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 第7节(2/3)
作品:《禁区》
上亲了一下,又握住他的手,说:“宝贝,我昨天的话的确太着急了,但是,这件事,关乎你的一辈子,我们真需要好好讨论一下。”
程枢抿着嘴唇,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他沉默着,并没有回应谢禁,但一时也不想离开。
前天晚上,程枢受到赵院士的肯定,并被他当面承诺愿意收他为弟子,当时,程枢非常欢喜激动,但在长辈面前,要尽量保持镇定的礼貌周全的样子,所以他将那份欢喜压抑在心底,他想要告诉谢禁,希望谢禁同他一样欢喜,他一直以为谢禁会的,但最后却像个笑话。
也许是这份曾有的欢喜,和随即到来的失望伤怀耗费了程枢太多精力,他明明有那么多感情,但感情和这个现实世界却像隔着一层玻璃,让他的所有情绪都闷在那玻璃后面,表面上能够表现得很沉稳冷静,他说:“我走了,拜拜。”
谢禁按了副驾门的开门键,程枢下了车。
谢禁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才下车去为他拿行李。
程枢进了航站楼,回头隔着玻璃墙看外面,谢禁的车还没开走,他站在车边,长腿支着,手插在裤袋里,看他回头,就对他笑了笑,又掏出手来对他挥了一下手。
程枢心里很难受,赶紧走了。
办了自助登机,脑子里一片烦乱的程枢没注意看自己的信息,上飞机时,才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升成了头等舱,他坐在椅子上,握着手机想给谢禁发短信,但想到谢禁不会回,就把手机收起来关了机。
也许谢禁并不是不喜欢打字,也不是不喜欢使用聊天软件,只是他特别谨慎,绝不会留下文字性的把柄给人,别说文字了,连说话,他都从不会授人以柄。
程枢到b城旅游过很多次,b城的各个景点都去玩过,对b城的大概地图很清楚。
谢禁所住的房子在二三环上,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家中家具都非凡品,虽然程枢一直知道他出身不凡,但以前并没有特别真实的感觉,这次才有了强烈的冲击感。
因为他的身份,谢禁一直防着我。
程枢有了非常强烈的认知,但他无法要求谢禁不这么做。
回到z城,程枢打开手机,谢禁主动给他发了短信,问他是否安全抵达。
程枢回了他一句:“已经到了,我打车回学校。”
然后便再无信息。
期末考试是一场大战,虽然程枢寝室的所有人都是平时学习很认真的人,但期末考试之前,大家依然几近通宵地看书复习。
程枢处在这个环境里,便也不例外。
考完最后一门的傍晚,所有人都很欢喜,班上同学约定一起出去吃火锅,程枢便也应了。
在寝室里放好书包,正准备出门,程枢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程枢一看,是谢禁。
他让室友先走,说自己要上卫生间,便留在了后面接电话。
“喂,谢禁。”
“宝贝,我到了z城,但现在被堵在了路上,我一会儿去接你一起吃晚饭。”谢禁说。
程枢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他非常想谢禁,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他的声音,但是,他却害怕面对面见到他,这让他有很大压力,他沉默了两秒钟,说:“谢禁,我今晚有事,不想去你那里。”
谢禁:“……”
手机里出现了好几秒空白,就像电话突然断掉,他和谢禁之间再没有联系。程枢内心忐忑着,听到谢禁在停顿了好一阵后说:“是什么事?”
程枢说:“我今晚要和同学出去吃饭,然后要看书,我还有考试。去你那里,很耽误事。”
他听到谢禁冷笑了一声,程枢因他那一声冷笑头皮发麻,说:“我同学在等我,我挂电话了。”
谢禁比他更早地挂了电话。
程枢从耳边拿开手机,盯着手机上电话被挂断的界面看了两秒,心绪烦乱,收起手机,快步走出了寝室。
热闹的火锅店里,同学们很high地拼酒,说着笑话,作为一个和尚班级,他们班只有两个女生。两个女生,一人是班长,一人是党支书,掌管着班上的大事要事,个性强硬,成绩优秀,两人都要出国读研,即使有一大片草供她们选择,她们也毫无兴趣,至今没有谈恋爱,也没有接受过追求。
所以班上男生都将两人当成了哥们,全然没有两人是女生的自觉,只有程枢知道要照顾她们,并劝两人不要喝太多酒。
班上其他男生都说程枢在强权面前卑躬屈膝,程枢也只是笑笑。
