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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兔饲养手册 第4节(2/4)

作品:《白兔饲养手册

我在魔教不过他人练功之用,他人需要我活,便只得用他的血饲这司凤蛊。”

    陆明则听了眼中露出惊色,道:“这司凤蛊虽说是养生蛊,但一旦开始使用,便一生不得摆脱,若没那施蛊人每月以血养之,身子便只会每况愈下。何况师弟你这蛊怕是潜伏已久,当年在药师谷也不见那人来寻你,如此以往,只怕……”

    楚宁垂眸,道:“这蛊是从娘胎带来的,那施蛊人两代皆已不在,的确是无解。”

    陆明则遗憾道:“若是能找到那施蛊人的后裔,或许那东北逍遥门能帮忙祛除这蛊。”

    楚宁抬眸看他,疑惑他怎么提到逍遥门,陆明则一笑:“你师兄武功不济,却不是傻的。沈大侠乃冲虚老人之徒,又是血亲,想得逍遥门相助哪是什么难事?等师兄替你求求沈大侠,定能救你。”

    楚宁叹了口气,他还不知道如何告诉沈晗,况且还有神医一事,只觉心中凌乱,也没有注意陆明则话语中的不妥。

    陆明则看着楚宁,只觉得他虽然在病中,却相貌明艳,眼带清澈,两种气质矛盾又和谐地结合一体,世间难寻,心想若是此番能带师弟回到谷中便好了,于是问道:“你在这山中可是服伺沈大侠和他夫人?不若与师兄一道回谷?”

    楚宁一脸疑惑地看着陆明则。

    陆明则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说来那沈夫人也是深居简出,我来这山中一日有余,竟然都未见她出现,也不知她所居何处?”

    楚宁愣愣地看着陆明则一脸欣然的神情,半晌才咳了一声,道:“……师兄,我便是。”

    陆明则脸色一僵,脸色先是疑惑再到愕然,最后一脸怅然,一副若有所失的模样,张嘴发了几个音节,却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楚宁正欲出言询问,只听房门被推开,沈晗提着药迈步进来,楚宁看着沈晗鬓边发上的雪已经被山中暖风融化,也不知沈晗已经回来多久了,楚宁心中太多话要问,最后却只化为沉默。

    只听沈晗把药交给陆明则,道:“劳烦陆谷主了,药我来煎便是。山中不便,便不耽搁你了,外头暗卫会护送你下山。”

    陆明则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起身向沈晗弯腰道别,在沈晗的目送下提着药箱要出门。却见他走到门前,忽然又回过头看着床上的楚宁,只是一瞬,又移开目光,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楠木盒子,递给沈晗道:“此乃老神医留下的麒麟玉,他长生不死、百病不生便是它的功劳,我无意占有,又怕落入邪魔歪道手中,如今交给沈大侠,正好给师……尊夫人使用。”

    楚宁惊讶地看着陆明则,撑起身子想要开口拒绝,沈晗却毫不客气地接过,道:“恭敬不如从命,谢谢陆谷主了。”

    陆明则依旧弯着身子,半晌才直起身,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拱手道:“还望沈大侠照顾好我师弟。若是可能,带他到逍遥门解了那司凤蛊,才是于他最好的。”说罢也不看沈晗反应,行了一礼便出门随着暗卫走了。

    楚宁看着陆明则青色身影渐渐远去,一时也不知作何感想。麒麟玉是神医、乃至整个药师谷的宝贝,让人精神百倍、鹤发童颜,更有活死人肉白骨的传说,师兄就这么给了自己?他过去只觉得师兄对他极好,却从未对陆明则有过师兄弟以外的感情,更是无意伤他。

    沈晗放下药,坐在床边,一脸你只在乎我的模样,把楚宁抱过去,和楚宁面对面,让少年清澈的眼中只有他的倒影。

    楚宁看着眼前英俊桀骜的脸,那些问题一个都问不出来,由着沈晗紧紧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像只大猫般轻蹭。

    楚宁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一下一下地顺着沈晗鸦羽般的墨发,强将心中激荡的情绪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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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宁也不知道他怎么睡着的,再次醒来窗外已是夜色如漆。

