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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梦第一部 第8节(2/3)

作品:《一入梦第一部



    陈章听到他叫自己,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时光瑞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轻轻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挽起陈章破损的衣袖,看着他被擦伤的沾着血污的左臂,差点落下泪来。

    陈章没理他,任他取了医药箱来给自己处理伤口。他现在脑子里杂乱的很,需要好好理一理,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时光瑞半蹲在陈章身侧,轻轻用棉签擦拭着那里的伤口,心痛其外,一股浓浓的怒气却毫无预兆地在心底蔓延开来。

    侦讯社的人只跟他说出事的是韩冬野,为什么他的陈章也会受伤!为什么他们没有告诉他陈章是淋着雨走路回去的!他差点就死了,为什么自己却来得这么晚!

    为什么我会让他这样难过……

    夜晚的温度很凉,而陈章的衣服依然未干。时光瑞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想替陈章披上。

    陈章皱了皱眉。

    时光瑞的动作僵住了,他慢慢将衣服放在陈章身边的长椅上,哑声说:

    “我去趟警察局,很快就回来。”

    他别过头,飞快地离开了。

    他不敢继续去看陈章这个样子,他宁愿看到陈章冲他发火,哪怕是像下午一样,将这家医院砸了也无所谓,只要他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他心里充满了怒与恨,却不知道该怒什么,该去恨谁,他害怕陈章这个样子,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

    距时光瑞离开,大约过了有一个小时,学院团委辅导员老师也匆匆赶了过来,问明情况后,她焦躁不安地陪陈章呆了一会儿,期间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又匆匆回去了。

    凌晨五点多,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熄灭,医生们疲惫地摘下手套,陆续从打开的房门走了出来。

    陈章站起来,走过去询问孟霄云的情况。

    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用沙哑的嗓音告诉他说,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情况也暂时稳定下来,只是脑淤血未能完全清除,相关情况要等病人完全醒过来才能确定。暂时还不能住进普通病房。

    陈章点点头。

    他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看着里面,看到韩冬野带着呼吸机安静地躺在床上,打着石膏的右臂和小腿被架在病床一边,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纱布,大半张脸也被纱布包住了。他平平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得很沉。

    时光瑞不知道何时走到他身边,用低哑的声音对他说肇事者已经被抓住了,说韩冬野不会有事的,说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说让他先回去休息。

    陈章站了一会儿,眼睛直视着看着躺在那一动不动的韩冬野,突然张开口,说:

    “你在这儿守着,我回去一趟。”

    这是自陈章从他办公室摔门而出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时光瑞哪里敢不答应,他半是激动半是心疼,急忙说:

    “我派人送你回去。”

    陈章答应了。他也不能不答应,除了那张皱巴巴的20万,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连手机都不在身边。

    刚下过一场暴雨,外面的空气十分好闻,凉风乍起,凌晨的天空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天边无精打采地闪烁着几颗细碎的微星,一片淡白色的弯月薄弱的飘在西面。天就要亮了。

    陈章回到学校时已经六点多了,他敲了敲宿舍门,睡梦中的老大王洋被惊醒过来,慢吞吞地爬下床来,给他打开门。

    宿舍里静悄悄的,王洋重新爬上床,继续睡去了。陈章走到阳台上,轻声洗了把脸,然后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换了一身衣服,背着包又出去了。

    韩冬野的宿舍楼就在他们这栋楼旁边,在六层。陈章慢慢爬上去,挨个找到床位表上印着韩冬野名字的那一间,敲开门。

    马上就要毕业,各学院的论文答辩也大多都结束了,因此很多人都提前开始清理自己堆积了四年的行李,甚至有一部分人早就已经跑回家呆着了。

    韩冬野宿舍里现在也只剩下一个人,他揉着眼睛打开门,问陈章什么事。

    陈章说韩冬野出车祸了,要住院,自己来帮他收拾东西。

    那个人应了声“哦”,然后打了个哈欠,让他进去了。

    陈章轻轻走进去,那人给他指了指韩冬野的床和衣柜,说你轻点收拾,便继续回去睡了。

    韩冬野的床铺收拾得很整洁,大一时学校里统一下发的被子枕头被洗的发白,整整齐齐地摆在一边。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也整理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的摆放在一边。陈章取了一些可能会用的到的,直接塞进包里。

    他打开韩冬野的衣柜,随意翻找了一下,突然从衣服的缝隙里瞥见,在衣柜后壁上似乎贴着一张奇怪的白纸。陈章撩开柜子里挂着的衣物,那张纸便完完全全地呈现在他眼前。

    是一张简单的素描,两张四开纸大小,画面上跳跃着一个矫健的人形,黑色的线条干净简洁,却将画上人物活跃的身姿勾勒的形象且出彩。画中人看起来正在向前奔跑,全身肌肉线条明显凸起,手下拍着一颗颤动的篮球,面容并不清晰,只看见大大的笑容跃然其上。

