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华浮梦 第9节(2/4)
作品:《昙华浮梦》
他就不行的心态?
渣男,唐昙忍不住在心中暗骂。
赵镶被他这么一问,也愣了一下,暗暗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抓着对方不放。
是因为看见对方好像活得一点都不困苦、乐不思蜀的模样让他很不是滋味,还是恼怒于对方竟然离了他也很开心?
握住唐昙手腕的手掌忍不住用力收紧,而还没等皱眉的唐昙痛呼出声,突然有另一只手横插过来,擒抓住赵镶的手并施力,使得赵镶手上略松,但还是没放开唐昙。
「谁……」本想破口大骂谁敢对他如此无礼的赵镶,在转头看见是谁掐住他手腕时,那些话全哽在喉间。
「襄王爷,请您放开我家世子爷。」古仲颜面无表情地用冰冷声调说道。
赵镶自然是识得古仲颜,这名满京城的长生侯府总管,其能耐不用他人来说,恋人之妹曾经对他深爱又求而不得,最终还是嫁给旁人,而这位总管依旧尚未娶亲。
当然,也有许多名门夫人旁敲侧击的想将女儿嫁给唐县,再让女儿身边的丫环嫁给古仲颜,但全都被打了回票。
他曾经也想帮南官意说项,却被古仲颜义正辞严地驳拒,那时他也恼怒地想给对方惩罚,却给皇上训斥了一顿,说他胡闹,他这才发现皇兄似与这古仲颜有私交,而这私交从何而来却是不知。
后来他让人去查查这以往并不放在心上的人物,才赫然发现这个他从不曾放在眼里的角色,竟是个奇才,无论在行商或是武术方面。虽然他只是个侯府总管,可在武林却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手中握持势力不容小觑。
所以说是长生侯世子救了皇上,实际上应该也跟这男人脱不了关系吧……等等,他方才说什么?我家世子爷?瞬间回神意识到古仲颜说了什么,赵镶不敢置信地看向唐昙。
长生侯……世子?赵镶觉得这个讯息太过震撼,一时有些难以消化和接受,看着唐昙见到古仲颜出现时所露出的惊喜与明媚笑容,忽然觉得那笑容无比刺眼,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头,又酸又涩的,因为那不是给自己的笑容。
恍恍惚惚地,他想起自己曾经是那样地喜欢温秋甫那种明艳如朝阳的爽朗笑容,开心就是开心,不会温吞合蓄地藏掖着。但不知从何时起,温秋甫的笑容减少了,变得骄纵任性又总是一脸忌妒,让他生厌不耐烦,转而去喜欢上温润如水的南官慈。
但现在看着眼前之人毫无防备的笑容,一种名为不甘的种子突然又自于涸的土壤中冒出嫩芽并疯狂滋长。
「世……子?」赵镶瞪着唐昙的眼神简直像要吃了他一样似的凶恶,好似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被人白白欺骗了这么多年。
唐昙趁着对方握得没那么紧了,赶紧挣脱开然后火速闪到古仲颜身后,那种避如蛇蝎的态度莫名地令赵镶一阵恼火。
但他还没开口再说些什么,就见唐昙带着困扰的表情,望着古仲颜问道。
「仲颜,这位公子究竟是何人?」
明显带着委屈又困惑的声音,让赵镶满口讽刺之语全部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竟然还问起旁人他的身份,难道,他当真不识自己?只是一个和温秋甫生得相似之人?赵镶满心怀疑但又打从心里不相信与不接受这个可能。
「世子,这位是襄王爷赵镶。」一样客气生疏而有礼地介绍自己的身份,但赵镶却听出了古仲颜语气中,那股硬生生把那人拉远于自己的味道。
「喔……」只见唐昙缩在古仲颜身后,兴趣缺缺地看了他一眼后撇撇嘴,又转回过头去看古仲颜,而那张清俊秀雅的脸蛋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浓烈崇拜和眷恋,更是令赵镶看得火气莫名直窜。
