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鬼 第5节(3/4)

作品:《爱上女王系列之魑鬼

掌扼得太紧,喉咙有种几乎要断裂的痛,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阴狠的杀气在向他笼罩,它要杀了他,杀他没关系,但在他死之前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神智在极度缺氧的状态下开始混沌,徐离晏搭在魑鬼臂上的手落了下来,它怔了怔,知道只要再用用力,这个人就会变成一具尸首,可是,那份力它已经无法再使出。

    眼神落在傅喻朝的躯体上,它愣住了,这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身形,狂乱暴躁的感觉在一瞬间突然变冷,它终于明白徐离晏向自己开枪的原因——它在愤怒之下失控现了原形,现在的它是徐离晏最害怕的魑鬼。

    它一直以为只要以人类的身分存在,就可以跟喜欢的人相守,现在才明白那只是美好的幻想,徐离晏自始至终喜欢的都不是它,而是那个叫傅喻朝的男人,顶着人类面相而活的它,就算再美好,也只是一个鬼。

    ‘给我活过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死!’

    当初,它就是震撼于这句话所带来的冲击,现在才突然想到徐离晏说的对象不是它,自始至终,它都只是个局外人。

    手在剧烈的颤抖下松开了,魑鬼默默看着徐离晏跌倒在自己面前,一份誓约,他食言了,他也食言了,咫尺相对的距离,此刻,是那么的遥远,想靠近,却再也不敢。

    远处传来警车的尖锐鸣笛声,惊醒了茫然的魑鬼,它仰起头发出一声痛苦低吼,雾色身形迅速移到了仓库外,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别走……’

    迷蒙中感觉到那团高大身影要离开,徐离晏手指动了动,想拦住它,可惜黑暗席卷了他的神智,只听到警笛声越来越响,所有一切都在瞬间离自己远去。

    ‘我没事了,你们别这么紧张,马上回去工作,小心郑sir扣你们的全勤奖。’

    徐离晏靠在病床上,在笔记本上写下这番话后,撕下来没好气地扔给来探病的同事们,看完后,阿飞立刻说:“郑sir不会扣钱了,他每天跑医院跑得比我们还勤快呢。”

    一名同事见徐离晏脸色不好看,拉拉大嘴巴的家伙,大家打着哈哈离开,说明天再来看他。

    ‘谁都不用……’这句话还没写完,同事们都已经出去了,徐离晏停下写字的手,将笔扔到了一边。

    笔谈实在太吃亏了,费半天力都没人来看,他揉揉额头,懊恼地想。

    自从他醒来,已经过了三天,当时被救援的他身上沾了大面积的血迹,体内还出现急性失血状况,以及声带严重损伤,不过比起同在现场的那些人,他算是最幸运的了。

    据当时勘查现场的人说,被派去的警察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不吐得稀里哗啦的,那场面实在太惨烈,所有人都死于非命,尤其是刀九,被活生生地开膛,那惨状就算是任职多年的老法医也不忍卒睹,幸存下来的只有徐离晏和傅喻朝。

    傅喻朝曾被严刑拷打过,腿骨和肋骨都有断裂的痕迹,但又怪异的愈合,比徐离晏先醒来,但拒绝提供任何情报,而徐离晏这边,郑仲成怕他受刺激,也没有让属下向他做例行讯问。

    同事们离开后,徐离晏下了床,来到隔壁病房,徐离晟正靠在床上看医学杂志,见他进来,没说话,拍拍自己床边,示意他坐。

    ‘好些没有?’在床边坐下,徐离晏写道。

    徐离晟哧了一声:“放心,我不会死,老天留我一命的理由就是让我亲眼看你辞职!”

    这次去外地开学术研讨会,闲暇时同事约他一起去附近河里游泳,徐离晟水性很好,所以同意了,谁知那晚突然暴雨连连,他被暴涨的水流冲到了下游,大家找了他一晚上都没找到,都以为他发生了不幸,第二天住在河下游的居民把昏迷不醒的他送进了当地医院,在医院躺了三天他才醒过来,说起来也算是捡了一命。

    还真让喻昭那个乌鸦嘴说对了,徐离晟心里恨恨想,本来想找喻昭算账的,谁知回来后才知道徐离晏也出了事,而喻昭竟然是黑道中人,现在正在因数桩刑事案裁判中,听说了那晚发生在仓库的血案,他很聪明地一句也没向徐离晏问起,只要求他立刻辞职。

    ‘放心,我会辞的。’徐离晏笑了笑,很平静地在本上写道。

    这样冷静的弟弟才是徐离晟最担心的,生怕他为病情烦心,问:“嗓子好些了吗?”