    画中人是自己,陈章一看见这幅画,就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他站在那儿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笑,然后伸手将那幅画揭下来,窝成一团,随意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番外·宋宇城的梦

    夜色深沉,远处的高楼大厦闪烁着稀疏模糊的光点,昏暗逼仄的小巷寂静无人。阴风袭过,两侧沉黯的城墙巍然伫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陈章站在巷道中间,看到前方入口处隐隐有光线射进,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背着光朝他慢慢走来。

    人影渐近,陈章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慢慢向他靠近。

    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身高,他却能清楚地认出他,是宋宇城。

    他看到宋宇城喘着粗气,满是疲惫的脸上染着新鲜的血迹,汗水顺着脏污的脸颊流下来,眼睛却十分明亮,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脊背微微曲起,穿着破损的黑色紧身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衣衫狼狈,脚步疲乏,右手紧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黑柄长刀,刀刃一路拖在地上摩擦着粗糙的地面,发出不规则的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

    他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陈章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他注意到他如之前的梦中一样,耳廓上空空的,干干净净。也如每一次的梦境,他的下身开始发硬。

    宋宇城走到陈章面前,在距离他大约半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仰头看着他绽放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他说:

    “小章!我又梦见你了。”

    他舌尖那颗小小的钻石依然在原来的位置,随着他说话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散发着着璀璨的微茫。

    陈章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

    右手已经僵硬得无法伸展,被绑在手里的刀柄也已经被凝固的血水与汗水覆盖凝结,紧紧粘在手心里,宋宇城低头咬开潮湿的布条,皱着眉直接用左手将碍事的武士刀硬拽了下来,随手扔在一边。

    他抬头看了陈章一眼,揪着破碎的上衣衣角用力擦了擦脏污的手心,却突然一僵,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低下头恼怒地看着自己满身的血迹与狼狈的衣服,恨声骂道:

    “该死,竟然弄成这个样子!”

    陈章也皱眉打量着他。狭小的巷子里有不知名的虫鸣一阵一阵的低吟。

    宋宇城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他低下头胡乱擦了擦自己的脸,眼睛看着自己浸满了血水的鞋子不说话。

    陈章看着他,声音平静的问:

    “你杀了人?”

    宋宇城无所谓地耸耸肩,用力擦擦手心凝结的血渍。

    “报仇而已。”

    说完他偷觑了一下陈章的脸色,补充道:

    “他们杀了我外祖,我是他生前钦定的继承人,不先替他报仇没法当下一任组长。”

    陈章没兴趣了解他的私事。他现在也很疲惫,决定速战速决,好让自己完完整整的睡一觉。

    陈章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无奈道:

    “就在这里吧。”

    宋宇城睁着眼睛疑惑地看他。

    陈章没工夫跟他废话,他揉了揉眉心,直言道:

    “把衣服脱了。”

    宋宇城眼睛一下子睁大,继而突然扭捏起来,捏着衣角小声说:

    “现在还在外面呢……”

    陈章面无表情:

    “那算了。”

    宋宇城急急忙忙解腰带。

    夜色渐深,星光黯淡,皎洁的月亮洒下一片漫漫的银光,巷子里的两边围墙高高耸立,黑乎乎的角落里传来阵阵清脆的虫鸣。

    宋宇城赤着脚、光溜溜的站在陈章身前,低着头地用手随便擦了擦侧腰上的模糊血迹。他的胸前和肩膀上缠缚有白色的绷带,上面隐隐渗出几丝血水的颜色来。

    陈章看了一眼月光下他显得格外白皙的皮肤,那上面粘染着难看的血痕,他说:

    “你没洗澡?”

    宋宇城听见这句话,一时间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脸上爆红,手下更着急地磨蹭着脏掉的地方,嘴里却立即反驳道:

    “我每天都洗的,就今天不小心被沾上了一点而已……”

    他郁闷地低下头,眼圈悄悄红了,低声说:

    “你看我特意去把胳膊上的纹身都洗掉了,就是后背上的那些纹的太深,洗不掉了……”

    他把两条带着明显伤痕的胳膊伸到陈章跟前。陈章垂眸看了一眼。

    宋宇城讨好地看着他,说:

    “而且,而且我里面都很干净啊,我都有学着好好清洁后面,那里的毛我也都刮掉了,很干净的,不信你看——”

