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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 第4节(2/3)

作品:《爱无能

,也从来都让人无从反驳。

    张扬只说了句:“我会让你出去的。”

    龙日月嘲讽地道:“你救我?凭你,还是求容锦白?”

    张扬还是不想和龙日月说太多,他确实是可恨,连道歉也都是不明不白看不出歉意的。

    龙日月连和他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只觉得空洞和疲惫。

    两人沈默了会,张扬就走了,走之前,他和龙日月说了最後一句话:“对不起。”

    这的确是张扬和龙日月说的最後一句话,在往後的人生里,龙日月回忆这个让他恨得心都发疼的男人,就总是记起张扬和他说过最多的“对不起”,和他背过身时陡然决绝的侧脸。

    他或许在那刻就已经有了所谓预感。

    关慕在警察局外边等著张扬出来,然而过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人影,他不觉得张扬在这个时候会逃跑,但是探监怎麽都要不了这麽长时间。

    他又抽了一根烟,然後踩灭了烟头进去了。

    张扬正在接受警察的质询和盘问。

    接待他的女警啧啧惊叹说:“这个人是来自首的。真是看不出来,八年前就杀了自己的父亲。”

    关慕脊背一下挺直,瞪大了眼睛看著紧紧关闭著的不锈钢门,张扬现在在里面,正在一五一十地详述他杀人的过程。

    原来他是这个打算,哈,他居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不是招安就是死,容家给他的两条路,他自己给自己开了第三条路。

    他不会给容家做事。

    也不会任由容家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让他筋疲力尽地死去。

    他的罪行不足以被判死刑,有可能是终生监禁。他自己逃到了监狱,他不会死,但他终於不用再顾及当年那些黯昧黑影和紧追不舍的容家。

    关慕想起他们来时说的话。那是与现在情形毫无关联的话。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张扬说过的话。

    “我从来没有觉得遗憾过。”

    “但是我想,如果当年容锦白就出现告诉我,我会是什麽样子。”

    “我大概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把男人告上法庭,没有背负杀了父亲的负罪绝望,为妹妹讨回公道,伤心了两年,然後出国留学,得到了一份优渥的工作。”

    “我不会自己选择成为男妓,我和容锦白在一起,也可能已经分手。但还是活得很好。”

    “我这两天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在怨恨,悲哀,又遗憾。”

    “如果在当年我知道後来有这麽一个人出现,我会这麽喜欢他,我再绝望也不会这样糟践自己。我把最好的,优秀的骄傲的,他喜欢的自己给他。”

    “可是,他怎麽来的这麽晚。”

    “在那个很好很好的张扬已经死了之後,他才找到他。”

    “太晚啦……”

    “我已经给不出那个张扬了啊。”

    ☆、26

    唐正赶去第一法庭时正好听到小锤子敲在桌面的轻巧又沈钝的声音。

    “经由我院判定,因人证物证俱在,被告人张扬主动认罪,我院以蓄意谋杀罪判处张扬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

    耳边轰地一声,唐正还没喘匀的胸膛剧烈起伏,脸色却一片煞白。手臂撑在门框上,好像不撑著就站不住。

    他生怕自己听错了,他努力想看清楚那个被警察押著离开被告席的男人到底长的什麽样子。

    可是那个一闪而过的侧面,斜飞细直的一双眼,墨翅鸦羽的睫毛,分明就是半个月前还在听他弹吉它唱歌的失意的青年。

    他心中一阵空茫茫,不知道是伤心还是什麽。他摸出手机,他有容锦白的电话,他觉得张扬这样喜欢容锦白,容锦白至少该来看看他。

    “嘟嘟嘟嘟……”唐正心里漫起绝望,“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後再拨……”

    容锦白此时已经与外界几乎完全断绝了联系。他们意外卷进了国家之间的军事斗争的漩涡里,几个国家都在派出自己的秘密部队抓捕政犯,而容家突然的出现使这场抓捕模糊了焦点,容家现在面临著走私要被逮的阴影,还要快扣上叛国的帽子,简直冤枉得要死。容锦白整天斡旋在几个国家代表团里,筋疲力尽。三个月後,各方终於没有谈拢,互相开火了。小半年後,容锦白重新回到了y市,被容家私人专机连夜从边境之地转移到了第一医院重症病房。

    子弹卡在两条肋骨中间,颅骨脑内大出血,各种外伤骨折不计其数。

    容锦白在医院里昏迷了大半个月。

    再醒来时原来世界都已经重新变了个样。一切尘埃落定。

    老堂主容裔和容家大哥容锦秀,半年前从欧洲一齐赶回来主持大局,容家平安无事。

    青年毒杀父亲,预定时间行刑毫无偏差。

    容锦白坐在轮椅上,他的肋骨断了三根,现在亘在胸腔,用力呼吸就痛得受不了。觉得实在痛得太厉害了,痛得想哭。

    只是现在他眼睛蒙著纱布,因为脑内淤血挤压到视神经,医生说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可能会处在失明状态。明明都是昏暗,但他还是觉得一阵一阵的白光在眼前乱闪。

    他抚摸著墓碑上张扬的墓志铭,摸过“张扬”两个字,一笔一画,按著石刻凹下去的痕迹。

    他的手很稳,细致又温柔,好像和往常一样,指腹按压著对方的眉骨,鼻骨,到两片微软的唇瓣。

    他现在看不见,不知道遗像上张扬是不是在笑。

    或者像当年一样,微微抿著唇,撇开头,有点不耐的模样。

    “你果然……一声不吭地,又要离开我了啊……”

    “这次是多久,八年,还是十八年。”

    “还是不打算回来了。”

    “你真的喜欢我麽?像关慕说的那样喜欢我?”

