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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空 第13节(2/3)

作品:《青空

下,凑到赵荼黎面前。

    他第一次在沈谣镜头里看到自己,赵荼黎索性拿过来翻了翻他的相册,停在某一张上面问他:“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赵荼黎是明知故问。

    过分灿烂的阳光和罗马街头嘈杂的画廊,沈谣珍藏的偷拍此时暴露在天光下。他把手机抢回来,义正言辞地说:“拍两张怎么了?”

    赵荼黎得意地说:“没怎么——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吧,原来你暗恋我啊。”

    他的大言不惭彻底震惊了沈谣,不过想了想,最终没否认。赵荼黎见他耳朵又红了,勾过他的肩膀。

    后来沈谣发了条微博,江南烟雨巷,尽头有个模糊的身影,潇洒落拓。

    作者有话要说:  沈谣粉:哇!谣谣的照片是自己吗!好帅好有意境!!

    cp粉1号:没记错的话,那天后来的路透应该灰衣服是黎哥(ry

    cp粉2号:要么就是换着衣服穿,要么就是情侣装,要么就是谣谣在拍黎黎。

    赵荼黎粉:呵呵,某家粉连自己爱豆都认错,尴尬尴尬。

    遂撕之。

    ☆、臆想

    “新戏?”沈谣对着桌上的几个文件夹,不可置信地对唐韶齐说,“今天是四月一号,你别不是来逗我的吧。”

    唐韶齐皮笑肉不笑:“去年三月拍《绿闪》,之后你休了大半年,除了录个真人秀屁事没有,金山银山躺着都吃完了……好心介绍资源还让我放你一马?小沈同学,作为老板,我是不是对你太松懈,你就忘了啊?”

    沈谣哽了一下,他真忘了。

    开春回学校之后,赵荼黎和他安稳地过了一个多月的学生日子,虽然期间来校把他们当动物园展品一样参观的人络绎不绝,沈谣好歹觉得比那些聒噪的记者们安静些,也挺好。

    一时间仿佛自己真是个准备毕业论文的普通学生,直到唐韶齐在愚人节的午后亲自来了学校,布置任务似的给他摔了三个剧本。

    于是才有了这一出,仿佛眼前这三个文件夹沾了剧毒,沈谣矜贵地伸出两根指头翻开瞥了片名和第一页,眉梢一挑:“荼黎演哪个?”

    唐韶齐咂了一下牙花子:“他说,你选哪个他就选哪个——不愧是情比金坚。”

    他最后那句反话被沈谣选择性无视了,此前教育赵荼黎演戏为上其余退后的原则也连带着一起抛开,非常实际地问:“谁给的钱多?”

    唐韶齐:“英雄,你怎么还为五斗米折腰呢?”

    沈谣:“我得养家啊,柴米油盐不是钱?”

    他其实想得很简单,此前两部电影,一是金橄榄最大赢家,一直接斩获东京大奖,沈谣此刻站在那,就是个活的“可塑之才”。唐韶齐拿给他的肯定先选过,沈谣尚且是白纸一张,什么角色都能试一试,他匆忙之下看了一眼这些本子。

    于是沈谣斟酌了此后学期里赶论文的痛苦——他自认没有赵荼黎的魄力,能在片场急匆匆地写——选了个最好演的。

    “就这个了,拿走拿走我要查资料了。”

    结果等一仔细翻剧本,沈谣肠子都悔青了。

    他觉得青春片不太需要演技,谁知送过来的剧本里,不仅是个群戏,角色还千奇百怪。赵荼黎要变成个随时吹灯拔蜡的病秧子,而他更厉害,叛逆儿童,整天的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抽里大约唯一没沾的就是毒。

    要是他真这样,死在沈司令手下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沈谣面如死灰地翻完了剧本,心道,“唐韶齐从哪里找来这本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围观了全过程的赵荼黎暗自好笑。他倒是不在意演什么,这剧本是ip改编的,前几年最流行的疼痛文学,甫一宣布影视化就吸引了诸多过去叛逆现在回归朴素生活的小青年们。以前是不入流的闲书,现在却有那么点青春记忆的味道了。

