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进京记 第29节(1/2)
作品:《央金进京记》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那么你……”他支支吾吾的说。
“我们吐蕃人直率,你还有什么尽管问。”我说。
“那你……开心吗?”他咬了咬嘴唇,问我:“他对你一切的好,其实都是为了那个人。”
“开始时确实有点闹心,不过日子久了就好了,毕竟不管他把我当谁,但他对我的好都是实实在在为我做的。”我说:“而且我相信,在日子更长更久以后,他能真喜欢我这个人。”我咧嘴呵呵的笑笑,“难道一个活人还干不过一个死人吗?”
看到我脸上的傻笑,他不自觉的撇了撇嘴。有几分掩饰不住的鄙夷。
“对了,阿玉他带我去过龙将军府。”我说。
“阿玉?”童江问。
“皇后以前都是这么叫他的,皇上也是让我这么叫他。”我对童江说。
“哦!”童江点了点头。
“那龙将军府隔壁好像就是你家?”我问他。
“嗯嗯,我也是中过状元的,那宅子是皇上赐的。”童江说道。
“哦,状元!好了不起咯!”我对他挑起大拇指。
“那你跟龙大将军是邻居,会不会很熟?”我问他。
“不是很熟,只是偶尔碰到过几次,还有接洽这关口工程时聊过几次。”童江答道。
“哎呀!”我失望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问。
“太可惜了。”我说:“阿玉很想知道一柄宝刀的下落,他把它交给皇后的那个侍卫浅野十一郎用,结果不知道下落了。”
“那柄刀……”童江眼睛一亮。
“你知道?”我问。
“不,不知道。”他连忙说道。
“哦,那真可惜,那柄宝刀魔焰,据说是他爹,也就是以前的太上皇留下来的。”我叹了口气。
“好了,跟你聊天真开心,我现在还有事情去做,我走了,你自己慢慢玩吧。”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阶井,跑的有点急,期间踩住了一次自己的袍子边,不过他浑不在意的扯起来就走了。
我又在阶井下坐了好一会儿,叹息了半晌:“说真的我不喜欢这个人,宁可凤迦奕还好一些,可惜……那位脚不沾地的皇后,与眼前这人的做派想来更像些。”
第114章 满嘴跑火车
我知道童江会有所行动,但他的行动力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第二天我跟雷丰瑜正吃着早饭,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脚下大地一阵摇晃。
“这是怎么了?”我问,“地震?”
“炸药开山。”雷丰瑜说道,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不大一会儿,风不服带着九品‘土鳖’急匆匆的走进来。“陛下,出事了。”
“什么事?”
“童江见陛下来,说是要让陛下开心,要工程尽早完工,他改了炸药的分量和爆破点,现在山体滑坡了,将咱们的人埋在底下了。”‘土鳖’汇报道。
雷丰瑜怒道,“胡闹!立刻组织人手挖救人。”又对风不服道:“把童江给我揪过来。”
“童江他也给埋在里面了。”‘土鳖’说。
“这个笨蛋!”雷丰瑜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对我说:“我去看看,你陪你哥他们待会去吧,他们快走了。爆破的那地方你千万别过去,有什么事我会让人来告诉你。”
“我知道了。”山体滑坡是很大的事故,山体的结构平衡被破坏,说不定后续还会有滑坡,“你自己多小心。”
雷丰瑜这一去就去了整整一天也没有回来。上午时还让风不服送了两回口信来,说那边情况还好,童江放炮前带着人躲在了一个掩体里,那掩体结构稳定,就是被碎石埋了起来,应该没事,正在组织人挖掘碎石。下午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了,只是我看到柳春的鹰放出了好几次。
到了晚上雷丰瑜也没有回来,反而把壮壮叫走了。而且月儿也被叫了去。
我在关上转了转,也没打听出什么来,只隐隐的知道人都挖出来了,没有死人。
后来好不容易逮着了那个九品‘土鳖’,才知道童江伤的很重,他是为救人伤的,情况不太妙,一直昏迷,期间醒来过一次,断断续续的背了一首诗,说了句阿玉什么的。
整整一夜,雷丰瑜都没有回来,到了转天天亮,杰布要走了,他提出要跟雷丰瑜当面辞行一下子。不过雷丰瑜还是没有出现,只让人传话给杰布,让杰布再稍等几天再走,等他处理完一些事情,再亲自相送。
事情变得诡异了起来,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也只能等着。
又过了两天,李云锁来了,来的时候带了一把刀。
又过了几天,又两个人上了关,这两个人其中一个不认识,看穿衣打扮跟李云锁差不多,另一个我却认识,单曾头人家那个管家派头十足的管家。
“哎!”一看见这个管家,我只能在心里叹气,这个人能这么快到关上,绝不是雷丰瑜临时起意的,从时间上看,至少两个月之前他的人就找到了这个管家了。他这人果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既然人证物证都找齐了,那么就摊牌吧!
