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毒]五毒有使 第10节(1/3)
作品:《[策毒]五毒有使》
波幼朵想了想,道“那便叫木娩吧。。木娩,莫挽。。。既然她幸运地活下来了,那便也愿她此生长安。”
妇人眼眶又是一红,忙低下头小声道“木娩。。。好,真是个好名字。”悄悄抬起头最后再深深地看一眼孩子,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撞向旁边的岩壁,当场便断气了。
波幼朵右手轻轻捂着木娩的眼睛,叹道“这些都是不是你应该看得,睡吧,孩子。睡醒了就一切都好了。”
中了眠蛊的婴儿睡得香甜,梦中再无担惊受怕,再无侮辱谩骂,再无苟且偷生。
只是。。。那牢牢护着自己的温暖怀抱,也再也感受不到了。
波幼朵抬腿往外走去,剩下的村民刚来得及露出逃出生天的狂喜表情,就被蛊潮无情的吞噬了。
漫天黄纸飘散,三人站在新堆的坟前,无语无声。
幕青衣面容沉重的站在最中间,手上拿着一纸祭文,念道
“维: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十五,葬四妹于枫桦谷平顶村北山之上,至祭以文曰:汝生于盛夏,幼时遭难,困苦结缘。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徙至万花,多恩汝庇。天策威仪,勤修不缀。文武谦德,少年英雄。克己恭人,宽宏仁爱。英勇无畏,屡立战功。封将威统,天下扬名。”
幕青衣想到小时四人相扶相携,胜似至亲的情景,忍不住悲从中来,哽咽了一声。
缓了片刻,她双眼发红,语带颤抖地继续念道
“圣恩难测,天威无情。父遭奸佞,枉死他乡。。。悬袍挂印,孤身离开。。为救苦难,孤身奋战。。小人报怨。。血染。。黄沙。。。”
一幕一幕,似走马观花,在她的眼前一一闪过。
音容笑貌仍旧清晰,而记忆中的人,却已经不在此世。。。
幕青衣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泪水滴落,打湿了手中的祭文,将字迹晕染的模糊不清。波幼朵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接过继续读,却被她拒绝了。
她深吸一口气,落着泪继续道
“哀号祭奠,悲痛难陈。黄泉有觉,勿步前尘。来世醒觉,顾惜自身。安康和乐,福泽随身。吾妹。。。莫失莫忘。呜呼哀哉!
尚飨!”
幕青衣将祭文点燃,殷红的火苗如同幼时山贼营地里那点红光,脆弱,却坚定地舔舐微微泛黄的纸张,一点一点,化作飞灰湮灭。
一阵风吹过,透骨寒凉。
幕青衣与波幼朵满目哀思,而谢曦凤,眉眼间还夹带了一抹掩不住的悔恨。
或许,不用看着这江山沦陷,饿殍遍地,也是一种幸福了吧。
祭奠结束,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波幼朵左手抱着还在沉睡的婴孩,问道“灵灵,接下来你要回七秀坊还是纯阳宫?”
幕青衣缓缓摇了摇头“回去之前,我尚有一件事情要做。你们呢?准备去哪里?”
波幼朵道“我须得去一趟恶人谷。”
“你既决定了,必有你的思量,一路小心。”她转头看向谢曦凤,问道“你呢,二狗?”
谢曦凤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像刚注意到一般,看着波幼朵的满头白发,沉声问道“你的头发。。。是因为救曹将军变成这样的?”
波幼朵却看也不看他,自顾自道“那我便先离开了。”然后转身就走。
谢曦凤伸手想要留住他,却及时被理智拉回,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幕青衣看在眼里,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吧,你是要回天策府么?”
谢曦凤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也一路小心,反贼势大,怕是有很多硬仗要打。”
“别担心。”
“我不担心你们。。。还能担心谁。。罢了,时间紧迫,我们就不多做闲聊了,告辞。”
“大婚之时,别忘了我的红包。”
“哈,自然。”
另一边:
波幼朵坐在驿站马车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你做的很好,就这样,你们之间的交集,就会慢慢淡了。
可是。。。
他捂住自己生疼的心口,神情惨淡的扯了扯嘴角。
半个月后,他站在恶人谷口,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守卫拦住。
其中一人恶狠狠道“波幼朵,你还敢回来?!”
波幼朵神色冷漠道“你去告诉肖药儿,我已经知道一切了。”
那守卫被他看的浑身发凉,想到他神秘莫测的蛊术,顿时连争辩也不敢,连忙跌跌撞撞地跑去传话了。
不过一炷香,他便回来对等在外面的波幼朵道“肖药儿请你去他的药堂。”
波幼朵将虫笛握在手上,便没有一丝迟疑地走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在即,渣作者真的好激动!
话说每次更新完之后都要暗搓搓的刷好久的评论,然而大部分时候都一个没有,抹一把辛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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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珞之毒
“好久不见。”
肖药儿翻手收起盒子,嗤笑道“知道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送给我当药人的?”