    “我不信。”

    “你宁愿死,也不敢等我回来。”

    “我不信。”

    “你要是喜欢我,怎麽从来没听懂我想说的话。”

    “我不信。”

    “你他妈就是想离开我!”

    随从医护人员全都拥上来按住全身突然开始剧烈颤抖的男人,男人咬牙切齿:“你怎麽敢……怎麽敢……”却挣脱不开七八个人的钳制,他像被拔了爪子和牙齿的兽类,嗷呜著哀嚎,撕心裂肺,却毫无用处,他全身抽搐了下,眼里聚起凶光瞪向敢给他注射镇定剂的医生,医生眼神恐惧,手下却毫无颤抖。

    容锦白记住医生的脸,却只能无能为力地渐渐安静下来。

    容锦白昏睡著被重新送回医院,他的伤口还是有几处裂开了,医生要尽快缝补以免发炎破伤风。

    病床经过整容科,前两个月送来了一个病人,不知道染了什麽怪异的病,跟蛇蜕皮一样,皮层脱落後只留下红嫩嫩带著血丝的肉层,有点像晒伤之後的脱皮现象,只不过这个男人是全身都有这样的情况,因此恶心程度也就加倍。身体这样,面部更是恐怖,已经烂得完全看不出五官长的如何。

    连见多识广见怪不怪的老大夫都有点看不下去。

    皮肤科的诊出是皮肤恶性敏感,身上上药之後大部分都长出新皮好了,只是面部皮肤毁坏程度面积实在太大,皮肤细胞基本都坏死了,只能送到整容科,重新植皮。

    今天是男人解开纱布的时候。陪在男人身边的是一个明显具有混血血统的男子,眉高眼深,轮廓深遂,眼珠带点海洋的蓝色,头发却是深棕色,浓密而柔软。这个男人天生就长得一副绝世好情人的模样。连气质都是。

    这两三个月来,他每天都陪著这个沈默寡言的可怜的男人,周到得让看护人员都汗颜。护士们有时会聚在一齐讨论,说他们兄弟感情真好,年轻的小护士捂著嘴小声说这样温柔体贴,明明是情人才有可能啊。护士们就渴望又遗憾地看著给男人喂饭的高大男子,纠结著复杂的心情。

    现在,他低沈而温柔地弯下腰在男人耳边说道:“准备好了麽,要迎接新的自己了。”

    “卓然。”

    这个男人叫卓然。

    卓然适应著外界的光亮,缓缓睁开了眼睛,门外的病床被医护人士和看似家属的人群拥挤著迅速跑过。

    只留下一串轮子滑过的声音,轱辘轱辘。

    轱辘轱辘。

    那好像是通向往生的车轮,前尘往事尽皆退却。

    ──完──

    作者有话说:完结惹。。第二部是接着放还是新开。。

    我没死,我爱你

    ☆、一

    容家大宅里传来杯盘砸地的脆响。

    “让他们赶紧滚。”男人的眼睛好像无法聚焦,脸上又是几乎狰狞的扭曲神色,於是整个人看起来就有些神经质。

    没听到回答,视野里又是黑白茫茫,男人就更加焦躁起来。

    “爸。”他焦虑地喊。

    他面前站著一个男人──容裔,前任容家家主,现在退居幕后。这位容家家主,一生用惊涛骇浪形容也不为过,从已继任家主的大哥手里抢到家主之位,在文革之前和数名一级领导人交往过密,在文革期间全家避入外境更是毫无波及,到国家改革开放,这位家主带着在太平洋的势力,强势回到祖国,自此在大陆称霸。这样一生波澜壮阔的人,却生得好像戏本里才能出现的狐仙,眉目如画,漂亮得带了点妖气。尽管已经五十多岁,岁月却好像格外优待他,他看起来像容锦白的兄长。

    “小白,不要讳疾忌医。”抿了口茶,茶杯在容锦白发狂之前就被容裔先拿起了,躲过了被粉碎的命运。

    容裔的声音清清泠泠的,好像没什麽人气:“医生说,你脑子里的血块已经没有了,你为什麽还是看不见。”

    容锦白坐在椅子上,他喉咙里不断发出低低的好像兽类的声音,看起来果然像是被困住的兽。

    “我他妈怎麽知道。”

    “黑鸦近两年也盯上了大陆这一大块肥肉,有意要和我们合作。”容裔道,“他们既然对自己的大夫有这样的自信,我们不妨接受对方的好意。”

    容锦白冷哼一声。

    有个屁用。

    从他出院以来,世界各地的医生来来去去好几拨,无一例外地说:“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是还需要时间,让神经慢慢恢复。”

    他都已经听了三年了!

