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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遗事 第7节(2/4)

作品:《花开遗事

了,杜枭的意思。唉……人生在世啊!”爷爷如今颇为感慨,遇到的病人如此棘手,让他大费心思。

    “可是……杜鸣的身体不是……也不好?”这样每天去医院照顾云开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云开就要出院了,照顾也没几天了。再说也不费什么力气,主要是陪他谈心,让他开心。这就是杜枭让他去的意思,用心良苦啊。可是……”

    “别说了!”杜枭终于开口说话了,而且还很有震慑力。爷爷立马就闭口不言了。我们也明白了杜枭的用心良苦,确是用心良苦啊。

    杜枭你难道不知道杜鸣喜欢的是谁吗?他给谁送书,为谁奋不顾身,谁?是谢池啊!杜枭,你以为云开会弃你而不顾吗?等他一出院,你便无影遁形了。

    一时间屋子里出奇的安静,只能听到杜枭粗重的呼吸,也许是刚才喊得太过用力,他的脸上泛起红晕。爷爷用眼神示意我们先走,我和谢池便出来了。

    从前觉得一生太长了,时间被无度挥霍,不觉得可惜,只觉得空虚。现在明白一生太短了,也深了都不得闭眼的。闭了眼就看不到第二天的黎明似的。

    中午的太阳似火烧,要把人烤成干尸,再燃为灰烬似的。脚步便真的跟着虚无起来,头也晕乎乎的。

    “杜若!怎么了?”谢池拉着我的胳膊问。

    “没事。”我有气无力地回了他一句,我讨厌在他面前出糗。我可以暗暗地想他,暗暗地看他。暗暗地关注他,就是不能让他知道。我装作无所谓,好像我稍微懦弱的一个眼神,稍微疲惫的一个姿势,换来的他的照顾和关心都是自己乞求来的一样。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可眼前一黑,让我本能的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杜若!”他紧张地搂住我的肩膀,我靠在他胸前缓了缓,慢慢感受到刺眼的光。

    “没事,只是有点热。”此刻我是依赖他的胸膛的,我不想离开,因为懒得离开,浑身没一丝力气。当初那么坚定地让他放手,现在却这样。杜若,你在面前输得是如此彻底。他毫不费力地将我打横抱起,让我怀疑自己把粮食都糟蹋了。他走到马路边上,出租车立刻就停到我们面前,快速飞奔,整的跟去医院急救似的。

    “躺着别动!”他把我放在床上,不一会儿他拿着冰毛巾进来了。“敷上这个会好点。”猛然感到一阵凉意,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个要先敷一下,还有你把这药喝了,我去厨房给你弄点汤。”他把左手的一小瓶黑乎乎的药水递给我。说实话,它那特有的草药味让我很恶心。

    “我不想喝。”我把药又放到他手里,触到他凉凉的手心,我快速抽回手。

    “要我喂你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诙谐,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说着他把那药水倒进自己嘴里,然后俯下身子凑近我的嘴。动作连贯,理所当然,让我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拒绝。我终究把那药咽了下去,不苦,反倒有丝甜意。他的舌头在我嘴里纠缠,我便把什么苦涩都忘了。

    “等我!”谢池慌忙冲进厨房,留我独自回味刚才那片刻的温存。我把冰毛巾敷到脸上,一滴水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谢池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门铃响了,响了好几声,估计谢池没听见,我便起身下床去开门。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扶着门框看到郝磊和谢池在门口僵持着。

    “杜若!怎么了?”郝磊看到我,过来扶我。

    “没事!”我稍稍扶住他的胳膊,感觉好多了,那中药还是很管用的。

    “谢池!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让杜若受苦,我绝对饶不了你!”谢池扫了郝磊一眼,转身去了厨房,然后端出一碗绿豆汤。

    “你要不要也来点儿?”谢池问郝磊,郝磊明显经不住诱惑,但还是嘴硬地拒绝。谢池把汤放到茶几上。

    “谢池,我问你!你和那个什么杜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天我去医院看云开,怎么一直是那小子在,你却在这儿?郝磊看着谢池问。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谢池兀自念着诗,貌似没有听到郝磊的问话。

    “谢池!你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郝磊抓住谢池的衣领问,有些不耐烦,有些气愤。

    “郝磊,你放开他。”这样下去,难保郝磊不会动手。

    “杜若!他……”

    “他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你就不必为我担心了,我没事,你放心。”我看着郝磊认真地说。郝磊他不明白,我们谁也解释不清,干脆就不要解释。我走过去,拉住郝磊的手,让他确信,我很好,谢池住在这里也很好。一切都没有问题,我指了指茶几上的绿豆汤,冲他笑了一下。“喝点儿吧,味道不错!”然后郝磊便懊恼地倒在沙发上,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捉摸不透。”我和谢池相视一笑,但很快又把目光移开,短暂而尴尬。