    他走过去抽出沈谣手里的剧本,故作正经地翻了翻,然后说:“导演是殷牧垣哎。”

    这声长吁短叹成功地把沈谣从“居然要演中二病”的戚戚然里拉扯出来,他没有少年老成的矜持,又在自己地盘,当即一蹦三尺高,站在沙发上不可置信地说:“牧垣哥不是被禁止拍——”

    说到一半自行掐断了话头,掰着手指数了数,闭了嘴。

    殷牧垣当年因为拍摄了现代某一敏感时期的电影,并且私自送到威尼斯参展,被总局禁止拍片整整三年。可一晃眼,已经过完了。

    他换了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沉痛地说:“怎么就不会吃一堑长一智呢,还拍这种破烂!”言语间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原作打成了一无是处的玩意儿!

    赵荼黎在旁边煽风点火:“就是,一本不知道在写什么的小说,也就销量几百万册而已,没啥好拍的,烁天脑子进水了才投资。”

    沈谣:“……什么几百万?”

    赵荼黎见他终于正常了,轻巧地在脑门儿上一磕,事不关己地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青空》哎,我们是一届的吧,高中那时候女生人手一本啊。”

    沈谣认真地纠正他:“我比你小。”

    赵荼黎被他噎了一下,愤愤地揉沈谣的头发。

    闹了一阵子,终于偃旗息鼓地坐下来看剧本。把那叠a4纸扣在脸上,赵荼黎的声音传出来时有些沉闷:“改的不错啊,编剧程溪……是谁?”

    沈谣的八卦雷达开始启动:“牧垣哥十年前的御用编剧,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这些年她以正牌女友自居,牧垣哥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她都宽宏大量的不‘计较’,结果牧垣哥还是不想理她,好多年没合作了。”

    赵荼黎:“为什么?殷牧垣难道遇上真爱不成?”

    沈谣一脸“妈的智障”,赵荼黎想起自家学长就是那个真爱,于是嘴上的拉链自行合拢,觉得有点玄幻。

    只是他不免揪心地想,既然殷牧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死拽着不放,到底是个什么人。竟先入为主地好奇起来。

    不等赵荼黎想明白,他就见到了程溪。

    她是个相当俊俏的女人,过了最美好的年岁,眼角有些微不可察的细纹,整个人像是被江南水乡滋润出来的,透出一股子温婉。她大概不算大家闺秀,可脸上挂着的那点若有若无的笑容,却很符合小男生对于女神的幻想,十分能拨动少年心弦。

    可惜赵荼黎以前是个萝莉控,现在还不巧已经弯了,故而在他眼中,程溪只剩下一个没滋没味的“美”字,再无旁的了。

    她来请这两个人喝茶,赵荼黎和沈谣面面相觑,坐在当场,最终赵荼黎先问:“程老师今天是代表个人还是……?”

    程溪笑了一声,亲自给他们斟茶:“和牧垣的电影有关,有些事情不得不问,我来贵校办讲座,顺便拜访一下两位。”

    她话说的非常客气,沈谣听在耳朵里却总觉得不太舒服。没容他想清楚这不舒服在哪里,程溪再次开口,这回却直奔主题:“听说,这次是牧垣给二位直接联系的片约?”

    感情还是个鸿门宴,搞创作的脑回路多少有点清奇。

    赵荼黎隐晦地翻了个白眼:“程老师,我们走的是正常的合作途径。要是对选角不满意,您应该去问制片方。”

    沈谣不合时宜地“哼”了一声。他长着一张油盐不进的美人脸,不笑时三分刻薄七分冷艳,无比的生人勿近。

    赵荼黎教训自家兄弟一般光风霁月地在沈谣手臂上拍了一下,皱眉说:“你阴阳怪气些什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吗?”

