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八犬]时间轮轴 第9节(2/3)
作品:《[夏目+八犬]时间轮轴》
只是在静静地等着而已,苍从很早以前到现在,都很喜欢信乃这样的眼神。
——坚持着自己所坚信的,毫不动摇的眼神。
“这是我昨日从这里抢来的剑。”苍的手缓缓靠上了那把落叶,仿佛是欣赏的眼光般,但又带着一丝寒意,他的手心靠着那剑刃自顾自地划去,而那艳红的鲜血顺着剑柄开始滑下。
“但这是,我犬川家的剑。”
“剑上流着的,是我犬川家的血。”
苍丝毫没有在意手上的伤口,只是微抿着唇看着那染血的剑刃而已,他以一种极为轻描淡写的表情看着那顺着剑刃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的艳红的血滴。
“就连犬阪毛野胸口跳动的,也是我犬川家的心脏。”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信乃怔然地看着苍,他听不明白,却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无法相信。
“小筱和落叶是犬川家祖先代代都无比器重的佩刀,后来被追债人一并强夺而去,变为了他人的珍藏。”苍看向信乃说着,“那么,追债人是谁我就不用解释了吧。”
“腊月十九,犬阪家刚出生的公子便血行不通,心脏几乎不能跳动,命不久矣。但是犬川家欠了债,腊月一日生了对双生子。”苍的嘴角缓缓勾起,似是嘲讽又似是冰冷,“刚刚好,不是吗?”
信乃震惊地站在原地,喉咙口干涩地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来夺回我们犬川家被夺走的东西而已,毛野的心脏本来就不是属于他的东西。”苍将那把染血的剑缓缓放回了剑鞘里,定定地看着信乃,“但即使知道是这样,信乃你也会阻止我的吧。”
是的。
信乃无法否认这一点。
即使到现在,信乃理解了苍的理由,但是信乃不想让毛野受到伤害,也同样的,对于那对疼爱毛野的父母也不想让他们伤害。对于过去的,那样失去了父母和心脏,整个人生都陷入仇恨和复仇的毛野,信乃已经站在这里,看到了毛野的未来拥有的新的美好的可能性。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苍?”站在一旁的信乃却开口了。
毛野的心脏,对于苍而言,这只不过是苍夺取的其中一件而已。
为了从[庄介]手中,或者从其他人手中,固执地要夺取每一样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但是对于信乃而言,[庄介]和[苍]即使他能区分开来,但却无法抉择。
庄介总是太过单薄,对自己的性命也都不显得那么在意,就算是从前,信乃也总觉得是自己强留庄介于世间而已;
但是苍却相反,拼命地想要活下去,即使拥有力量像个怪物一样也要和自己一起活下去。
信乃在想,是不是因为缺失了一般灵魂的缘故,所以这两个人才会有这样的反差,也许不管是[庄介]还是[苍]都是不完整的,他们也许都只是缺失的,想要去寻求完整而已。
“那你说,我想要什么?”苍轻笑着看着信乃,似乎是不怎么在意但却又像是在很认真地想听信乃的回答。
“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到苍你想要的。”然而信乃是这么回答的,这个回答有些模棱两可,也有些不足信服,但是苍看着信乃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而又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那些伙伴,从小文吾、现八,到现在的毛野,以后他也会见到其他人,一定也包括庄介。
到了那时候,他会把庄介和苍缺失的找回来。
苍总说,他会在未来接他离开,那么——
他便会在过去等着他们。
苍低着头看着信乃的脸,暗灰的瞳仁里透着一种莫测的光芒般。
“好。”苍这么说着,抬起了右手,向信乃伸出了小拇指。信乃愣了愣,然后也抬起了手,似乎有些发愣竟然这么快苍就同意了,他们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既然这样那么我和信乃就约定好了。”苍轻笑着,“果然信乃的手还是好小。”
这是,唯独的[苍]和信乃的约定。
“信乃……”从不远的地方,听到了有人正在一声声唤着信乃的名字。
“是贵志!”信乃立刻反应了过来,转身就想要离开,肯定是夏目贵志回了房间后没看到自己,所以出来找他了。
苍看着信乃瞬间抽开的手,慌忙着就要跑去夏目那里,苍反手抓住信乃,然后顺着胳膊抚住了信乃的额头,信乃的脚步随之停下,苍贴近信乃的后背,凑到信乃耳边轻声说着。
“这是我和你的秘密哦,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你身边那个小子。”