    “不会变哑巴。”徐离晏用极度嘶哑的嗓音说。

    他的声带损伤得很厉害,虽然勉强可以说话,但医生叮嘱短期内还是以笔谈为主,他也不想说话,嗓子固然很痛,但更痛的是他的心。

    从他苏醒后,喻昭再没出现,有种感觉,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出现了,而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鬼魂,他为什么要利用傅喻朝的身分接近自己,自己究竟怎样才能找到他——对于喻昭的一切,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过自己的小腹,腹上没有半点伤疤留下,喻昭用灵力为自己治愈了重伤,是自己受伤激发了他的狂性,那晚的他就像是地狱来的恶魔,狠戾恐怖,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了,也许,潜意识中,他知道不管怎样,喻昭都不会真正伤害自己,相反的,他会尽一切力量来保护自己。

    很想那只鬼,想到无所适从,当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习惯了他的照料后,那种突然而来的孤寂是别人无法想象的,他也才开始明白真正无法从这场感情游戏中脱离的是自己,那种回归原点的失落让他抓狂,可是表面上他还要表现得很平静,因为他不能让自己的家人担心。

    傍晚,郑仲成来看他,身后还跟着两名负责傅喻朝案件的刑警,明白他的意思,徐离晏在本上写了几个字递过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天的事都忘记了。’

    “一点细微末节也可以,傅喻朝的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了,麻烦你再想想。”其中一名刑警说。

    徐离晏摇了摇头。

    作为刑警,他有责任提供任何情报,但他已经不是了,辞呈他已经递上去了,而且那些事实,就算他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刑警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来,就告辞先走了,徐离晏心情烦闷,转身去了楼顶天台,郑仲成也陪他一起上来。

    傍晚时分,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万家灯火,一抹夕阳正在沉下,远处晚霞似火。

    “你最近很喜欢来天台。”

    这几天郑仲成天天来看望徐离晏,几乎每次都会看到他在天台晃悠,最初他还心惊胆颤地以为徐离晏有自杀倾向,后来才发现他只是单纯喜欢在这里远眺而已。

    徐离晏笑了笑,他喜欢来这里,是因为那个人也喜欢,可是他说现在的空气好差,徐离晏很想知道喻昭以前度过的年代是怎样的一片风光。

    ‘我明天出院。’他答非所问地写道。

    扫了一眼他的字迹,郑仲成说:“好好休息,大假完后来上班。”

    对上徐离晏奇怪的目光,他说:“那封辞呈我不批准,你是名好警察,傅喻朝的事只是一时糊涂,为个人渣辞职太可惜了,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我没错!’

    如果让他再来一遍,他还是会爱上喻昭,不是混黑道的傅喻朝,是那个叫喻昭的鬼。

    “你!”郑仲成很无奈地看他,“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醒悟?”

    徐离晏抬起笔,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写什么,于是又放下了。

    “我离婚了,昨天刚签的离婚协议书。”彼此沉默了一阵后,郑仲成说。

    依旧无话可说,徐离晏只点点头,相顾无语,郑仲成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又说:“我知道你在怪我不守诺言,我把傅喻朝卖给刀九,的确有私心,你可以不再接受我的爱,但我无法看着你喜欢一个黑道中人,我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如果你看看傅喻朝现在在狱中嚣张的样子,就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说。”

    “为什么?”这次顾不得喉咙痛,徐离晏直接问道。

    傅喻朝毕竟是喻昭曾附身过的躯体,虽然他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又突然醒过来,但本能的,他想知道与他相关的事。

    见徐离晏一改之前的淡然,问话中透着不安,郑仲成自嘲地笑笑:“这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诉讼方面出了问题,检控资料库突然起火,存储傅喻朝几桩大案的资料全部焚烧一空,他只要找个铁嘴律师,把所有罪名推到刀九身上,就能胜诉了。”

    “怎么会突然起火?”

    “你太小看傅喻朝了,他早想取刀九而代之,现在虽然刀九死了,刀祭社元气大伤,不过傅喻朝的死党不少,要卷土重来,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郑仲成哼了一声:“只可惜我们警方这次算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现在只希望傅喻朝暂时收敛些,否则上头又要头痛了。”

    郑仲成离开了,只留徐离晏一个人静静立在天台上发愣,夜风拂来,衣襟被轻轻卷起,卷不动的,是沉重的心事。

    第二天徐离晏一出院就开车来到喻昭最初出现的山林,丛林深深,早掩住了那场天火焚烧过的痕迹,他立在荒凉的林海里,放声大吼:“喻昭,你出来!”

    喊声在茫茫林海中渐渐远去,回应他的除了远方传来的回响外,什么都没有,于是徐离晏又放声喊出第二声。

    “你记不记得你承诺过什么?记得,就马上给我出来!”

    “你这个该死的鬼,还是胆小鬼,一碰到问题就学缩头乌龟!”

    嘶喊下嗓眼痛如刀割,他毫不在乎,他只想马上见到对方,而这里,是他唯一可以寻找的地方。

    可惜,喊了近半个钟头,山间什么都没发生,徐离晏仰头看去,但见古树参天,鸟雀纷飞,仿佛在这片天地里,只有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去山林找人的唯一结果是他又失声了,声带和软骨韧带重新撕裂,以致于帮他看病的医生很生气地训了他一顿,告诫他如果不想今后永远失声,那就在短期内绝对不能再说话。