    沈谣当着他不好发作,免得拂了赵荼黎装腔作势的面子,于是就坡下驴地捏着鼻子忍了,端起面前的茶盏,把祁门红茶当凉白开般一饮而尽。

    好似领会到了这两个小子的不合作,程溪不生气,她慢条斯理地说:“我和牧垣有些渊源,这次有幸他还不计前嫌的和我合作,但总归不太放心他挑人的眼光,此前你们有合作……但据我所知闹得不太愉快,这一次也先替他看看。”

    所以说到底还是不满意选角,或是感觉自己实在不受重视——还一口一个“牧垣”,正宫范儿倒是很足。

    赵荼黎翻译了一下这句话,刚要开口,被沈谣抢了先机:“程老师,对选角不满,可以直接找制片方——除非是心里有了答案,知道问了也没用。我们的片约统一从工作室签的,如果现在不演算违约的。”

    程溪满腹心思都被他开门见山地点出来,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而后站起来,话都没说一句,气势十足地走了。

    赵荼黎奇怪地问沈谣:“她这是怎么了?”

    沈谣皱眉说:“我怎么知道,她茶钱都没给,我要是殷牧垣也不喜欢她。”

    经此一役,赵荼黎福至心灵地顿悟了。天下女人那么多,萧明卉我行我素古灵精怪,陈如瑾大家闺秀观之可亲,而程溪自以为是让人提不起好感,实在是姹紫嫣红。

    他想,要是整天和她们接触,可能要多长好几个七窍玲珑心。

    ……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弯成了曲别针。

    而后,《青空》的拍摄不知为何突然无限延期了。

    演员最初找的都是近两年锋芒毕露的新人,像是要把二十出头的这一堆年轻人都凑到一堆,演好这出群戏。可放出这消息后,立刻就有演员的公司推掉了片约。

    赵荼黎听说这事后,白眼快翻到了天上。那天江久难得地回了租的公寓,平静的饭桌上多了双碗筷,然后两个小兔崽子开始争先恐后的告状。

    简直堪称幼稚的丢人现眼,江久下箸如飞,夹了两块牛肉分到他们碗里息事宁人:“好了我都知道,别说了。”

    沈谣声音反倒还提高了:“她怎么不直说查户口呢!”

    赵荼黎则忧愁地说:“学长,她到底是不是你对家派来的卧底,为什么千方百计的不想我们演,殷牧垣找这么个‘御用’,是脑子也进水了么?”

    江久:“程老师私人行动我们也是刚知道,确实不太好。”

    一句话点醒了他和殷牧垣的八卦,然后两个小的又叽叽喳喳起来。

    饭是吃不下去了,江久拿筷子头在他们俩脑袋上精准无误地各敲一下:“听我说行吗?”见这两人终于消停了,江久深呼吸一下。他性格比较直,而且十分的怕惹事,除去这一层胆小和唠叨,是个标准的正人君子。

    此时这位正人君子心不在焉地戳着饭,说:“程老师在殷老师身边时间最久,两个人虽说各执一词,但旁人是默认的误会了。他们俩没什么情侣关系,殷老师当年就是因为拒绝她,才这么长时间没合作——他早就跟我说过程溪。”

    沈谣睁大了眼,觉得自己仿佛在听电影:“那她现在合作……”

    江久:“这么多年了,大概觉得两个人就算没感□□业上总还有牵扯。”

    赵荼黎突然有点同情殷牧垣。

    饭桌上江久耸耸肩:“你们这次电影投资出问题,也有程老师从中梗,她拜访过你们之后,不想让沈谣演,但是殷老师坚决反对,前天两个人还吵了一架。”

    沈谣莫名中枪,十分无辜:“……关我什么事?”