    屋内燃着蜡烛,时不时烧出噼啪一声。桌上还放着空了的两个碗,看那残渣,本是一个装药,一个装粥的。楚宁腹中不饿,嘴里还留着淡淡药味,看了那两个碗便知道是自己吃过了,怎么吃得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楚宁倒了水,喝了小半杯才冲走嘴里的药味。放好了水杯,他抱膝坐在床上,身子疲懒,四肢软绵绵地不听支配,走动一番他居然又觉得累了。

    拉过被子侧躺着,楚宁看着墙壁,想到沈晗知道了自己在药师谷的事,虽然不愿意那么想沈晗,也相信沈晗不是这样的人,却依旧忍不住将沈晗只是亲他却不进一步的事和这件事联系起来。他努力地学着不去看轻自己,但是心里长了这么久的疙瘩岂是说抚平就抚平的,况且疙瘩抚平了,还是有个疤痕留下吧。

    说到底,他只是太在乎沈晗了。

    他专注地想着,丝毫没感觉到身后悄悄爬上一个人,直到沈晗撑在他身侧,呼吸洒在他耳朵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不等我又睡了啊。”

    楚宁转过身,眼中清明,咬唇纠结地看着他。

    沈晗伸手分开他的唇,不许他咬,又捏了捏他的脸,才把人圈在怀里。

    楚宁看着沈晗沉静的眼眸,怀抱的温度让人安心。他看着沈晗眼里自己小小的倒影,忽然仰头,闭着眼轻轻地吻了一下沈晗的眼尾,然后一路向/下,最后停在沈晗唇上,笨拙地轻轻摩挲,紧闭的羽睫不安地时不时颤抖一下。

    沈晗只是微微一僵,垂眸看着楚宁不安的表情,反客为主,舌尖缠/绵地描摹着少年美好的唇,然后撬开楚宁的牙关,勾少年和他一起起舞,滑腻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清晰无比,偶尔还听到灯花爆出几声噼啪声。

    半晌,沈晗才放开楚宁,胸膛微微起伏,湿热的呼吸与楚宁的彼此交/融,怀中少年眼眶被亲得泛红,带着湿漉漉的水光,迷茫地看着他,呼吸了几下,又伸手拽沈晗中衣的衣带。

    沈晗墨眸微沉,按着楚宁的手,声音略有些喑哑:“不想睡了?”

    楚宁想起白日里陆明则的话,委屈地道:“……为什么不要?你是不是嫌……”

    楚宁还没说完,沈晗狠狠地咬了他还泛着水光的唇一下,没有出血,只是微微肿起。

    墨眸深沉地盯了楚宁半晌,沈晗忽然在被子中拉过他的手压在自己身上,淡淡道:“你受得了吗。”

    楚宁被掌下触/感一烫,手缩了缩,脸色涨红,那物还未兴/起,却已是块/头不小。

    沈晗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把怀里的人紧了紧,在楚宁耳边轻缓又清晰地道:“我沈晗喜欢的人是最好的。”

    脸埋在沈晗宽厚坚实的胸膛,沈晗的话带着回音清楚地落入楚宁耳中,仿佛打开了他身体里的某个开关,他不愿面对的一幕幕重现眼前,然后像是被掀过的书页,再不是楚宁现在和将来的挂碍。

    楚宁浑身发颤,泪水静静地落下,心中却在渐渐地释怀。沈晗没再说话,只是抱着他一下一下地顺毛,直到少年哭累了渐渐睡去。

    夜凉如水,心暖如阳。

    十九章

    正月十五元宵节,夜幕降临,肃北城内华灯初上,只见每家门首悬灯二架,十家则一彩棚。其灯上自彩珠,下至纸画,鱼龙果树,无所不有,家家灯火,光照如同白昼。

    灯市沿着蜿蜒河流漫布于城中,卖灯的商贩、买灯的顾客,观灯的游客,车马喧阗,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楚宁便在这密集热闹的人潮之中拉着沈晗走着,娇小的少年走在前头,一路赏灯,一会看绘画故事,一会又上前品诗文书法,时不时赞叹哪家门前的彩灯赞造型精巧。沈晗一路牵着他走在后侧,拧着眉,脸色似乎烦躁却十分耐心地隔开楚宁身边拥挤的游人。