    傅喻朝的案子开庭那天徐离晏也去了,果然如郑仲成所说,被告一方很轻易就赢了这场诉讼,看着傅喻朝在保镖的护拥下得意地走出法庭,相同的脸庞让他怅然若失。

    傅喻朝脸色很难看,看上去有些虚弱,不过精神非常好,看到他,冲他竖起中指做了个猥亵的动作。

    “徐sir,不好意思,我要出狱了,谢谢你的关照,还有你们帮我换的这张脸,年轻了好几岁,倒省得我再去美容了。”

    那不是喻昭,喻昭永远不会对他做那种动作,那一刻,徐离晏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空了,喻昭不会再出现,他连骗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

    第十章 完

    之后的一个月,徐离晏又恢复了简单的警察生活,那封辞职信最后还是被郑仲成打回来了,徐离晟也没再逼他,他知道大哥一向是那种口硬心软的人,每次在他出事后都会责令他辞职,但看到他恹恹的样子,不用他说,就会逼他去上班,也幸亏有上班,繁碌的工作让他有了逃避思索的机会。

    正如郑仲成所担心的,傅喻朝心机很深,刀祭社在他的领导下,势力恢复得很快,照社团最近的活动来看,只怕不用多久,他们就要进入正面交锋的时刻了。

    希望那一刻到来时,自己可以狠得下心来面对他。

    这晚,徐离晏去高宝生的酒吧喝酒,他要了啤酒,可惜得到的却是杯跟饮料没多大区别的鸡尾酒。

    “你的嗓子还没完全好,应该滴酒不沾的。”高宝生瞪他,义正词严地说。

    “没那么严重……”

    “别说话,笔谈就好,我可不想回头被你家长官追杀。”高宝生制止了徐离晏的说话,又很三八地问:“怎么样?你们会不会有发展?”

    不会,他跟郑仲成原本就不是同类人,就算郑仲成没有结婚,他们之间也不会长久,更何况,他可能轻易忘记那个人吗?

    徐离晏眼神瞟到放在旁边的几本杂志上,其中一本的封面是傅喻朝,他做事比刀九低调,又长袖善舞,出狱没多久就在娱乐杂志上露面,封面上还写着向大家介绍傅喻朝的一些经营新策略,赞美他是优秀企业人材等等。

    经营新策略,难道是教大家如何贩毒?徐离晏嗤的一笑,仰头将那杯没味的饮料一口喝下去。

    “爱一个人没错,可是不要爱错人。”高宝生在他对面意味深长地说。

    “我没错!”他没爱错人,他从来就知道自己爱的是谁,只是没人肯听他的解释,也没有人会相信。

    心情突然变得烦躁,徐离晏付了钱,告辞离开,高宝生在他身后叮嘱:“明天还要上班,早些回家吧。”

    徐离晏没早些回家,相反的,他去了另一家酒吧,至少在陌生的地方,不会有人限制他喝酒,不会用担心的眼神看他,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发泄,撑了一个多月,他实在撑不住了。

    在酒吧一口气喝到两点,喉咙被酒烧得火辣辣的痛,他才摇摇晃晃地出来,踉跄着来到车前,准备在车上睡一觉,然后直接去上班,大哥出差去了,阿昊和阿晨也不在家,没人知道他的放纵。

    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一股怪异的味道突然向他袭来,徐离晏连忙闪开,随即手肘向后撞去,将那个偷袭者撞到了一边。

    僻静的停车场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许多人,没想到徐离晏醉酒后身手还这么好,大家一拥而上,对方进攻得太快,徐离晏没时间掏配枪,只能赤手空拳反击,心情的郁闷无形中刺激了攻击力的爆发,轻易就把那些人打倒,不过酒劲涌上,他的招式放缓了下来,一个不留神被一名歹徒挥拳击在小腹上,眼前一阵晕眩,抱腹摔倒在车旁。

    不知过了多久,徐离晏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长沙发上,房间很大,华丽典雅的欧式格调的空间里立了许多人,有一个坐在他对面默默注视他。

    “你醒了?”傅喻朝看着他,微笑着说。

    当明白自己是在刀祭社的地盘上时,徐离晏神智彻底清醒过来,急忙翻身坐起,突然的动作牵扯到小腹受的伤,他皱了皱眉,伸手掩在腹上。

    那个小动作没逃过傅喻朝的视线,凌厉眼神立刻扫过立在门口的几名手下,淡淡问:“我交待任务时说过什么?”

    知道出了错,大家都不敢答话,最后领队小声说:“是阿四动的手,那条子功夫太硬,醉了酒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所以……”

    “砰……”

    枪响声打断了领队的话,阿四右手顿时血流如注,却捂着手不敢做声。

    “我不想听解释,也别再有下次,出去。”男人淡淡说完,将枪扔在了茶几上。

    有人把阿四扶了出去,不过突然发生的一幕让室内气压又低了几分,徐离晏有些吃惊于男人的狠毒,同时从其他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中也了解到,傅喻朝已经成功接手了刀祭社,他戒备地看傅喻朝,问:“你把我绑架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用那么紧张,叙叙旧而已,毕竟在我失忆期间,你照顾了我那么久,谢谢你也是应该的。”傅喻朝笑嘻嘻地说。

    一个月不见,傅喻朝神情中的倦怠完全消失了,笑意淡淡,充满了傲气自信,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但同样带着蛊惑的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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