    郝磊起身去厨房盛了碗绿豆汤,“其实,谢池,我还是搞不明白,你对杜若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不过,我可以肯定杜若对你的爱。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来看他,他成天……”

    “郝磊!”我赶忙制止了他,我是那么害怕让谢池知道我是多么在乎他,我不想再用这些去换他所谓的怜悯。

    “算了,不说了。”看到我气愤的眼神后,郝磊低头喝汤,我也低头喝汤,因为我感到谢池紧紧的注视。

    “今天晚上,我去你屋睡。”送走郝磊后,谢池站在门口冲我说。

    “不行!”我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为什么不行?爷爷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啊!”他走近我说,“别说你不需要。”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样!”说完他就去厨房收拾了。他变了,以前,他还会用商量的口气,我若拒绝,他是不会坚持的。可是。以前我好像没有拒绝过他,不对,是他每次都擅自闯入我的房间。对,就是这样。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操控过谁,是一直被别人操控着,包括这残破的身体,包括这残破的心。

    吃完晚饭,我一直想着怎样把他拒之门外,可是没想到一个好办法。

    “累了吗?呵呵……我看你都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了,有个结果没?”谢池把电视关掉对我说,“想把门反锁,我有钥匙。想武力解决,显然你不行。想用糖衣炮弹,我有防弹衣。想用苦肉计,那我将计就计。总之,今天晚上我睡定你了。”

    “啊?”

    “就是跟你睡定了,呵呵……”他一晚上也没闲着,我终究是抵不过他,引狼入室。

    “我有条件!”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他做了个让我说的手势,“你睡地板。”

    “为什么?”

    “只是答应你和我一起睡,没答应你和我睡一张床啊。”我这么说也是对的。

    “什么?”他显然惊讶于我这种说法。“地板?不行!”他很坚决地反抗。

    “那我睡地板!”我也很坚决。

    “你!好,我睡地板。”他无奈的答应了。躺下之后,一直不能入眠,而谢池也是辗转反侧,睡地板的滋味当然不好受。想到他难受,我竟自责了一下。

    不知道清醒了多久,突然打了个寒战,空调的冷气太重了,我不由得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咳咳……”谢池的咳嗽声在此刻听来是那么刺耳。我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他没答应。又叫了一声,还是沉默。我的心忽然在这沉默中乱了,我赶忙下床看他,用力摇了摇他蜷着的身体。

    “杜若?怎么了?”他总算醒了,惺忪着眼问我。

    “你!没什么,你……到床上来睡吧。”我终是不忍他继续睡在地板上。

    “真的?好!”他兴奋地把被子抱起来打算上床,可是动作又停了下来。“算了,我还是睡地板吧。”这个傻小子,“你以为地板是谁都可以睡的啊?你赶紧上床睡觉去!呵呵……不过你有这份心,我就是把地板睡个窟窿也甘愿啊!呵呵……”原来他以为我要睡地板,把床让给他。

    “咳……”他笑着笑着突然咳了一声。

    “我……我的意思是,我们都到床上去睡。”他不笑了,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你确定?”我点了点头。

    第三十八章

    下一秒,他用被子把我裹住,抱起我,放到床上。然后拿起我的被子盖到他身上,“还有你的味道。”

    我伸手去抓我的被子,却被他的手牵制住了。“杜若!你一点都不乖,离家出走,拒不见人,弄虚作假,自作主张,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畏首畏尾……”

    “说够了吗?”听着自己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心里一阵委屈,猛的把手抽回来,用被子蒙住头。

    “杜若!”他轻轻地叫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是罪魁祸首。所以老天惩罚我,让我寝食难安,提心吊胆,千回百转,痛心疾首,呼……”

    “行了!你在背成语词典吗!”我把头伸出来,怕他这个晚上说个没完。其实,他说的是不是事实,我也不知道。

    “呵呵……是啊。这些天无聊尽翻词典了,你又不理我。”

    “哼!还翻古诗了?”

    “呵呵……书架上好多中国古典文学,居然还有中医方面的书,真没看出来,杜若你有这么个有内涵的母亲啊。”听完他的话,我心生愧疚。

    “你没看出来那些书都很新吗?因为我喜欢文学,所以她买的那些书。至于中医方面的书,是爷爷来了之后,她心生仰慕之情才冲动买的。”说完我叹了口气。

    “啊?呵呵……”他尴尬地笑了笑,我也尴尬地笑了笑。气氛好像就这样变好了。“杜若!”

    “嗯?”

    “你知道我今天念的那两句诗是什么意思吧。”我慢慢回忆起来。那是离别的痛苦和伤感,那是对爱人的忠贞和不渝。我懂,但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杜枭对云开是这样,谢池对杜鸣是这样,而我对谢池亦是如此。

    “睡觉吧,我困了。”我不想在如此难免的夜晚再讨论如此纠结的问题。

    “哦,那好吧,你睡吧。”

    “你不睡?”

