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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他不知道是多大年纪 第2节(1/3)

作品:《在梦中他不知道是多大年纪

    就像过去他捧着大书看一样,眼皮都不抬一下,直到副班长章宁在那里念了值日表。

    "唐何,夏知寒 东厕所"

    班级很寂静,这是一个重点班,大家都是未来清华北大的苗子。

    唐何是一个坐在第一排,矮矮胖胖的女生,她说道:"哎呀,我不要和他一起去扫厕所!"

    章宁用力的把值日表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发火道:"就这样了,爱干不干!"

    大家见副班生了气,都不再敢有意见,默默的自己做着自己的题。

    然然在一旁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不是正好特别想和他去么?"

    夏知寒倒是对扫厕所没什么意见,又不是掏厕所,只是去扫扫里面的烟头。

    正在这时,班主任东哥进来了,手中拿着一沓纸,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东哥一挥手,宁儿和学习委员就帮着把这张纸分发了下去,众人都低头默默的看着。然然也不再卖萌得瑟了,神色十分黯然。

    白玉姐看了一会儿,粗声粗气的说道:"竟然一个残疾考了第一。。。"

    东哥皱着眉,用那种哀悼会上的语气,严肃的说:"同学们,这次我们普遍考的没有一班好,寒假你们都做什么去了?你们自己看看吧,每个人写五百字的感想,家长签字,明天交。"

    他想了想,看了看手中的榜单,又说道:"夏知寒考的不错,表扬。"

    说完他走到了夏朝隐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帮我把这个粘到门口的墙上。"

    夏朝隐点了点头,拿着胶布去粘了。

    世事总是神奇无常。

    夏知寒默默看着自己大榜第一的名次,而夏朝隐被甩到了六十多名。可能夏朝隐考不上一本了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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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知寒两人没有家长,夏妈妈工作的原因,只能留在家乡,夏爸爸已经另外开枝散叶,忙不过来了。

    他们让吴妈签了字,兄弟二人平静的去睡觉了。

    两人终于分了房间,各自有一个卧室,回去就躲进卧室关紧门,并不知道他们各自在里面搞什么。

    就这样平静的到了第二天晚上,新的一周的值日表要实行了,而夏知寒就要和唐何同学一起留下去扫厕所。

    唐何拿着扫帚和拖把,红着脸说道:"哎呀我真不想去扫厕所,要不你帮我也扫了得了,我在厕所门口帮你守着。"

    夏知寒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径自去了男厕所。

    唐何有些生气,要是别人敢这么惹她她早就举着扫把追了过去了,但这次她就愣愣的看着那边。

    夏家的基因还是蛮好的,归功于他们美美的心大的母亲。

    只要他们不选择近亲结合,他们的孩子应该会是延续美貌的基因的。

    夏知寒拿着扫把进到了男厕所。

    知寒虽然学习变好了一点,但是性格仍然很怪,可能是他的阴影太强大了,仿佛注定是loser的一生。我们只能祈祷他不要反社会成为变态杀人狂魔就好。

    放学了大家早就从学校瞬间蒸发了,厕所里不会有人。

    他的腿脚不好,拿扫把的时候会重心失衡,于是他就蹲在小便池旁边,用干净纤长的手指捡着地上的烟头。他拖着一条腿捡完了烟头、纸屑,倒完了垃圾,有些疲惫的回到教室。

    没想到的是,他看见班主任东哥还在,正在和夏朝隐和章宁说话,大概是在询问他们班级情况。

    看到夏知寒走了进来,他招呼道:"还没走啊?你这次考的不错,想好考哪个大学没?"

    夏知寒摇了摇头。

    章宁好像对他有些愧疚,说道:"哈哈,你这么厉害肯定是北大清华了。"

    夏知寒瘸着腿拿着书包走过来,东哥看了看,问道:"你那腿,没事吧?怎么弄的?"

    夏知寒说道:"天生的。"

    东哥看了看表,说道:"行,快封楼了吧,你俩也快回吧。"

    他亲热的摸了摸夏朝隐的头发,说道:"下次好好考。"

    夏朝隐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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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夏朝隐照例在听他的金曲《有谁共鸣》,那时候粤语歌很流行,基本年轻人都会哼两句。

    他很爱这首歌,好像是夜里闪闪发光的星空一样。

    夏知寒不想管他的弱智弟弟,看着他沉浸的听着歌,觉得他好像是一个巨型婴儿。

    公交车上没有座位,夏知寒腿一歪,幸好他从后面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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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考之后的一段时间,班级的气氛很压抑。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成绩当中,考的差的痛不欲生,考得好的也不敢张扬,谨小慎微的努力着。

