很特殊的相亲。对方是一个拉子,皮皮想找个拉子形婚。皮皮还没有向他的父母亲出柜。皮皮说,他和那位拉子是在同志酒吧里见面的,但他其实并不喜欢那个地方。又过些天,恰是皮皮的生日。白起下了班赶回三峡广场,天已经黑了。张靖打来电话,说要带白起一起去皮皮家。也真是奇怪,折腾了一天竟然也不觉得累,便打车去和张靖会合。他们一起去了皮皮的家中。皮皮的父母亲和张靖非常熟悉,所以很热情地欢迎了白起和张靖的到来。在皮皮的家里,他们见到了和皮皮相亲的那位拉子。
几天之后,白起便住进了张靖的家里。就在白起感觉无比幸福的时候,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第39章 空城
住进张靖的家不久,白起接到了一个面试电话。这个电话来自之前找工作时,投递过简历的一家合资外企,确切地说是日企。因为目前的这个工作是一家私企,待遇太坑爹,所以白起果断答应前去面试。参加过面试之后,白起被告知需要三天的时间等待录用通知。通过面试的交谈,白起知道他们正缺人手,这样白起就有八成的把握会被录用。这家日企虽然薪资不高,但工作环境及大大小小的福利制度都很不错,尤其是周末假日和加班的薪酬制度,完全按照劳动合同法的规定。两天之后,白起耐不住等待,给日企的人事部门打去了电话,询问面试结果。结果意料之中,白起被告知参加入职体检,于下周一到公司办理入职手续,开始上班。新的工作,虽然公司地址也算偏远,但毕竟有完善的交通车制度,还算十分快捷。这样一来,早起晚归之间的时间,也大大缩短了。白起便腾出了更多的时间,接触了解张靖,以及他的家人们。
在张靖家里住了将近一个月,白起通过相册里的一些照片,认识了张靖的家人们。张靖的父母亲实际上处于分居的状态。张靖的父亲住在老房子里。张靖的家中,有一位年过九旬的奶奶,此外还有一个年过四十却仍未出嫁的姐姐。当白起知道这些事情之后,简直被惊尿了。白起得出一个结论是,张靖真是个奇异之士,而这种奇异,多半有遗传的因素。
白起第一次见到张靖的姐姐是在一个周末,炎热的午后。白起和张靖在屋里午睡,突然一个身影飘了进来,一点声响都没有。那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金黄色的头发,一看就像是假发,身上穿的服饰五颜六色,身上的首饰也是各式各样,像是国内少数民族和欧美流行的混搭。白起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听见了她开腔说话。说了一大堆,像是自己在跟自己胡言乱语,但又明显像是对张靖说话。白起突然想起了之前在照片中看到的张靖的家人们。白起突然意识到,没错,眼前这位就是张靖的姐姐。白起赶紧起床和姐姐打了招呼,没想到的是,姐姐知道白起。估计是张靖或者是伯母向她介绍过白起吧,白起想。
自从张靖要求白起支付房租之后,白起便不太习惯住在张靖的家中。并不是舍不得一点钱,只是不能忍受俩人的关系扯上了经济的利益。九月份的时候,因为许多方面的问题,和张靖在感情上出现了一次危机。白起意识到自己需要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于是,白起又独自在三峡广场附近租了一个单间。
白起主要是在自己租的房间里学习,就是九月初,在三峡广场附近租的那间。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合租的是一对小情侣。然而到了十月底,住了两个月后,白起又搬回了张靖的家里。房东退给了白起一个月的房租。
转眼,一月份到来,研究生考试降临。白起突然意识到,这次将是裸考。像个疯子一样反复无常,白起又搬离张靖的家,在师大附近租了个单间。
结果,白起再一次欺骗了自己,缺席了考试。白起寻思着找一份不用动脑筋的工作。上班用四肢做事,下班用脑袋写作。这样,白起便迅速在住所附近的一家超市找了份差事。出乎白起的意料,就在实习的时候,白起在超市里偶然遇见了李磊。一年零八个月不曾联系过的人,突然出现在了白起的眼前。他仍旧认得白起,白起亦仍旧识得他,只是他的脸明显的胖了些许。
——你怎么变胖了?