信乃愣了愣,回过头再看,那神出鬼没的苍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了。
“信乃……”夏目还在找着信乃,从那唤着名字的声音来听透着担心。
“我在这!”信乃也来不及多想,立刻甩开手脚跑了过去。
夏目贵志看到了跑过来的信乃,认真地从上到下看着信乃,发现没什么事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我……看到你不在,所以出来找你了。”即使夏目没问,信乃看着夏目担心的模样便想要解释,本来想说自己遇到了苍,但是突然想起了苍刚才说的秘密的话,话便转了过去。
“这样啊。”夏目自然是信了,伸手拉过了信乃的手,“那现在回去继续睡吧。”
信乃握着夏目的手,跟着夏目的步伐,却总觉得有些心虚,这样故意隐瞒着夏目贵志什么事。
“怎么了?”等躺到床上的时候,夏目发现信乃睡得离自己有点远。
“我怕压到你的伤口。”信乃知道,夏目肯定是被自己压着伤口疼了也不会说话或者躲开的。
“你已经知道了啊。”夏目贵志笑了,然后自己向信乃靠了过去,“没事的。”
“疼吗?”信乃伸手将夏目颈脖口睡袍一角扯开,露出了肩口大片绷带,信乃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疼吗?”夏目微垂着眼,伸出手指尖点了点信乃胸口被剑刃穿透的位置。
信乃下意识地想说不疼,但话到嘴边看着夏目的眼眸,突然间那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他当时并没有觉得太疼的,大概是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苍和毛野身上。后来,他似乎身体越来越烫,疼得难以忍受,但是当他醒来后也就潜意识地忘记了那样的疼痛。
不知道从何时起有了这样的意识,因为不会死,因为不会受伤,所以自己的身体也不会疼痛一样,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那些一样。
即使他曾经甚至被子弹射进颈脖,他都未说过疼,也未曾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当夏目的手指触碰到他那已经消失不见的伤口,当夏目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的时候,那些早已被忘记了的疼痛却似乎突然从心脏深处觉醒了般。
“疼。”——好像,还真的有些疼。
夏目的嘴角缓缓勾起,是信乃熟悉的温的笑容,他伸手宠溺地抚了抚信乃的头发。
“嗯,我也疼。”
夏目说,也疼。
信乃不知道,夏目是指他的伤口也同样的疼,还是当他被刺伤的时候,夏目也觉得疼。
“贵志,等毛野父母回来的那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吧。”信乃低垂着头,又缩进了夏目的怀里。
“那么,苍的事情怎么办?”夏目有些担心苍会再找回来。
“苍的话……已经没事了。”信乃轻声说着,心虚地不敢看夏目的眼睛。
“那我们就回家吧。”夏目顿了顿,抚着信乃的头发也并没有多问。
信乃贴近夏目的胸口,闷闷地应了一声,他微垂着眼似乎有些困了。
在睡梦里,他梦到了坐在饭桌边还看报纸的藤原伯父,正在盛饭的塔子阿姨顺手把藤原伯父手里的报纸抽走了,贵志正穿着校服从二楼走了下来,手上还拿着他的小号的校服让他换上,而他坐在饭桌边上,手上还捧着一碗已经吃了一口的饭。
信乃的梦境,终于不再只是停留在过去。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也不热闹,也不有趣,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而已。
但这就是回家了。
***
“什么,你们要走?”犬阪毛野本来还挺期待自己的父母今天就能回来了,但看到贵志和信乃站在自己面前说要离开了,顿时震惊地不知道说什么。
真奇怪,原本他还心里一直嚷嚷着说这俩个随意就住进来的家伙什么时候走,现在听到这两个人说要走反而是觉得有些不解和愤怒,或者说是不舍。
“是啊,出来太久了,不回家的话家里人会担心的吧。”夏目贵志笑着说着。
“我看你们之前没怎么担心啊。”犬阪毛野冷哼着,摆明是不相信夏目的官方台词,毛野又将视线看向了信乃,“你们真的,这么快就走了?”
“嗯,我有点想家了。”信乃点了点头。
“算了,随你们吧。”犬阪毛野这话说的似乎有些不愉快的样子,但仔细想想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去生气,但心里就是不想这两个人这么快离开,就像是,好不容易才交了这两个朋友,“那你们要我安排什么吗?马车?邮轮?火车?”
“额,再借点钱?”信乃表情很认真地似乎在思考着犬阪毛野的提议,最后也同样认真地问了出来,至少下次来这里的时候带上钱心里就有些底气了。
“……”犬阪毛野觉得自己要炸了。
他居然还把这两个人当自己的朋友,不管是刚见面,还是临走时,都问自己借钱的朋友!