    不过夏知寒却没有在意,仍然我行我素,不爱搭理人,以至于大家都看他不顺眼,各种孤立他,白玉姐和然然关系很好,两人就带头在背地里说他。

    然而不幸的是,夏知寒一点反应也没有,根本没察觉到自己被孤立了,大概这就是他酷炫的人生方式。

    一天中午,他从食堂吃完饭回来,走到讲台旁边,唐何走过去,对他说:"今天晚上你好好扫,昨天又被检查的扣分了,副班都说我了。。"

    夏知寒点了点头。

    ☆、高考前的事故

    正在这时,云峰一帮人刚刚打完篮球回来,和夏朝隐他们边走边说话。云峰是班上的体育特长生,在这个优等生的班级当中属于边缘人物,喜欢和那些差班的住宿生混在一起。在班级他还比较收敛,在宿舍区他就成了混世魔王,那些好欺负的好学生基本都被他收拾过。

    他看到夏知寒和唐何面对面的站着,坏笑着冷布丁从后面推了夏知寒一把,夏知寒重心不稳,一下子往前面摔去,就觉得一阵软软的,竟然是撞到了人家女孩子的胸上。

    唐何完全傻了,红着脸站在那里,反应过来之后,她扭着小胖腰去追云峰:"你是不是欠!!!"两人怪叫着打闹了起来。

    夏朝隐伸手扶住了他,夏知寒抿着嘴垂着睫毛,推开他走回了座位,有些微微踉跄的背影。

    这时,东哥从门口冒了出来,叫夏朝隐去办公室数一下卷子。

    夏朝隐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夏朝隐来到办公室,只有东哥一个人在。

    他默默的走到一旁,开始数卷子,手指上有些汗。

    东哥从他后面走过来,手搭在他的腰上,说道:"刚才班里面打架了?"

    夏朝隐有些害怕,耳朵开始发红,他摇了摇头,继续数着卷子,心里面自我麻痹的想到:34、35、36。。。。

    终于,他抽出一叠卷子,绕开了东哥的包围,低着头说道:"老师我先走了。"

    他匆匆的离开了,一副做错事了的样子。

    夏朝隐不想在这里惹是生非,他只想平平安安的考上一个好大学,最好仍然可以和哥哥生活在一起,就足够了。

    到了放学,他已经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云峰被唐何追着打了一下午,觉得很气不过,故意堵在夏知寒旁边,不让他走。

    夏朝隐走了过去,说道:"哥哥,回家么?"

    云峰笑道:"你哥哥也太清高了,平时都不和我们说话。"

    夏朝隐没做声,也没有笑,云峰沉默了一下,还是给他们让了一条路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没想到的是,东哥竟然等在门口,戴着他那副黑框眼镜,夏朝隐心里咯噔一下。

    东哥说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夏朝隐说道:"怎么了老师,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呢。"

    东哥表情诡异的看了他一眼。

    夏朝隐下意识往哥哥的身后躲了躲。

    夏知寒抬起眼睛看着东哥,眼神有些恐怖。

    东哥走上前,拍了拍夏朝隐的肩膀,沉痛的说:"到我办公室来说吧。"

    夏知寒歪着头,用商量的口吻说道:"你总是对他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回家让你儿子□□呗?"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也已经吸引了走廊里一些同学的目光,东哥目光闪烁,脸都气绿了,他怒道:"你在这儿说什么呢!你家里打来电话说你妈出事了在医院!"

    兄弟二人平静的看着他,看上去很诡异。夏朝隐穿着黄色的毛衣,嘴上微微笑着,就像平时那么阳光开朗;夏知寒穿着一个宽大的校服,表情很清冷。但是他们的眼睛那么像,有一瞬间让东哥觉得很恐怖,夏朝隐的眼神黑黑的,很空洞,没有什么感情,夏知寒也是一样,虽然他们外表差别很大,但忽然让东哥觉得这是两个复制人。而那些差异正是他们故意用来蒙骗别人的。

    东哥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扶了扶眼镜框。明明是妈妈出了事,但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镇定的恐怖,好像他们生活在与世人不同的一个平行世界里,平时只是表演给大家看,而并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想法。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夏朝隐就出了声:"东哥,我妈怎么了?!"