我将自己收拾整齐,将发辫在头顶结好。
雷丰瑜走了进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柄刀,刀鞘残缺陈旧,刀柄上的穗子都已经烂掉。
他紧紧握着这柄刀,因为用力,手上的青筋暴起,指节发白。
“现在又只剩下你我两个了,咱们好好谈谈吧。”他拉过一张椅子,把我按坐在那把椅子里,然后又拉了张椅子,与我面对面坐下。
“童江醒了,他说他是龙跃,并告诉我魔焰埋在龙家门前的照壁之下,然后就找到了它。”雷丰瑜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他扬声道:“仇九,将人带进来。”
仇九想来早已在门口待命,此时他推着那管家走进来。
“这个人你认识吧?”雷丰瑜对我道。
我点了点头。
雷丰瑜转向那个管家:“你来说说。”
“这是央金没错。不过不是强巴家原来的央金。”那管家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他说的是吐蕃话,那个叫仇九的汉子在旁边翻译:“原来的央金,小时候我见过两次,长的完全不是这样的,而且听说十二三岁时候死了,当时他家老大和老二正随赞普的大军出征,就请我去主持天葬,不过我懒得去就没去,现在这个央金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
“把人带下去吧。”
仇九把管家带了下去,屋子里重新剩下我和雷丰瑜两个人。
“我已经分辨不清,也不想再去分辨你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我只想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谁?”雷丰瑜看着我,一双眼眸中如潮水般汹涌。
“在说我是谁之前,还是先说说我从哪里来吧。”我平静的回视着他。手指往头顶的方向指了指,“我从天上来。”
雷丰瑜没有出声,但却眯了眯眼睛,显然完全不信。
“就我的观察来讲,你们的世界与我们的世界,似乎是一个镜子的两面,山川河流都几乎一模一样,但或许却是上下颠倒的。”为了形象一些,我将双手手举起,指尖相对。
“吐蕃故老相传一个传说,卡瓦博格雪山的顶峰,连接着通往天上的路。”我左手中指的指尖抵住右手中指的指尖:“这里的卡瓦博格雪山的顶峰,连接着另一个时空里的另一个卡瓦博格峰。”
“你是想说你是从另一个时空里过来的?”雷丰瑜问道。
我点了点头:“你没听我哥说我是天柴吗?”我自嘲的笑了笑:“天柴就是天上的柴火,不过在我们的世界里已经不再烧柴火了,我们通常将没有什么长处,也没有什么财富的人称为屌丝。”
“我这个屌丝在我们的世界里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没钱没地位没女朋友,唯一的爱好是极限运动。我最后一次的极限运动目标是登顶我们世界的卡瓦博格峰。当时我为了省钱,没有请专业的向导,而是通过网络联系到了两个据说曾经登顶过的驴友……”
“挑重点说。”雷丰瑜打断了我的话,他一定觉得我在胡扯。
“我们遇到了雪暴,迷失了方向,然后我踏空跌了下来。”我说:“我跌下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已经不在我原来的时空里了。我只吓呆了,以为自己要摔死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滑翔翼在我眼前飞过。滑翔翼就是你们说的那什么蝙蝠翼,我们那里也有,而且比你们这边的先进的多,分为有动力和无动力两种,在我们那里滑翔翼已经是玩具一样的东西了,即便是玩具其实也比你们这里最好的滑翔翼好太多了,还什么柴达木盐湖里提炼的最轻最坚硬的金属,不就是合金钢吗,我们那要多少有多少。还有那个蒸汽机,神乎其神的当宝贝一样,我们那早就淘汰了,都用轻轨电车了,还有磁悬浮、永动机,都有了。”我越说越有优越感了。
雷丰瑜的脸色却越来越绿,“重点!”
“好的,重点重点。”我接着说下去:“我出于本能伸手抓向那个滑翔翼,然后我就进入了一个身体。我想在跌下来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是灵魂出窍的状态了,或者可以说我已经死了,但我不知道。我的灵魂进入了滑翔翼上的那个人的身体里,紧接着我的头嗡的一声,这个身体前主人临死前的画面,涌进了我脑子里,我只感觉满眼都是鲜血的颜色。数不清的人被杀、被斩首,被炸上天,这他奶奶的,吓死我了。我可是个和平主义者,连只鸡也没杀过的。”
“是你那天给我讲的那些?”雷丰瑜问。
“是的,没错,那是他临死前最后的记忆,也许是印象太深了吧,那记忆留在了那具身体里。然后被我接收到了。”我说道。
“接着说。”
“接下来我就掉在了雪山半山腰的积雪中,再之后,嘉错带着他家的狗,因为天音女神的传说,爬雪山找弟弟,却在积雪中把我挖了出来。再然后我被他背回了他家。”我继续讲道:“白捡的一幅身体糟糕透了,难受得好像随时会没命,而更糟糕的是我连他们的语言也不会,他们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懂,见他们问我话,我只能哭,没想到居然蒙混过关了。再之后因为生病的关系,我被送到了寺庙了,在庙里住了大半年,跟坚赞喇嘛才终于学会了吐蕃语。”
“再然后就是到中原了,说真的这具身体真是很差劲,居然是什么皇后的尸体,而且是个gay,我好好一个直男,只能被男人上,好吧,这也没什么,我们那里这样男人搞男人的也多的是,至少你对我还不错,我也真有点喜欢上你了。但是再然后,我才知道这皇后还换过心脏。他奶奶个熊的,换心手术在我们那里都是最复杂的手术了,死亡率超高的,手术后能活过五年的不到百分之四十,而且还要一直服用抗排斥的药。而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他奶奶个熊的!我们那里有个很厉害的人名叫曾国藩,曾说过:命运这东西都是自作自受!可为什么他做了让我来受?”