波幼朵没有理会他的嘲笑,而是把抱在手上的木娩放下,双膝一弯,便直直跪在肖药儿面前。
肖药儿不动声色道“你要作甚?”
波幼朵弯下腰,额头触地。
一叩首“一谢师尊遍寻天下奇珍,助我塑体,造化之恩。”
肖药儿嘲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你么?”
波幼朵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
二叩首“二谢师尊悉心教导,大公无私,栽培之恩。”
三叩首“三谢师尊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活命之恩。”
四叩首“四谢师尊恩义两全,允信守诺,扶持之恩。”
肖药儿一路听下来,,也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你都知道了。”
“阿娘已经都告诉我了。”
“哼,多管闲事。”他转眼看向波幼朵“你好不容易逃出恶人谷,这次回来,就为了告诉我老人家这件事?”
波幼朵摇摇头道“阿娘告诉我,当年阿爹救起你时,你便已身中婆珞之毒。我想知道你是如何中这种毒的,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肖药儿挥手,一道气劲关上了药堂的大门,然后道“你既然想听我这个老头子讲古,看在我们有一些渊源的份上,我就说给你听罢。”
“你既知婆珞之毒,想必也知道这毒的要命之处。不仅中毒者本身每时每秒都要受其折磨,而且下一代同样会遗传到这剧毒,直至满门尽灭。”
“我知道,婆珞之毒也是因此而被称为奇毒。”
“要说我们肖家,曾经也是盛极一时,盖因这奇毒,到现在只剩我这一脉尚能苟且偷生。”
“究竟是谁,做出这种事?”
“这就要说道我的祖上一代了。”肖药儿慢慢地回忆道“当年我的祖上是汉王麾下的名医世家,同时也与莫家,杨家,公治家是世交。却未想莫家与公治家肖想汉王宝藏,因肖家和杨家挡了他们的路,便合谋以奇毒毒杀两家满门。”
“原来如此。”
“哼,不过他们却是小看我我莫家。”肖药儿讽刺的笑笑“我们这一脉不仅活下来了,我还将那奇毒又加了一些料,下在了莫家那群人身上。呵呵,灭门的惨绝,他们最终也还是尝到了。”
波幼朵缓缓道“若是我说,这毒我能解呢?”
肖药儿不在意道“你那天魁血虽是解百毒的圣药,但对婆珞之毒也仅仅有缓解之效,解毒却是不可能了。”
“我自从知道此事,在五仙教遍寻典籍,整整一年,这才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抬头盯着肖药儿的眼睛“你可愿意一试?”
肖药儿迟疑了一下,即便是被奇毒折磨多年痛楚难忍,可多次从希望到失望的落差更能把人逼疯。于是他谨慎道“把你的方法告诉我。”
波幼朵道“婆珞之毒为世间奇毒,解药自是难寻,我历时半年思考解法,都不得所获。直到我在一本药典上看到,蚂蟥吸血可治心疾。”
肖药儿摇摇头,道“拔毒之法老夫也曾尝试过,这毒素遍布全身,拔毒之法一旦有一丝残余,毒素就会在血液中迅速生长,驱之不尽。”
“这个问题我想到过,因此我又用了半年时间钻研,制出了一种蛊。”
他翻手,一只长的有些像春蚕的淡粉色蛊虫趴在他的手心“此乃樱蛊,我特制的驱毒之蛊,乃是我用自身天魁血蕴养而成。之前你用我的血液压制毒性,正是因为天魁血有驱毒之效,奈何你中毒过深,才无法除尽。”
肖药儿心中灵光一闪“你是说。。。”
“没错。”波幼朵用食指摸了摸樱蛊胖嘟嘟的脑袋“当你体内毒素大多被拔出,只剩下血液中少量的毒素时,用天魁血养大的樱蛊,便可以将剩下的毒性全部解开。”
“对,对!”肖药儿恍然大悟的用手中拐杖拄了拄地“此法可行!”
波幼朵见他如此开心,问道“师父可愿现下一试?”
肖药儿本想答应,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这樱蛊,你有几只?”
波幼朵无奈笑道“自然是准备了两只,师父一只,令郎一只,师父只管放宽心。”
“好,好!”纠缠自己大半辈子的奇毒有解,并且再也不会危害肖家的子孙后代,肖药儿焉能不欢喜“事不宜迟,现下便开始吧。”
肖药儿躺在药堂的床上,用内力催动全身血液加速循环。波幼朵站在床前,为补充即将流失的气血,挥手种出苗疆圣花,紫色的蝶衣蛊也翩翩落下,美丽的翅膀轻轻扑动。
乳白色的蛊虫覆盖在肖药儿全身几大穴位上,刺破薄弱的皮肤,微微蠕动着吸·吮血液中的毒素。随着时间流逝,原本白色的蛊虫颜色渐渐加深,直到变成纯黑色,波幼朵便挥手将他们收起来,继续放上新的蛊虫。
连续重复了五次,那些蛊虫才没有再变色。
波幼朵眼神一凛,低声喝道“开始了!”
