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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后传 第14节(2/3)

作品:《虞姬后传

廷这边,想让胡泽来扯旗造反。被我们撞破,然后给抓来了。”

    说着,他冷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也只是一颗棋子,那些长老没了他玩得更溜呢,还顺便把一部分罪名推到他头上,让朝廷彻底坐实了名头。”

    祁小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凝重地说:“刚来的消息,歆合歆离都死了,胡泽来在整兵。”

    小五目瞪口呆,手里拿的杯子掉到地上,“你、你说什么!歆合姐她们……”

    当年她和陶清带着歆合歆离应姬远的计划去找胡泽来,现在四个人,只剩了最早抽身的她一个。

    听到这个消息的六子皱皱眉,几乎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叹了句,“这么快。”

    “消息传过来就有两天了,我也去通知三哥,你在这儿看着。”祁小匆匆说完,转身就跑。

    余人舒他们正在核对最后的应试项目,安烜突然闯进来,把几个老学究吓得差点厥过去。

    “出来。”他甩开烦人的下人,对余人舒道。

    余人舒立刻站起来,他从没见过安烜这个表情,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

    叫人出来的安烜什么也没说,劈头盖脸直接给他扔了一包袱东西,转身就走了。

    原本心急火燎的余人舒:“……”

    他打开包袱,就见里面满满几打信件。这些信件外都没有署名收件人,他抽出一份封口岔开的,刚看两眼便倒吸一口气,立刻将信件塞回去,进宫。

    虞毕出正在处理那个任性的征兵令的后续问题,他当然知道这个令法不可能完全实施,桌上那一堆或偏激或和善的劝谏折子也都是意料之中。

    这只是他计划的前奏。

    “皇上,蒋大人送来的。”余茭递上私信。

    虞毕出接过看完,半月来紧绷不懈的脸色终于有了些缓和,很快,又覆上一层森然的杀意。

    ……与预计别无二致。

    “皇上,余大人求见。”传话的小太监来通报。

    余茭会了意,抬手让人放他进来。

    余人舒拎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包袱,一进门就跪下,表情看起来很急切。

    虞毕出让人把包袱拿过去,一边让余人舒说话。

    “此乃北鞑与西北异族以及西北诸国的往来信件,他们正策划沆瀣一气攻入尚彧,谋取尺寸之地。”

    尺寸之地?虞毕出看了两封,心里默念他说的这四个字。他当年怂恿鞑族南下,也说只是谋生存的尺寸之地。尽管最后确实只收获了一座小城,但若不是被天时地利人和约束,谁会甘心屈居于那巴掌大小的地盘。

    “从哪儿来的?”他问。

    “是安烜给的。”余人舒回答。

    哦,那大概是真的。虞毕出想,但是朝廷现在真的分不出兵力来解决那档子事。

    “安烜回来了,意思是梅溪那边的事解决……”他一口气没松完,殿外就闯进一个人。

    两个侍卫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祁小他们是认识的,可是这样擅闯真的好吗?

    祁小在余人舒旁边跪下,喘着大气道:“皇上,梅溪有变!”

    虞毕出的右眼皮突然抽了一下。

    “俞方志撺掇未遂,反被寨中人利用。他设计害死歆合姐妹,将罪名嫁祸给朝廷,还泄露当年姬远的计划。现在有关当年的流言正变本加厉在民间流传,胡仟寨已预备整兵北上。”他一口气说完大致情况,也管不得逻辑通顺与否,脑袋里就剩一个念想——必须要打仗了!

    余人舒听得目瞪口呆,他是让安烜去解决麻烦的,怎么弄巧成拙了。

    而此时虞毕出脑海里想的不是不得不开打的那场硬仗,而是姬远的计划被泄露了,这流传到朝廷又将形成一个多大的阻力,无论采取怎样杀鸡儆猴的方法……他简直不敢想象后续如何。

    “先……先下去……”他摆手,表示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又叫住他们,“等等,让小乔准备,从鼎技阁抽调一部分弹药,尽量用最少的人马把这事给解决!尽快!”

    “是!”

    二人走后,虞毕出方才的一切心情都化为了空白。他颓丧地靠在龙椅上,想不出一丁点儿解决的办法。

    余人舒与祁小刚出殿门,余人舒就迫不及待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就刚才,我进宫前。”

    “你们走的时候不知道?”余人舒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样的进度!

    “不知道!”祁小强调,“我们跑的时候歆合刚生完孩子,没有听到她俩死的消息,一定是马须坡那个畜生后来做的手脚。胡泽来不是领头人的料,估计是被人当成出头鸟在使。老三,你觉不觉得奇怪,一堆江湖人凭什么成天嚷嚷着造反?”

    余人舒冷笑一声,“有什么奇怪的,你问问那些去勾栏院的,是不是个个都怀着春秋大梦?”

