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灵 第26节(1/3)
作品:《逆灵》
封宸看着离奚若,做出一个十分虚假的同情的表情:“鼓声已经停了。”
离奚若没有说话,默默地弯下身,将小善衡从封宸怀里抱出来放在一旁。
然后他抓住封宸地衣领,用力一拽,接着便拖着他大步流星地朝台上走去,边走边咬着牙,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别以为我会放过你,我唱你也得唱,给我滚上台去。”
“哈哈哈。”封宸跟在他后头一边走一边笑弯了腰。
两人又拖又拽地上了台。
船主姑娘眼珠一转,目光在他们两人的身上逡巡了片刻后,娇俏一笑,凑到小花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小花旦点点头,转身进了后台,不消片刻就领着一名小生出来。
离奚若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小花旦对着他说道:“公子,您就跟在下学唱,至于另一位公子......”他望向封宸:“就请跟这位小生学。”
离奚若望向船主:“不是说了男的都一定要唱花旦吗?”
船主姑娘嫣然一笑:“难得有两人同时上台,都唱花旦有什么意思?来一段对唱岂不是更有趣。”
“不行,这不公平。”
船主姑娘玩着脸边垂落的头发,淡定地说:“这的规矩一向都是由小女子自己定的,公不公平,还得小女子说了算。”
“......”离奚若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坑了。
“ 唱吧。”船主姑娘一撩头发,笑语盈盈地说:“不唱的话,可得把这三缸酒都喝了。”说完,指了指台下,只见平台左侧的地上,三缸酒整齐的排成一行,每一个缸都大得几乎能装下一个三岁孩童。
台下众人个个等着看好戏,见状,忙不迭地起哄,到了后来就连封宸也怂恿他快些就范。
离奚若狠狠地踩了封宸一脚,然后认命地说:“我唱就是了。”
船主在小生和花旦耳边耳语几句后,小生清了清喉咙,诗白曰:“合抱连枝倚凰楼。人间风雨几时休。在生愿做鸳鸯鸟。到死如花也并头。”
所谓诗白,是口白的一种,无需吟唱,只需和着鼓点有节奏地将戏词念出来即可。
而这一段戏词出自《帝女花》,讲得是长平公主自恃才高,久久无法选得如意郎君,大臣周钟便引荐周世贤,周世贤与长平公主凰台相会后,很快情投意合。长平公主向他表明心意后,突然狂风大作,彩灯尽熄,旁人都道这是不详之兆,二人的婚事恐怕还需再做筹谋,长平公主便趁机问周世贤有何感受,周世贤吟诗一首,表明自己愿意生死不离的心意。
小生演完,花旦便唱到:“乱世姻缘要经风雨,得郎如此复何求~”
离奚若整个人都凌乱了。
封宸虽没听过《帝女花》,不知道这两段词背后的含义,不过听完唱词,再看离奚若的脸色,他也就大概猜到了□□分,立刻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离奚若瞪他:“你别再笑了。”
封宸又笑了两声,然后忍住笑,像模像样地做了个起势,道:“娘子,来吧。”
离奚若内心霎时狂风呼啸,惊涛拍岸,山河逆流。
那一边,封宸已经带着一脸下流的笑容念了起来:“合抱连枝倚凰楼,人间风雨几时休。在生愿做鸳鸯鸟,到死如花也并头。”
他一边念,还一边眼也不眨地盯着离奚若,念道“到死如花也并头时”,眼中的神色竟变得越来越认真。
离奚若只觉得面红耳赤,将视线移向别处,不敢看他。
“乱世姻缘要经风雨......”即使不看着封宸,离奚若也能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而且越唱越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长平公主,正在对着在座的所有人,倾诉着自己的情愫,真是每唱一个字都是一场冗长的折磨。
离奚若努力稳住心神,只求赶快唱完,从台上下去。
“得郎如此复何求。”
终于唱完了,离奚若暗自松了一口气。
台下掌声、喝彩声响成一片,有好心鼓励的,也有故意捣乱的,封宸站在一旁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一副爽到不行的模样。
离奚若用力踢了他一脚,转身跳下台,用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第137章
片刻后,封宸也回到了座位上。
船主姑娘也终于玩尽兴了,收起了绣球和鼓,拍拍手掌,示意戏班可以开始唱戏。
咚咚锵锵几声响,伶人们便踩着鼓点,粉墨登场。
或许是鉴于他们二位刚才的表演相当“有趣”,封宸和离奚若一回座,就有不少邻座的人跑来和他俩说笑,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拎着酒走过来,朝封宸打招呼:“嘿,小兄弟是哪人啊?”