这些话我说的有点快,雷丰瑜有点跟不上我的节奏,此时他打断我,“活五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个人就这点最不可爱,他总能抓住你不想让他抓住的重点。
我叹了口气,告诉他:“我快要死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这里没有可以救我的东西,正如王莲江所说的。”
“又是一个要死了的?”雷丰瑜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神色。不知道童江那里是不是也要死了。
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这一次我说的是真的。”
雷丰瑜站了起来,他低头看着我,我仰着头看着他。我在他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红光满面的脸的倒影。
下一刻里,雷丰瑜甩开我的手,向外走了出去。
哎!假话说了又说,版本不停翻新,好像满嘴跑火车,你说你这种人连自己也腻歪了吧。
第115章 央金要出家
我又归队了,重回东嘎将军率领的吐蕃军中。
对于我的回来众说纷纭,不过比较统一的看法是,我被中原皇帝玩过了,然后又被抛弃了。
对于这些议论我倒也坦然。我哥他们有些愤愤不平,噶尔多吉看着我时常露出深思的表情。
从逻些到京城我们走了半年,回程热巴们不用再唱歌跳舞,都骑上了马,速度自然要快多了,不过也走了两个多月才到中原与吐蕃的边境。
因为我们中间走了弯路。本以为沿着怒江而上就能回逻些,但其实走起来才发现,江边有些地方根本走不通,所以不得不再绕回来,依旧走我们来时的路回去。
此时已经是三月间,三月的高原生机勃勃。
远远的看见我们入中原时曾经经过的界碑,还有界碑后的玛尼堆,矗立在缤纷的的格桑花海中,心中的感受非常奇妙,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像是经历了一次轮回。
界碑边周剑和他的边军列队而立,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人牵马矗立。那人是风不服,他牵着的马是那匹宠物白马。此时这匹马没有戴金珠铃铛,也没有戴宝石额链,只用五色丝绦编上了马的鬃毛,就像吐蕃马那样。
“有人让我将这匹马交给你。”风不服将马缰绳交到我手上,然后又拿出一块木头牌子递给我:“那人还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有这块牌子,吐蕃赞普也要卖上几分面子。”
终究还是怕我回吐蕃受欺负啊,呵呵!
“多谢了。”我将缰绳和牌子接了过来,然后打量着风不服身上的衣服,那不是宫里头公公的衣服,而是武将的甲胄,“你升官了?”
“没升,还是四品,不过是游击将军了,以后不在京城,在卧虎关了,专治土鳖。”风不服答道。嘴角难得的咧了咧,算是个笑。
“哈哈,那恭喜你。”我说。
旁边周剑却嚎了起来:“一个阉人居然可以上卧虎关了,为什么我不行?”
风不服不理周剑,继续对我说道:“月儿少主也想来送行,不过被陛下拘起来了,让他当太子,不过他让我捎话给你,他说他觉得童江是骗子,一定找机会戳穿他给你出气。”
“哈哈。”我再次大笑,“不忙着跟高娃早生贵子,整天想着戳穿这个戳穿那个,你说他什么时候才长大啊!”
风不服跟我交代完差事,走到噶尔多吉面前,问:“你的弓还送我吗?”
噶尔多吉哈哈大笑,摘下肩上的弓,连同箭囊一起交给风不服:“宝弓送英雄,他日我们战场上再分个高下。”两人把臂大笑,英雄相惜。
如此算中原一行最后完美的落幕。
之后吐蕃军与边军道别,然后唱起豪迈深情的歌谣,“啊拉里咯,噻啊拉里咯咯……”整队催马走过界碑,踏入家乡的土地。
过了界碑,我们在第一个玛尼堆前跪拜。回家了!感谢佛祖一路保佑!
跪拜在第一个玛尼堆前,我将风不服交给我的那个木头牌子,放在了玛尼堆上。
噶尔多吉在旁边看着,他说:“央金,你不是一个无情的人,那皇帝据我的观察,也不是个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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