「所以他来这里干嘛?」带着些许嫌弃和困扰,唐昙一点也不遮掩自己对赵镶的坏印象,而这也让古仲颜心情莫名愉悦。
没办法,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他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曾拥有过他的宝贝少爷,心情就没办法好到哪里去,现在看唐昙如此不待见对方,明显半点好印象皆无,他自然是心情分外的好。
虽然现在他的少爷爱的是他,但他心中一直也有丝忧虑,担心唐昙想起赵镶而想亲近对方,可现在看来似乎没必要担此心,因为唐昙看起来便是打从心里地排斥赵镶。
这是好现象,而他一点也不介意让唐昙对赵镶的印象更坏一些。
赵镶哪曾让人如此厌弃过,尤其是这个他认定是被自己甩弃的男宠,亲呢地向另一个男人撒娇,更让他满腹郁塞闷窒,强烈的不满充斥于胸。
但此刻他却无法像方才那般尖酸刻薄地讽刺对方,只因现在对方并不单纯只是那个能让自己把弄于股掌的男宠,而是身份显赫的侯府地子。
这个身份也着实令赵镶震惊万分,究竟是碰巧生得同张面孔,还是说这人就是温秋甫呢?如果是前者那他自然没话说,但如果是后者……赵镶不由得眯眼看着眼前两人如沐春风的画面,心底一阵不舒坦,面色更加黧郁。
「你忘了‘赵大爷’了吗?」古仲颜没直说陛下或皇上,毕竟这地方实在不好如此直称,只怕会引来像当初那些刺客之流的人。
唐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虽然说他们也赶着回京,还有古仲颜与其他暗卫这些武功一流的人士在,但万一来个人海战术或是挟持他这个毫无自保能力的人当人质,那么他还真是毫无反抗能力。
所以最好还是有其他人前来接驾圣上,那才是最安全的。
虽然赵镶这人在感情上实在说不上是个好的,但对政治争夺方面确实是没有威胁性的,再加上他和赵顼兄弟俩的感情也不错……其实当唐昙得知赵顼就是拥有后官三千佳丽的皇帝时,一度怀疑襄王那糟糕的感情观是不是因为被这皇帝给影响的。
太容易得到,也就不懂得珍惜。
「啊,老五你来啦?怎么了?」
第十八章
尴尬的场面,终结于赵顼的出面,他一出现,赵镶就不得不放下和唐昙继续纠缠的心思,恭谨地去同赵顼说话,并安排接下来回京的路程。
原先赵顼和唐昙以及古仲颜两人都是同搭一辆马车,一来是方便古仲颜近身保护他们,二来是赵顼嫌一个人搭乘马车有些无聊,再加上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即将封侯的长生侯世子,同搭一车其实也没什么。
但现在襄王一到,在不知情者面前,古仲颜就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下人,岂可与当朝皇帝同乘一车舆,自然得退出。而唐昙虽是侯世子,但毕竟也不是皇室中人,再加上他实在不想和赵顼及赵镶同乘一车,那实在太令人如坐针毡,便让古仲颜再找来另一辆马车,拉着古仲颜另乘。
看着唐昙端着盈盈笑靥的脸庞从那辆马车窗中隐隐闪过,同赵顼搭乘一辆马车的赵镶心中那股郁恨之气也越发浓烈。
但是基于对方现在并非那毫无身份背景、可以任他揉捏于掌中的男宠,更不是一般侯爵子弟,而是握有大宋泰半商权的长生侯府世子,即便他当真是温秋甫,那也是他现在不能去动的对象。
「老五,那个是长生侯世子。」一直闭着眼的赵顼突然道,让赵镶浑身一凛,转过头看依然未睁眼的皇帝。
皇上发现了什么?
「……我知晓,皇兄。"赵镶抿着唇,他知道皇帝是茌警告他,唐昙不像尚书公子可以任他把玩,那是侯世子,身份和无功名无爵位在身的尚书公子截然不同。
而且此趟回京,很快地唐昙就是新任长生侯,他更是不能动手,不管唐昙之前是否与他有任何关系,都已成过去,只能埋葬。
只是,心中仍有几缕不甘愿。
凭什么那人在差点害死慈之后,还能过得那样顺遂优渥?