    祁小觉得他这句话牛头不对马嘴,听着像指桑骂槐,想想又好像是挺正经的回答,一时摸不清楚他的意思。

    走到一半,余人舒突然停下来,道:“你和六子去南疆送个信,让黎鸾想办法帮忙支援小乔。”

    “黎族?黎族会管这个闲事?”祁小并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多加了一句,“胡仟寨多不过五六万人,我今天进城前城外就看见不下十万人马,用得着他们援助?”

    余人舒眨了下眼睛,冷漠地说:“皇上最多只会派一万人,鼎技阁的怪物不好运输,造价又高,两三台也是极限。若是那边成心计划良久,我们肯定敌不过。”

    “一万!”祁小张大嘴,用得着那么小气么,现在也没有大事,需要吝惜那一点粮草运输费?可他转念一想,余人舒既然都想到了却不和皇帝提出来,说明他是笃定皇帝不会改主意。可是,“黎族会帮忙?”

    “会的,黎族和皇上有约定,黎鸾和姬远还有小五都有交情。我晚上回去写封信,不会耗费她们太多人马。”

    两人步履匆匆已经到了吏部门口,余人舒叹口气,“难得你们刚闲下一会儿,先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具体的我考虑好再回去告诉你们。”

    祁小瞧着他走进框架庄严的大门,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余府里,小五和六子守着废人俞方志,没多少话讲。

    按说小时候,就属他俩闹得最欢,小五总会嘲笑六子,而六子常常敦实地反击,尽管反击时常无效,也会闹出各种令人哭笑不得的欢快场面。

    但当他们各自在群匪岭的山头呆过几年后再次重聚时,往日埋在心底的情分未必稀疏,口头上,却是肉眼可见的尴尬了。

    像小五,未见面之前十分想念他们,见到时突然有点羞涩,现在相对而立,却不知如何搭话。

    几年时间,真的不长。人活在其中,无论充实或冗余,只有回头看时,才发觉物是人非。

    第50章 第五十章

    祁小回到余府,小五和六子正在吃饭,俞方志面前也摆着一份饭菜,只是纹丝未动。

    小五瞧着他咬了好多下筷子。

    “四哥,一起吃,我给你拿碗筷。”她乐颠颠地站起来跑出去。

    祁小视线随她往外跑了段距离,收回来,在六子身边坐下,感叹:“伙食不错,可惜吃不了几顿。”刚说完,他就在六子“有屁快放”的眼神里道出了可悲的正经事。

    “老三让我们跑一趟南疆搬救兵,说这边抽调人不方便。晚上回来拟完信就得走。”

    匆匆跑回来的小五听到这句话愣住了,方才的笑脸变天似的瞬间消失。她把碗筷“啪”往桌上一放,口气十分不满,“什么?又要走?哪来这么多破事需要你们跑腿!”

    六子撇嘴扒了口饭,他们除了跑腿也干不了其他事儿了,有事干总比没事干强。

    祁小想像兄长似的摸摸她头,奈何这妹妹太凶悍,头又仰得太高,他够不着手,只得占点嘴皮子便宜。

    “话不能这么说,跑腿也是分轻重的。再说,我们俩大男人不在外面东奔西跑难不成还呆在深闺大院里等着嫁人啊。”

    听完这句话小五更气了,他这话明显是在寒碜自己。什么叫做等着嫁人?谁敢来娶她她第一个削了谁!

    久不言语的六子拿筷子指指俞方志,“他呢,余人舒打算怎么办?”

    待宰的俞方志撩起眼皮恨恨地看了他们一眼。

    小五摇头:“不知道,三哥意思是先留着。”

    “哼。”祁小嚼着白饭,似笑非笑哼了一声。

    “哎,安烜呢,他不是在你之前找的三哥。”小五含着筷子突然问。

    “估计送完东西就走了,你知道他脾气一向怪。”祁小说。

    “送什么?”小五才想起当时安烜是拿着个包袱。

    “西北往来的信件。”祁小本来不知道,是刚出来的时候问余人舒的。然后他想起路上有一次安烜突然半夜失常跑出去,回来的时候灰溜溜的,手里拿着一个大包袱。

    “西北?”六子皱眉。

    “嗯,北鞑、西北,还有西域几个国家,似乎谋划有一段时间了。”祁小往小五边上凑了凑,“听说年会的时候鞑族来人了,你有没有削他几个?”

    小五翻了个白眼,“我吃饱了撑得!”

    三人聊天聊得好好的,俞方志突然煞风景地“呵呵呵”笑起来,三人忽然一下毛骨悚然,一致转头看他。

    小五抖了抖,当年他们各奔东西的大哥还没那么不正常呢,这间间断断的,怎么和鬼附身似的。

    六子走过去揪着他衣服,质问:“你知道什么?”

    俞方志阴惨惨地笑完,啐了他一脸,狰狞地说:“别白费力气了,尚彧必灭!”

    六子不知是被他的态度气到,还是被他的话触到某个方面,抬手就给了他一拳。

    目瞪口呆的小五“蹭”地站起来,大叫:“六子!你干嘛!”

    相比之下,被打的俞方志反而显得不以为意。他轻蔑地说:“别挣扎了,你们心里难不成没数?姬远死了,虞毕出不服人,尚彧内忧外患,撑不了两年。再说,你们还记得自己是为什么、为谁办事的么?”

