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不哭 第18节(1/2)
作品:《元初不哭》
“抓到你了!”赵元初抓住沈澈的肩膀,见他一动不动,便也顺着目光抬起头。
“这也是灯谜吗?怎么有股悲伤的味道?”赵元初也感觉到了。
沈澈道:“谜面是这样,谜底却不一定,我猜一下。”
赵元初皱着眉头说:“谁写的灯谜,今天这样的日子怎么能让人心情沉重,要是谜底不好,我就。。。”
“就怎么样?你想干什么?”沈澈急忙抓住赵元初。
赵元初道:“把它摘下来扔到河里去!”
“元初,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冲动!”沈澈无奈地说。
“快猜,我想知道谜底。”赵元初拍拍沈澈的肩膀。
沈澈又默默念了一遍,月有圆缺,一开头就不好,但又何尝不是呢,人的一生总有悲喜起伏,谁能事事遂自己的心愿?屋檐重重,梁燕喁喁,相顾无言,思君无悔,颜华易老,色减清辉,这几句分明是在述说思念,檐下的梁上,燕子去了又来,心里的话无人倾诉,思念的情怀却一往无悔,直到经年之后,容颜衰老。暮光萋草,云轻风扬,春归旧人,树柳垂荫。。。沈澈想起一首古人的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诗里写的是春日送别,而灯谜里的意境则是在春天感怀故人。还好,沈澈笑了笑,春天的时候赵元初与自己常常走在飘满杨柳飞絮的街上,温暖而惬意,谁也不用感怀。到了最后四句:想来惆怅,望不能及,丰姿笑颜,仪如梦里。沈澈觉得丰姿笑颜这几个字完全就是形容赵元初的,而惆怅、望不能及、 梦里,这些字眼与现实完全联系不到一起,他就在自己身边如此之近,屏住自己的呼吸就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只要回过头,就能看到那双深邃的眼睛。这样一想,沈澈又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了,笑容也重新回到脸上。
赵元初一直没有说话,怕扰乱他的思路,何况沈澈沉思时的样子非常吸引,是一种安静的魅力,直到看见沈澈的笑容,赵元初才开口问道:“想出来了?”
“其实谜底一点也不悲伤,这是一首藏头诗,”沈澈凝视着面前这双深如潭水亮若星辰般的眼睛,静静地说:“元初,月落屋梁,相思颜色,暮云春树,想望丰仪。”
“澈,”赵元初拉起沈澈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是谜底?还是你要对我说的话?”
沈澈微笑了:“这个谜底就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拉着的手不知不觉间更紧了,“澈,有时候我也很奇怪,明明你就在我面前,可我却还是想你,就好像面对面都不够。。。”
自己不也是一样?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有时会让心里忽然疼痛起来,因为无论再怎么喜欢,也是两个人,不能合而为一装进一个身体跳动一颗心,连影子都是一个。
节日的夜晚不比寻常,人流熙熙攘攘,不时有人驻足望来,一边指点一边窃窃议论,但两个人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赵大人,沈澈,原来你们在这里!”匆匆忙忙说着话的竟然是刘大人,一身便服,语气十分急迫。
“刘大人,你也来看灯?”赵元初有些意外。
刘大人急道:“赵大人,刚才秦大人派人到府衙来找你,说军情紧急,看你没在,又派了人四处找,现在整个府衙的人都出来找了!”
“军情紧急?!”赵元初和沈澈不约而同脱口而出。
刘大人点了点头:“秦大人说如果看到你们,让你们速去定安门!”
沈澈心里一凛,定安门是通往皇宫的必经之路,而且离皇宫不远,难道那里突然有情况?
“走!”赵元初无暇再问,拉着沈澈便走。
与繁街闹市的气氛迥然回异,定安门一带已经封锁了,月下,除了士兵和栅栏,看不到一个行人。
“赵大人!”秦越立刻跑过来。
“怎么回事?”赵元初神情严肃,剑眉紧蹙。
“便衣巡查的手下发现这里有一片房屋突然塌陷,原想入内救人,却发现空无一人,屋内有地道向下延伸,而且还找到了这个!”秦越递上一张纸。
地图,一张详尽的京城地图!
“有没有派人下去查看?”赵元初迅速问道。
“大部分人马都在紫竹馆周围,这里人手不多,属下不敢冒然行动。”秦越道。
赵元初看了沈澈一眼,不禁悔恨地跺了跺脚:“马上通知紫竹馆外的军队到定安门集结!”
“等等!”沈澈拿过地图仔细看起来。
“不用看了,这里就是地道出口,没想到潘鹤云能挖到这里!”赵元初决断地说。
“沈公子,没有时间了!”秦越也急道。
沈澈点了点头:“秦大人,你快去召集紫竹馆外的人马!”