「世子和侯府总管救了朕。」
这句话让赵镶的拳头紧了紧,脸色也有些僵硬。
赵顼这是在告诉他,不管他过去与唐昙有何恩怨,他都只能选择放下,因为赵顼要保唐昙,所以他不能再把唐昙视为可以任意宰割的私有物。
「何须不甘?老五,当初是你先放弃的不是吗?」赵顼理所当然地道,即使不知道个中缘由,但赵顼也能从这个好男色的弟弟身上猜出几分实情。
赵镶怔了怔,转头看着赵顼苍白沉静的脸色。
「你可别忘记,当初你在朕与母后面前说过什么。」
当初这个弟蒂抗旨拒婚,曾对全天下宣告,他此生将不再有其他人,虽无法以迎娶正妃之礼将南官慈迎入襄王府,但会以正妃之仪相待,且不再有其他妾室或通房,院里曾有的其他男宠和姬妾也都全数遣送出去,这才让言官与礼部尚书停止每天于朝堂上死谏襄王的强抢民男举止。
饶是如此,南官尚书也已经恨上了襄王,毕竟自己的儿子也形同被毁,仕途渺茫,此生终是不可能成为朝臣有所作为,南官家的未来堪忧。而他也没办法真的斗倒襄王,那样反而会害惨自己的儿子,只能将老泪往肚里硬
吞。也是因为如此,有感愧于老臣的皇帝,自是不允许襄王再做出形同打南官尚书巴掌的行为。
「皇兄您误会了,我对他自然不是仍有余情……」赵镶呼吸一窒,露出不知是被误会还是心虚的勉强表情,干哑地回道。
「不是最好,既然没有余情,就别再靠近,不管当初他以什么身份接近你,你要知道他现在是长生侯世子,回京后朕就会下旨封为长生侯。长生侯你是玩不起的。」
赵镶哑口无言,他知道赵顼说的都是事实,现在的长生侯世子唐昙,完全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他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男宠,他也玩不起。
※※※
是夜,当他们进入一都城并寻到长生侯府别庄暂歇时,赵镶手中也拿到了关于唐昙的资料。自然地,赵镶也不会知道这些资料是经过古仲颜容许的范围,毕竟多的是有人想查探唐昙。
当他看见上面的讯息时,眼睛也微微眯起。
唐昙,长生侯世子,初名唐甫,十六岁时失踪下落不明,二十五岁时于杭州被侯府总管古仲颜寻回,丧失过往记忆,九年之间全数空白,回府后改名为昙,取字云岚……
丧失记忆……赵镶心中略略一沉,终于想起当初王府总管曾告诉他,温秋甫醒来后丧失了记忆一事,对于唐昙就是温秋甫越发肯定。
当初听到这消息,他也不曾放在心上,只觉得甩掉一个麻烦,但此时真面对此情况,还是挺不是滋味。
那个当初口口声声说最爱自己的人,最后不也转身就忘记自己,甚至……一想起白日见到唐昙对古仲颜露出的笑容,心中阵阵窝火。
那明明……那明明应该是属于自己的!赵镶像是被那笑容给魔怔了,全然忘记四年前自己开始厌腻温秋甫时,连看到对方背影都会厌烦的心情。
赵镶知道此刻自己已不该对唐昙还有任何妄念,但心魔却仍不断地啃食着,让他烦躁不已。
想了半天他甩下那份资料,决定到庭院走走透个气,也让自己冷静一下。
只是他没预料到会撞见唐昙和古仲颜。
远远地,他便看见唐昙与古仲颜于湖中凉亭,唐昙倚靠在古仲颜怀中,古仲颜的手也环搭在唐昙腰间,那姿态充满占有的亲呢,那也是赵镶第一次在古仲颜那张冷硬严肃的脸上,看见温柔似水的宠溺。
而在他怀中的唐昙虽然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但看着古仲颜的眼神也是那般眷恋,在古仲颜怀中轻蹭寻求安慰。
古仲颜低头不知与他说了些什么,终于让那张看起来有些闷的脸蛋漾开一抹浅笑,双手环勾上古仲颜后颈,轻啄了下古仲颜的唇,而古仲颜也顺势将人抱起,往房间的方向走回。
一直站在暗处未被发现的赵镶,在看见这幕时,有种怒火冲上心头的感觉,他几乎要冲出去将那两人分开,但最终还是忍下,咬牙切齿地喀喀作响,双手握拳直冒青筋,有种恨不得杀掉那对奸夫淫夫的欲望。
他有种被戴了绿帽的感觉,虽说当初温秋甫也是他自己驱赶走的,但他不要的东西,别人自然也不能捡拾去。
其次,他也不能忍受唐昙看着自己时,那种嫌弃的表情,仿佛他才是被抛舍下的那一个,那让他非常恼怒。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被自己舍弃的人敢用那种眼神看他?