    江久促狭地笑了:“谁知道呢,可能是看你长得漂亮,怕一进组把殷牧垣勾走了。”

    他这一笑倒是非常的近墨者黑,沈谣无语地低头吃饭,旁边赵荼黎虽然没说话,可暗自想,“绝对不能让沈谣一个人进组,无论如何要跟去。”

    这一部电影的推迟,正好给了他们一个缓冲期。

    论文初稿定下来之后,遇上这一年因各种原因延期的金橄榄颁奖典礼举办。这一次沈谣同样收到了通知,他第二次提名最佳男主角,可当他看到同期入围名单的时候,难以避免的心头一紧。

    不像去年差距悬殊,内行人一眼便可看出花落谁家的最大可能。今年提名的五个人,个个都身怀绝技,一时间押宝都押不出大小,仿佛谁最后拿奖都情有可原。

    沈谣叹了口气,赵荼黎立刻狗腿地问:“宝贝儿怎么了?”

    宝贝儿抑郁地说:“业界那堆无聊的影评人给了我个绰号,‘沈差点’,意思是每次都只能差一点。”

    幸灾乐祸的赵荼黎拼命忍笑,转脸义愤填膺地说:“太过分了!”

    沈谣最终从他脸上看出了那点揶揄,不客气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瓶拖时间讲八卦的酱油

    ☆、前夕

    金橄榄简直成了沈谣的一个心病。该奖项为了确保自己的权威性,多年来一直傲娇地没有“最佳新人奖”这个设置。

    否则他不至于执念这么深。

    沈谣很少走过场。他年纪不大,但成就已经让很多人只能望其项背。迄今为止参演了四部电影,有三部获得了提名,不是男主就是男配。第一次提名时他才十七岁,再加上是国外导演的电影,提名是因为有国内投资,所谓“最佳男配角”就是陪跑。第二次惨遭黑幕,即使后来被扒了个底朝天,奖杯也到不了他手上。

    而《春日绿闪》是第三次了。沈谣心里是虚的,上一次前后反转的王之砚和主旋律意味的《寒焰》如果是看得见奖杯的话,这次就隔了好远。

    横观提名的其余几个演员,有经验丰富的中生代导演,有演励志电影的高人气前辈和转型推理电影的偶像派,还有一部传记片的男主,是个大器晚成的“新人”。对比之下,他不得不承认,别人似乎都比他靠谱。

    毕竟国内还没有开放到让饰演同性恋画家的人拿影帝,给提名只是意思意思。

    赵荼黎炸毛:“你在想什么?实力摆在那里好么,以为谁都能演童素明似的。别还没颁奖就垂头丧气啊!”

    沈谣:“对不起啊,跟我一起演戏你都只能提名男配角。”

    他揉沈谣的头把他往厨房拎,说着“觉得亏欠我就多弥补一下”,心里却吃了蜜似的甜,不禁回想起前段时间的闲聊。

    那会儿他们头顶头写论文,沈谣突然问他:“金橄榄今年的名单出来没,我们有戏么?”

    赵荼黎很笃定地说:“肯定行,影片导演男主女配摄影剪辑配乐这几项,再不济也能得好几个,面子总要给足。”

    于是沈谣眉梢一挑,像是想起了一个很可爱的玩笑:“你是不是很想拿奖啊?”见赵荼黎点头,又抛出了个变体版的“我和你妈掉进水里先救谁”。

    “绿闪是双男主,那我和奖杯你选哪个?”

    赵荼黎怔忪片刻后认真回答:“当然选你,奖杯……虽然戏很好,可你更重要,没有你我也不会演这部戏。”

    他其实想说“奖杯我有了”来逗一下他,看到他的表情时,却一不注意把心里话抖了出来。那人听完,频率极高地眨眼睛,睫毛像微风中的蝴蝶翅膀翕动几下,突然笑了。沈谣趴在桌上,用笔点了点赵荼黎的下巴:“傻啊你。”

    “我知道你很想要这个奖。”赵荼黎捏住他的鼻子,凑过去说秘密,“我和沈导说了,如果要报名的话,让他别两个都报主角——所以‘章译言’是男配。”

    趴在桌上的人愣愣地凝视赵荼黎,他任由对方的手捏住鼻子呼吸不畅,兀自直起身,微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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