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gl]头牌日常 第2节(2/3)
作品:《[重生GL]头牌日常》
子,在美酒佳人的催发下,“嘭”地一声燃烧起来。
喝彩,粗话,吞咽声。众人火辣辣的目光直直凝视着那个正舞得越发狂放诱惑的少女。
甚至还有人试图把舞台上的初雪拉下来,场面渐渐失控,初雪的舞步也迟疑起来。直到她雪白纤细、裸·露在半空中的小腿被一只手掌握住,她吓得尖叫起来!
宁青淮双手攥住栏杆,身体不由得向前倾,让自己的视野清晰一点。饶是她纵横欢场许多年,见过不知多少的手段,这一幕还是把她骇住了。
那些人……竟似疯了般追逐着初雪,好似飞蛾扑火,不顾一切,涨得通红的脸上满是狂热痴迷,撕扯、疯狂,几近狰狞之态。很快就把初雪堵得连连尖叫,哭喊求救了。
宁青淮死死皱紧眉头,指甲尖扎进手掌,生疼生疼的,可她没有下去。
因为在下面,没有一个姑娘的声音。除了初雪。
一盏又一盏的灯笼被点亮,黑暗在消退,温暖重新笼罩了整个长乐坊。
然而场面并没有宁青淮想象中的血肉横飞、不堪入目,初雪钗环皆乱,眼圈通红,狼狈地被一群公子哥儿围住,好像在说些什么,不过声音太杂,宁青淮着能看出初雪并没有受伤,而那些人也没有要伤害她的举动。
宁青淮登时退后一步,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裴绯仍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即便是温暖的灯光,也照不透的凉。她瞥了宁青淮一眼,脸虽然被帷帽挡住了,可强自挺直的脊背却在轻微的颤抖。
缓了一会儿,宁青淮觉得自己稍微镇定了,哑着嗓子问道:“方才,是怎么了?竟……如此……”她还是后怕的,连敬语都忘记了。
裴绯垂下睫毛,轻声道:“约莫是她自作主张罢了,无碍的。”
宁青淮点点头,不再追问。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并不好。
这一夜宁青淮没睡着,裴绯没过多久就离开了。留下她孤零零地站在楼道上,看着下面一幕又一幕不停歇的表演。
不过再没有初雪那般热切的舞蹈了。剩下的倒也别致,只是众人兴趣缺缺,一副寡淡的表情。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姑娘弹着古筝,轻拢慢捻,曼声唱道。
别说,初雪写的这曲调子虽奇怪,但配上壶清酒,高悬的冷月,倒真是莫名让人感慨。
只是肯定不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所能作出来的罢了。至于出处究竟是谁……
宁青淮仰头饮酒,罢罢罢,只要不牵扯到她就好,随她们折腾。
“那就等着沦陷吧!如果爱情真伟大!我有什么好挣扎?难道我比别人差……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
正灌酒的宁青淮“噗”地一声把酒水全部喷了出来!
我的老天爷!
宁青淮喝得微醺,瞪着下方蹦来蹦去的人群,足足瞪了有小半盏茶的工夫,觉得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些人疯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开口闭口清谈玄学、之乎者也的举人才子们,一个个都扭着屁股以极其不堪入目的姿势在高声叫嚷。
这早春的夜晚,整栋楼都点满了灯笼,明明应该温暖得紧的,可她只觉浑身冰凉如堕冰窟,酒一瞬间就醒了。
这些人神色已经不正常了。
巫蛊之术。
必定是巫蛊之术。
只有那传说中的巫蛊,才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地改变、或者说控制,一群人!
方才,裴绯说过,约莫是初雪自作主张。那初雪她,做了什么?
天透薄光,人群逐渐安静下来,依依不舍地离开长乐坊。
与此同时,长乐坊和艳姬初雪的名字,在整个都城传开了。
现下人人都知道,这寻欢之地,最得意之处莫过长乐坊;最美的姑娘,莫过艳姬雪娘。
若能得雪娘一笑,散尽家财也无妨。
不过半月,长乐坊以一种空前的嚣张姿态,扫开所有青楼,独占鳌头。而初雪,也变成了今年都城炙手可热的人物,裙下臣无数。
而最狂热、最殷勤的追求者,乃是陈大公子,陈留台。
裴府。
宁青淮弯腰布菜,裴绯正低头看书,模样倒是十分认真的。
这外面闹得风风雨雨、沸沸扬扬的,她倒是气定神闲。
宁青淮弄好后,也不提醒她,自顾自跪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对裴绯在翻看她昨晚熬夜看过的书一点担心惶恐的感觉也没有。
“你喜欢这种话本?”裴绯阖上书面,手指在落尾处来回移动,那是作者的落款处。
“俗人一个。”她念道。
“俗人一个”是近来才崛起的专门写话本的人,不知姓名年纪,是何模样,据说是什么落魄秀才,无以为生,只能写这些东西来渡日。
而这话本名唤《陆小凤传奇》,讲的乃是江湖之事。作者文笔精湛,形象刻画入木三分。宁青淮本是在裴府无聊才让人寻来的,就图个乐子,没成想,竟越看越入迷,常常点灯夜读,拍案叫绝。
“青淮瞧着,觉得甚是有趣。”
裴绯的手指一点一点敲击在书面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她的眉眼寡淡,只瞳色黑沉,安安静静看人不说话的时候有些渗得慌。
她不置可否地放下话本,举筷吃菜。
用完饭后,裴绯又出门了。
真不知道她一个未出嫁的侯府千金,这样随随便便四处闲逛,日后还有什么人家敢娶她。
这种话,宁青淮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嘴上是不会说的。
她随手捡起话本,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四个清秀的小楷上。
这作者也是个蠢笨的,这样秀气婉约的字,哪里能是穷困潦倒的秀才写得出来的?编话也该编得圆润些才对,费尽心机买通小厮,她怎么好让人功亏一篑呢。
俗人一个?