“元初,这里离皇宫太近,宫外虽有护城河,但河上三面有桥,无险可守,你马上去皇宫报信,让宫里留守的御林军和侍卫紧闭宫门严加戒备!”沈澈迅速说道。
“派人去就行,我留在这!”赵元初说。
沈澈摇头:“御林军和侍卫只听你一个人的调遣,出了这样大的事,必须你亲自去!”
赵元初翻身上马:“澈,你和士兵守在这里,万一有什么情况,记住不能硬碰,等秦越带着人来接应!”
“知道,快去!”沈澈匆匆应道。
赵元初一走,沈澈又拿着地图看了起来。
“沈。。。沈大人,地图有问题?”御林军已经没有人不认识沈澈了,既然赵元初是赵大人,那沈澈自然也应该被称作大人。
沈澈的视线一直落在地图上,却没有再移动,只是怔怔地出神,半晌才抬起头:“不是这里。”
说罢伸手沾了些地上封锁道路用的白灰在地图上圈了几下,交给问话的士兵:“快去交给秦大人!”
“可秦大人一会就带着人来了。。。”
“那就太晚了!”
士兵带着地图飞驰而去,沈澈又吩咐道:“去皇宫找赵大人,让他不要回来,直接去南清门与秦大人的部队会合!”
两道命令发出去沈澈松了口气,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要不是自己平时喜欢研究地图,这次差点就中了对方的圈套。
“有动静!”
“什么人?!”
守在地道出口附近的士兵突然喊起来。
沈澈皱了皱眉,这里就是出现潘鹤云的人马数量也不会太多,但因为没有准备,御林军的人数更少,只有四十几个。
所以瞬间涌出来的百十人立刻在数量上占了上风,沈澈一挥手,示意所有人退后。
“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沈澈。”说话的人微微笑着,俊美的脸在皎洁的月下泛起冷酷的寒光。
☆、四十七
陆文琪竟然会在这里出现,沈澈十分意外,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阴冷的语气让沈澈心里顿时生出一片寒意。
“才这几个人吗?”陆文琪看了看周围的御林军,不屑地说。
四十几个御林军早已拔刀出鞘,听到这句话立刻就要上前,而对方的百十人也持刃在手,顷刻骚动起来。
“慢着!”沈澈大声说道。
拿四十几个人去拼对方的将近二百人,虽然也能僵持一阵,但最终凶多吉少,这些都是跟随赵元初的手下,自己一定要保住他们。
“怕了?沈澈,你是个聪明人,明知道没有胜算,还是让他们弃械投降吧!”陆文琪不慌不忙地笑道。
“陆文琪,为什么要参与谋反?李大人是被你劝说的吧?是他放了你?”沈澈问道。
“这些年潘鹤云一直都想拉拢我,但我不想参与,直到有一天连皇上也疏远我了,就是因为听了你的赵大人的话!”陆文琪恨恨地道。
沈澈叹了口气:“皇上一直对你不错,你怎么从不知道珍惜?”
“不用你来教训我,沈澈,皇上再好,也比不上一个人,可那个人从来不曾看我一眼,如果他。。。我曾经想过,为了他我宁愿舍弃荣华富贵,哪怕变回以前的样子,一介布衣,什么都没有,可是他从来不给我这个机会。”
沈澈知道,这个他就是赵元初。
“他一直放不下以前的经历,所以没有那种心情。”沈澈默默地说。
陆文琪冷冷地道:“你能在我面前用了解他的语气说话,是因为你得到了他,沈澈,如果你是我,你绝不会这样想!”
“如果我是你,”沈澈轻声道,“我会陪伴他,分担他的痛苦,为了让他能高兴起来,哪怕是片刻也好。。。而不是为了得到。”
陆文琪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这么做的,别人做不到的你都做到了,所以我不可能是你,我从来都是被人请求而不是去求别人,李大人是主动要跟着我参与此事,也是主动放我走的,这点你没想到吧?”
沈澈悲哀地看陆文琪,怎么会这样?如此美丽的脸庞,却成为了罪恶的诱惑?这样做,会开心吗?
陆文琪忽然笑了笑:“我的心早已经麻木了,除了看到他的时候,可惜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心里只有你,我有一个疑问,沈澈,如果你死了,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忘了你?”
沈澈淡淡地笑了:“我希望是这样,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不想看到他有一丝痛苦。”
陆文琪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就试试。”
“陆文琪,你不奇怪这里的御林军人数太少了吗?”沈澈忽然问道。
陆文琪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愣了一下才说:“你们毫无防备,大队人马来不及调动,这就是潘鹤云的成功之处。”
沈澈摇摇头:“不可能成功,尤其是那张错误的地图。”
“那是京城的地图,而且非常详细,你说它错了?”陆文琪皱起眉头不明所以。
“的确是京城的地图,连酒家食肆各种店铺都标记出来,一个小孩子拿着走都不会迷路,”沈澈笑了笑,“错就错在上面少了一个地方。”
陆文琪立刻紧张起来:“什么地方?”