银光一闪,肖药儿手腕血管上便破了一个小口。迅速将樱蛊放进去,原本血流如注的手腕在蝶衣蛊的作用下,仅仅几息,就变回了原样,一点伤疤都看不到。他全神贯注的用内力引导蛊虫游遍全身,若是有外人在此,就可以看到肖药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一个凸起,顺着血管游遍了全身。
操控蛊虫对内力要求很高,既要精准控制蛊虫游走的方向,还不能伤害到它,不一会,波幼朵额上就见了汗。
整整过了四个时辰,那樱蛊才从肖药儿体内爬出,原本的淡粉色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灰色。肖药儿这时再运功检查身体,内力流畅毫无阻碍,虽然有些虚弱,但被毒素侵蚀的无力感却无影无踪。
八十多年来,肖药儿第一次心下如此畅快。
波幼朵看着肖药儿在他面前仰天长笑,似要把内心的愉悦全部抒发出来,不禁也嘴角微翘,真心为这个老人开心。
肖药儿用力拍拍波幼朵的肩膀,真诚道“哈哈哈哈哈,多亏了你,多亏了你啊!老夫有生之年,竟也能摆脱那可恶的毒!”
“若非师父将多年行医体会毫不藏私的教给我,又帮我挡下了恶人谷的追捕,我今日也无法站在这里。”
“哈哈哈哈,真该让你父亲看看你现在这样,当年他救我时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解法,只能助我压制。没想到啊,最终竟是你帮了老夫这大忙!”
江湖上人人敬畏的阎王帖现在开心得像个孩子一般,拉着波幼朵道“走,我们现下去庆祝一番,你休息两日,再给我儿解毒!”
波幼朵虽然很想去,但只能遗憾到“恐怕来不及了,我的结拜阿姐将要大婚,我已经在路上耽误许久,现在必须出发了。”他拿出另一只装樱蛊的盒子递给肖药儿“想必凭师父的手段,已经知道这樱蛊怎么使用了,没有我精血滋养,一定要在一月内使用掉。”
肖药儿接过盒子,珍而重之的收起来道“安心,”他咳了一声,然后到道“以后有事就回恶人谷来,为师可是一直在这里的。”
波幼朵碧蓝色的眼眸也带着笑“自然,不过我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师父。”
“哦?说。”
他轻柔的摸了摸怀中婴儿白嫩的小脸,不舍道“此婴名为木娩,我一路长途跋涉,不能一直让她跟着我劳累辛苦,所以希望先寄养在师父这里。待万事尘埃落定,我再将她接回去。”
“你是把我这里当做善堂了?你就不怕我把她制成药人?”
波幼朵早就看穿了肖药儿刀子嘴豆腐心的态度,笑道“自然是。。。不怕的。”
“哼。”肖药儿面上不屑,手上却小心的接过婴儿“老夫现下心情好,不与你计较这些,你走吧。”
“告辞。”
再一次走出恶人谷,却是与曾经完全不同的心态。
站在‘一入此谷,永不受苦’的石碑前,他又回看了一眼,环境恶劣,飞沙走石的恶人谷,却比以往明朗了不少。
就在波幼朵赶路的时候,洛阳城狼牙兵营地外,多了一抹徘徊的黑影。
这日夜间,在外巡逻的一队皇城守卫只觉一阵妖风吹过,激的人打了个哆嗦,但来回张望,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小队的一个守卫哆哆嗦嗦道“这。。。兵灾连天的。。。不会是闹。。。闹什么东西了吧?”
小队队长顿觉毛骨悚然,但不想在属下面前失了面子,色厉内荼道“胡。。。胡说什么。。。好好巡逻,别想些有的没的!”
见队长都这么说了,队员也不敢再多嘴,只能一个个和鹌鹑一样跟在队长后面往前走。
谁也没有看到,一个阴暗的拐角里,一个人影正潜伏着。
皇城中,某不起眼的屋内,一个带着玄铁面具的中原人正端坐椅上查看军务。他身形挺拔,却不像胡人那般肌肉壮硕,玄铁面具外的下半张脸,轮廓也是中原人般柔和。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是整个洛阳和枫桦谷地区的狼牙指挥统领。
他本拿着毛笔在写些什么,忽然心下一动,凭着直觉整个人向右一偏,躲过了疾射而来的一把剑。
见一击不成,门外的黑衣人猛地冲进来,提剑便刺,几息间就与那统领过了十多招。
趁着间隙,统领看清了来人的眼睛,心下猛的一震,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是你。。。”
☆、狼牙统帅
黑衣蒙面的幕青衣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心下微愣,正要再确定一遍,就被门外听到动静的狼牙士兵围住了。
她心知不敌,也不再恋战,剑势一收就要杀出去。
幕青衣虽武功高强,但也经不住潮水一般密集的士兵,其中还夹杂着几个算得上是高手的几个军官。浴血冲到洛阳城门口,便不慎被一个军官从背后打了一掌,心肺受损,猛地一口血喷了出来,差点半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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