啧,怕是蠢人吧。
宁青淮轻笑一声,也算这人走运,既要借她的手,来引起裴绯的注意,那她顺手推一把也无甚大不了的。
裴府啊,好是好,就是□□静了。
没事给裴绯添添堵,也算找乐子了。谁叫上辈子老嗝应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穿越者get~
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喜欢那些抄名著抄得理直气壮的穿越女,并且还理直气壮拿去卖钱啥啥的……
至于初雪为什么会这么流弊,整个一“人形春/药”,之后会有解释,不过想想她的系统啊……金手指很强大,可惜宿主太脑残…… (__)
☆、入局
今儿是月半,裴府给丫鬟婆子发例钱的日子,宁青淮大早上一起来,就发现整个裴府都是喜气洋洋的,每个人脸上都带了笑。
说到月钱……对啊,算算日子,她从被裴绯赎身,到裴府后,正正好一个月,应该也有才对。
宁青淮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当丫鬟是没有做姨娘有钱了,在陈府时,连大丫鬟的月例不过也就几钱银子,逢年过节的,得主子赏,顶了天几两碎银子。而她说是负责打理裴绯一切杂事,可这女人古怪得很,她居然没有月例领!
但凡有点家底的人家,府中小姐们多多少少每月总会有月例可拿,用于女儿家的私房。
可这诺大一座侯府,嫡出的长女居然没有月例!说出去谁能信?
一无银钱进项,二又不得随意出府,宁青淮在裴府,每日里竟只能做些监督小丫头打扫屋子、裴绯回来了便伺候她用饭入寝这种老嬷嬷的事!
清闲是清闲了,可若是一直如此,她以后该如何是好?
继续做丫头,到了年纪就配出去,相夫教子,或是转成嬷嬷,继续伺候裴绯和她将来的夫婿儿女?就这样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
不。
绝无可能。
宁青淮拐了个弯,眼前出现一座院子,门口的婆子似乎认识她,她还没来得及措词,其中一个婆子就笑眯眯地行礼:“原是青淮姑娘,是来见夫人的么?刚巧了庄子上的人走了,夫人正有空呢。”
裴家家大业大,都城外有十几处庄子,每月都会来主母这里报告当月的进项。
宁青淮笑着还礼:“多谢嬷嬷了。”
她蹙起眉头,眼睛里像聚了一汪秋水,雾煞煞的,很是忧愁天真的模样:“青淮刚来裴府不久,不懂什么规矩,听丫头们说,府里的银钱发放都是夫人管的。”
她拉住那个婆子的手,眼睛亮亮的,好似她对婆子推心置腹,信任非常:“青淮也不瞒嬷嬷,昨儿个随着主子出去时,见那摊子上的胭脂颜色着实好看,可惜囊中羞涩,只能弃了。今儿听说夫人发例钱,青淮便巴巴儿地赶过来了,我只问嬷嬷,这可当真?”说到这,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便羞得垂下脑袋,只露出粉色的、精致小巧的耳垂。
“若、若不为真……青淮这……这便回去……真真羞煞人也!”宁青淮呐呐说道,细白的双手捂住发烫的脸,一副小女儿娇嗔的表情。
她生得好看,乌发雪肤,脸红娇怯的样子,饶是阅历丰富的婆子,也忍不住恍神了一下。
少年慕艾,女孩儿家,贪些颜色,乃是极其正常的事。
只是……
“今日确实是发放例钱的日子,只是……”这婆子说得吞吞吐吐,表情是尴尬不解的,“姑娘莫不是和婆子我玩笑吧?”
“姑娘您可只是大小姐的人,怎会来夫人这里讨例钱……”
“说起来,姑娘真真是得宠,进府的头一天,大小姐亲自把我们这些奴才召了过来,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为难姑娘,姑娘只管大小姐的事,旁人也不允许去打扰您,我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姑娘呢,果真是比那菩萨座下的童子还好看!”