封宸将小善衡抱回怀里,漫不经心地答道:“封国人。”
“哇。”中年男子有些惊讶,旁边另一名听到谈话声的青年也探过头来,说道:“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兄弟你是琼国人咧。”
封宸:“家母是琼国人。”
青年道:“哦哦,怪不得。”
中年人单手拎过两个酒杯,放在封宸面前,道:“听说封国人都是千杯不醉,今天小兄弟就让大哥见识见识,如何?”
青年指着酒坛,补充道:“这可是上等的女儿红,樊大哥平时可是轻易舍不得拎出来给人喝的。”说完后,就眨着眼看着那坛酒,明显是嘴馋了。
中年人哼笑一声,看着封宸说:“怎么,难道小兄弟怕了?莫非所谓的千杯不醉不过是浪得虚名?”
封宸冷笑一声,伸出手:“来。”
“哈哈哈,这才像样嘛!”说罢,中年人便将一个酒杯放到封宸手中,然后拎起酒坛,将酒杯斟满。
封宸这边,围过来的都是些雄赳赳的大汉,离奚若那边却是清一色的青葱水嫩的小姑娘,争先恐后地问他的名讳、籍贯,霎时间莺啼燕语好不热闹。
台上两名武生打得风生水起,台下拼酒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一直到寅时,大船才终于驶回码头,缓缓靠岸。
人群终于静了,船主姑娘出来和众人聊了几句,再客套了一会儿后,便安排众人下船。
封宸那一桌的人几乎全都醉得不省人事,离奚若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从混乱的人群中把封宸捞了出来。
封宸浑身都是酒气,目光散乱,一见离奚若就整个人趴到他身上,口来还不住地念叨着:“再来。”
善氏夫妇准备下船,小善衡趴在善启背上睡得正香,夫妻二人见封宸醉成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担忧。
善夫人道:“离公子一个人能行吗?需不需我们送二位回去?”
离奚若抱着封宸,拍了拍他的脸,封宸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离奚若无奈地叹了口气:“二楼有客房,我想我们今晚还是住在这里吧,他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受不住马车的颠簸。”
善夫人道:“也好。”
善启:“不如这样吧,愚兄让家中马夫架一辆马车过来,就候在码头上,封公子酒醒后,你们随时可以乘车回客栈,要是有什麽其它事需要帮忙,贤弟也可以出来找这位马夫。”
离奚若连忙推辞。
善启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渐渐浮起一个十分温暖的笑容,说:“都说‘家国天下’,没有家自然无以言国,但没有国,百姓又能在何处安家?只有身处鸿钧之世,才可万物为乐。愚兄能有今时今日,除祖上蒙阴,更是因为离国民安物阜,太平祥和,这一点,愚兄时刻铭记,而这一切要归功于何人,愚兄也永生不敢忘怀。”
“愚兄无才,不能为治世安民出一份力,能做的也仅仅只有这些,还望贤弟能不嫌弃,让愚兄尽这一点绵薄之力。”
离奚若静默许久,深深叹了口气:“多谢善兄。”
善启:“应该的,应该的。”
离奚若想了一下,又说道:“现在夜深露重,一直等在外面也实在太辛苦了。我们大概会在辰时离开,善兄可让马夫到那个时候再来接我们。”
“好。”
夫妻二人朝离奚若深深鞠了一躬。
离奚若点了点头。
善启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一家三口随着人潮缓缓走出客船登上码头,然后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中。
离奚若目送他们离去,然后低下头,拍拍封宸的脸:“你怎么这么会给人找麻烦?”
封宸靠在他肩上,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离奚若笑了出来。
船上客房比起一般客房来略小一些,房内摆设也更为简单,仅一方书案,一个柜子,一张四足平台床。
两人一进房间,封宸就抱着离奚若摔到床上。
离奚若挣扎着想要起身。
封宸一身酒气,连呼出来的气都满是淳淳的酒味,他双臂环住离奚若,嘴唇贴在对方脸上,语气暧昧地说:“乖,让我抱一会儿。”
“等一下再抱,先让我起来。”
封宸不肯放手,离奚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挣脱了他的桎梏,按着床直起了身,正打算伸腿踏向地板时,封宸突然又抱着他的腰将他拖了回来,身体一转,把他压到了身下。
“你怎么这么不乖。”封宸咬了咬他的耳朵,然后一边故意将气息喷到他耳朵上,一边说:“别人家的娘子都是又软又爱撒娇,每天主动贴在自己相公身上,为什么到你这里,确是又凶又冷漠?”