    “我看着你睡,你先睡吧,你睡着了我再睡。”

    “你……”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既然不爱,就不要这样暧昧不清。和我一起睡,又说这样的话。谢池,我也真想用郝磊的话问问你,你对我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我不眨眼地看着他,我不睡。我也看着他,看谁先睡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的一脸温情被彻底破坏。

    “杜若,你为什么总是让我惊奇,外加惊喜。”

    “嗯?我哪里又让你受惊了?”

    “受精?哈哈……要受精也是你受啊!呵呵……”他兀自笑着,我猛然理解了他的意思,也佩服他的想象力。又想到自己,脸一阵发烫。他时而柔情时而作怪,真让我适应不了。我起身要走,被他一把拉住,“你要去干吗?”

    “我去爷爷那屋睡!和你一起我睡不着!”

    “那我也去!”

    “谢池!”我有些气愤,冲他喊了一声。他看着我没说话,手也没有松开。“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拉拉扯扯,像起起伏伏的泪水,在夜里也不眠不休。为什么还要走走停停,像反反复复的感情,在对错间纠缠不清。我茫然地看着他,也不求他给个结果,只求他能放手,让彼此解脱。

    “因为……我爱你!”他吞吞吐吐地说着这句本可以温暖我心的话,可是我得到的并不是温暖。不似先前的霸道和洒脱,让人觉得很勉强,明显不是原味。而勉强的后果就像吃饭一样,好不容易咽下去了,过后可能就会消化不良。我甩开他的手,你看他拉我的手也跟着不坚定起来,轻易就被我甩掉了。他回过神再来拉我时,我已下了床,让后我头也不回地朝屋外走。我走的不慌不忙,因为我想他不会追过来了,可是出乎意料,他追了上来。

    “杜若!”他从后面拽我,把我身上的被子拽了下来,我回头瞪着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小心地把被子重新披到我身上。“都是我的错,以前是,现在也是。而且,我一直很乱,我想,我需要时间。”

    “以前,你错在不该追我,现在你错在还来。不来,你就不乱了。你也不是需要时间,而是把时间放在谁身上才有意义。”说完,我走出了房间,在一张床上继续无眠。

    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中感觉谢池又躺在了身边,我以为那是一场梦。第二天,睁眼看到谢池明亮的眸子,让我如梦初醒。

    “你……怎么在这?”

    “昨天夜里爷爷打电话说必须让我和你一起睡。他说这几天晚上你的状况不太好。可是,昨天晚上你在怀里睡得很香啊。呵呵……”

    “少来!”我起身逃也似的冲出了屋,靠在自己屋的门后喘气定神。我恨自己的同时又感到甜蜜,像偷情。突然电话响了,谢池匆匆跑去接了。我换好衣服出去问他。他说,杜鸣今天去医院看云开,可云开自己办了出院手续,不知道去哪了。

    肯定是去杜枭那了。心之所向,除了那,他别无去处。

    “杜枭!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当我和谢池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云开在门外叫喊着。用手使劲捶着门,不知道是想把门砸个窟窿还是想把手废了。

    “你冷静点!”谢池上前拦住他。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说着便用脚狠狠地踹门。“啊!”突然云开惨叫一声,然后弯腰抱住腿,他这个动作把我们吓坏了。

    “云开!你怎么了?”我赶忙凑过去看他。

    “我的腿……”他低低地应着,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怎么办?你的腿才刚刚恢复,我看看!”谢池蹲下身去看云开的腿,云开朝他使了个眼色。“哎呀!这里肿的好大!赶紧去医院吧!”

    “不去医院!我就在这里等他,一直等到他开门为止!”

    “还是赶紧去医院吧!万一落下病根怎么办?你看肿的更大了!”谢池偷偷冲着我笑。真服了他们这伎俩。不过这招偏偏就灵验了,杜枭还真就把门打开了,一脸紧张的样子,蹲下身来看云开的腿。或许,只有在云开面前,他才能表现得像个人。谢池识相地闪到一边。

    “伤到哪了?”杜枭仔细检查着云开的腿,没有发现异样,抬头问云开。

    “伤到这儿了。”云开轻拍了几下胸口,然后顺势抱住了杜枭。“我就知道你会开门,对别人没把握,对你,我把握十足。”杜枭从他怀里挣出。

    “你骗我!”语气明显不悦。

    “那你骗了我多少次,你说!谎报病情,借故请假,逃避感情……数不胜数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么多优点呢?”真是和谢池说话的口气差不多。

    “那你现在发现了,可以放手了吧。”杜枭打算起身,却被云开一把拉住。

    “放手?杜枭,你以为牵手是为了放手吗?牵手是为了走一辈子。如果牵完随便放,和牵狗有什么区别?就是牵条狗,我放开它,它也会再跑到我身边,它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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