火锅后,大家要去不远处一家k里唱歌,程枢不想去想谢禁的问题,就跟着大家一起去了。
程枢在凌晨一点左右回到了寝室,而其他同学,大部分都决定在k里玩通宵。
洗完澡躺在床上,程枢握着手机盯着谢禁的电话号码,发呆到直接睡着,手机掉在床板上。
他很不想去面对谢禁,他不想听谢禁说,让他换导师。
他过几天就要去赵院士的教研室实习了,这种时候,怎么换导师?再说,他根本不想换。
所以,他只想避着谢禁。
逃避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床,程枢去跑了步,出了满身汗洗完澡后,他决定去谢禁那里,毕竟事情只有面对才能解决,一直这样逃避,根本于事无补。特别是谢禁要是在背后捣鬼,让他不能去赵院士那里上研究生了,那才糟糕。而他心里并不认为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第二十二章
虽是一大早,但天气炎热,走出校门,程枢便又出了一层汗。
学校不远便是一个很大的菜市场,里面海陆空各种菜色应有尽有,程枢想了想,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些菜,打车去了谢禁家。
这时候时间尚早,以谢禁爱睡懒觉的生活习惯,这时候还没起床才对。
程枢按了院门外的门铃,站在摄像头的范围内,没过多久,小门便开了。
阿姨满脸笑容地站在门里,“小程,是你呢,快进来,快进来,这个天可热了。”
虽然程枢连阿姨的姓也不曾知道,两人见面也没几次,但阿姨很喜欢程枢的样子。
从最初那种恭敬,变成了如今的亲切。
程枢提着菜进了屋,屋子里开了中央空调,很凉快。
阿姨要接过他手里的菜,程枢说:“我来就行,这个菜有点脏,别把你手弄脏了。”
他提了菜去厨房,阿姨跟在他身后,说:“洗洗手和脸吧。要吃绿豆雪糕吗,我自己做的,在冰箱里。”
程枢一边就着水龙头洗手洗脸,一边回答:“谢谢阿姨,我吃。”
阿姨拿了雪糕给他,他坐在厨房里的椅子上吃起来,目光往厨房外飘,问:“谢禁起床了吗?”
阿姨笑了笑,“你来太早了,谢先生昨晚是在外面过夜,还没回来。”
程枢愣了一下,一颗本有些雀跃的心沉了下去,“我买了菜来,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程枢绝不是没有观察力,厨房里除了他带来的菜,还有另外的菜色。
这么一大早,紫砂炖锅里已经煲上汤了——谢禁对食物要求很高,不喜欢吃电锅做的菜,也不喜欢高压锅做菜,有些需要时间的菜色,便需要提前一天就开始做。对厨房的事很了解的程枢,一看就能看明白。
阿姨在做这些费工夫的菜,绝不是她自己吃,而是谢禁要回来吃饭。
阿姨本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程枢和她有几次接触,她很少说话,但大约是看程枢和谢禁关系稳定,她便没有再谨慎于自己的工作注意事项,回答道:“中午就会回来吃午饭。他让我早上过来做饭。”
程枢点了点头,说:“我来帮忙吧。我也买了一些菜,正好可以加菜。”
谢禁是个很规律的人,给阿姨说了要回来的具体时间段,这有利于阿姨先把菜做好。
程枢做了很费时间的甜点,又用烤箱烤着芝士焗大虾,香味从烤箱里传出来,连阿姨也说:“真香啊。”
程枢笑道:“一会儿好了,我们可以先吃两个。”
阿姨看他目光清朗明亮,笑容如春风,真是惹人喜欢,不由在心里为他可惜,小声说:“小程,谢先生不是一般人家出身,有钱有权。他喜欢漂亮的人,就养着你,但人总不可能漂亮一辈子,小程,你还是要为自己做些打算。”
程枢正从窗口看烤箱里面的情况,因她这话不由一愣,但他来不及回应她什么,院子里就传来了声音。
阿姨说:“谢先生回来了。”
程枢站在那里没动,但阿姨推了他一下,说:“既然你在,你过去迎他吧,这么热的天,你问他要不要喝绿豆汤解暑,就说是你熬的。”
程枢:“……”
再如何迟钝,程枢也明白了阿姨的意思,以及她对自己的好意。
她是为自己制造更多和谢禁在一起的机会和表现。
程枢虽然依然有些懵懂,但心里却不太是滋味。
他是以色侍人的人吗?
他程枢根本不是那种人。
虽然这么想着,但程枢依然从门口的纸盒里扯了纸擦了擦手,出了厨房门。
刚走到饭厅门口,就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不是谢禁的声音,而是另一个更亮的年轻男声:“你藏着掖着做什么,把你养的那个小东西带给我看看呗,看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让你吃瘪。要是不行,哥哥给你介绍新的,保证脸纯腰细屁股翘,你不就喜欢这种吗?”