    一年难得的元宵,本来连主街都人不多的肃北城中人潮拥挤,街上的人连往回走都难,只能顺着人/流一路在主街行走赏灯,猜谜看杂耍。

    身边一个穿白绫衫的妇女扶着一位长者经过,嘴里道:“您再坚持坚持,这元宵节游百病要游完正街,来年才会祛病消灾、健康长寿。”

    太平鼓喧闹无比,跳百索的,耍大头和尚的,猜谜语的,还有那围观男女,加起来嘈杂得听不清彼此说话声,也就只有那妇女几乎贴着楚宁,他才听清。楚宁听了那话,回头大声对沈晗道:“听见没,要走完主街,您再坚持坚持嘛,大爷。”

    沈晗看着喊得小脸红红的楚宁,少年身后是大大小小蜿蜒的彩灯和汹涌人潮,清澈的眸中映着漫天火树银花,尽管难得大声说话,声音在周遭嘈杂中显得弱,然而沈晗还是听清了,他挑眉道:“等下你别喊累。”

    楚宁回以一笑,牵着他要往前走,沈晗把人拉回来,道:“左边走,别迷路了。”

    沈晗之所以这么说不是没道理的,肃北城花灯模仿汴都风格,百姓用秫秆布置灯阵,人们进入稍不小心,就会迷路,称为“黄河九曲灯”。许多不常来的游客和外商头次见这灯市都会迷路。

    楚宁任着沈晗牵着他左转,拐入主街的另一头。

    只见家家户户门口悬挂灯笼,尤其是沿街住户和商铺酒家,无一遗漏,竞相张挂。有绢纱手绘大彩灯,也写有商号的大红宫灯,特别是老百姓随心所欲自己扎制的各色彩灯,更是千姿百态,五彩缤纷,与刚才的相比又是另一番风采。

    更不同的是,这一头似乎人群更多,有灯谜祭赛,还有社火和台阁戏剧,人潮汹涌,好不热闹。

    楚宁看着人潮中间,天空窜出高高的火焰,便拉拉沈晗袖子指着那厢露出的戏台子,咭咭咯咯的又笑又说,沈晗听着,时不时回应他。

    楚宁拉着沈晗,挤了好久才到了那火焰处。只见人群围着的是个小广场,正中间垒了火。那基座是用煤砖叠成的一人高的火堆,被人们点燃,那火花如同沿着一轮一轮的灯盏烧着,越往上越窄,直窜天际,真真是“火树银花”。

    楚宁没看多久便被前头的小吃街勾走了魂儿,沿着人群挤到那小铺子附近,踮起脚尖看着,看到卖的是正式炒元宵。

    楚宁还在后头挤着,沈晗却已经捧着一碗炒元宵回来了,那元宵用糯米细粉制成,圆形,内包核桃仁,白糖为馅,大如核桃。

    楚宁惊奇地夹了一块,鼓着腮帮子呼了几口气,没有吃,而是边递到沈晗嘴边,边道:“应该不烫了,快尝尝,这元宵跟汴都的上灯圆子似乎不同。”

    沈晗懒懒地就着他筷子吃了,的确是有些不同,肃北城的炒元宵撒糖,甜食,和烧烤摊上的甜口炸年糕挺像,正合楚宁的口味。

    那厢楚宁已经捧着元宵在灯谜摊子上猜灯谜了,短短时间,他就连着猜中几个,手上全是摊主送的巾扇、香囊、果品、食物等奖品。四周的人群集中,纷纷夸楚宁,摊主却有些不快了。楚宁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他一开始是看到那挂着的玉腰坠精致,想到沈晗的腰坠还挂在自己脖子上,便想赢来给沈晗戴着。

    楚宁有些失望地眨眨眼,他一直不去灯谜摊,一路只看看,便是想到沈晗不喜人多。

    看着摊主脸色,又想到现下四周人潮拥挤,连肩挨背,人人汗漫,楚宁便拉着沈晗往前走:“走吧,前头有河灯卖。”

    沈晗怎会不知楚宁心思,不过还是随着楚宁走了。

    楚宁倒是心宽,走到那蜿蜒贯穿肃北城的河道,只见宽阔的河道两侧都是心中有求的男男女女,满满一条河都是灯,粼粼水面,浮灯随着河水缓缓流出城外,如同空中繁星在银河中流动,却比天上的星星都要亮好多,楚宁心情顿时又如之前般雀跃。