    “小白,你要记得,”容裔合上杯盖,清泠的声音好像是破开水雾出来的一样,“黑鸦如果没有出手,三年前你就死了。”

    “他们明天就到,”容裔的声音远了点,“好好收拾下你自己,容家的少爷,未免也太难看了。”传来门被合上的声音。

    容锦白困在椅子里,良久低吼了声:“操!”

    青年带上房门。

    青年的眉目很淡,好像是画家打的线稿,只有点模糊的轮廓,看不出具体眉目生的如何。只是一双眼睛,细直斜飞的,在白纸一样的脸上,近乎浓墨重彩。

    他微微抿了抿唇,看著抱胸椅在栏杆上的男人。

    男人勾起点笑,海洋色的蓝眼珠和深棕色的浓发让人有种看见了大海的错觉,深情又宽容。

    “你抢了我的活干。”却说了一口标准的中文。

    青年也笑了下,眼角一下微弯,看起来倒是颇为生动,几乎有些温柔。

    “你大哥看不惯我,要我滚远一些。”

    房门一下被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俄罗斯男人,身材高大,鼻高眼深,气质冷硬带著血腥气。

    “小白鸡,你又在背後说老子坏话!”男人瞪著青年,又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在里面就说过的话:“罗森必须得留在黑鸦,你以为去趟鸟不拉屎的非洲回来还能有人样吗?”

    黑鸦是一个雇佣兵团,加上青年这一个中途插入的编外人员的话,目前成员勉强算有19个。

    和美国正规注册的黑水公司不同,黑鸦只是一个团夥,成员的来历五花八门各有不同,连三个同一个国籍的都没有,只有小一半是特种兵出身,其余的不知道之前究竟是干什麽勾当的。黑鸦成立没几年,手中的单子却做的很大。国家首脑出行的护卫,全球经济会议的安全控场,追杀全球政治逃犯,搜救人质等等等等。

    这样的团夥,谁知道背後究竟有什麽。三年前在几个大国之间说救人就能救人,要让他出狱就能让他出狱。不过他只是个医生,负责他们不死就行,其他不需要知道的他也不费心。

    “你,老实去中国给另一只小白鸡治病。”瓦列里挥挥手,“黑鸦这边有罗森就够了。”

    “……说的卓以後都不回来了一样。”罗森盯住青年,几分认真,“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接你回来。”

    青年看着他,点了点头。

    晚上留守本部的五个成员给卓然办了个欢送会,黑鸦里唯一的一个女人海娜用她浑圆的f杯将青年的脑袋完全容纳,夸张地哀叹:“oh,唯一的绅士也要离开了!myhoneymysweet!”

    青年艰难地从女人钢铁一般的怀抱里挣脱开,旁边尤利马上一桶啤酒从他头上倒了下去。

    衬衫裤子马上就全部贴住了身体。

    “wow!”尤利扭动著尖叫,比海娜更加风情妖娆地贴上来,“那种母猩猩抱著就没有欲望了好吗!还是试试我吧baby~”

    手中的酒好像变成一杯苍蝇,瓦列里满脸不堪忍受,扔了酒杯大步出了房间。

    身为一个传统的俄罗斯男人,他这一辈子都是无法理解同性恋的世界了。

    卓然被啤酒淋得眼睛都睁不开,论武力那是小鸡和战斗机的差距。

    他木木地站著,在思索怎麽把开始解他衬衫扣子舔他胸上酒液的小gay一拳打翻没有还手之力。

    “嘿小尤利,卓这样的小身板可经不起你的压榨。”尤利被人单手提溜起来,男人超过两米,浑身腱子肉,犹如铁塔一样的身躯和苍白瘦小的尤利相比简直就是老鹰和小鸡,不过尤利一脚踩上男人大腿,用力一蹬,反倒以被提著的衣领为圆心晃了一个大圈,骑在了男人脖子,下身往下狠狠一顶:“嘿胡里,要和我来一发吗?”

    “哦小尤利,你实在太淫荡了。”胡里受不了地摇头,“把你的小豆芽从我脖子挪开。”

    “胡里你会为你的话付出代价的!”尤利夹紧了腿。

    罗森等他们都打成一团了,才走近,上下打量湿身的青年,露出深邃的笑意:“亲爱的,你真性感。”

    头发湿淋淋地贴在额头耳朵上,他无力道:“罗森,别开玩笑了。”

    “罗森有种别拣现成的!”被海娜和胡里双向追杀的尤利抽空还朝罗森尖叫道。“我们比过,谁赢谁和baby滚床单!”

    “尤利,把你长多的脑子放在胡里和海娜身上吧。”罗森看到尤利被胡里一拳揍在了肚子上,欢快地鼓掌。

    青年也不妄想挽救自己了,干脆把头发往後一抹,额头全都露出来,一双细直斜飞的眼睛这下毫无遮掩。

    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看见罗森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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