    六子本来就白嫩的脸瞬间惨白,青稚的面孔中夹着仿佛存了几十年的穷凶极恶,恨不得将眼前人碎尸万段。

    祁小心宽性子淡,没被他的话拨动多少,刚撇开一点头,一边一直最念着同门情义的小五指着他的鼻子骂出来:“放屁!姬远才没死!”

    小五每次一提这事就心里慌,这次急的骂人,一边骂,眼泪还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她就是信姬远没死,为什么偏有人要一遍又一遍地提呢!

    俞方志很懂给人以留白的遐想空间,就是不接话,继续傲慢瞧着另外两个不为所动的人。

    祁小悄悄瞧了小五一眼,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颗药丸,快步上前,塞进俞方志嘴里,然后把他拍晕了。

    “别和这疯子废话,该吃吃,该睡睡,还有的活儿让我们做呢。”

    小五鼓了一下嘴,转身走了。六子在一边坐下休息,祁小本来没吃饱,听了那么几句话饶是心大也没胃口了,坐在一边小憩。

    而这天夜里,发生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大事。

    ……

    余人舒直到到傍晚也没回府,六子他们便先睡下了。然后半夜……

    浅睡的祁小忽然惊醒,从床上一下窜起来,开门仰头望向皴黑的天。

    大街上打更的更夫吸了口气,正喊到“天干物燥——”,尾音徒然加长,剧变成了一声尖利的“啊!死人啦!”紧接着是铜锣落地的清脆碰撞声与奔走声。

    死人不稀奇。祁小拧着眉头蹭了蹭鼻子,想,可是得死多少人才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六子的五感不如祁小敏锐,他是感受到入侵的凉意才惊醒的,然后就听到那句“杀人啦”的惊呼。

    他刚打算起来,祁小就回来了。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像死了不少人。”祁小坐回床上,与他遥遥对着道:“和我们没关系,睡吧。”

    六子想了想,躺下继续阖眼睡觉。

    对一些人相安无事、但对一些人天翻地覆的一个夜晚过去。太阳升起了,一切都将暴露于天日。

    之前的余府被一场大火毁了,至今未修缮完全,所以余人舒临时托人买了个宅子。这宅子地理位置十分不好,与许多家看他不顺眼的士族大员毗邻而居,时常大清晨的出门就遭受到一个不顺心的白眼。

    昨夜余人舒没回府,看不到今早的场景,所以大概也来不及第一时间高兴,再也不用成天被人不顺眼地瞧着了。

    安烜受某人之“托”,在虞都看住某个不安分的人。那个不安分的人恰巧也住在这个风水极佳的地段,于是他很荣幸地成为了整场事件的目击者。

    ……感觉非常不好。

    昨夜的更夫跑了后就去报官了,只是衙门晚上没人,他就抱着鸣冤的鼓槌在门口躺了一宿,直到今早来人,他立刻清醒过来口不择言将事情说了。

    虞都衙门开了上百年,头一次遇到这种事。知事的府尹一听就知此事非同小可,立马清点人数领兵过来。

    槐树街这边除了起早贪黑的商户,没几家平头百姓,因此平时出门都异常冷清,这也是小五不喜欢这个新院子的原因。

    “我三哥一晚没回来?”她问下人。

    下人答“是”。

    小五觉得气氛莫名有些不对,想了好久才想起来,都这个点了,那个啰嗦的夫子竟然还没来。她当然不会装模作样地问“是不是夫子家出什么事了”,她巴不得他家天天出大事呢!

    “我出去买几个包子,要是那俩谁起了就让他们饿着先憋会儿啊。”她说着摆摆手,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完全没给欲言又止的下人说话机会。

    小五高高兴兴地出门。她三哥没回来就说明六子他们能多呆一天。本来就是么,打仗哪有那么容易,胡泽来她可了解着,不是什么“振臂一呼万人应”的狠角色,看着爷们,性格软着呢,翻不出天来。拖个一两天也不打紧。

    她自我安慰的好心情刚走出胡同就凝滞了。

    一堆被“大事”吸引围观的人排成无秩序的两列,其间不间断有衙役抬着一担又一担的尸体往外走。

    她垫脚望了一下来处,看不见,正要往前走,就被两只手抓住了肩膀。他回头,就见祁小和六子一人伸着一只手,并且同时对她摇了摇头。

    “你们起了啊。”她第一反应是这句,然后又转回身指了指出事的地方,“那是谁家,姓卫的?还是姓傅的?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小五最后一句凝噎了一下,从她出来到现在,抬尸体的就没停过,这到底是死了多少人?

    祁小与六子对视一眼,道:“吴卫孙三家,将近四百号人。”

    “四百多……”她张大嘴,再看,情不自禁就往后缩了步,喃喃自语:“什么人干的啊……”

    祁小撇头看身后的重重屋檐,说:“估计有一个人看见了。”

    安烜看着三个死沉着脸抱着包子、酒和下酒菜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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