    两人买了两盏灯,找了个安静的位置放了,楚宁坐在岸边,托着腮看着那灯结着对缓缓随水流远,渐渐融入那星河般的灯群之中,忽然脖子上被套上一个略沉的小玩意。

    楚宁看了看懒洋洋地坐在自己身旁的始作俑者,才低头捧起那小玩意,那是个做工繁琐精巧的长命锁,上头匠心独运地镶着祖母绿、鸽血和黑曜等珠宝,看起来繁琐奢华却精致脱俗,显然是出自名匠之手。

    楚宁听说过汴都盛行在小孩胸前挂长命锁,其意在锁住小孩的命,避免病魔疫鬼侵入危害小孩,一旦戴上了锁,就能无灾无祸,平安长大,在成年后才取下。这锁上的技艺和用材都属绝顶,楚宁一下便猜到这锁的主人是谁,果然,一翻过面,背面正刻着沈晗的名字。

    沈晗看着楚宁一副感动得泪珠眼眼中转圈的模样,似乎烦躁般道:“走百病走过了,长命锁锁上了,这下阎王都不敢收你了。”

    楚宁甜甜地笑,兔子眼都笑弯了,凑上去在沈晗脸上轻轻啾了一口。

    沈晗俯身轻吻他,却没有深入,眸光盯着楚宁背后人群某处,划过一丝寒意。

    楚宁感觉到沈晗身上的寒意,疑惑地抬头看他,见了他视线落处,身子一僵,问道:“是什么人?”

    沈晗止住楚宁回头的动作,道:“叶泽。”

    楚宁一惊,沈晗却自然地拉着他起来,慢悠悠地沿着小路走着,道:“他迷路了。”

    楚宁哭笑不得,说来叶泽极少离开楚凰,没来过这肃北城元宵节也是正常,只是在花灯阵中迷路和叶泽那冷酷又严肃的形象实在是反差略大。

    楚宁想到灵雪山,有些不舍地道:“我们不若今夜便动身吧。”

    沈晗道:“等你的蛊解了,我们再来长住。”

    楚宁疑惑:“可是,楚凰不是已经不在了?”

    沈晗忽而一笑,道:“或许吧,不过若是他不在,叶泽何必对你穷追不舍。”

    楚宁一愣,心中有些恍然,想起了当初沈仁鸿虽然偷袭楚凰,却没有当众处理尸/身,以正道各派对楚凰的痛恨程度,这着实不合常理。再加上之前叶鹤所说和如今叶泽所为,或许楚凰真的还在。

    楚宁想起楚凰,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对这消息不带恐惧,只是不知所措。楚凰和楚海清对他是不同的,楚凰入魔的路,是他一步步看着走过来的,他幼时对楚凰的印象也和剿魔时有着天壤之别。

    忽然一声马嘶,楚宁才回过神来,照夜白已等在城门口,楚宁上了马,沈晗圈着他,最后看了满城灯火映得天色如昼的热闹之景一眼,恣意道:“下次再来,我们来日方长。”

    楚宁看着沈晗任何处境下总是安然不乱的神态,认真道:“嗯,来日方长。”

    黑马嘶鸣,四蹄飞奔;玄衣剑客,潇洒不羁;少年白衣,眉目如画。

    夜亮如昼,灯火如星,皆抛在身后。

    一马一剑一双人,奔入如漆暗夜,向着曼殊城而去,无愧过往,不畏将来。

    二十章

    大漠戈壁,放眼只见一望无际的沙漠和大片绿洲。绿洲之上,坐落着融千年西域民俗于一体的曼殊城,曼殊城乃通往西域的最后一个关口,更是连接霓凰教领地和其他势力的关口。入了曼殊城,便等同于身入霓凰教领地。

    曼殊城城开东、西、南三门,城楼高耸;城内是历朝历代留上的五条蜿蜒的主要街道,点缀以西域风情的过街楼、当铺、货栈、丝绸店、酒肆、饭馆、住宅等等,明明只隔了一日路程,风格却与肃北城截然不同。

    短短一日的路程,因为绕了远路,两人足足到夜幕降临之时才到达曼殊城。

    天降薄雪,风沙和雪末在篝火映照下一同缠绵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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