离奚若耳朵有些红,气息也乱了些,他挣扎着把头扭向一边避开封宸,喘了口气,说:“其一,我不是你娘子,其二,你也不是我相公,最后,我一直这么凶,你再不放开我,小心我揍你。”
封宸看着他,眨了眨眼,一双满是醉意的眼睛里盛了不少□□,还有,几丝委屈。
离奚若看到他那副模样,又想揍他又不忍心,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想要去帮你找些醒酒的药,你喝了这么多,明天起来一定会宿醉,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唔......”封宸低下头,蹭了蹭他,显得分外不舍。
离奚若一边叹气,一边像哄孩子似地拍着他的背哄他:“我很快就回来。”
封宸的手松开了一些,离奚若又费了一番功夫,终于逃脱魔掌,匆匆走到外面,去找船家要醒酒药。
再回到房里时,封宸正昏昏沉沉地趴在床上。
离奚若将他翻过来。
或许是因为酒劲上来了他有些热,于是解开了衣领,此时领口大开,胸口的肌肤也因酒的作用而微红。
离奚若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封宸不满地哼哼两声。
离奚若左手握着白玉瓷瓶,拇指推开瓶塞,然后朝着右手手心倒出三颗药丸。
他晃了晃右手,朝封宸说:“来,张嘴。”
封宸张开嘴。
离奚若把手挨在他嘴边,手掌侧了侧,将手心里的药丸倒进他嘴里。
封宸嚼了两下,皱起眉头,不悦地嚷嚷道:“好苦。”
离奚若一边收好瓷瓶一边嘲道:“你吃什麽不苦?”
“吃你啊。”
离奚若抬头看他。
封宸微笑着回望他。
离奚若踹了他一脚,转过头不再理他。
“哈哈哈。”封宸笑着伸出手拉他,想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离奚若正伸长了手,想把瓷瓶放到书案上去,然而手刚碰到书案,身体就突然被拉了一下,于是手指撞在了书案边沿,离奚若吃痛,手指一松,手中的瓷瓶便“咻”的往下掉去。
离奚若吓了一跳,急忙扑上去抓那个瓶子。
☆、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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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宸昏昏沉沉地躺着,突然见眼前的人挣脱了自己,一时之间也反应不过来,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抓住离奚若的衣服,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
“撕啦~”
离奚若趴在书案上,左手握着瓷瓶,呆住了。
“咚咚咚。”
黄色的小铜扣一颗一颗又一颗地接连跌落到地。
离奚若呆了一会儿,放下瓷瓶,转过身,伸出手掐住了封宸的脖子。
“你赔我衣服!”
“啊?”封宸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离奚若指着自己的领口,愤怒地说:“你又弄破我的衣服!你自己说,这都第几件了?!”
封宸眨了一下眼睛,终于反应了过来,噗一声笑弯了腰。
离奚若抡起枕头,用力砸他:“你还有脸笑?!”
封宸在床上滚过来又滚过去地躲避着他的殴打,躲了一会儿,笑着抱住他,说:“别生气了,我赔你总行了吧?”
离奚若气呼呼地瞪着他。
“别生气。”封宸搂着离奚若翻了个身,把他压在床上,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想我怎么赔都行,以身相许好不好?”
离奚若毫不客气地拒绝:“不好。”
“唔,来嘛。”封宸拉开自己的衣领:“我任君采撷。”
离奚若又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戳他的脸,边戳边说:“你还要不要脸?”
封宸笑着任他戳,戳了一会儿后,转过脸,轻轻吻他的手指。
薄薄的嘴唇蜻蜓点水般擦过手指,那温暖、柔软的触感一丝一缕地传入肌肤,勾得人心中发痒。
离奚若哑着声音叫封宸的名字:“封宸。”
“嗯?”封宸抬眼望拉着他,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离奚若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封宸咬了咬他的指尖。
离奚若吸了一口气:“你这色狼,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封宸闻言,嘿嘿一笑,俯下身舔了舔离奚若的嘴唇,低声说:“你这样说可就太冤枉狼了。”
离奚若疑惑地看着他。
“都说‘狼行成双’,狼可是相当忠贞,它们大多倾向一夫一妻,终生相伴。而且啊,公狼每年只发两次情,其余时间都用来捕猎和照顾妻儿。他们不只抚养自己的孩子,若是遇到失去父母的小狼,也会把它抚养长大。”
离奚若看着他,认真地听着他说话。
封宸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狼忠贞不二,一身傲骨,又知恩图报,能被说‘像狼’,对封国人来说可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唔......”离奚若想了想,笑道:“可能是因为你们自幼与狼群一起生活,很多地方还真有些像狼。”
“嗯。”封宸俯下身,亲吻着他的脸:“比如说,我们一生一世都只有一个挚爱,我也是。”
离奚若眨着一双幽深的眼睛看着他。
封宸直起身,开始脱衣服,衣服一件接一件地被剥落,修长的躯体渐渐暴露在空气中。
离奚若的心跳快了一些。
封宸居高临下地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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