    东哥拿起当时很宝贵的手机,给他看了一个地址,连安慰的话都没有,他就飞快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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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少年,梦中不觉。

    夏朝隐站在急救室的门前,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这时侯夏爸爸都没有出现。

    那个肇事的司机是一个开出租车的,现在也麻木着一张脸歪在椅子上。

    他那时正赶着和同事换班,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女的,身上背着一大堆东西,昏头花眼的就往他车上撞。。。

    。。。。。。。。。

    记忆是脑海当中的魔术师,可以随意的折叠时间和空间。

    等夏朝隐忽然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了,他一边麻木的做着练习册,一边知道,抽屉里面正放着妈妈的骨灰。

    他好像一瞬间长大了,能独当一面的接受了人家的理赔,在葬礼上客客气气的感谢来的亲友,亲亲热热的和爸爸和另一个弟弟吃饭。

    他完全没觉得不适应,仿佛他生来就会这么做。

    而且没了妈妈,好像也没什么。

    他并没有掉一滴眼泪。

    他只知道妈妈很命苦。

    他演算着化学式,忽然门一开,把他的心吓得跳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回头,仍然麻木的运动着笔杆。

    有时候做题是很神奇的,你不需要动脑子,手仿佛是有了自己的习惯,可以自动的帮你算出答案。

    做了太多遍的缘故。

    是夏知寒。他默默的坐在一边,摆弄着校服的拉锁,已经被他给玩坏了。

    夏朝隐自顾自的做题,他已经习惯了哥哥的行为方式,奇葩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就算哥哥现在忽然从窗子那里跳下去他都不会好奇。

    夏知寒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上面挂着很多不知道哪里蹭的灰。

    夏朝隐低着头,眼泪瞬间淌了满脸,脸色苍白,衬的眼睛很黑,里面藏着无尽的水,一直往下流。

    夏知寒也很无措,不知道再去哪里弄个妈妈给他。

    夏朝隐涕泪纵横,带着鼻音崩溃的说道:"你不会死吧?"

    夏知寒无奈的揉着的他头发和脖子,像揉一只小狗小猫,感到他眼泪热热的温度,和那种习以为常的炙热和欲望是不一样的。

    这种温度很温,带着要冷却的痕迹,让人那么清醒。

    已经是五月了,窗外的花开了一片,风吹来它们的味道,让人清醒的味道。

    夏知寒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头发,还没有碰到就离开了,只是闻到了一种混合着清爽和汗水的味道。

    他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交付奉献所有的生命和种子,但是不想去爱他。

    什么是爱呢?他没有想过,仿佛他的生命之中缺少这个东西。他不觉得是自己害怕,只是觉得不想去爱。

    夏朝隐呆呆的看着窗外,一副麻木不仁傻掉了的样子,忽然说道:"我想去环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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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游世界只是少年的想象,妈妈虽然死了,世事仍然一样争分夺秒的变化,没有一点点改变,甚至连高考也是要一样的去考。

    东哥的事情,对夏朝隐而言,仿佛已经是上辈子那么遥远了。自从那次之后,东哥对他很规矩,再也没有过动手动脚。临到考场前,东哥还给他买了瓶水,让他不用紧张,正常发挥。老师们都在门口绕来绕去,夏朝隐并不紧张,他已经无所谓了。

    只记得那里绿树成荫,考场在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高高的树布满了道路,好像来到了原始森林,盛夏时节,好像每颗树上都在滴水。

    虫子平静的在树上叫。

    考完了最后一科英语,夏朝隐收拾了笔袋往外走,看见了唐何和副班正在那里站着,副班章宁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一句话也没有。

    夏朝隐说道:"考完了就别想了,先回家吧。"

    副班眨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十七岁一年,要流下多少泪水才够岁月吸收的?

    夏朝隐在夏知寒的考场外面等他,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上小学的时候,刚刚考完试,窗外长着紫色的小花,那时自己也是这样在窗外等他。

    但那时就可以回家,可以和哥哥玩一个假期了。

    他远远看着夏知寒走过来,和周围形形□□、奇奇怪怪的人对比,夏知寒那么清秀,不像是凡间的所有之物。

    两人沉默的走了回去,再也没有去录像厅、去网吧,或是去借一本课外书了。

    ☆、火灾

    一直以来,夏朝隐觉得,没有妈妈,他会死。但并不会。他依然活得好好的,而且已经慢慢忘记了当年的事情。

    在那个满是绿荫的尾巴上发生的事情。

    那年夏朝隐考上了p大,而且是当时分数最高的一个系,光华,系是单独的建筑,透明的玻璃墙,日夜点着通明的黄色灯火。

    夏知寒不知怎么搞的,明明当时成绩一直挺好的,但是最后关头发挥失常,只考上了一个三本。好在夏知寒心比较大,他爱去不去的,还找了一个送牛奶的兼职。

    夏爸爸对待夏朝隐不错,有时给他打电话,偶尔间甚至邀请他们兄弟两个一起去吃饭。

    大二的一天晚上,夏爸爸又突发奇想,约了兄弟两人在一家西餐厅。

    自从上了大学,兄弟两人其实比以前生疏了许多,因为两人都各有事情要忙。夏朝隐虽然才上大二,但已经是学生会的主席了,女朋友也换了好几个,每天在校园里享受美好的生活。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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