——工作了,单位食堂的伙食好呀!
嘴角上扬,没有过多的寒暄。四目交接,没有过久的停留。
——嘿,白起走了。
——嗯,拜。
白起轻巧的告别,坚强地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超市的工作最后因为户口的问题,没有得到。于是,白起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认命吧,回到制造业去。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之后,白起仍然犹豫着,徘徊在写作和制造业之间。最后,在推辞了几家面试通知后,白起还是被打败,参加了一家民营大企业的面试。很快,白起便回到制造业,重新开始了上班的生活。
之后,春节来临,白起再一次没有回家过年。白起在张靖的家里吃了年夜饭。十几天前,张靖就想去北京游玩,计划了一阵子。大年初一,白起便陪张靖一起踏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火车上,一对稚嫩的恋人在十二号的卧铺车厢里。这是从重庆开往北京的特快车。对于他们的年纪,白起不敢妄下断语。男孩的脸上有些许淡淡的斑,发型是典型的非主流风格,暗红色,略长,遮住了两边大半部分的脸,耳根戴有银色的耳钉。女孩娇小可爱,长发披肩,说话声咿咿呀呀,像橱窗里的布娃娃,更像个不到成熟得可以谈恋爱的小女孩。但他们又确实是一对情侣。他们穿着情侣鞋,同一种款式,同一类花色。男孩给女孩脱鞋子,盖被子,亲密无间。或许是因为懒得爬到上铺,俩人干脆都躺在了下铺,在大方地亲吻之后相拥而睡了。火车轰轰隆隆驶进了黑夜里,他们在摇摇晃晃中进入了梦乡里。这是白起第一次去北京,张靖也是。人生的第一次多半是在毫无计划的不经意间发生的。前年,白起第一次春节没有回家,那时候白起刚刚认识李雷,于是就突然决定留下了。去年,白起的小说,一个小短篇,第一次在纸质上发表,同样毫无预感。
几天前,张靖嚷嚷着要去北京,白起本来还是极其反感的。然而,当车票、行李都准备就绪后,白起就好比是那上了弦的弓箭,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朝着那个方向,按时出发了。而当弓箭一旦离开了弦,就没有了回头的可能,白起也因此就没有了之前的反感和不情愿,取而代之的是,旅行的新鲜感。于是,这个春节,白起再次没有回家。朋友说,无论一年的生活如何,春节还是应该回家一趟。春节本是一年之计的一个时节,是大自然的规律下,万物生长的开端。如今,春节脱离了大自然,成为了社会的生活规律,是一个团圆的节日,人们营造出喜庆氛围。对此,白起并没有认真思考过。白起是一个不成熟的成年人,一半随性,一半正经,一半幼稚,一半沉稳,一半腼腆,一半大方。或许他们的爱情是不成熟的,但他们会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份感情。他们等待着火车驶离黑夜,开往黎明的曙光里。
第一次到美丽的首都北京来,北京给白起的第一印象竟是一座空城。冬去春来,乍暖还寒。宽敞的巴士,笔直的街道,稀疏的行人。告别的时候,白起突然觉得,其实白起并没有来过北京。
时间已经到了六月份。这个时候,一个恰时出现的人,像个导火索引爆了在白起和张靖之间暗藏的火药。这个叫森。森是张靖认识的一个朋友。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上岛,张靖约他来上岛见的面,应该是去年的事情。时隔大半年,森出现在了家里,是张靖带回来的。那晚,森开车送张靖回家,便留下来过夜。张靖打算让森一个人睡在七楼,但白起使了个心眼,陪森一起睡在了七楼。接下来的两个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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