…………
您是大小姐的人,只是大小姐的人。
大小姐亲自召了过来,千叮咛万嘱咐,旁人不许去打扰您。
…………
那婆子越发兴致勃勃,宁青淮却不再想听了。
虽然心里极不舒服,可面上还需带笑,她低垂着睫毛,呐呐道:“原来是这样啊,是青淮不懂规矩,搞糊涂了。青淮还有些事,这便先走了,打扰嬷嬷了。”
宁青淮回到房间后,嘴角挂着的那抹笑终于消散了。她缓缓跪坐在榻旁,下意识抬手端杯饮茶。
冰冷的、尚带了几分余香的液体滑过喉口,她这才回过神来。
半晌,她幽幽叹了口气。
榻上摆着昨晚和裴绯未下完的棋,黑子已陷困局,白子漫天撒网,只待瓮中捉鳖。
宁青淮的棋艺是大娘请女先生来教的,女先生棋下得一般,脾性却大得很,尤其瞧不起青楼女子。当年的宁青淮自恃轻狂,加之于博弈中甚有天赋,女先生不过也只教会她下棋的规矩,不过半月,她就能把先生杀得片甲不留了。
她下棋,最喜欢先麻痹敌人,然后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地占得先机,让自己有足够的余地来了解对手,一点一点瓦解,最后使其崩溃。
宁青淮啊宁青淮,你自负棋艺,可怎的自己却被裴绯在豪无察觉的情况下约了一盘棋了呢?
并且还输得彻底。若非今日遇见那婆子,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入了局。
那女先生说过,棋品如人品,也不见得是对的。
明明是她执白子的。可反倒陷入裴绯布的局里。
宁青淮自嘲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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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沉,天边染上黑影,长安城里有人家点亮了灯,一盏又一盏,整条街都醉在了灯笼里。
裴绯回府,一进房门,意外地没看见宁青淮。平日里,无论她回来得多晚,宁青淮定会一直侯着的。
屋子里冰凉凉的,一点热气都没有,细小微弱的火光在油灯中晃晃悠悠地摇摆着,像是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
裴绯几步走到榻前,棋子散乱,仿佛曾被人掀翻过。她伸手碰了碰茶壶,是冰冷的。
她轻轻皱了皱眉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后,抬脚就往隔间走,果然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宁青淮。
裴绯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又抿紧了嘴唇。
宁青淮两颊通红,像只鹌鹑一般乖乖巧巧地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清丽的小脸,紧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下一片阴影。
她睡得不是很安稳,好像听见了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的眼角含了泪水,表情也有些愣怔。过了好一会儿才眨眨眼,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和凝滞,“你回来了?”
“嗯。”裴绯点头,她停顿了片刻,放在腿侧的手指动了动,目光落在对方烧红的脸颊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语气平平,“你不舒服?”
宁青淮扯开一个苍白的笑,却并没有接话:“我们聊聊吧,裴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终于码完了,给跪了简直……眼睛快眯成线了,这章是用牙签撑着眼皮写的(╥w╥`) 错别字什么的应该没有……吧?
☆、季谦
“我们聊聊吧,裴姑娘。”宁青淮如是说道。她额头滚烫,浑身无力,脑子却意外清明。
宁青淮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一字一句道:“其实,裴姑娘你,是认得我的吧?”
没错,裴绯定是一开始就认得她的,否则,侯府家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大小姐,不可能会莫名其妙赎下一个青楼女子,也不可能把人带进府,更不可能嘱咐府里的所有人,不允许去打扰她。
不仅认识,恐怕还是熟人。
且并无恶意,至少目前看不出来。
甚至可以说带有保护性的意义。
可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未曾在这个年纪和裴绯谋面。
一定,有什么被裴绯隐瞒了的真相,而她所不知道的。
病中的宁青淮斜卧在拔牙床上,两靥绯红,眼睛亮得惊人:“可最奇怪的是,青淮却不曾与姑娘识得,青淮自懂事起便长得楼中,很少出楼,裴姑娘乃是大家闺秀,却认得青淮,甚至肯替青淮赎身。这难道是,千金小姐们才有的菩萨心肠么?”
她这样的咄咄逼人,气势汹汹得好似被什么人背叛了一样,倒让裴绯愣住了。
裴绯显得极为困惑,甚至连眉头都微微蹙起,鸦羽一般的长睫毛轻轻垂下,与之对视。一人隐忍怒气,一人平静似水。
良久后,裴绯好像才从那双漂亮漆黑的眼睛里挣脱出来,她的表情有一瞬间是空白的,遂即恢复冷淡。她顷自弯腰捧起火盆,用银筷夹炭,生火。动作不急不缓,很快屋子里蔓延了银炭燃烧时特有的“哔啵”声,暖意融融。
最后走到门口时,她才顿住脚步侧身道,“不必多思。”宁青淮只能看见她白皙的侧脸,寡淡的眉眼,“我不会害你。”
隔间的门口的珠帘被打下来了,晃来晃去的,晃花了宁青淮的眼。
我不会害你。
不必多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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