赵镶不知不觉地尾随两人,回神方发现自己竟然跟着他们走到离唐昙暂居的房间不远处,立刻懊恼地停住脚步。
他在做什么?赵镶瞪着紧闭的房门许久,不见古仲颜有半丝要出来的迹象,眉头不禁紧蹙,噬人的目光恨恨地望着,最后觉得再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便转身准备离开。
可没想到他才刚踏出一步,就听见一声声极为低浅且充满压抑的柔媚呻吟,顿时让他冻在原地。
他竟敢……他竟敢!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恼怒感汹涌而上。.
那种撩人的声音他并不陌生,虽已是相当遥远以前的记忆,但此刻全被他从脑海深处给挖掘而出,他想起当年温秋甫在自己怀中如何婉转应承,此时却在别的男人怀中,那种愤恨难以抹平。
他几乎要破门而入去抓出那两人,而他也确实行动,想冲进去揪出那两人,只可惜在他离房门还有好些距离时,就被突然冒出的暗卫给拦阻,一个在他面前挡着,一个自他身后直接点了他的睡穴,让他登时昏厥过去,来无影去无踪地将赵镶扛回房去扔着。
隔天他清醒过来发现这件事时,也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去责问唐昙和古仲颜凭什么让人弄昏他,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怒骂两人有染,或是有半丝明示暗指唐昙曾是他的男宠,怎还敢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堂堂长生侯世子曾被他当成男宠这种话说出去,远比尚书公子还要严重,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可就是心有不甘。
※※※
唐昙现在非常烦恼、非常困扰。
自从几天前襄王出现护驾圣上,也开始他的噩梦。
这个前情人很显然还很自以为是地把他当成所有物,虽然没明说,但三不五时介入他和古仲颜的对谈与独处,说些暖昧且带着撩拨两人关系的话。要不是他们两人早已有心理准备,肯定会因此而产生芥蒂,饶是如此,唐昙还是因此而被影响了心情。
「仲颜……有没有办法让那个襄王别再来烦我?」唐昙慷慨地趴在古仲颜大腿上看着他,实在对于襄王那些干扰妨碍相当不耐烦。
「再忍耐一下吧,就快到京城了。」古仲颜其实也很想教训赵镶,但不是现在,得先把这对烫手山芋兄弟送回京再说。
至于自己,他从来也不觉得和他们是兄弟过,即使流淌着相同的血。
对于赵镶把自己呵宠的人当作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存在,古仲颜也感到相当不满,不管是失忆前的唐甫或失忆后的唐昙,都是他自幼就小心照顾的。
过去是把唐甫当成自己弟弟与责任的护着疼着,虽然唐甫总觉得自个儿爹娘偏疼于他而排斥化,但古仲颜从未因此而讨厌唐甫,只是觉得唐甫像只争宠的幼兽,那些任性不过是为了博得他人注意,毕竟没有一个孩子会高兴父母对别人比对自己更疼爱。
他自己也清楚唐甫就是生气自己抢走了父母的注意,才会屡次找他麻烦,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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