身为犬阪家的少爷,他终于继承了家族传统,向同两个人在半个月里连番毫无理由地借出了一大笔私房钱,而且自身还完全没有要讨债的意愿,犬阪毛野觉得自己果然并没有高利贷的天赋。
“那算了。”信乃也意识到毛野的脸色太黑了,非常乖巧地低了低头。
“借借借!”犬阪毛野怒极反笑,却是快步从房间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沓钱给信乃,“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了,以后钱一定要还的,连本带利都给我还回来。”
“要还的话那算了。”本来还欣喜地看着钱的信乃,听到了毛野的话之后又把钱还了过去。
“……”毛野默默地拿着钱,你们这两个家伙是不想还钱么,直接说抢钱算了!毛野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和这两个人结了什么怨,毛野抚着有些头痛的头,把钱用力放到信乃手中,“算了,送你们的,就当我欠你们的。”
再后来,夏目和信乃陪同着毛野一起去了港口迎接了乘着邮轮归来的犬阪夫妇,犬阪夫妇也为夏目和信乃带了许多礼物。在听到夏目和信乃的告别时,也是极力劝说着俩人再住几天,至少也要吃完晚饭再走,但也被已经背着行李包的夏目和信乃婉拒了。
最后毛野让自己的父母先回去,毛野陪着夏目和信乃走了一段路到火车站台边。
“你们火车票已经买好了吧?”毛野随意找了话题问着,反正这两个人想着要走肯定买好了,他的手上还帮着这两个人提了一个大袋子,里面都是父母送给这两个人的礼物。
“嗯。”夏目应了一声,“感谢你这么长时间对我们的照顾了。”
“有什么照顾的。”毛野冷哼了一声,硬要说照顾的话,反而是这两个人救了他才对。
就连之后信乃说不用再担心苍的事情,毛野也知道信乃肯定是做了什么来保护他,但就算再细问信乃也不肯说什么,但这次父母回来后他肯定是会去问清楚的。
其实毛野也有些奇怪,因为除了钱之外,他还将自己从小带着的一颗内有[智]的明珠送给了信乃,尽管不知道这颗珠子有什么用,但看着信乃扭扭捏捏想要的样子,他觉得也没什么不能给的。
“你们住在熊本县是吧?那下次,我去你们那里玩吧。”毛野装作无意地说着,明明是这几天心里想了好久的事情了,但说出来的时候脸上还要故意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
将来有一天,去朋友家里游玩的事情,想起来也觉得挺不错。
毛野等着夏目或者信乃的答复,但意料之外的,两个人却同时愣在了那里没有说话。
“你们,该不会住了我的房子之后,就不迎接我去你们家了吧?”毛野自己都愣住了,他不解地看着夏目和信乃两个人。为什么,他原本以为,他们会很开心地,立刻同意才对啊。
“那个啊,我,我们……”信乃看着毛野似乎受伤的表情想要解释,但是支支吾吾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的确是回熊本县,可是这个地方在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
这一次离开后,毛野也不会再在这里,见到他和夏目了。
毛野定定站着神色有些恍然地看着夏目和信乃两人,银色的短发在风中肆意吹拂着,那双眼显得有些茫然也有些失落,他的双拳紧紧握住,看着夏目和信乃都没有给自己答复,毛野突然笑了起来。
“知道了,反正已经不再见了是吧。”毛野那唇角的笑苦涩得让信乃和夏目看的都难受,毛野的身体有些颤抖,低垂着头不再去看两个人,然后将手上的袋子放在了地上,转身离开,“你们一路平安。”
这两个家伙到底算什么回事!
毛野越走越急促,不理会身后喊着自己名字的信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眼睛酸涩得难受,世界似乎都漫上了一层水雾。不过就是两个老问自己借钱的家伙而已,就连走也只是轻巧地跟自己说一声,也不想着以后会再见了。
有什么好在意的,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一生的朋友一样,其实也就是短暂的住客而已罢了。他有什么难受的劲,这两个家伙不用再留在自己家里骗吃骗喝的不是好事吗?他们不想让自己去找他们,不肯接待自己,他干嘛还跟个笨蛋一样凑上去啊。
犬冢信乃,夏目贵志,这两个家伙!
毛野突然停下了脚步。
转身回过头去,又突然原路冲了过去。
这算什么,太不像话了吧,他把这两个人供吃供喝了这么多天,养得好好的,而且就连临走时都送了这么大钱,就算以后去他们家里住几日,不,就算以后去他们城里再看他们几眼也理所当然吧。
他犬阪家的公子干嘛要因为这两个人的不应答就放弃啊,他又不是没长腿,也不是没长脑子,以后肯定有的是办法去什么熊本县找到这两个人的。
等到走到刚才的站台口时,犬阪毛野的脚步却停住了。
他又看到了夏目和信乃,只不过信乃那个笨蛋,哭得稀里哗啦地扑在夏目的怀里而已。
什么嘛。
明明不是很舍不得吗?
犬阪毛野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缓步向这两个人走去。
管他们两个答不答应,反正他以后肯定是会去找他们的,他当然还想再见到他们两个。
站台旁火车来了,轰隆隆作响。
所有人被到来的火车吸引着注意力,呼啸的风扶过毛野的脸,银发的少年定定地站在人流穿梭的原地,却恍然地看着那柱子旁,只剩下自己刚放下的袋子。
那两个人原本站立的位置,空空如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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