“南清门。”
“你。。。你看出来了?”陆文琪的脸色变了。
“地图上的定安门被画了几个圈,让人容易联想到这里是要全力防范的地方,这大概是个调虎离山的计策吧?”
“竟然会被你发现,沈澈,你。。。可你手下就这几十个人,胜败顷刻便分,然后我再去南清门也不晚。”说到后面,陆文琪的表情又从容起来。
沈澈道:“这几十个人是他的手下,不是我的,而且御林军训练有素,一旦真的动起手来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你还会替我考虑这些?”陆文琪忽然觉得可笑,但笑容刚出现在脸上就突然凝固了,“沈澈,你一直在拖延时间!”
沈澈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明月微斜,半个多时辰了,秦越应该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在赶去南清门的路上了,赵元初也应该接到消息去南清门了。
“陆文琪,如果你想节省时间就不要动手,我跟你走。”沈澈静静地说。
“你的话很有吸引力,但我不太相信。”陆文琪道。
四十几个御林军一起冲了上来:“沈大人不要再说了,我们拼了命也要保护你!”
沈澈转身道:“各位的好意沈澈心领了,但敌我悬殊,拼命没有用,记住,你们要保护的应该是赵大人而不是我,请各位速去南清门与赵大人会合!”
忽然有人压低了声音道:“沈大人说得对,我们马上去通知赵大人尽快赶来,越快越好!”
沈澈心里一急:“别让他来,他是统帅!必须守在南清门!”
“沈大人不用说了,一切让赵大人定夺!”
在黑暗的地道里走了很久,经过几个交错的岔口,才到了一间有着灯光的密室,陆文琪挥了挥手,沈澈被绑在原本是用来支撑地道顶部的柱子上。
“这里太简陋了,没想到会有贵客光临,所以什么也没准备,就连杯清茶也没有。”陆文琪有些遗憾地说。
沈澈并不是一点都不怕,尤其是对着陆文琪,刑部大牢里的阴影又在心里渐渐弥漫开,不过还好,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盏油灯外,这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陆公子,要不要我们出去看看,找点什么来玩玩?”一个手下狞笑着说。
沈澈打了个冷战,在决定换那四十几个御林军性命的时候,自己没有考虑过会遭遇什么,也许真的会很糟糕。。。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死,就还能再见到他!
“派去南清门的人走了没有?”陆文琪问。
“已经赶去了,我们三十几个人留下来保护陆公子。”手下立刻回答。
陆文琪笑了笑:“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地道里岔口繁多纵横交错,除了自己人谁也找不到,要什么保护?你们出去看看,修地道的时候有很多钉子,找到了就拿来!”
纤长的手指轻轻拉开沈澈的衣襟,一种梦幻般的声音在密室里飘荡:“这就是他喜欢的身体?我怎么看不出好在哪里?这里?还是这里。。。”手指在沈澈胸前游走着,继而向下移动。
“拿开你的手!”沈澈咬着牙喊道。
“怎么?我的手很脏么?”陆文琪优雅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我的人不干净?可就算你也嫌弃我,你还是得乖乖忍着!”
胸前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声音,陆文琪慢慢地按着,冷汗从沈澈头上滴下来,“上次一定让他心疼了吧?”陆文琪一笑,一根肋骨应声而断。
用手慢慢地按下去直到折断,这样的痛苦比上次剧烈百倍,沈澈强忍着剧痛一声不吭,一连折断了几根肋骨,陆文琪抬起沈澈的下巴道:“你一定觉得不好玩,所以才不说话,那我们就换个方式。”
十根锋利的铁钉钉进折断的肋骨之间,一阵阵陌生而难以忍受的痛苦让沈澈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
元初。。。你会来吗。。。对不起。。我。。。撑不下去了。。。
被绑住的双手突然松开,沈澈倒在了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的意识被强烈的灼痛惊醒,烧焦的味道顿时在密室里漫开,陆文琪看着手里的油灯道:“可惜油太少了,不够用。”
沈澈闭着眼睛,贪恋着脑海中的漆黑,可背上强烈的灼痛让他无法昏阙过去,突然,陆文琪带着笑意的声音把密室变成了寒冷的冰窟:“沈澈,别以为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我这里还有别人,我倒要看看你被他压在下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有没有那么诱人。”
彻骨的寒冷让沈澈禁不住全身哆嗦起来,和身体上的痛苦相比,这样的□□足以让人生不如死,沈澈用仅余的气力发出声音:“不要。。。陆文琪。。。不要。。。”
陆文琪冷笑道:“这个时候才说话,你心里一定非常喜欢,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
沈澈忍着痛拼命挣扎,可一切都是徒劳,在陆文琪那些手下面前这样的反抗简直微不足道,手脚很快被牢牢地按住了,原本褪到腰间的衣服被几下撕碎,双腿也被硬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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