    他着急地转过身,趴在墙上,将臀部露出给陈章看。

    他后背上依然是整片靡艳的刺青,细看其上,竟是一个口衔利刃的艺妓在缓慢脱衣,似正突然回头看来,眼神阴森,妆容妖艳,诡异繁复的花纹在其周彼此交缠相错,一直蔓延到臀缝两侧。只可惜他的背上也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雪白的绷带紧紧裹在其上,破坏了这幅靡丽的画。

    宋宇城将肩膀抵在粗糙的墙上,用手扒着自己的臀瓣,把头扭过去看着陈章,炫耀一般给他展示自己的后穴。

    “嗯。”

    陈章敷衍道。

    宋宇城却又突然害羞起来,他觉得自己全身突然发起烧来,在陈章的视线下可耻地硬了起来。

    “你快点进来啊。”

    他背对着陈章,心脏砰砰跳,大腿根开始无法自控地发抖。

    陈章想了想,说:

    “没有润滑。你先自己扩张一下。”

    宋宇城很想说“费那么多事干嘛直接上”,可他蹲了下来,一只手慢慢往自己后面摸去。

    太过分了。他想,这种事情在视频里明明都是小攻替小受做的。然而他的阴茎却疼的更厉害了,硬硬的抵着他的小腹,不断地往外吐着透明的前列腺液。他觉得自己太爱陈章了,简直都要把他惯坏了。不过他乐意。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进去了,开始费劲地摸索着扩张。

    他忘了这是梦。他记得自己不久前才杀死一个人,他找了他很长时间,终于找到他,打败他,将刀戳在他的肚子里,热热的鲜血带着冲力喷在自己的身上。

    他想着那情景,身体的欲望却更加强烈了,后穴里却感觉空空的,三根手指在里面不断地转动着,有湿润的液体在指尖粘腻的滑动,却怎么也满足不了那种难言的渴望。

    渴望了很久很久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我实在是太爱他了,他情不自禁地想,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宋宇城按耐不住地抬头去看陈章,看到他平淡无波的眼睛,他忍不住喘息着,用满含欲望的眼神地看着他,乞求道:

    “好了,可以了,插进来吧……”

    陈章示意他站起来,叉开腿,扶着墙翘起臀部,自己把两瓣臀肉掰开。

    宋宇城喘着气按他的命令摆好姿势,便感觉到后穴一痛,陈章进来了。

    55.

    韩冬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身上也到处都痛。他起初以为现在是夜晚,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才猛然意识到,他看不见了。

    陈章正坐在一旁摆弄新买的手机,他无意间一抬头,发现之前一直毫无动静的韩冬野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愣,便按了铃叫医生。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说是脑补淤血压迫视觉神经,暂时没别的办法,只能等淤血慢慢自行消散。

    陈章站在一边,看着韩冬野茫然无措的表情。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走了出去。

    陈章走到医院走廊尽头的窗口前,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看了看窗外,下面是停车区,看起来很空旷。

    他想,如果韩冬野看不见是因为角膜或者眼球的问题该多好,把自己的眼睛给他就是了。这下子麻烦了。

    他摸了摸裤子上的口袋,那里有一块硬硬的纸团,被雨水泡过,被他揉成一团,又在他的口袋里慢慢变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孟霄云他妈给的20万支票。

    他从口袋里把它掏出来,小心地展开,辨识着上面的手机号,记在手机里。然后他将窗子拉开一条缝,把它放在缝中,用一根手指慢慢推了下去。

    韩冬野,孟霄云,时光瑞,宋宇辰,或者还得加上一个宋宇城。

    陈章将窗子关好。回去了。

    下午得去约好的几处房子看看,找个合适的租下来。学校快要清人了,得赶紧把自己的东西整理整理打包搬过去,韩冬野的东西也得一并整理了。明天开始去面试,尽快找个工作安定下来。

    他走过一个转角,看到时光瑞正站在病房门口,依然是西装笔挺,表情严肃,身材清瘦,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陈章面不改色地走过去,说:

    “找我有事吗?”

    时光瑞被他平淡的眼神注视着,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他扶了扶眼镜,表情僵硬地说:

    “我们,我们可以把他送到国外去治疗,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说“我们”两个字的时候,他心里微微地有些抽痛,时光瑞艰难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认真地凝视着陈章,却听见他说:

    “不用了,我不想去国外。”

    时光瑞立即说:

    “你不用陪他去。”

    陈章冷冷看了他一眼,说:

    “就像当初我答应跟你交往一样,只要我做下了,就从不会逃避后果。”

    说完他不再理会时光瑞,推开门一个人进去了。

    韩冬野听见开门的声音,面部往这边转过来,上面依然包着很大一块纱布,几乎遮蔽了半张脸,眼睛空洞洞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陈章知道他听到了自己与时光瑞的对话,他走到韩冬野的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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