程枢瞬间脸都黑了,又听到谢禁的声音:“你闭嘴行不行,我不想说他。”
程枢绕过饭厅旁的室内景观树,出现在了客厅里,他紧咬着牙,才能不怒火万丈。
谢禁刚说完,一转头就看到了程枢,他神色有一瞬间很不自然,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沉着。
杨钊发现谢禁的变化,也转过头去看,马上明白了,这个大男孩子大约就是谢禁最近的宠儿。
这么一看,倒的确有些特别之处。
身高腿长,一件白t恤和一条简单的长裤,大约是他肤色白,五官漂亮外又有一股单纯的气质,所以这么穿着,也显出不一样的文质彬彬的阳光气质。
杨钊笑着打招呼,“你就是程枢吧。”
程枢瞥了他一眼,一向非常懂礼貌的他,这次全然没有理睬这位客人,他去拿了自己放在饭厅桌上的手机和钱包,飞快地绕过谢禁要离开。
谢禁伸手要拉住他,程枢一巴掌扇开了他的手。
谢禁说:“闹什么。”
程枢很想朝他发火,但又怕一闹就忍不住眼底的酸意要哭,他满脸发红,咬着牙狠狠推开了谢禁,一言不发,冲出了房子大门。
杨钊兴味盎然地看着程枢和谢禁闹矛盾,谢禁瞪了杨钊一眼,“谁让你胡说八道了。”
想去追程枢,脚下迈出了半步,他又收回了脚。
杨钊说:“你不去追?他好像很生气。是因为我说要给你介绍新人吗?”
谢禁阴沉着脸,山雨欲来,“你说呢。”
“说明他很爱你呀,所以吃醋了。”杨钊说。
谢禁深邃的眼中压抑着矛盾的黑云,他说:“不只是这样。”
“你真不去追吗?”杨钊指了一下门。
“不去。”谢禁说着,往楼上去了。
杨钊是这里的熟客,耸了耸肩,看到阿姨在饭厅里一脸发愁地朝客厅里张望,他便对阿姨笑了笑,说:“不知道有没有水喝?”
阿姨道:“有冰好的绿豆汤,也有常温的,可以吗?”
杨钊说:“要冰的。”
阿姨去倒了一杯绿豆汤给他,他坐在饭厅里喝,闻到厨房里的香味,便说:“我们没来得及吃早饭,闻到这个香味,真是饿了。这是芝士焗虾吗?还有鸡汤的香味。”
阿姨说:“芝士焗虾是小程做的。他真走了?”
杨钊点点头,“真走了,看来我不该来。”话语虽然故意自责,但语气却很轻佻。
阿姨说:“杨先生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会不该来。”而程枢,走了也好,和这些少爷在一起,除了得些钱财,又有什么其他好处?别把心气坏了,名声坏了。
坐在饭桌上吃饭,谢禁似乎知道哪些是程枢做的,他吃了两口米饭,就放下了筷子,端着杯子喝绿豆汤。
阿姨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但她端汤上桌的时候看到谢禁已经放了碗筷,不由问道:“谢先生,今天的菜不合口味吗?”
谢禁对她说:“不是,今天的菜很好,只是我没胃口。阿姨,你别忙了,你也上桌来吃吧。”
阿姨很惊讶,因为以前从不和主人家一起吃饭。
她赶紧说:“冰箱里还有雪梨莲子糖水,谢先生,要不我端来。你可能是受了热,所以没有胃口,喝点冰糖水,就会好了。”
谢禁站起了身,说:“不用了,我上楼去睡会儿午觉。”
杨钊侧头看他起身离开,说:“养只猫狗跑了,也会在意,更何况是人。你要是惦记,去找他呗。被人甩脸色,当然会介意,甩别人脸色,就爽多了,对吧。”
谢禁不理他这揶揄,道:“吃完就赶紧滚。”
杨钊说:“你这真是,谢少爷,对我甩脸色,算什么事啊,昨晚还在我跟前喝闷酒,今天就把我甩过墙了。”
谢禁不理他,飞快地走了,大约很后悔昨晚在他跟前喝酒。
谢禁不吃,杨钊大吃特吃,不断赞叹,“这个紫薯山药丸子不错。”
阿姨说:“这个也是小程做的。”
“是吗。”杨钊说:“他厨艺不错,难怪谢禁这么在意。不过,那种小孩儿,一看就心气高,随便说两句就甩脸色走人。这种孩子,逗两回得趣了就得了,真长久相处,必定满肚子火,谁耐烦哄,就谁哄去。”
阿姨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
第二十三章
临近中午,太阳炽烈,天气炎热,程枢很难受,又很气愤,更多是痛苦。
要不是太阳太大,他一直往前走,任由汗如雨下,得这么走回学校去。之后实在受不了了,才招手打了车。
师傅朝他说话:“这天气可真热,今天得有三十七八度了。”
程枢是个礼貌的人,师傅搭话,他不好不应,简短应了一声,“是啊。”
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才像将他从那愤怒痛苦的封闭世界带回了人世间,他怔怔看了师傅一眼,说了地址。
他脑子里一片空茫,发生了应激反应一般,条件反射地隔绝了痛苦的来源,他一时甚至记不起谢禁,没有了谢禁,他依然感觉痛苦,却不知道这痛苦从何处来。
在校门口下了车,他像只人偶一样付了账,迈着步子从太阳下往寝室走。
一直到走进宿舍楼,很多同学进进出出去吃午饭,有人认识他,朝他打招呼,他才稍稍回过神来,直到回到宿舍,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他去洗了一把冷水脸,冷水让他回过神来,他将脸埋到水龙头下去,水冲下来,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的面颊,他的脖颈,有些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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